卡普格拉妄想症侯群-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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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说实话,在我知道他这病以前,我还在想,是不是要跟他分手。但他病了以后,我反而觉得离不开他了——不是责任感,真的,不是同情,你不知道,他折腾起来的时候,我守着他十几个小时都要保持高度集中注意力,就跟执行盯梢任务似的,要是没感情,我做不到这一步。”
“那在此之前你为什么会想要跟他分手呢?是什么让你无法忍受了?”
杨少君闭上眼:“我看着他,有时候总是想起他弟——妹妹,产生一种错觉,搞不清他到底是谁。太刺激了,有时候真的受不了。”
“愧疚?”
他嗤笑:“大概吧。感觉像乱。伦一样,刺激是够刺激,但多了就承受不起了。”良心上的谴责,时时在扪叩他。
“那你现在,对他妹妹是什么感觉呢?还喜欢吗?”
杨少君终于坐直了,木然地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严肃地摇头,迟疑一下,又摇头:“一年前,我还喜欢他——妹妹。但是一年多没见,这次再见到,就不是那种感觉了。说起来好笑,这一次是他妹反对我跟他在一起,他跟我说那些的时候,我看着他,有种很陌生的感觉,瞬间有点无法理解他是不是那个我挂心这么多年的人。反而是回到房间里,看到他,我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突然一瞬间觉得,原来我那么喜欢他。”
戴煜又笑:“典型的睡眠者效应。当你把对方在你心目中被抬高神话的地位放平,你会发现,仅此而已——话说男人好像比女人更不容易放下自己的初恋。”顿了顿,“那你现在还打算跟他分手吗?”
“再说吧,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老实说,我刚刚发现我比我自己想的更喜欢他,可大概还是不够吧。我们之间的确存在很多问题。等他的病好起来以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戴煜说:“那么回到原先的话题。你梦到了自己是如何死亡的?”
杨少君又抽完了一根烟,在烟灰缸里拧灭它:“很多,详细的记不清了,就是平常的一些执行任务的画面,梦到任务失败,我就死了。”
“还记得梦里的心情吗?”
杨少君笑。有些话面对面说出来实在很奇怪,他有点说不出口。
“害怕?”
“怕。”
“恐慌?”
“嗯。”
“还有吗?”
杨少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记得最后一幕,我站在天台上,底下有很多人看着我,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往下拽,好像他们都等着我跳下去。我一直往后退,我没有跳。后来我就醒了。”
最后,戴煜合上记录本:“今天跟你谈得很愉快。过几天我还会再找你出来的。”
杨少君无聊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没什么东西可拨弄的,只好将手指一张一合:“随你吧。”
戴煜微笑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一点,到警局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沉闷的样子。你放心,抑郁症的痛苦不是人能长期忍受的,所以很快就会结束的。”
杨少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戴煜笑的像是一个顶着光环的魔鬼:“不管采取什么治疗手法,病情都会好转——或者走向极端。”
杨少君脸嘴角一抽:就知道这家伙!
回到苏宅后,杨少君替了苏颐的班照顾苏黔——他几乎是有点死缠烂打地把苏颐请出去的,因为他现在除了照顾苏黔外,就只有等着发霉了。
他问苏黔:“你想吃点什么水果吗?要听什么故事,我念给你听。”
苏黔死气沉沉地摇头:“随便念吧。”
杨少君抽出一本小说念了一会儿,觉得剧情又严肃进展又慢,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放下书把苏黔扶下床:“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别捂出褥疮了。”
两人在小区里的绿化带漫步,杨少君扶着苏黔来来回回的走,可气氛始终很压抑,杨少君几次想说些段子活跃气氛,可苏黔根本不接茬。
杨少君有些懊恼地想:生活的希望生活的希望!到底怎么才能激发起一个人求生的**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苏黔:“昨天你为什么突然把眼罩摘了?”
苏黔过了一会儿才低声答道:“还想再看一眼身边人的样子。”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没有语调起伏,毫无生气。
杨少君叹气,问他:“你赚那么多钱,有没有想过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又过了一会儿,苏黔才答道:“我曾经以为,我都有了。”老婆,孩子,兄弟姐妹。他看到很多人为了生存而奋斗,为了一个家而奋斗,而他年纪轻轻,应有尽有。直到最近才发现,原来他和那些人一样,两手空空,不知归处。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一段冗长无趣的独白,作者的呢喃自语,可以跳过不看。
…………
昨天状态不太好就没有更新,老实说这些天这么多的留言的确对我影响挺大的,因为我是边写边连载而不是早就写完的存稿,所以大家的留言多少会影响到我的文的走向。比如说最初我一开始的安排就是直到苏黔跳楼的那一刻苏维才出现,但是抵不住大家说苏二怎么怎么渣,我让他提前打了个电话,就有了签证的事情。(事实上大家还是讨厌他嘤嘤嘤嘤,好吧他现在可是苏黔的情敌……)
其实大家的留言我看得很开心,可能我一直会在留言里为杨少君说话,但事实上文是怎么写的我就是想怎么塑造杨少君的,他才是本文的第一男主角,写到现在我主要的笔墨也是用来塑造他。有时候看到读者很激动地说他配不上苏黔我就忍不住为他辩解(咳这是传说中的当了X子还想立牌坊么,我喜欢写渣攻又怕大家骂太狠),结果导致大家觉得我文里写的和我留言里说的不是一回事——事实是文章写出来是怎么样我就是怎么设定的,回复留言很多时候完全是上赶着现想一个为杨少君洗白的借口,而非我的初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苏黔现在的情况,不说安非他命,就说他心里压抑,有一大半是他自己的责任,他自己的性格所致。杨少君诚然有责任,却绝非主要责任。积水成冰啊!)
我昨晚仔细想了很多,觉得写到现在不可避免地有点偏了,我反思了一下,自我调节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往下写,希望能写出我想写的故事来,势必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但起码是要我自己喜欢的。(其实写逃之夭夭的时候后来苏颐和李夭夭的性格转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没能抵抗住来自读者的影响,那文的开头是连我自己都萌的心肝乱颤的,中期开始崩了。我真心对不起李夭夭,要知道他差一点点就能超越韩诩之成为我心目中最满意的小攻T_T)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接下来的我会控制住剧情尽量按照我最初设定的人物性格往下走。换攻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看到【钟晓生】三个字就知道不可能了),杨少君也不可能变成大家满意的那样,而无论大家觉得配得上还是配不上作者都势必要让他们圆满。(口胡!我文案上写了BE就自宫好吗你们就这么想逼我练葵花宝典吗!)
最后,当然还是希望大家能畅所欲言的留言,骂杨渣也好什么也好,想说什么说什么,小生生看的还是很欢快的,就是回复的时候比较苦手。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我墙头草容易被影响,接下来我会把持住的!
34 第三十四章
杨少君笑:“乐观一点,你确实都有了。就算你前妻跟你离婚,起码儿子还是你的。而且你也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好几年。我从小就想有个兄弟姐妹能陪我一起玩,你有四个,我可什么都没有,孤家寡人一个活了三十来年了。跟我比,你算很不错了。”
苏黔低声道:“姐姐们都嫁出去了,小颐和小维……从小都和我不亲。”
杨少君搂搂他的肩膀:“等你病好了,脾气稍微改改吧。其实苏颐和苏维都很在乎你,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亲近。”现在的苏黔气场异常薄弱,坐在草地里蜷手蜷脚的,完全没有以前的霸气,反倒像个小可怜。杨少君搂着他,真想揉揉他的脑袋,告诉他振作一点。
苏黔低着头不说话。
两个人在草坪里晒了没一会儿太阳,苏谢元来了,带着苏小囝一起来的。汪文听说苏黔得了抑郁症才同意把儿子送过来,自己开车到别墅区外面远远看了苏黔一眼又走了,连个招呼也不肯过来打——她觉得自己出现对苏黔的病也没什么好处,而且她心里面还恨着苏黔,要是过来了就怕忍不住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会刺激到苏黔,所以看了看就走了。
苏小囝不知道什么是抑郁症,只知道爸爸不开心了,所以大老远跑过来跳进苏黔怀里,搂着苏黔的脖子问道:“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苏黔猛然受了惊,全身一僵。而后听出是苏小囝的声音,渐渐放松下来:“……爸爸没有不开心。”
苏小囝撅起软软的嘴捧着苏黔的脸亲了好几下,亲的苏黔脸上都是口水:“我亲亲爸爸,爸爸就没有不开心了。”
杨少君坐在一旁看着,宽慰又伤感地笑了笑。他这些年过的也算纠结,明明想找个人排遣寂寞,又偏偏谁都看不上。现在看到苏黔儿子都这么大了,心里真是有点酸溜溜的嫉妒。
苏黔轻轻搂住苏小囝,平淡地答道:“嗯,爸爸开心。”
苏小囝好奇地去揭苏黔的眼罩:“爸爸你的眼睛怎么了?”杨少君猛地扑上来拉住他的手,虎起脸道:“别动!你爸眼睛受了伤,不能见光!”苏小囝被他吓了一跳,有点委屈地往苏黔怀里挤,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杨少君:“杨叔叔……”
苏谢元走上来,揉着苏小囝的小脑袋瓜子温和地说:“你爸爸眼睛受伤了,你乖,不要乱动。”
苏小囝吐了吐舌头。
晚上的时候,苏谢惜也从香港赶回来了,苏颐带着李夭夭一起过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除了苏父苏母和大黄不在,又多了个杨少君,这就是苏家吃年夜饭时候的阵仗了。除了苏黔之外,大家都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连老孟也做了道蜜枣扒山药,一堆人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吃晚饭。
苏黔左边坐着苏小囝,右边坐着苏维,苏小囝旁边又坐了苏谢元,结果他们一个一个挨下来,杨少君被排挤到了苏黔对面的位置。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停地讲一些好笑的事情,席间欢声晏晏,苏黔看不到,只能听到大家一直在笑。可事实上,每个人的笑容都带着忧心,不断地往苏黔的方向看,忧虑之情溢于言表。越是虚假的欢乐便越激发起人心底的悲伤,席间苏谢元忍不住悄悄离席哭了一阵,苏小囝完全被这阵仗吓傻了,不安地想要开口问,却被挪过来的苏谢惜捂住了嘴。
杨少君活这么大还没吃过气氛这么压抑的酒席,吃了两口就吃不进去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一杯杯喝啤酒。
李夭夭来之前虽然听苏颐说过一些了,但看到苏谢元冲出去哭得时候也有点被吓傻,凑到苏颐耳边小声问:“那个,你哥他真神经病了?”
苏颐瞪他,用口型道:“是精神病。”
李夭夭讪讪吃了块鸡肉:“有什么区别啊……”
苏颐用手肘顶顶他:“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快说点有意思的事情!”
李夭夭炸毛:“我擦!你们一个两个哭丧着脸跟死了爹似的,你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