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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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敏照跟一万,再加五万元。
高权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笑道:「你要『偷鸡』?不行,除了跟你五万之外,我再加十万!」
卢敏很奇怪,这家伙为什么从不考虑我有四张「Q」。当时点头道:「好,我照跟!」
高权哈哈大笑,把底牌揭开:「你输了吧?」
卢敏也把底牌翻开:「我是四张Q!」
满屋子的人一时为之膛目结舌。
卢敏的四张「Q」整整齐齐摆在那里。
高权这一手牌是输定了,他的面色气得铁青,怒目向「老狐狸」注视。胡里吓了一跳,赶快查看刚才抽出来的一张红心「Q」在那里,但无论如何找不到。
原来他们总共预备了四副扑克,在洗牌时暗中把红心「Q」抽出,可是四张抽出的红心「Q」现在都不见了。
他向高权打个眼色。高权将纸牌一推,道:「对不起,我失陪一阵。」
他走进里间密室,胡里也跟进来向他报告,说那几张预先取出的红心「Q」已不翼而飞。
高权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蠢材,一点点小事情也办不好!」
胡里哎哟一声,满嘴鲜血,一只牙齿被老板打了下来。
他伸手掏手帕揩拭,就在这一刹那间,几张扑克牌随著他的手帕一齐拉了出来,掉在地上,赫然是几张红心「Q」。
高权瞪大了眼睛。胡里也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叫苦。
细细算那红心「Q」的张数,却依然是四张,没有减少。
「那小子一定是出老千,那张红心『Q』是他自己带来的。」
「出去检查一下那副牌。」高权狠狠地将手中雪茄抛掉。
回到贵宾室,他向卢敏望了一眼,冷笑道:「我们发觉刚才那副扑克可能有点毛病,要检查一下。」
胡里道一声「对不起」,便将那副扑克牌通通翻开。找出那张红心「Q」,仔细察看它的花纹和构造,却与整副纸牌的一模一样,并无可疑之处。
「奇怪。」胡里搔搔头皮说。
「没有什么奇怪,一定是那小子出老千。」高权老羞成怒,指著卢敏道:「替我搜他的身。」早有两个保镳之类的爪牙走进来,将卢敏抓牢,在他身上检查。卢敏忽然想起,袋中有一张幸运纸牌……红心「Q」,不觉暗暗吃惊。
卢敏虽欲挣扎,但那两人力气甚大,一人拉住他一条臂膀,把他架得牢牢的。胡里上前搜查,把他的日记簿掏了出来。卢敏那张幸运扑克牌就夹在那日记簿中,他知道这一定会引起很大的误会,令他百辞莫辩。
但说也奇怪,那日记簿内并没有什么扑克牌。
胡里把他全身搜遍,一点也没有发现,不得不把他释放。
卢敏冷笑道:「原来你们这样小气,输了一手牌,就诬赖别人是老千。」
高权气得面色铁青,一时说不出话来,胡里说道:「我们知道你出了老千,迟早会把你的证据找出来的。」
「那么,对不起,我要告辞了。」卢敏说。
「以后不准你再到这里来!」高权终于怒吼。
卢敏回到家中,细想那手牌的确十分奇怪,那底牌为什么会从一张「4」变成一张红心「Q」?唯一的可能是自己袋中那张红心「Q」跌了出来,换去那张底牌。
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有鬼!
一想到「鬼」字,卢敏心中一阵敏感,拿下日记簿来看一下,「拍」的一声,一张纸牌轻飘飘地跌了下来……这不是自己经常带在身上的红心「Q」吗?
刚才搜查的人找不著,现在却又重新出现,这真是越来越像有鬼了。
唯一的解释是,海伦的幽灵在暗中帮助了他,把他从大败的边缘挽救过来,还赢了高权一大笔钱。
这之后,卢敏暂时没有再到高权的赌场去玩。
但那赌场却发生了很大的新闻。好事者传出来说:高权不知走了什么霉运,赌场内天天赔钱,每天输十余万起码,以廿一点来说,赌桌天天输,很多时候,都是通赔,客人皆大欢喜,来赌的人越来越多,而高权额上的汗珠则越来越大。
高权多派几个得力助手,在赌场监视赌博进行的情形,怀疑有人故意捣蛋。
但一切进行十分正常,并没有特别奇怪的牌,也没有出老千的人,不知怎地,赌场方面总是输。
高权撤换了所有的「荷官」,情形依然不变。大家把高权的赌场改了一个名字,叫「送礼」赌常来者皆送礼,人人都有分,大赌大送,小赌小送。闻风而至者越来越多,赌场内外水泄不通,后来者要排队等待进常在同一地区的其他三四家赌场都十分妒忌,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吸引那么多的顾客。高权却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其实他在半个月内,已输了数百万,眼看要破产了。
到了这地步,「老狐狸」向高权献计说:「一定要出术,再不能任赌客赢下去了。」
高权认为有理,便派出以胡里为首的五个经验老到的人出任「荷官」,务要多开多「杀」,以便赢回一些老本。
这天,高权以老板身分亲自看胡里主持一个廿一点睹桌。赌客们料想高权输急了,多换换人,转一转「手气」,也是近乎情理的。
胡里所持的扑克牌,是暗中有记号的。他手法快,如果发现来到庄家面前的是一张不好的牌,他会借发牌的姿势,把它纳入袖中,神不知鬼不觉。总之,他能控制自如,纵然不派廿一点,也会派出相当高的点数。
头一手牌,他发了庄家一张「K」,心里微笑,预算下一张牌,只要发一张十点,或「A」,就是稳胜之局了。他先问五位赌客要不要牌,再轮到自己时,牌背暗号显示是一张小牌,而小牌下面多数是一张「十点」。于是他微笑著说两句闲话,分散赌客的注意力,然后迅速地把那张小牌纳入西装长袖之中。
胡里认出下一张牌,是一张「A」,心里大喜,这回是廿一点。赢定了。
他洋洋得意地把牌翻开……呃,出乎意外,却是一张「3」!
这把他吓到目瞪口呆。由于点数不足,必须再发牌,眼看下一张牌背后记号是「J」,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张「J」又纳入衣袖之中。底下一张牌的记号暗示是「4」。他松了一口气,把那牌发下来,但揭开一看,又错了,这回才是一张「J」!
胡里满头是汗,这一手牌是通赔。所有赌客都大赢特赢。他们在暗笑,「送礼赌彻换了一个男人来做庄,依然是送大礼。
胡里抬起头来,恰巧望到老板冷冰冰的眼光。令他心里更慌乱了。
他把牌再发下去,每次都是错误百出。明明使用骗术要来一张小牌,却偏偏来一张大牌。当他要大牌的时候,却又来了一张小牌。结果狼狠大败。
胡里心里骂了千百声「他妈的」。那扑克牌的记号本是他自己做上去的,不知怎地会不灵。
又一盘筹码输光了,胡里不敢写字条去会计室再拿新筹码。老板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显然对他完全失望。胡里心想,莫非是有鬼不成,他开始怀疑,近来赌场之惨败,是得罪了鬼神。再想到自己身上,与其呆在那里等待处罚,不如一走了之。
他把牌交给助手,悄悄溜了出来,从后门走到街上。突然一辆汽车,开亮大灯,迎面而来。胡里只喊得一声「救命」!已被撞倒在地上,车上驾驶者正是老板高权。他以为胡里在欺骗他,把他撞死以泄愤!
可怜对高权忠心耿耿的「老狐狸」竟落得这样的下常到了这个阶段,高权更孤独了。他一个人在一个偏僻的小酒吧喝闷酒。
高权的全副财产都在赌场输了出去。现在他已欠下一笔巨债,眼看就要走投无路,不得不借酒浇愁。
一阵风过处,一张扑克牌飘到他桌面上,是一张红心「Q」!
他不觉轻轻「吁」了一声。不知纸牌从何而至。
然而这一来,卢敏和他赌沙蟹的一幕,浮上脑际了,那副牌明明抽去了一张红心「Q」,结果红心「Q」依然出现。难道是有鬼?还有,这一阵子,赌场接连输钱,好像有谁在与他作对,为什么?
另一幕镜头在他脑间涌现:那是一个风雨之夜,娇怯的殷海伦下班回家,高权的汽车经过,要送她回去。殷海伦上了他的车子。可是高权没有载送她回去,却驶到自己的一间别墅中,把她奸污了。
自此以后,高权非但胁迫殷海伦作他的情妇,还逼她参加他的骗局,以色相欺骗客人。她不听话,他便打她。
海伦之死,高权已知道这事与他有关,但由于海伦死时没有留下任何控诉,他便得以逍遥法外。
这一联想,使他暗暗吃惊:莫非真的有鬼魂?莫非那娇怯的女孩子在对付我?
想到这里,酒也不喝了,他站起来踉跄地走出酒吧。
「我对海伦确太凶一点!」他开始感到后悔。
「哼!」耳边似乎有人哼了一声,那声音好清楚。高权回过头来,却什么人也不见。
当他踏进自己的汽车内时,不觉又「咦」了一声,原来车内有一张扑克牌。
高权想伸手把纸牌拿起来看,一阵风从车底卷起,把纸牌吹出窗外。
高权呆在那里,做声不得,连几分酒意也吓醒了。
他回到赌场,职员立即向他告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赌场今晚输得十分厉害,那些赌客像疯狂似的下注,我们的现金都输光了,现在有百多名赌客正在等著把筹码兑现。怎么办?」
「混账,别的地方无法调动了吗?」
「都试过了,邻近的赌场不肯通融周转,他们说,不知我们输到几时,怕我们马上要破产!」
「岂有此理!」高权愤怒地说。
他还想讲什么,忽然赌场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喝骂声和殴打声。
「出事了,老板,一定是保镳们挡不住那些赌客,现在打起架来了。」
高权见赌场的豪华设备被打得东歪西倒,心疼不已,喃喃念道:「完了,完了,十余年的心血全部白费了。」
有个赌客认出他是赌场的老板,高声叫道:「就是他,他是波士,我们向他要钱!」
高权大惊,想要溜走,已来不及,人人都向他涌上来。有的扯他的耳朵,有的拉他的裤子,有的跳起来抓他的头发。最后,所有的人都压在他的身上。他的鼻子被人打扁,眼球被人踏爆……一阵窒息,万节穿心般的痛楚,他被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活活压死。
半小时后,当警车开到时,只能看到高权的尸体。
他被踏成一块肉饼,七孔流血,死状甚惨。
他死后,赌场立即为最大的债主接收,所有的设备廉价拍卖,这家赌场也就成为陈迹了。
他的手下自然也走了。那些漂亮女侍,包括冬儿在内,都是他的摇钱树。但在他的淫威之下,不敢声张。他死后,冬儿即向警方透露,殷海伦就是被高权迫死的。
殷海伦之死真相已白,卢敏获悉详情,泪满衣襟。他特到殷海伦的坟前去献花,痛哭一常这天晚上,卢敏得了一梦。殷海伦带著笑容来见他,她的身材还是那样窈窕,容颜还是那样美丽。
她告诉卢敏,高权赌场的失败,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起初令卢敏不断的赢钱。那一次,卢敏与高权赌沙蟹,少了一张红心「Q」,就是她替他补进去的,这使卢敏度过了输钱的厄运。
不久,高权却把卢敏逐了出来。殷海伦便另想他法,把各个赌档捣乱,令庄家纷纷输钱,把高氏赌场弄得一败涂地。
「你怎么啦?」卢敏问。
「我后悔,」殷海伦说:「不该一时冲动,赔了一条性命。当时我应该和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