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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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
「不要开玩笑。」大郎一本正经说。
「谁开玩笑?」
「你总得有个住处。」
「昨天晚上不是睡在你的家里了吗?今晚也可以睡在别人家里。」
「真给你气死了!」大郎脖子通红。
「你要我怎么办?」丹眉温柔地问。
「中午十二时,你到这街口来等我,我同你去吃午饭吧。」
「好。我应承你。」丹眉答。
「你爱吃什么?到『爱家』饭店去吧,那边的烤兔肉很好吃。」
「你说什么?」
「烤兔子。」
「噢,我想吐。」丹眉脸色苍白,而且嘴唇愤怒地合拢在一起:「快告诉我,那饭店在那里?」
大郎道:「那饭店就在这条街道,走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好吧,十二时我等你。」丹眉说。
大郎和丹眉分手了。临行时又问:「身上有钱吗?」
「钱,要钱做什么?」
大郎叹一口气:「难道你从来不用钱?」
「不要紧,我会应付的。」
「来吧,把这拿去。」大郎把几张钞票塞进她手中。
丹眉拿了钞票,依然不明白它的用途。笑了一笑,把它随便放在手袋里。
大郎匆匆的赶回写字间,做了一些工作,又接了几个业务上的电话。奇怪的是,他觉得心绪有些不宁,脑中不时浮上丹眉那娇美的倩影,只怕一会儿见不到她。他想一想,又有点好笑,自己从来没对女人那样紧张的,今次是为了什么?
有了,他为自己找出一个理由,是由于丹眉这个女孩子身分十分奇怪,她衣饰入时,仪容高贵,一点也不像住在山间的乡下人。她连钱是什么也不懂,更令人怀疑。从她的神色看来,决不是作伪。难道她是什么金枝玉叶,譬如说,一位公主之类。总之,丹眉给他一种虚幻的感觉,他真怕昨夜所见的是一个梦。好不容易等到十二时,他匆匆赶去街口。果然,丹眉站在那里等他,没有爽约。
大郎异常高兴:「唉,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丹眉容光焕发,好像做过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怕失去了你。」大郎垂下头:「好了,让我们去吃饭吧。你还想到『爱家』饭馆去么?」
「不要再说了,听得人恶心,再说,那间饭馆也已经不存在了。」
「怎会不存在?傻气!」
他们走了一段路,大郎呆在那里,只见救火车和警车围绕在「爱家」饭店门口,那饭店发生火警,浓烟四起,看来已烧了好一会,消防员正在灌救中。
「这一次不是烧烤兔子,而是烤厨子!」丹眉笑说。
「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说那些人该死。」
「……」
「我最恨吃兔子的人。」丹眉道。
「我明白了,你喜欢兔子。」大郎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她刚才听说我邀她吃兔肉,已有不满之意,又向我问明地址,难道这把火是她放的?但随即觉得这个念头十分无稽,便不再想它。
这时,消防员把一具一具烧成焦黑的尸体抬出来,都是饭店的厨子、侍役、管工等。丹眉注视著,眼睛出现一种兴奋的光采。嘴边还轻轻数著一个、二个、三个……大郎拉她走开,她却不听,直到尸体抬完了,她才笑嘻嘻地跟大郎到另一处地方吃饭。
这天,他们到东京各处去游玩,丹眉对任何一样东西都产生新奇的感觉,这更使大郎相信,丹眉是出生在贵族之家,平日没有机会走出街闲逛。
夜晚,他们又去跳舞,丹眉的舞姿已大有进步,跳时把柔软的身子,紧紧贴著大郎,一张艳丽的脸泛著红霞,娇美无伦。大郎不觉心旌摇荡。
正在情意绵绵之际,忽然有人将大郎一推,是个二十余岁的女孩子,杏眼圆睁,叫道:「好哇,到处找你,原来你在和别个女人鬼混……」
大郎对这女人似乎有些忌惮,连叫:「虹子,你不要乱讲……」那虹子像所有泼辣女人一样,又哭又闹,拉著大郎,要他回家;又说,他若不随她去,她就立即死给他看。丹眉的满腔柔情蜜意都被她破坏了,又见大郎无法摆脱她的纠缠,一气之下,夺门便跑。大郎连连叫她的名字,却被虹子扯祝丹眉走出街头,一阵清风扑面,忽然泛起一种无家可归的凄凉之感。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前自己独往独来,不是好好的吗?
她信步走去,也不理前面是什么地方,不觉越行越是幽静,到了一个转角之处,几个无赖少年拦住她。
「把你的钱包拿出来!」一个穿红外套的少年粗声粗气地说。
「啊,」丹眉倒给他们弄得有点糊涂:「你们要的……是钱?」
「自然是钱,不是钱要什么?」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本来没有钱,这里有几张钞票是朋友给我的,你们拿去吧。」丹眉把大郎给她的钱送给他们。
「就这一点?不行。」红衣少年说。
「不行?我也没有法子。」丹眉说。
「我倒有法子,」红衣少年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我们把你卖到妓寨去,就会得到不少钱。」
「把我卖?不可以。你们要什么,我会帮你们的忙的。」
「我们要的是你!」另一个穿蓝女的少年一手搂住她,在她身上乱摸,摸得丹眉忍不住吃吃她笑。
「这女孩子好像并不害怕。」一个穿黄女的少年说。
「她怕?像她这种怀春少女正需要男人哩。」蓝衣少年哈哈大笑,一面将丹眉挟往一条陋巷。在那里,他忽然将她紧紧搂抱,强吻她的樱唇。
丹眉咿唔有声。她以前一直过著兔子的生活,从未有过人类调情的经历,起初大吃一惊,渐渐地觉得也很好玩,便任蓝衣少年吻她,后来还伸手去搂少年的颈项。
「她风骚得很,看来她比我们还性急啦。」黄衣少年在丹眉后面,出其不意地把她裙子褫下来,露出两条修长的大腿。
「碍…」丹眉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丹眉是一只兔子,本没有人类贞操观念,那几个少年在她身上爱抚,又和她接吻,揩她的油,她也不以为意。但黄衣少年扯下她的裙子,这是一种无礼的侮辱,她可著恼了。
她正想出言警告他们,那知那几个人一拥而上,有的抓著她的足踝,有的拉著她的头发,要把她摆平在地上。
丹眉一怒之下,想要使用法术惩戒他们。蓦地叫一声不好,她的两只手竟被人拉到头上,用一条皮带扣紧,再也伸不出来。
丹眉施展法术,一定要用手拍拍腰后(兔子尾巴)的部分,这回她的手不能垂下来,变得无计可施,只有任人为所欲为。
她虽然不停挣扎,但对方是四个人,力气又大,她的两只脚也给人按塞住,腰间以上的衣裳全给男人扯下来了。通身变得赤条条地,一丝不挂。
自从变成人形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遭到挫折,真想不到会任由几个毛头小伙子欺侮。她想要变回兔子也不行。由于两手被缚,不能施法术,这时才记起爷爷的嘱咐:「不要大意啊,人类是很狡猾的。」
她在绝望之余,高声叫喊:「救救我啊!」这一呼救划破夜空的沉寂。
那些少年无赖见她一直没呼叫过,冷不防有此一著,慌忙用她的亵衣塞住她的口。
一阵脚步声奔跑而来:「丹眉,丹眉,是你吗?」
丹眉听得出是大郎的声音。想要叫他,却叫不出来,喉头发出咿唔的声响。
大郎一步一步走过来,暗道:「难道是我心血来潮,我明明听得这声音好像是她!」
他刚走到巷口,一个埋伏在暗角的少年,突然奔出,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大郎遇袭,吃了一惊。他挥拳反抗,但不及那些少年凶狠。不一会,身上已挨了几拳。
这时候,又有一个女人从后面追来,叫道:「大郎,大郎……」
她是虹子,原来虹子「押」著大郎回家,大郎一直担心丹眉一个人不知在何处,忽听一声叫喊,虽然相隔甚远,但彷佛灵犀暗通,他只觉得全身震动,不理三七二十一,将虹子推开,循著声音追究。
虹子十分著恼,也从后面追来。当她一眼瞥见大郎被人殴打时,不觉拚命呼叫。有两个当更的警察也听见了,从远处奔跑过来。
那几个少年无赖,见已事败,舍下丹眉和大郎,向另一头飞遁。大郎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下。警察把丹眉和大郎救起。丹眉见大郎被打成这个样子,顾不了自己,先过去看他:「你怎样了?」
警察道:「小姐,你先穿上衣裳再说。」
丹眉才想起自己原来一丝不挂,不觉羞得满面通红,虹子在旁边骂道:「不要脸!」
丹眉向她怒目而视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大声呼救,把人叫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哼,大言不惭,你敢对我怎么样?」虹子歇斯底里地叫道。
丹眉伸手在腰后一拍,暗念咒语道:「马马爱尼东,马马爱尼东!」
虹子立即像中了邪一般,身子向后一跳一跳,倒退而去,而速度却又极快,在虹子的惊惶失措的叫声中,一霎眼,已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处,大概已跳回家去了。
两个警察看得目瞪口呆。
丹眉掩嘴窃笑,说道:「这个女人有点神经质,你们不要理她!」
不久,救护车开到,警察把大郎送去医院疗伤,丹眉便坐在病房内陪他。
「好险,你怎么会遇到那些无赖?」大郎清醒过来便问。
丹眉把经历对大郎说出,二人絮絮细语,这一次患难过后,感情更觉亲密。
丹眉追问虹子的身分。大郎说:「别提了,那都是我不好。虹子是个刁蛮的妇人,但我暂时不能摆脱她。」
原来大郎爱在纸醉金迷的地方流连,认识了虹子,她是一个新寡的富室太太,大郎和她同居,难免使她的钱财。因此,虹子常常威胁他,如果要离开她,首先要还她一万美元。
「由于你没有钱还她,所以不能将她摆脱?」丹眉问。
「是的。」
「那还不容易?让我替你还钱好了。」丹眉笑靥如花。
大郎半信半疑地望著她,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二天午后,虹子也来看大郎,一进病房,见丹眉把头枕在大郎怀中假寐。
虹子一气非同小可,尖声道:「你这个死丫头,原来还在这里!」
丹眉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虹子,反而冷静下来。说道:「大郎要和你分手,愿意把钱还你。」
「有这么便宜,他欠我两万美元,少一个铜板我也不要。」
丹眉怀疑地望著大郎。
大郎苦笑,摊摊双手:「反正没有钱还她,多少由她说去。」
「不要紧,」丹眉把头一扬,念道:「马马爱尼东,马马爱尼东……」伸手在腰后一拍,又向大郎枕头一指。
大郎觉得枕头下一动,彷佛被什么东西垫高了。
「大郎,你瞧,那下面尽是钞票,你数数看,够不够还她?」丹眉说。
大郎掀开枕头一看。啊呀,整整齐齐地排放著七八叠钞票,都是美元,只怕还不止二万之数。
「这……这……」
丹眉连忙打断他的说话:「那是我预先摆在你枕下的,快还给她吧。」
虹子不知丹眉身分,见了这么多钱,呆了一呆,以为她是一个富有的千金小姐。
她那里知道丹眉法术无边,这些钞票都是从虹子家里的夹万「运」来的。这是把她自己的钱还给她。
大郎把一叠一叠钞票交到虹子手上。虹子伤心道:「大郎,你真要和我分手?」
「嗯,我受你的气已经受够了!」大郎道。
「不行。」虹子忽然改变语调:「你当我是什么女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