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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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伦没精打采地站起来,她不去理会阿陆,翻身跳上马背,跑了。留下阿陆地站在那里,望著她的背影。
小伦一声不响,策马飞驰,一阵倾盆大雨忽然落下来,淋得她全身湿透。然而那雨水的凉意,消除不去她心头的难堪和羞耻。她怎样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去找一个陌生男子,和他在旷地上做出那种事情。
她回家后,拚命跑进自己房内,关起门来。
门外忽有轻轻的敲门声:「小伦,你不是不舒服吧,我看见你在滂沱大雨下骑马。」是二姐紫心的声音。
小伦拭乾了泪,打开房门。她不愿将那羞耻的事情告诉二姐,只含糊地承认身体有点不适。
紫心一眼望见小伦的裙子:「咦,这条裙子什么时候做的,很好看。」
小伦漫应一声,她不愿多说话,因此把这件神秘礼物送来的经过也隐去不提了。
紫心见小伦没精打采,搭讪了两句,便自回去房中。
她是个书迷,平日没事总是在房里看书。这时候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莎士比亚的书,正要观看,忽然一件奇异的东西触及她的眼帘。那不是小伦的黄色裙子吗?怎么会在自己的小几上?
她好奇地拿来看看,并在身上比了一比。只觉得非常合适。忍不住又试穿在身上,对镜一照。呵,美丽极了,连她自己也不敢置信。怎么竟比平日美丽那么多,那脸孔红艳艳的,两眼带著说不出的风情,像朵初放的玫瑰。
「这难道是我自己吗?」她越看镜子越喜欢,低回顾影,异常满意。
平日在书中所得到的幻想,一时都涌上脑际来了。「怎么像我这样的女子,也得不到男人怜爱?」
「这都怪我住的地方太偏僻,如果是住在大都市,现在也许有几队的男朋友跟在我的身后啦。」她又想。
幻想像潮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不知怎的,一股强烈的冲动从心底涌出来,她竟恨不得立即有一个男人能对她细意爱怜。
她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抑制那种欲望。但这时候,到那里去寻找男人呢?
屋里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司机,已经开车送父亲到城里去了。剩下的一个是「花王」老惠,已五十余岁,相貌丑陋,而且是个驼子。
当想到老惠时,紫心暗骂自己:「想男人想疯了吗?就是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要他!」
可是这屋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个男人。两三分钟后,她不觉转念道:「唉,管他是什么怪物呢,只要他是男人,我……我……」
她再也忍不住了,从床上一跳而起,「登登登」地跑出房门,跑下扶梯,直走到老惠的房间去。
当他启门的时候,老惠大出意外:「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紫心不答他的话,推门而入,反手把房门掩上。
「我要你……」紫心面红心跳,勾引男人的事,这还是第一次。虽然对方是这样丑陋,但如果他说一声拒绝,她真会无地自容了。
「我会做的,小姐,你要我做什么事?」老惠的答话使她稍为放下了心。
「把我抱紧,吻我,爱我!」她鼓足勇气说。
「这……」
「不用害怕,来吧。」紫心仰起面,紧闭双目。老惠看出紫心有点异样,但他仍然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
「唉,快点埃」紫心催促著。
老惠笨手笨脚地伸手触摸紫心的腰肢,只这一相碰,两人都像触电一般。紫心再压抑不住了,她主动地把老惠紧紧抱住,一张红唇热烈地吻他的胡子,她的身躯像蛇一般扭动。
紫心在情欲正浓时,什么都顾不祝可是在完事后,一望见老惠那丑陋的尊容,不觉「哇」的一声哭出来,立即穿上裙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到自己房内,把自己泡在浴缸中,细细地沉思。这是她的习惯,每逢遭遇挫折或疑难的时候,便把自己关在浴室内,泡一整天。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一向以矜持自称,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淫荡,要找一个丑陋的男人?莫非那条裙子有毛病?
她是喜欢看书的人,联想力很丰富。她发觉这条裙子有几点可疑的地方:一、为什么会无端出现在她房中?二、为什么一穿在身上,会觉得皮肤、面貌都漂亮起来?三、为什么紧接著便绮念频频、不能自已?
她越想越可怕,觉得非去跟小伦问明白不可。
她走到小伦房中去,但她的情绪还没平伏过来。
「二姐。」小伦叫了一声。下面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怎么你又来了?
「小伦,我问你,刚才你不是穿过一条黄色的裙子?」
「嗯。」
「现在在那里?」
小伦四处望了一眼,不见那裙子的踪影,说道:「奇了,刚才还在这里的。」→文·冇·人·冇·书·冇·屋←
「是不是这条?」紫心把手中的黄裙一扬。
「是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穿上这条裙子时,有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没有?」
「没有。」小伦低头,脸上无端一红。
三妹,我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情,你要答应我,不向别人说起。」
小伦点点头。于是紫心把那黄裙怎么样无端在她房中出现,她穿了以后,心情动荡,坐立不安,竟去找那「花王」老惠,作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既然二姐坦白说出来,小伦也没隐瞒的必要,便把早上在郊外策马,怎样和一个小伙子在荒野中亲热的经过说出来。
「这就是了,」紫心道:「毛病是在这条裙子身上。」
「那个送裙来的人一定心怀不轨,或是与我们家人有仇,才这样陷害我们。」小伦恨恨的说。
「不管怎样,我们把裙子烧掉再说……咦,那裙子呢?」紫心四处找裙子,但那黄裙已不翼而飞。
「鬼,有鬼!」紫心低声说著,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背脊直冒出来。
「哎,你不要吓我!」小伦胆子小,三脚两脚跳到床上,缩进被窝中。
就在这时,外面有汽车喇叭声,响了两下,紫心知道父母亲和大姐安嘉回来了。
「我们要不要对妈妈说?」
「我不知道,妈妈也许会怪我们。」
「倘若不说,我怕还有更不祥的事情发生。」
小伦打了个寒战,道:「二姐,不要再说了。」
她们两个人走出大门,去欢迎父母亲。
父亲关爵士,身高六尺,虽然五十余岁,仍然十分英伟。母亲关夫人年轻时显然是个美人,现在还是那样的雍容高贵,有动人的徐娘风韵。
「家里没有出什么事吧?孩子们。」
紫心和小伦同时摇摇头,但神色却很不自然,大姐安嘉一眼就瞧出来了:「小伦平日叽叽喳喳的,怎么今天这样沉默?」
小伦垂下头,不敢作声。紫心道:「妈,我们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好吧,到我房中来。」关夫人微笑说。
在关夫人房中,紫心和小伦把那神秘魔裙的事,吞吞吐吐地告诉妈妈。关夫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在房中来回走著,喃喃地说:「她的报复真的来了。」
「妈,你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紫心和小伦不约而同地问。
「我知道?我何止知道!」关夫人高声笑著,那神情有点诡异。
她缓缓地坐下来,述说一段惊人的往事。
二十四年前,关夫人是伦敦一个美女,关爵士爱上了她,二人谈论婚嫁,但关爵士本身已有一个妻子,名叫里娥。他要和里娥离婚后,才能和现在的关夫人结婚。
本来这件事情在英国也很寻常,但里娥却是一个妒忌心极重、脾气极大的女人,不幸她对关爵士爱得那么痴心。在离婚之后,她异常痛苦,用玻璃片划伤了自己的脸孔,过著昏天黑地的日子。
有一天,她携带一枝手枪,亲自上门找关夫人。关夫人吃了一惊,非常害怕,里娥狂笑道:「你要我的丈夫,我要你的命。」
她向关夫人连开了三枪,但枪法不准,只伤了关夫人的手臂和肩膀。接著,关夫人的兄弟出来把里娥擒牢。
在法庭上,里娥被判罚服刑三年。她入狱后,备尝非人的生活,越发加深了她的仇恨。
以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事隔约一年,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拜访关夫人。她自称是里娥的同伴,出于善意,特地来把里娥在狱中所作的事告诉她,要她提防。这女人说,里娥在狱中一块墙壁上画了一个女人像,上面写了关夫人的名字。每天用手指去挖女像的面孔,到她出狱时,那墙壁竟被挖穿。
里娥把牢狱的砖墙当作关夫人,每天用手指去挖它,竟挖开一个大洞,事后据狱卒观察,上面有血迹。
关夫人听到这里,心神为之一震。
「但你不要害怕,我们推测,那血迹其实是里娥手指留下的,她每天用力挖墙壁手指遭到很大的损伤,留下一些血痕,绝不稀奇。我特地来此,要你警戒的还不是这些。里娥在狱中结识了一个非洲女人,那女人告诉她,非洲有一个巫师,可以帮助她向任何人复仇,只要她把自己献给他做奴隶便可。里娥表示,倘若能够复仇,她一世为他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就这样,她与非洲女人约好了,一出狱,便跟她到非洲去。」
陌生来客说到这里,顿了顿。「那非洲女人确有点邪门,在狱中人人都怕她,她能预知别人的未来,能令静物移动,能够一个月不吃饭……我们怀疑里娥结识了她,十分危险,所以要你小心在意。」
来客说到这里,就告辞了。关夫人送她金钱,却拒而不受。只说是出于一番善意,不愿好人受巫术所害。
二三年后,一天,关夫人收到一封由非洲来的函件,上面没有文字,只划了一条裙子,裙子下是一个火炉。关夫人不懂其中意义,但一想到里娥可能在非洲,而这封函件又是那样神秘,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赶忙把那文件烧掉,并将事情与关爵士商量。关爵士笑斥为无稽,指她太紧张,由于他的镇定,关夫人的心情才好过一点。
日子照常的过去,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每年同样的时候,必收到一封邮件,上面也总是画著一条裙子,下面一个火炉,那火焰似乎越来越大。在去年收到的信上,火上还增加了几个人头。关夫人十分恐惧,她料想里娥的报复总有一天会到来。
现在,关夫人暗叹说终于来了。
紫心和小伦听完妈妈的叔述,面色苍白,不作一声。
良久,小伦才打破沉寂问:「现在这魔裙不知道要怎样进一步害我们?」
「它先是夺去你们姐妹的贞操,要你们出丑,说不定还有更毒的变化。」关夫人说到这里,忽然惊问道:「安嘉呢?」
「大姐回到她的房中去了。」紫心说。
「不好了,快去找姐姐,也许那黄裙已到了她房中。」关夫人说著,急向安嘉房中走去,紫心和小伦跟在后面。「安嘉,安嘉。」关夫人一堆安嘉的房门,应手而开,房内并无安嘉的影子。
「槽糕,一定出事了!」关夫人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尚能镇静,但发生在女儿们身上,却使她手足无措。「快找有男人的地方!」紫心见机极快。
「男人?除了你父亲之外,只有两个……司机和花王老惠。这样吧,我去找司机,你们去找老惠。一定把姐姐救回来。如果有意外,便大声呼救,懂吗?」
关夫人走向司机的房间,还没有走近,已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放荡的笑声。关夫人的眼睛像要冒出火来。她听出那女人果然是安嘉。
她人还未走到房前,先脱下一只鞋向司机的房门掷去,目的是希望越早阻止发生丑恶的事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