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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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桥打开车门,徐徐走下来,他也不说话,只是懒懒地挑眉。
年轻男子倒也不傻,将瓶子递过去,“上下两层,中间拧旋即可。上层丹药内服,下层药膏外敷三次。可解你脸上的水鬼之毒。”
他又看向了凤晓白,“凤晓白先生?”
“我是。”凤晓白沉沉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湛蓝的弟弟。”
“湛虚衡。”他直率地说,“我姐姐要我跟大家说一声,对不住了,她今天得留在家里。让你们先回吧。”
“你姐姐本没有这个打算的。”凤晓白冷冷道,“她要我在外面等她出来。”
“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我姑母的生日。无论如何,姐姐也得在家里逗留一宿才合情理一些吧?”湛虚衡只是漫不经心地说,“是有些抱歉了。”
凤晓白站得笔直而面无表情,贾文静很有职业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上前一步,“我们想听你姐姐亲口告诉我们。”
湛虚衡说:“姐姐都回房休息了,就这样吧,又不是永远见不到面。”
凤晓白再度拦住他,湛虚衡停下脚步,“你想动手?”
“没有这个意思。”凤晓白说,“我相信湛蓝不会有危险。她是湛家的掌门,而这里是湛家的主宅,对吧?”
湛虚衡点点头。
“是你姐姐回家后,临时的决定吗?”凤晓白轻声问。
湛虚衡再次点头。
“老姐,程澄,孙桥,你们三个先回吧。”凤晓白将车钥匙和门钥匙都交给了贾文静,“麻烦老姐开车送他俩回去,最后钥匙给程澄就好。”
“出什么事儿了?”贾文静接过钥匙但是没走人。
“我想和湛蓝的兄弟说些事情。”凤晓白道。
“我们等你说完。”贾文静果断道,“然后再等湛蓝出来。反正都这么晚了,不在乎多耽误了。”
程澄也点点头,至于孙桥,已经吃了药又开始涂抹药膏了——完全无视这边的动静。
“老姐,程丫头,这里是湛蓝……真正的家。”凤晓白淡淡一笑,“大概她也懒得奔波了。好不容易回家了么,这么远的路程。而且这里是湛家的大本营,高手如云,所以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贾文静听明白了凤晓白的暗示,她脸色有点白,瞥了湛家主宅一眼,似乎是下定决心地说:“……好!知道你靠得住。保持联系。”
目送车子离开。凤晓白方对湛虚衡说:“你姐姐怎么样?”
“什么?”湛虚衡显然不懂,“我姐姐回自己的家,她自然是很好了。她累了,高兴了,懒得动了,这不对吗?”
“回去告诉你姐姐,让她给我打手机。”凤晓白只说,“接到她电话之前,我会在这里等下去。”
湛虚衡说了声“随便”,遂扭身离开——大概觉得凤晓白的脑袋进水了吧。
凤晓白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湛蓝筝说了“等”,他就会一直等。
湛虚衡敲了敲门,进去后屋内一片黑暗,只有桌子上的手机充电器,还亮着微弱的小灯。
他甩甩头适应了一下,“姐?”
斜卧在床上的湛蓝筝嗯了一下,“解药送到了?”
“是。不过你那男的不肯走。” 湛虚衡直截
了当地说,“他让你的朋友先走了,他说要你打他手机,否则他会等到天荒地老的样子啊。”
湛蓝筝说:“知道了。关门,我要休息。”
湛虚衡刚要关门,就看到他和湛蓝筝的母亲齐音然,还有他们的小妹妹湛歆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不少傀儡,端着冒热气的水盆,捧着干净的毛巾,拎着大大小小的药箱。
湛虚衡一怔,“姐。”他不仅没关门,还走了进去,“爸刚才又打你了?”
“湛虚衡,你的掌门命令你,关——门——!”
黑暗中,湛蓝筝没好气地道。
咔嗒。
灯亮了。
齐音然放下按开关的手,“你就从来不会和自己家人好好说话吗?!你看看你哪里像个掌门,又有哪里有当长姐的样子?!”
湛蓝筝从床上坐起来,她盯着自己的母亲,下巴微微抬起来,但一声不吭。
齐音然对大女儿挑衅的神情很是愤怒,但是小女儿湛歆爱柔软地叫了一声“妈”——这让她的愤怒减弱了些。
“虚衡回去睡觉吧。”齐音然摸摸儿子的脸蛋,“我们得给你姐姐上药。你明天不是要回学校住吗,换洗的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别忘了带上那瓶新的花露水啊。”
“妈,我都知道啦!”湛虚衡懒懒散散地说着,又晃晃悠悠地离开。湛歆爱已经帮着湛蓝筝将衣服撩起来,又小心地解开了文胸的带子——背上不规则地排着十几道肿起来的红痕,有些开始发乌青。
傀儡们忙着拧手巾,湛歆爱坐在床沿,很难过地说:“爸也真是的,打这么狠!姐又不是故意不给姑姑面子,姑姑都说‘没关系’了啊!即便没出席,也扫了爷爷和曾姨婆的面子,可是姐姐毕竟还是掌门嘛。爸也不能随便打了。”
“小爱。”齐音然柔和道,“不懂就别乱说。你也回去休息吧。该高考了,这个月可不能熬夜啊。”
湛歆爱嘟着嘴不干,“我帮着妈妈,妈你休息吧。我照顾姐姐。”
湛蓝筝半趴在床上,勉强扭过脸道:“小爱你回去吧。我这儿不用管了。我自己就行。傀儡太多,我看着也眼晕心烦。”
齐音然冷道:“怎么说话呢?你妹妹是为了你好,才耗费法力唤来这么多傀儡!”
“我没有那个意思!”湛蓝筝忍着痛直起了身子,心平气和地解释,“妈,我现在真的有点头晕……”
“几个小时找不到人,答应好的宴会不出席,然后深更半夜回家,找了药就想走,也不知道尽礼数去跟你姑姑道个歉……”
“我是掌门,我还用得着和她道歉吗?”湛蓝筝痛到本就不多的耐性,基本告罄,“原因我都解释过了……”
“你是怎么解释的?气哼哼的解释吗?怪不得你爸会生气。我听了都生气。”
湛蓝筝大声道:“我一开始有和你们嚷嚷吗?我没有,我说对不起了,我好好地解释了原因。是爸不肯原谅,不停地指责,而且还侮辱那些帮我,陪我,等我的朋友!”
尤其是侮辱了我的晓白!
湛蓝筝在心里愤怒地呐喊。
“不三不四的男人——”
湛明儒冷冰冰地声音又回显在脑海中,“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那么您去和无涯说吧。”湛蓝筝直视着她的父亲,“他没地方去,无涯送到我这里来了。您若是有意见,就去和无涯吼吧。您跟我吼上十年八年,也没有任何意义。您是在做无用功,白费精力和时间,对于湛家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湛明儒冷漠地说:“跟我到书房来。”
他抽出柔韧的藤条,漠然地盯着湛蓝筝,“你是湛家掌门,没错。但是第一,我是你亲生父亲,生你,养你,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年了。所以,我随时都可以教训你;第二,你这个掌门的位置,是谁在给你撑着,你看明白些。这两条你给我牢牢记住。记不住,我让你记住。再记不住,那就反复记。湛家的藤条有的是,我也有的是耐性,去纠正你那混沌不清的认知”
齐音然越来越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既然你说自己能行,好,小爱,把东西都留下,跟妈一起带着傀儡走,让她自己给自己上药!”
湛歆爱为难地看看齐音然,又看看湛蓝筝,“妈……姐……”
“听妈的话吧。我自己能行。”湛蓝筝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齐音然已经走到门口,湛歆爱点点头,带着傀儡也离去了。
临走没有忘记关上灯,关上门。
湛蓝筝放下衣服,在黑暗中慢慢让疼痛缓解,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拨通了手机。
“晓白。”
凤晓白接到这个电话,可谓万分欣喜,虽然自制力甚好,但也控制不住的让声音有些颤抖,“湛蓝,你没事吧?”
“没事啊!姐姐我能有什么事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湛蓝筝很牛气地吹道,“我回家都不用怎么解释,他们几个小时没找到我,都急着呢。我一回来就是那心肝宝贝,我老娘更是儿啊肉啊的。切!你也不想想咱是湛家老大,一把手,都得听咱的。没事儿,你回吧。就是我一激动,懒得出门了。本来我就有宅女倾向嘛。”
凤晓白一下子就放松了,“那就好,那就好,太好了。”
“好个鬼啊!”湛蓝筝笑开了嘴——扯得后背生痛,“……我……咳咳,我那缺心眼子的老弟,把你说得就跟那男性版望夫崖一样。吓得咱这小心肝现在还疼呢。没听到我都咳嗽了嘛!都怪你,我告诉你啊,回去备好了猪肝和鸡心,我得补补了。”
凤晓白听到女友如此之生龙活虎,不觉也笑了,“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说。”
“老姐他们都回了?”
“嗯。”
“那你也回吧。尽头右拐一直走,是公路。有不少出租车。”
“好好。我飞回去都可以。”凤晓白宠溺地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啊。咱俩的事儿……等你回来说。”
“好。”湛蓝筝轻下了声音,“挂了。”
她飞快地挂了电话,擦干疼出来的泪水。将药膏倒出来抹了几下,靠,上面的地方抹不到了。湛蓝筝就把瓶子盖好,丢到抽屉里去。
反正疼不死,疼死了,嗯,死都死了,还有啥好烦恼的?对吧?
想痛快了,她就很豁达地拧开了台灯——因为痛而睡不着,就随便翻看着书柜里的什物。然后她看到了相框里的一张合影——威严的爷爷湛修慈,痴呆的奶奶薄言,深沉儒雅的父亲湛明儒,精神抖擞的叔父湛明磊,还有一个是——
湛蓝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过那女子平静的,微笑的脸——安静的姑母湛明婵。
上任掌门。
早逝。
好多人都说,我长得和她很像。因为她像妈妈,我像奶奶,所以我们姑侄就很像了。
好像母女一样。
从照片上看,的确有几分相似。
所以爷爷有时候看着我,会开始出神;所以曾姨婆看着我,忽然会落泪。
“筝儿啊,你的明婵姑姑,是最爱你的啊。”曾姨婆有时候就这样说,含着泪说。
最爱我的……
湛蓝筝放下照片,她闷闷地想。
为啥我记不清了呢?
只是依稀的,想起明婵姑母,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甚至有时候闭上眼睛——尤其是挨了父亲的藤条后,一个人卧在床上,静静忍受疼痛的时候,会隐隐的,很不搭调地想起这位姑母,感觉她的爱抚,将会比母亲的还要温柔,那是春风的和煦与秋风的清爽。
如果明婵姑母还活着呢?
也许我不是湛家掌门,但也许,我会很幸福。
第二卷,溺灵完。
敬请期待第三卷——裙摆。
作者有话要说:O了!溺灵结束,该开始下一卷——迷离诡异的裙摆了…………呵呵。溺灵中尚存的谜题,以后会慢慢解开的哦。
☆、楔子
——没有了双腿,裙摆是否会飘得更美?
沈珺注视着眼前这张普通的B5打印纸,上面的红色,浓到似乎要破纸而出。
她下意识地蹙眉,问道:“插在门缝上的?”
面前的小保安点点头,“您让我开门的时候,就掉下来了。”
沈珺又看了几眼,“没事,大概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吧。看着咱们这地方有趣,就捣乱而已。”
女招待桔子探头道:“沈姐,已经是第三次了吧?要不要报警呢?我觉得这有点威胁呢。”
“可这三天都没有出事啊。而且威胁什么呢?不要钱,不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