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岁月之间谍列传作者:吹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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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直人决定不和雷伊计较这一次。
「回家吗？」看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雷伊出声问直人道。
「当然。」点了点头，直人伸出手来，「今天多亏你帮忙，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你这个人情，那……再见了。」
「嗯。」雷伊也伸出手来，重重地和直人一握。
出了公园，发现这条寂静的街道上完全没有计程车通过，直人只好朝自家方向走了起来。
背后，有人大步跟着自己。
走完长长的街道，直人左转，背后的人也左转；直人再右转，背后的人仍然跟着右转。
直人走得快，背后的脚步声跟得紧，直人放慢速度，他也悠哉起来。
回家的路程走过二分之一，直人终于忍耐不住，站定脚跟转身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果不其然，雷伊正笑嘻嘻地跟在自己背后。
「虽然今天很谢谢你，但我没打算再借房间给你住，你快走吧。」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意外的，雷伊一本正经地说道。
「接下来你要怎么走？」直人追问道。
雷伊认真地想了想道：「穿过这条街，然后右转。」
跟自己家完全相同的走向。
直人懒得多费口舌，转身继续走了起来。
总之，这个男人如果仍然打着进入自己家的算盘的话，自己一定会让他彻底断念。
跟他碰到准没好事，直人的第六感难得高速地运转着。
狭长的街道，昏黄的路灯，相识的两个人前后走着，一语不发。
一直到直人走到公寓大楼的正门口，雷伊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不贴近一步，也不离开。
「喂，你……」
「我真的是要回家。」还没等直人的话说完，雷伊就一脸无辜地澄清道。
看你还想玩什么花样。直人打定主意不让雷伊进门后，就走进楼内按了梯，雷伊安分地站在他身边。
电梯来了，两人仍是一前一后进入。
直人按了三楼的按钮，雷伊则是纹丝不动。
电梯停下，开门，直人出来了，雷伊也出来了。
如果不是身为演员之一，直人恐怕会觉得这出默剧冷得相当有意思。
直人按着门上的电子锁时，用眼角瞟了一眼雷伊，却见他终于没有跟在己身后，而是转身走向隔壁，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你的万能钥匙？」原该不闻不问才是上策，直人却忍不住开了口，原因在于他记起雷伊第一次进自己家时，用的就是万能钥匙这个伎俩。
雷伊转过头看着直人，将钥匙圈套在食指上晃了两圈道：「不是，这可是从房东那里得到的正牌钥匙哦！晚安了，直人，以后要敦亲睦邻啊。」
敦亲……睦邻……
看着隔壁阖上的铁门，直人楞在原地。
第二天清晨直人的深眠时间，是被电子门上附带的门铃声打断的。
若是普通的门铃声，直人绝对会对其来个充耳不闻，无奈门外的人太过执着，居然足足按了二十分钟，硬生生地将直人从睡眠模式切换到起床气模式。
「哪位？」穿着睡衣杀到门口，在看到电子荧幕上显示的景象后，直人完全被气醒了。
雷伊·莱格利斯手上托着个保鲜盒，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对他说早安。
关掉电子荧幕，直人准备直接回房睡回笼觉。
冷不丁的，电子门传出了久违的敲打声，兼具了力度与频率之美，完全不打算放弃破坏直人的作息。
「你这白痴到底打算干什么！」火冒三丈地打开门，直人低喝道。
雷伊还在做快速拍击状的手差点打上直人的脸颊，连忙收了回来。
「敦亲睦邻啦。」献宝似地提了提手上的保鲜盒，雷伊对直人一望即知的怒气来了个熟视无睹。
「你真的住在隔壁了？」狐疑地看他一眼，直人没打算让出一条道来供雷伊长驱直入。
「当然。」雷伊开始了不露痕迹地卡位运动，「租屋相关证明都好好收着呢！要给你看影本吗？」
「为什么是影本？」
「正本我怕被你撕了。」
不得不说，他对自己的预估……没有错。直人在心底承认。
「让我进去吧，不然吃的要凉了。」始终无法突破直人的雷伊最后出声恳求道。
「什么吃的？」瞥一眼雷伊手中的保鲜盒，直人兴趣缺缺地问道。
「你们搬家时不是都要送这个的吗？」雷伊终于成功地藉身材优势挤开了直人，熟门熟路地将保鲜盒拿到饭桌上放好，「这可是我一大清早起来手制的哦。」
盒盖打开来，直人为出现在眼前的东西一头雾水。
「面条？」
「面条。」
「为什么是面条？」
「不该是面条吗？」
「白痴……面条是生日时送的。」
「哈……」雷伊的脸因为沮丧而小小地扭曲了一下。
「算了，反正都是吃的，也没人规定搬家不能送。」话一出口，直人就怀疑自己根本还没清醒，为什么要说些让雷伊高兴的句子。
果然，闻言的某人霎时又兴高采烈起来，吹着口哨给两人找碗盛面条。
真像个小孩，喜怒都写在脸上，跟清扬一样。
不，不对，这个白痴怎么能和清扬比呢？虽然清扬有时候也很白痴，但那毕竟是自己十多年的死党。
自己喜欢清扬，却很讨厌面前这个无赖男人。
很讨厌吗……
直人又愣住了。
面条最终是没有吃，直人发了一会儿愣，等到回过神来，发现雷伊正盯着自己看，于是又是一股无名火起，将他直接推出了家门。
回笼觉似乎是睡不成了，好在小贼仿佛是心有灵犀般打了个电话来，要帮他排遣掉这个无聊的上午。
风清扬和柳直人是十六年的交情了，两人三岁那年就因为泡完澡出来发现干净的内裤只有一条而大打出手过。直人虽然很想说这叫「不打不相识」，但清扬坚持要效仿女生间的「手帕交」而自称兄弟俩是「裤衩交」，当然这个称号由于过于不雅而自动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世上的任何二人也许都可以认识十多年，能一路做伴结成至交的却不多。如果要以具体的事例来形容柳直人和风清扬的关系，那么大抵可以罗列出以下十条：
一、风清扬是唯一一个知道柳直人家电子锁密码的人（虽然他从来没有一次记起过）。
二、风清扬是唯一一个被柳直人主动告知从事商业间谍活动的人。
三、风清扬是唯一一个柳直人会当着他的面接受委托谈生意的人。
四、风清扬是唯一一个可能受邀在柳直人家留宿的人。
五、风清扬是唯一一个知道柳直人失踪时该如何打开他的银行保险箱的人。
六、柳直人是唯一一个知道风清扬家电子锁密码的人。
七、柳直人是唯一一个被风清扬主动告知踏入盗贼行业的人。
八、柳直人是唯一一个风清扬会当着他的面接受委托谈生意的人。
九、柳直人是唯一一个可能受邀在风清扬家留宿的人。
十、柳直人是唯一一个知道风清扬失踪时该如何打开他的银行保险箱的人。
换言之，这两人好得让人以为他们上辈子就是死生与共的兄弟了。柳绘美好几次开玩笑地说，你俩都生为男人绝对是个失误，本该是多美满的一对夫妻啦。
对此柳直人和风清扬都是一笑置之。
铁得可以合穿一条裤子，但绝没有超越友情线的危险，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事实上，柳直人从来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即使他和风清扬那么好。
砰砰！砰砰！
清扬极容易辨认的报到声打断了直人的思路，若在平时，他大概还会有一点头痛，这个睡眠不足的早晨，他倒是非常欢迎清扬来闹腾的。
打开门，直人真心诚意地一笑：「清扬，来得好快。」
风清扬一下子傻眼了，半晌才吭出一声：「笑那么恶心干什么？你坏掉了？」
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痛快。直人越发高兴了。
「咦，你邻居过生日吗？怎么有寿面吃。」风清扬在三秒内就充分发挥出了反客为主的特技，坐在饭桌前对直人喊道：「快来吃快来吃，我都饿死啦。」
「你猪啊，一来就找吃的。」直人白他一眼。
「我体力劳动过度嘛，吃一点寿面都要被你骂，我的命好苦苦苦苦苦怎么这么苦啊！」司空见惯的报怨被惊天动地的哀吼取代，风清扬一张嘴巴还未嚼烂的面条吐了个一干二净，抢过边上的水杯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你邻居跟你有仇吗？居然给你吃这样的东西。」
「到底有多难吃？」直人的脸上掩不住好奇，逼近清扬问道。
「你自己吃吃看！」清扬仍然苦着一张脸说道。
想起雷伊第一次在自己家做饭的成果，直人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无比相信你对食物的鉴赏能力。」
「该不会……你故意煮出这种食物来整我吧？」清扬狐疑地看直人一眼：「邻居送这个也太没常识了。」
「怎么会，你可别侮辱我的智商，」直人做出大为不满的表情，之后低喃了一句：「确实是很没常识……而且看起来完全没进步。」
「什么？」小贼不解地偏头。
没什么。」想了想，那个白痴邻居的事还是不和清扬说了，免得他折腾出更惊人的食物去拿刀胁迫对方吃下。
觅食的期待落空后，清扬立即将战场转移到了客房。
「上次带来的游戏你打没打完？我记得是收在这个抽屉里的。」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清扬翻找起游戏磁盘来。
直人家的客房里，收着不少所有者可以写为「风清扬」的东西，基本上，小贼也曾计划过在客房门口挂块「风之间」的牌子，结果当然是被否决了。顺便一说，直人的理由是太像「疯子间」。
「咦，这是你的T…shirtk吗？怎么这么大……」东西没找到，却从抽屉里找出一件没见过的旧衣服，清扬一把扯了出来，对着直人问道。
这不是雷伊的吗？直人一时语塞。
「说起来，你这两个月几乎都没联系我哦，直人。」挂着一脸贼笑，清扬期近直人说道：「老实说，又勾搭了几个美女呀？」
「没有。」直人实话实说，然后自己被这真相吓了一跳。
几个月没有交新女友，他还是柳直人吗？
「鬼才信你。」清扬摇了摇手上的T…shirt道：「不然请你解释一下这是谁的衣服呀？不过么，这位美女好像也长得太壮硕了一点吧」
「难道是男人的？」清扬双眼一亮道：「除了小爷我的衣服，还有哪个男人的衣服可能留在你柳直人家？」
「喂，别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好？」直人笑骂道。
「你才是，不要欲盖弥彰！」清扬在床上站直后，居高临下地对着直人道：「就算你喜欢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女金刚，兄弟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谁喜欢外国女金刚了，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我……」
「这可是你家第一次发现我俩以外的衣服哦，都过夜了吧！」清扬的声音越发不怀好意了。
「别说傻话了，这是……」
「这是？」
「这是……」面对对自己了若指掌的清扬，直人一时竟掰不出掩饰的话来。
「喜欢就喜欢呗，还扭扭捏捏，我又不会吃醋。」跳下床，将T…shirt随手一扔，风清扬盖棺定论道。
自己喜欢这件衣服的主人？
直人真的越来越经常发愣了。
第六章
直人在第二天切断了电子门的门铃线路，还将卧室的房门改成了更隔音的材质，这样的措施对于防范雷伊自每天一大早开始的骚扰行为颇有成效。
不过，雷伊·莱格利斯实在是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精神领会得太透彻了，第七天的清晨，直人再没有在睡梦中被房门若隐若现的拍打声弄得迷迷糊糊，反而是阳台方向传来的击打玻璃声让他一进失神。
看这个力道，今天台风来了吗？
正思忖着，台风源已经挟着巨响一路直奔柳直人的卧室。
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