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遇+番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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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怎么了？”名取扶着树干咳得锁骨都疼，他老了，受不得这么一惊一乍。
　　“冬的声音？”
　　“夏目——”猫咪老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扒在夏目的身上仔细看他的眼瞳。
　　挡住视线了，夏目把猫先生的脑袋挪了挪，继续伸长脖子左右张望。他刚才明明听到了冬的声音，可是眼睛却看不见了。
　　猫咪老师盯着那双瞳孔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声音低沉缓慢，“眼珠，变成灰色了。”
　　“恩？”
　　衣服上的垂重感消失了，刚才被猫爪子拽住的地方皱巴巴的一片，夏目眨了眨眼，发现整个森林里只剩下他和名取周一。
　　“老师，猫咪老师？”夏目试着轻声喊了两句。
　　“夏目。”变身了。
　　斑低沉的声音浑厚磁性，明明就是近在耳边，可是夏目环顾四周，连夏日里热得发胀的空气和藏匿其中的灰尘都毫发毕现，仍然没有猫咪老师的影子。
　　名取靠在树干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事情变得有趣了。
　　夏目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出双手摸索一番，脚下往前踏出一步，可是眼前除了透明还是透明。
　　他看不到猫咪老师了。
　　斑大妖怪整个身子全伏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夏目的手从自己头上划过，然后脚下一动，从他巨大的身体里穿了过去。银白色的毛发被动作带的飞舞起来，斑把头再放低一点，想蹭一蹭夏目的裤管。
　　可是少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夏目咬唇，嘴巴都快被咬的破皮了，然后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理解了刚才猫咪老师那句“变灰了”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是被那只妖怪的舌头舔了一下眼睛，就失去了看见妖怪的能力。
　　“能看见妖怪的你，让我非常不舒服，实在是需要一点惩罚。”
　　夏目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这个，就是所谓的惩罚吗？
　　“玩个游戏吧，如果你下次还能找到我，我就不杀了你。”
　　那个恶心的妖怪就这样和他定下了一个赌局，夏目有一下没一下扒着手边疯长的杂草，一句话也不说。周围一片死寂，静得连树叶的呼吸都听得见。
　　“夏目。”
　　又是斑的声音，夏目拔草的手停了一下，至少，他还听得见啊。
　　像是疯了一样，刚才还陷入沉寂的气氛突然被夏目的大动作打破，少年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一声比一声大的呼喊着猫咪老师的名字，脚下来来回回在草丛中穿梭不止，眼睛不停地眨啊眨，泪水都眨出来了，就是想看见那抹银白色的影子。
　　“老师，猫咪老师，猫咪老师，猫咪老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一直以为这双看得见妖怪的眼睛只会给自己带了麻烦，可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不踏实，让夏目觉得自己被放进了绞肉机里，浑身紧得发疼。
　　猫咪老师，你在那儿？
　　名取也收起脸上看好戏的表情，默默地看着夏目从斑的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
　　看不见了吗？！
　　“哎哟，真是吵死人了。”
　　从半人高的杂草下面传出一句带着些微不满的声音，夏目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趴在一堵肉墙上面了。
　　名取把眼镜取下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对着眼镜哈了口气然后仔仔细细地擦了起来。
　　夏目眼角处还挂着几滴眨出来的眼泪，瞳孔仍然是灰蒙蒙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知所以然，“医生？”
　　千叶呼了一口气，把夏目从自己身上推开，呜呜，痛痛痛，他心肝儿都要被压碎了。
　　“医生？”夏目又呆呆地叫了一句。
　　“我叫千叶，不叫医生。”千叶医生没好气的回答。
　　“夏目，没事吧？”斑又变回了招财猫的形状，乖乖的趴在夏目脚边。
　　夏目松了一口气，呼，原来这只斑一直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呼哈，呼哈……”猫先生把头钻出夏目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头顶着上面的下巴蹭蹭蹭，夏目的不安感从紧紧抱住它肚皮的手臂上一阵阵传递过来。
　　名取擦好眼镜重新戴上，慢悠悠地晃到夏目跟前，张开五指在他眼前“哗啦”一下，“看得见吗？”指了指站在后面的冬。
　　猫先生瞪瞪瞪，死命瞪着那根骨节分明的食指，心里早就问候了名取祖宗八代，明知道夏目看不见妖怪了，还要来刺激他！
　　“呵呵……”名取柔乱夏目一头软发，脸上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不正好，反正你也在妖怪和人类中两难抉择，又不想到事务所来帮我，这样的话……”
　　“啪嗒——”
　　“碰——”
　　名取话还没说完，手上就多了五道红红的指印，镜片被直接打飞了，眼眶周围立马现出一圈青紫色。
　　可怜的名取，又要戴上大半个月的墨镜了。

　　夏目爆发了

　　夏目坐在地板上揉眼睛，塔子把切得整整齐齐的冰镇西瓜端上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就离开了，少年重新拿起搁在旁边的眼药水又准备滴上两滴。
　　猫咪老师蹭到门边听着楼梯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又靠靠靠……靠近夏目的脚边窝着，仰起头来三角型的嘴巴一张一合，“没有用的夏目，被妖怪舔过的眼睛，除非妖怪死了，或者靠你自身的能力把妖怪的毒素清除，否则滴再多眼药水都没用。”
　　猫先生突然觉得夏目这个滴眼药水的行为很可爱，顺着裤管爬到他脖子上在眼皮处吧唧一口。
　　“可是，如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怎么办？”猫咪老师的大饼脸被夏目揉揉揉，虽然猫先生告诉他没有关系，即使看不见了它也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可是心里不踏实，总有点不安心。
　　如果，猫老师有一天和自己闹了脾气，变回斑的真身跑回妖怪的世界，自己该怎么办？不过与其思考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如好好考虑一下现状，夏目看着从窗户爬进来的名取和千叶有些头疼。
　　“这样不是很好嘛，以后也不会有妖怪来找你的麻烦了，完全变回了普通人的生活，也不用担心这家人发现你的秘密。”
　　名取回家戴了一副过大的墨镜，上下扬起的手背上还有红印子。
　　“要死哟你，说这种风凉话。”
　　名取没有理千叶，又径自说道：“就连这只猫，待在你身边也是多余的。”
　　沉默，夏目没有告诉名取有关友人帐的事。就算他看不见妖怪了，也会时不时的有妖怪为了友人帐而找上门来。
　　沉寂，猫咪老师要发怒了。
　　千叶连忙把名取拉到一边，要死了，他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只猫愤怒的眼神啊。现在可是白天他啥也看不见，万一那只大妖怪突然变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是，千叶面对着夏目把眼珠往右移看向名取，这家伙，好像一碰上夏目就全身都不对劲了。
　　名取不理会千叶不断给他递来的暗示，继续不怕死地向猫咪老师挑衅，“而且你能陪他多久，人妖殊途啊，难道要等到夏目白发苍苍的时候你还在他身边当一只宠物，被人看作是老不死的猫妖？”好吧，虽然他的确是妖怪。
　　刺中要害，猫咪老师，哦不，斑发怒了。
　　只是还未等化为真身的斑扑过去，夏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拳头冲出来，速度快得令在场的包括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夏目楞了，呆呆地看着拳头，不解刚才突然涌出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斑也愣了，那个拳头就从自己脑袋上擦过去，带出来的拳风，好凌厉！
　　名取更是愣了，看着护在自己身前擦了擦嘴角鲜血的千叶不知所措。
　　“靠，当你的同伴真可怜。”千叶暗自祈祷自己的牙齿没有被打松。
　　冬站在后面握紧拳头身体一颤一颤的，失去了失去了，刚才那么好的保护主人的机会。
　　名取愣了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把千叶往旁边一推，看着夏目的目光变得深邃。可是戴了墨镜，夏目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千叶缩在一旁咬手帕挤眼泪，呜呜，太冷漠太无情太伤我心了！
　　“爆发的力量。”半晌名取挤出这么一句话。
　　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他也知道，巨大的妖怪做出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小孩子气的可爱，可惜夏目看不到。
　　“夏目，能看见我了吗？”
　　夏目摇头，听声音就在旁边，左右张望，却在书桌上的一面镜子里看到了一抹银白色。眼睛一亮，把头往左边移了移，看到了斑的大脑袋，再往右移了移，是握拳一脸隐忍的冬。
　　呵呵，夏目乐了，对着镜子一下一下的拍斑的脑袋，他知道那只大妖怪感觉的到。
　　“呃，在镜子里面可以看得到？”
　　千叶停止了咬手帕的举动，皱眉不满，夏目怎么说都比他幸福，他只有在入夜的时候才能看到另一个世界，还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其实最开始千叶也因为这个能力烦恼过，觉得打扰了他平静普通的生活，可是遇到名取后，想法渐渐改变了，又变得不满起来，自己和名取到底隔了一个白天的差距，这种差距，让他觉得两个人的身份不对等。
　　所以他现在，稍稍能够体会一些，夏目的心思了。
　　“不过就是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没什么。”名取边说边在夏目的房间里找绷带，那个家伙，亏他自己还是医生，居然就这样凑上来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确实，夏目感觉刚才掌心的充实感一下子落空了不少。
　　接着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夏目的房间里面没有绷带，千叶伸手遥望，考虑要不要告诉名取其实自己只是伤到了嘴角，已经止血了。
　　唔，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千叶很享受这种站着等人来服务的感觉。
　　可是弄出大响动的后果就是——
　　“夏目，出什么事了？”
　　塔子身上还吊着围裙，推开门就看见夏目正悠然地小口小口的吃着冰镇西瓜，名取先生仍然在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上次跟着他一起来的医生急忙对着她摆手笑得非常的，尴尬！
　　“没事没事，您忙去。”千叶不仅笑得非常尴尬还很小人。
　　心里想着“他们俩个是怎么上来的”，塔子莫名的关上房门，摸了半天脑袋才想起来了，“猫酱呢？”
　　猫酱早就在享受冰镇西瓜的美味，大口大口的吃得一脸西瓜子。
　　过了几天，夏目除了能在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面看到斑整个身子盘桓在自己脚边，其他的一切都没有进展，眼眸不仅没有变回原来的颜色，反而越来越灰了。
　　夏目吐了一口泡沫，尽量往旁边挪动步子不去踢到匍匐在脚边看不见的斑。
　　“夏目，三天了。”
　　每天早晨猫咪老师都会变回妖怪的样子，看看夏目的眼睛好了没有。这种你看得见对方对方看不见你的感觉，让斑大妖怪觉得夏目随时都会离开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和迷茫。
　　夏目“咕噜咕噜”吐了一口清水，决定把妖怪的话如实告诉猫咪老师。
　　“老师，你变回来吧。”看了看门边，很好，没有人。
　　千叶坐在诊所打哈欠，熬通宵翻了一夜的医书真是不好受，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又翻过去一页。
　　“没用的，医书上怎么可能会有。”名取也同样一夜没睡，现在正躺在竹椅上双脚架在一张等高的木凳上面，疲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