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的面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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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米歇尔·德·诺斯特达拉姆,即著名的诺查丹玛斯,法国著名的星象学家,被许多人称为世界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不可思议的大预言家。他写下的《诸世纪》是举世无双的警世预言诗,令全球读者为之心惊胆寒。
梅森本以为火神要画下进入黄金堡垒的地形图,看到他写的是这些东西,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写完一遍,火神挪动了一下膝盖,又开始用中文写同样的几句话,再用日文、再用俄文、法文,渐渐铺满了床前的全部地面,前后共用了英、中、日、俄、法、德、意、葡等八种语言。
诺查丹玛斯曾准确无误地预言了诸多历史事件比如飞机上天、汽车出现、希特勒崛起、二战爆发、盟军诺曼底登陆、德国战败、墨索里尼死亡、原子弹在日本爆炸、日本投降、美国总统肯尼迪被刺杀、苏联女宇航员进入太空、苏联入侵捷克、中东战争爆发、全球性污染与温室效应、“挑战者号”爆炸、戴安娜王妃身亡等等。但是,梅森是不相信预言的无神论者,并且现在距离1999年还早,所以他并不觉得“1999恐怖大王预言”有多可怕。
“火神,我要的是黄金堡垒和‘蚩尤的面具’那两个秘密,不要再写了!”梅森觉得自己受了愚弄,抓住火神的肩头,向上一扯。但是,他的心头也在一瞬间掠过一阵疑惑,“火神的手指又不是钢笔,怎么能在地上写这么多字?”
猝然间,滋的一声,火神的额头上有一股血箭射出来,上升两尺,险些喷到俯身向下的梅森脸上。他敏捷地侧闪,鲜血落下,洒在那些文字上。殷红的血浆与淡红的文字迅速模糊成一片。原来,火神写字时指尖一直都在流血,所有的“1999恐怖大王预言”那些文字就是他用自己的血写成的。接着,是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直到火神的额头发生了一次小小的爆裂,血肉横飞,满床满地都是。引发爆裂的,就是他额头上那个爪痕一样的印记,也就是狱医嘴中说的“中国人的蛊”。
剧变中,梅森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抓住火神的左手大力摇着:“火神,直到哪里?直到哪里?”
火神是永远不会回话了,额头上的印记部位变成了一个纵向贯穿他头部的大孔,一个口在额头,一个口在后脑。此刻,梅森能从那洞中清楚地看到铁床一角“关塔那摩铁狱”的缩写字母。但是,火神的右手手指还在动,蘸着自己的血,写了最后一行弯弯曲曲如小蝌蚪一样的文字,并在最终画下一个大大的句号。同时,他也给自己的生命画下了“句号”,慢慢地卧倒,不再动弹。
“我没说错,就是中国人的‘蛊’!火神被‘蛊’杀死了,我没说错!”狱医闯进来,盯着火神后脑上的血洞大叫。他并不关心火神的死,只为自己渊博的医学知识而欣喜。
梅森已经呆住,因为他差一点就得到火神肚子里的秘密,也再次确认了二战后期日本人的藏金洞“黄金堡垒”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失去了火神,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线索,包括那刚刚露出冰山一角的超级武器“蚩尤的面具”……
第01章 赌石大会,血胆玛瑙
第六块翡翠原石抬上展示台的时候,赌石大会的竞争气氛立刻被推向了白热化,像一股早就煮开的粥,灶底又被大大地添了一把柴,沸腾得更厉害了。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六号,眼珠子都快要弹脱出来了。
原石,是指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须切割后方能知道质量的翡翠。玉石交易中最赚钱的,最诱惑人的,但也是风险最大的非赌石莫属。珠宝界有一句行话,赌石如赌命。赌赢了,十倍百倍地赚,一夜之间成富翁;赌输了,一切都输尽赔光。
六号原石整体都被皮壳包着,未切开,也未开窗口(行话也称“开门子”)外皮裹着厚重的黄红沙皮,静静地躺在一块白色丝绒毯上。
坐在大厅第一排的几位珠宝界大行家,几乎在同时举手示意,电子公示牌上,底价一万元人民币的六号原石价格迅速翻升至五万,五万又跳成十万。后三排的国际买家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举牌,将价格擢升至二十万人民币。
所有赌石客手中无一例外地握着一支强力电筒,不时地有人走到台前,打开电筒,向原石内部窥视,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证明其真实价值的信息。当价格再次刷新为三十万时,很多人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抹干了油脸上的热汗,抱着胳膊退后,准备当看客。原本喧嚣的大厅渐渐静下来,几十位赌客伸直了脖子向拍卖台上看着,像一群即将被宰杀的鹅鸭。
大厅里静了十几秒钟,一位秃顶的印度商人再次举牌:“三十五万。”
一位英国绅士随之紧追不舍:“四十万。”
两个人一对一叫价,又对决了四个回合,报价变为八十万。英国绅士不再举牌,印度商人以为志在必得,取出一块黑色的手帕,擦拭着秃顶上的汗水。在刚才极度紧张的竞价过程中,他的头顶像是藏着一扇小小的蒸笼,不断地微微冒出热气来。
果然,一个满面红光的沙特人杀入,用挟着雪茄的胖手举牌,报价立刻定格为醒目之极的七位数——“一百万”。对于“一丝不露”的原石而言,这个价格已经太高了。一锯下去,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百万就打水漂了。
立刻,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集中在操作台上那块长、宽、高都在两尺左右的原石上。
“一百万?天哪,你以为里面包着的是‘蓝色希望’钻石吗?真是……”秃顶悻悻地咒骂着,失望地坐下。
蓝色希望钻石的英文名称为HopeBlue,重44。53克拉,深蓝色,椭圆型琢刻形状,产于印度西南部,是极其罕见的稀世珍品,但拥有“蓝色希望”的人都走上了奇特而悲惨的人生噩运。秃顶此语,用在赌石大会上,果真是恶毒之至。
大厅里的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叶天一个人悄悄离开,穿过长廊,走到院落一角的喷水池边,在青石板台阶上坐下来。
远处有歌声传来,他侧耳听了听,是那首脍炙人口的白族民歌《蝴蝶泉边》:
“大理三月好风光哎,
蝴蝶泉边好梳妆。
蝴蝶飞来采花蜜哟,
阿妹梳头为哪桩?
蝴蝶飞来采花蜜哟,
阿妹梳头为哪桩……”
远离了拍卖现场那些已经被玉石和金钱烧红了眼的赌徒们,他觉得一身轻松,也有了欣赏月下美景的心情。这里是中国云南的大理,一个以出产蝴蝶、名茶、美女流芳千载的旅游胜地,而他,叶天,则是应蝴蝶山庄主人段承德的邀请,来此地解决另一件大事的。
他有着浓黑修长的眉、睿智而深情的眼、挺直的鼻梁、四平八稳的元宝口,整个人透出一种优雅且忧郁的气质,如同昔日的台湾琼瑶剧小生秦汉一般。他的上身穿的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棕黄色真皮猎装,下身是黑色皮裤,最下面是黑色大头短靴。一切服饰都不是外国名牌,却都出自港岛高级裁缝的手工缝制,剪裁一流,熨帖而舒适。
他的手指修长如钢琴家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显示出这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年轻人。
一个瘦削的女孩子从长廊的另一端悄悄走出来,闯入了叶天的视线。
倒春寒的余威还没退去,女孩子穿着一件质地一流的白色裘皮大衣,修长顺滑的下摆直垂到脚踝处。
叶天垂下头,取出一把小刀和一块半尺长的木头,握在手中端详着。木头已经被刻凿成了一个古代仕女的形象,只是细节部分还没进行修饰。他用衣角轻轻擦拭着刀锋,嘴角一动,年轻而冷峻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丝笑容。
“你好。”那女孩子径直停在叶天面前。
圆月清辉,照亮了她年轻而姣好的眉眼以及披垂在衣领上的深咖啡色波浪卷发。她的眼珠亮到极点,又有着盈盈的水润光泽,每次稍稍转动,便如同十五夜蝴蝶泉上的粼粼水波,不需陪衬,自成风景,比眼霜化妆品广告里精心修饰过的国际名模们的眼睛更胜一筹。
那件名贵的大衣穿在她身上,被她自身散发出来的贵气、傲气一映,衣服就变得自然而熨帖起来,绝好地衬托出了她的出尘无瑕。月下的她,腰身曲线完美之至,恍如午夜里的芭比仙子,姗姗而来。
叶天抬起脸望了她一眼,心中一动,因为她在月光下的样子似曾相识,与他心中珍藏着的一个形象颇为吻合。不过,他并没有任何讶然的表现,只是淡淡地问:“什么事?”
女孩子的长睫毛一闪,漆黑有神的眼珠转了转,目光垂落在叶天手上,笑着回答:“赌石大会徒有虚名,成了暴发户们的攀比盛宴。我们都是盛宴的旁观者,举世皆醉我独醒,不应该认识一下吗?”
叶天摇摇头,他并没期望在大理之行中出现什么意外艳遇,一颗心全在那木像上。
“我是方纯。”她说,“你是叶天先生吧?,我从来宾签到簿上读到过你的名字,当时我就在你后面。”
叶天的目光从木像上移开,无意中瞥见方纯映在石阶上的修长影子。刹那间,他的心被猛然触动,因为那影子的曲线与手中木像的轮廓也是极为相似。他的心湖禁不住泛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细微涟漪,但转瞬即逝,风过即止,不留任何痕迹。
“从昨天起,我注意到你已经有六次握着木像出神,其中两次,是在用小刀修饰它的肩膀。我猜,你正在思考该为它刻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对不对?恕我直言,雕塑作品的灵魂应该遵循‘像非像、人非人’的原则,保持‘嘉在有意无意之间’的创作思路,不必苛求细节,只要刻出心中所想,让作品具有独特的神韵便足够了。”方纯大大方方地建议。
叶天又摇摇头,在他心目中,这不是单纯的木像或雕塑,而是他心中永远的寄托。
“我又说错了吗?”方纯轻笑起来,举手梳拢额前的乱发。她的唇红润润的,牙齿白净净的,一切美丽天成,毫无修饰。
她的右腕上带着一只白色月光石的手镯,迎着月光一闪,令叶天眼前一亮。
“你说的,只是学院派老师们的陈词滥调,与我做的毫无关系。”叶天冷冷地回应。
“是吗?”方纯并不气恼,大度地微笑着。
远处的歌声仍在响着:
“橄榄好吃回味甜,
打开青苔喝山泉。
山盟海誓先莫讲,
相会待明年。
明年花开蝴蝶飞,
阿哥有心再来会。
苍山脚下找金花,
金花是阿妹……”
一只猫斑绢粉蝶翩翩飞来,方纯伸手,它便轻轻落在她的掌心里。大理蝴蝶从不怕人,这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看不到的奇景。
“按照木像的头身比例,我觉得给它配一个波浪卷发是最合适的,因为这是今年巴黎时装界的造型师们最青睐的发型。叶先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看你眉心枯瘦暗黄,两颊法令纹狭长深刻,这都是不该在年轻人脸上出现的。多笑一笑,敞开内心,你对这世界的看法就会改变许多。”方纯伸出左手,另有一只白花紫斑蝶、一只大斑马凤蝶落下,停在她的指尖、小臂上,“看,人若快乐一点,蝴蝶也会喜欢你多一些。”
叶天一笑,不自觉地在心底轻叹:“波浪卷发?错了,我心中的她像一朵雨中初绽的栀子花,纯净无比,香远益清,只有一袭柔顺熨帖的乌黑长发,才最能配上她。”
于他而言,最难雕刻的是那木像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