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火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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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按字母顺序排列。两年前一个无所事事的雪夜,安迪教会了恰莉二十六个字母。直到
今天,恰莉仍很喜欢它们。
一个漂亮的屋子。
一个空空的屋子。
他试着放松下来。那直觉,那预感(不管你怎么叫它),是错误的。她只是不在这
里。他关上灯回到洗衣房。
洗衣机(他们在一次大甩卖上花六十块钱买的便宜货)仍大开着。他想都没想就把
它关上了,就像他把那撮洒了的盐抛向身后。洗衣机盖上的玻璃上有血迹,不多,只有
三。四滴。但那是血迹。
安迪站在那里凝视着它。这里有些凉,太凉了,有点儿像陈尸所。他看看地板,上
面有更多的血迹,甚至还没干。一个小小的声音,一声轻轻的。尖尖的叹息冲到了他的
喉咙〕他开始在洗衣房里走来走去。房间很小,四壁抹着灰泥。他打开盛脏衣服的篮子,
里面只有一只袜子。他看看洗涤槽下面,只有一些洗衣粉。他看看楼梯下面,只有蜘蛛
网和恰莉一只旧娃娃的一条塑料腿——这被遗弃的肢体耐心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被重新
发现。
他打开洗衣机和甩干机之间的那扇门。随着咣当一声响,熨衣板摔了下来。在它下
面,是嘴里堵着一条抹布的维奇·汤林逊·麦克吉。她的腿被缚在一起,膝盖抵着下巴;
一双已经死去的眼睛大大地睁着,上面蒙着一层眼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刺鼻的
家具上光剂的味道。
他嗷地低哼一声向后退去,两手不停挥舞,像要把这可怖的一幕驱开;一只手碰上
了甩干机的开关,机器轰地一声旋转起来。衣服开始纠缠着向里滑去。安迪尖叫起来,
然后转身就跑。
他奔上楼梯,在绕过拐角要进厨房时绊了一下,直挺挺地摔了出去,额头撞在油地
毡上。他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那一幕又出现了,以慢镜头的形式出现了。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一景象将不时出现
在他梦中。门开了,熨衣板倒了下来,发出吮当一声,使他想起断头台;他的妻子被塞
在下面,嘴里塞着一条用来给家具上光的抹布。这一幕清晰地回来了,他知道自己马上
又要放声尖叫,于是猛地把一只胳膊塞进嘴里紧紧咬住。
出来的是一声模糊。窒息般的嚎叫。这样两次之后,某种东西从体内散发出来,他
安静了。这是震惊之后短暂的麻木,但对他却是有用的。害怕和恐惧消失了,右手的阵
痛停止了。在这麻木带来的镇静中,他想到了恰莉。
他站起身想去拿电话,然而又转过头来到了楼梯边。他站在楼梯顶上,咬着嘴唇,
努力使自己坚强起来,鼓足勇气又走了下杜刚大大的声音变小了些:“特瑞,恰莉什么
时候走的?”
一个小孩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清,拿着话筒的手已满是汗水。
“她说大概十分钟以前。”她有些抱歉,“我正在洗衣服,所以没注意。有一个人
下来跟我说的。没事吧?麦克吉先生?他看上去没问题……”
一阵疯狂的冲动抓住了他。他想轻轻地笑着对她说洗衣服?
是吗?我妻子也是。我发现她被塞在了熨衣板正面。琼,你今天真是走运。
他说:“那就好,我想知道他们是直接回家来吗?”
问题转达给了特瑞,她说她不知道。安迪想,好极了,我女儿的生命掌握在另一个
六岁女孩的手里。
他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要到拐角的市场去。”他对杜刚太太说,“请你问问特瑞,他们是坐轿车还是
货车,也许我会看见他们。”
这次他听到特瑞说:“是货车。他们坐一辆灰色货车走的。
就像大卫。比西奥多的爸爸的那辆车。”
“谢谢。”他说。杜刚太太答道不用谢,那种冲劲再次涌起。
这次,他想冲着话筒大吼我妻子死了!我女儿和两个陌生人上了一辆灰色货车,而
你为什么却在洗衣服?
他并没有大喊大叫;相反他挂上听筒走了出去。热浪扑面而来,他踉跄了一下。他
来的时候也这么热吗?现在好像热了许多。邮递员已经来过。邮筒里插着一张原来没有
的广告单。当他在楼下拥着他死去的妻子时,邮递员来过。他可怜的死了的维奇:他们
拔掉了她的指甲。这真是件可笑的事一一比钥匙记录生活经历的方法可笑得多——死亡
的事实不断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向你袭来。你试图在一方面保护自己,而死亡的真象
却在另一面登陆了。他想死亡就像一个橄榄球队员,一个硕大无比的家伙,不停地将你
屁股朝下扔在争球线上。
赶快行动起来,他想着。他们只领先十五分钟——这并不算多,还算是一条新鲜的
兽迹。除非特瑞·杜刚区分不开十五分钟和半小时或两个小时。无论如何,先别管这些。
他开始行动了。他回到停在人行道上的汽车旁。上车前,他又回头扫了一眼已经付
完一半抵押款的房子。一座整洁。漂亮的房子。如果你需要,银行会一年给你两个月的
“付款休假”。安迪从未需要过。他看着昏睡在阳光下的房子,受惊的日光再次被邮筒
中伸出的红色广告单吸引。死亡再次击中了他,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咬牙关抑制
住悲声。
他上了车,朝特瑞,杜刚家所在大街驶去。他并不真地认为自己能够追上他们,只
是怀着一种盲目的希望。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在湖滨地区针叶林大街上的
家。
现在他的车开得好些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最坏的事情,所以车也就开得好多了。他
打开收音机,里面鲍伯·萨哲正在唱着(仍是老样子)。
他尽量以最快速度驾车驶过湖滨区。有那么可怕的一刹那,他忽然想不起那条街的
名字了;过了一会儿,那名字才又浮现在脑海里。杜刚家是住在布拉斯摩大街上。他和
维奇曾拿这名字开玩笑。想到这儿,他开始微笑。暮地一下她的死再次击中了他,使他
有些晕眩。
十分钟后他到了那儿。布拉斯摩大街是一条不长的死胡同。
一辆灰色货车从那边是出不去的。只有一道栅栏标明是约翰·格兰初中的围墙。
安迪将车停在布拉摩和里治大街的交汇处,拐角上有一所上绿下白的房子,一个草
坪喷头装置不停旋转着。房子前面有两个大约十岁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正
在轮流玩滑板。女孩穿着运动短裤,两只膝盖上伤痕累累。
他下了汽车朝他们走去。两个孩子上下仔细打量着他。
“你们好。”他说,“我正在找我女儿。大约半个小时前,她坐着一辆灰色货车从
这儿经过。她和……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
你们看见一辆灰色货车过去吗?”
男孩微微耸耸肩。
女孩说:“你担心她,先生?”
“你看见那辆货车了,是吗?安迪和蔼地问道,并在脑子里给了她轻轻的一“推”。
太重的话会产生相反效果。她会看见货车向任何他希望的方向开去,包括往天上开。
“是的,我看见了一辆货车。”她说着跳上滑板滑向拐角处的消防栓,然后又跳了
下来,“它朝那边开了。”她指向布拦斯摩大街前方。两。三个路口前是查里斯尔大道,
哈里森市的主要街道之一。安迪曾推测他们可能走那条路,不过确认一下当然更好。
“谢谢。”他说着走回汽车。
“你担心她?”女孩又问道。
“是的。有一点。”安迪说。
他掉转车头驶过三个街区来到布拉斯摩和查里斯尔大街的交汇路口。这是毫无希望
的,彻底毫无希望。他感到了一丝惊恐,就像一个小小的热点,但它会播散开来。他将
它驱散,强迫自己只去想如何尽可能地追踪他们。如果不得不利用特异功能,他会那样
做的。他可以在脑子里多次给出帮助别人的轻轻一“推”,而自己不会感觉不适:。感
谢上帝、整个夏季他都不曾动用过这种才能——如果你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也是种该诅
咒的东西。不管前方会是怎样,他现在已经准备就绪,状况良好。
查里斯尔大街四条车道宽,在这个路口设有红绿灯。在他右边是个洗车站,左边是
个倒闭的饭店。街对面是个加油站和一个照相器材商店。如果他们向左拐了,那他们就
去了市中心。如果向右,那他们就是去了机场和第80号州际公路。
安迪把车开进洗车站。里面有个穿着深绿工作服的年轻人,长着一头令人惊叹的红
发。他正在吃冰棒。
“洗不了了,’伙计。”没等安迪开口年轻人就说道,“清洗器一个小时前坏了。
我们关门了。”
“我不是要洗车。”安迪说,“我正在找一辆灰色货车。大约半个小时前,它刚经
过路口。我女儿在上面,我有点担心她。”
“你觉得可能有人绑架了她?”他继续吃着冰棒。
“不,根本不是。”安迪说,“你看见那辆货车了吗?”
“灰色货车?嗨,好朋友,你知道一个小时内有多少汽车从这儿过吗?或者半个小
时内?很多,伙计。查里斯尔是条非常繁忙的街道。”
安迪竖起拇指向身后指去:“它从布拉斯摩大街来。那条街车不大多/他已准备在
脑子里给这年轻人轻轻地一“推”、不过这次却不必了。那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
从中间掰开冰棒,用舌头非常不雅地将一根棍上残留的紫色冰块一下子全舔了进古。
“啊,是的,不错。”他说,“我是看见了。告诉你为什么我注意了那车。它从我
们站里开过去想抢红灯。我自己倒不在乎。
不过这可把我们老板惹火了。这和今天机器坏没关系。他有什么别的事不顺心。”
“就是说那车往机场那边开了?”
年轻人点点头,将一根棍子扔到身后,开始进攻剩下的那一半。“希望你找到女儿,
好朋友。不介意的话,我倒建议你去找警察,如果你真的很担心。”
“在这种情况下,”安迪说,“我觉得那不会有什么用。”
他又上了车,穿过洗车站拐上了查里斯尔大道。现在他是往西开,这片地区到处都
是加油站,洗车站。,快餐店和旧车市场。
一个汽车电影院的广告牌上写着双场电影预告《食尸鬼)和《死神的冷酷商人),
他看着电影院的大帐篷,耳边听到熨衣板像断头台一样吮当一声掉出壁橱。他的胃翻腾
起来。
他驶过一面限速八十英里的牌子。再往前有一面稍小的牌子,上面画着一架飞机。
好,他已经到这儿了。现在怎么办?
忽然他将车开进了一家比萨店的停车场。停车打听是没有用的。就像那洗车的年轻
人说的,查里斯尔是条繁忙的大街。他会不断地利用特异功能直到脑浆从耳中溢出,而
结果只会使自己更加迷惑。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不是上了公路就是去了机场,不是女郎
就是老虎,这点他可以肯定。
他还从没有意识地让自己的预感出现。他只是在它们到来时像礼物一样接受,并按
它们行事。现在他在汽车驾驶座上蜷下身子,用手指尖轻轻拍打着太阳穴,想让什么东
西出现。发动机在转,收音机在响。滚石乐队。跳吧,小妹妹跳吧。
他想着恰莉。她去了特瑞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