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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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置气,相视了片刻,主动张开双臂拥在了一起,耳边是孙策刻意放大的声音:“吾得卿,谐也!”
说与他,说与身边诸将。
吾得公瑾,万事谐也。
至此全军开拔,两战连胜,一举攻下横江津、当利口,南渡长江,大败樊能、于靡、陈横、张英等人,直直逼近秣陵城下的笮融所部。
初战未克,反而差点被笮融设计偷袭了屯粮的牛渚,孙策闻讯一骑当先率兵救援,击退了樊能于靡等人,双方都没占着便宜,只得各自收兵整顿人马,约期再战。
是夜,孙策重新规划了部署,等众将领命而去时,便拖了周瑜的手回去帐中。他打算自作先锋,吕范周瑜都被他留在身边,这会儿见众人散去赴命,便笑盈盈的拿起案上的事物,在周瑜探究的眼神里伸手抖开,蓦然伸展的赤色披风衬得一旁的烛火都暗淡了几分。
周瑜任由他把那件披风系在自己身上,温润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伯符这又是要做什么?”
两件一模一样的披风,同样的鱼鳞战甲,相同的雕弓护刀,连品相脾性都极为相似的两匹赤红战马,还有摆在一旁的长槊环首刀,瞧着孙策脸上作怪的表情,让周瑜没办法不去想别的。
“公瑾为何这样看着我,你我二人亲如兄弟这用得东西自然也要相同嘛。”看看周瑜一脸的不为所动,便又接着道,“你也知道子纲那人的,我若坚持做先锋,只怕明早还未出营,就先被他拖下马了。”
“所以找我来做幌子?”周瑜说得坦然,倒是没有动怒的意思。
“公瑾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再说兵者诡道,场中突然冒出两个伯符,岂不有趣?”
“听着是蛮有趣,就是不知道明天替你在子纲那里当了箭靶是否还会像现在这么有趣了。”
“哎呀好兄弟又怎么会让你替我挡箭,有什么为兄替你担着就是了。”
原本是玩笑之语,却没想到次日开战,周瑜帮孙策挡住了张纮的絮叨,却没能来得及挡住那支射来的流矢。
一东一西两处厮杀的身影,隔着大半个战场,周瑜回首时眼睁睁的瞧见一箭破空,耳边似乎还有尖锐的哨声深深的刺入孙策身上,他看不清那箭到底射在了哪里,只能看见巨大的贯穿力让他□的战马一个趔趄撞倒了身边正对孙策挥刀的敌兵,蓦然热血上冲的周瑜不顾一切的催马杀过去。
厮杀似乎已成本能,他一心想赶去孙策身边,手中的长槊刺入敌将胸膛也不顾拔出,只反手抽出了挂在马侧的环首长刀劈出一条血路来。
前方的敌兵见孙策手上,已经涌上去把那人团团围住,奔驰而去的周瑜只能瞧见那越来越小的包围圈还有孙策突然人立而起的战马一声嘶鸣,划出几道血光的同时,连同围攻的几个敌军一起,轰然倒下。
孙策被狠狠的扑倒在地上时,心想着周家二小子一定是杀红了眼,要不然就是杀坏了脑子,不然不会在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个一遍才找到腿上一处箭伤时,还能哭得这般日月无光如丧考批,以至于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人一箭射死奔赴黄泉了。
虽然被主动扑倒上下其手的机会不多,可眼下正在打仗孙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周瑜正常一点,不料刚抬抬手就被周瑜猛的压下去又是一阵摇晃:“伯符你莫要吓我啊!”
哭丧般的一声嚎啕之后,忽然就俯下身对着他耳语:“乖乖装死别乱动!”
日哟,要诈死也提前说一声嘛,哭得那么凄惨弄得自己都想掉泪了这是搞什么嘛。孙策一边腹诽一边配合着周瑜把自己拖上马一路狼狈回营,身后胶着的战场,因为主帅的重伤回营的消息瞬间瓦解,撤军收兵,留下帐中还未回过神来的笮融,对着帐中文武面面相觑。
孙策被拖回营就医拔箭时,周瑜以安排军务为名逃也似地冲出了大帐,等他被包好了坐在榻上时,周瑜已经披着一身孝服走了进来,不做声的坐在孙策身边。
孙策腿伤正疼,又瞧着周瑜这身打扮,便忍不住招惹他:“倘若我真的死了,不知道公瑾是否会哭得像方才那般伤心。”
他刚说完就被周瑜顶了回来:“我才不会为背诺之人流泪,只会打了包袱另觅良枝。”
他说得戏谑,惹得孙策一把扯过他道:“公瑾你好生凉薄……”
动作扯到伤口让他忍不住皱眉,周瑜被他扯住动弹不得,瞧着孙策,慢慢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哀戚:“兄长若是不在,悠悠天地,瑜不知如何独活……”
十五
拾伍
孙权是在回去寻孙策的途中遇见来迎接自己的蒋钦的,他着急催马赶路,却不曾想遥遥的官道上瞧见一行白孝快骑直直的朝自己奔来。
当下时局混乱,时有人家离乱居丧,瞧那一行人走得急切,他不想惹事,便慢慢勒了马靠去道旁让路,没想到等那一行人奔得近了,却认出当先一人居然是兄长麾下的蒋公奕,随风翻飞的苍白孝衫让他瞬间勾起了父亲骤然离世的悲恸,能让麾下将士全体服孝的能有几人?他不敢细想,握着缰绳的手关节发白,勉强在马上端坐住身子,等蒋钦在他面前站定,才开口道:“公奕这是何故?”
蒋钦被窝在帐中不能随意动弹的孙策嬉笑着赶出来迎接孙权,一路上还为着笮融因为孙策重伤不治的消息犹豫不决而窃笑不已,没过多想法的就来迎接孙权,这会儿瞧见这个少年老成的孙家二公子一脸压不住的哀恸,才晓得这人八成是误会了,忙抱拳施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孙权越听越无奈,就连蒋钦把事情完整的叙述一遍之后都觉得,自家少主公跟那姓周小子在一起,还真是胡闹……
俩人边走边说,还未进营,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此刻那两个始作俑者的表情,蒋钦瞧着孙权越来越意味不明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伯符将军让我来是想告知您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越悲伤越凄凉越好……”
孙权点头说知道了,眼看即将到了两军对垒的秣陵城下,一直半信半疑的蒋钦才真真觉得自己方才真的瞎操心,所谓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但见他们离营地数里之多时孙权就开始期期艾艾的酝酿眼泪,等远处营中飘扬白幡清晰映入眼帘时,身边的孙仲谋已经肝肠寸断的痛呼着哀哉兄长莫丢下仲谋一人之类的话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策马进营了……
堪堪留下身后蒋钦一行人,瞧着路上被孙权□骏马狂奔而掀翻的草皮心中默默哀叹怎么就死心塌地的看上了这样的主公,倒是跟十多年后周瑜拉着蒋干的手边灌酒边诉苦自己少不更事年幼不察人一时失足跌进了孙家大门泥足深陷自救不得颇有共鸣。
孙权一路狂奔,眼泪鼻涕直到进了营地深处的中军大帐才终于能擦擦干净,正好衣冠,把擦脸的布巾递还给身边的军士,这才伸手挑了帘子去见自家兄长,却不料帐中空无一人,他站在门口瞧瞧跟在身后的随从,复又往一旁的周瑜帐中走去。
他认定了兄长不在自己帐中,那就一定是跟周瑜在一起,进了门便喊:“大哥,公瑾哥……”
因为哭泣而略显暗哑的嗓音在他瞧见帐内的情形时硬生生的卡进了喉咙里,再没多余的声响。
帐中很安静,倒不似孙策的中军营帐那般空无一人,偌大的空间里他一眼便瞧见了伏在案上的周瑜,那人似乎是睡着了,跟往常见到的截然不同的状态,高挑瘦削的身形包裹在略显宽大的孝衫里,脸埋进了臂弯中瞧不见表情,伏趴的姿势能轻易的瞧见后背形状漂亮的肩胛骨,还有露在一侧的尖削下巴,正午暖阳透过窗户照在那人身上,连带着洁白胜雪的孝衫一起,越发衬得那人束在白色额带的黑发中露出的耳廓剔透无比。
周瑜向来浅眠,可这几月来连续的进军厮杀和对物资的统算筹划让他耗神良多,而孙权又刻意放轻了动作,于是在那人坐在一旁放着古琴的桌案时,周瑜也只是微微皱下眉并未转醒。
古琴的一旁还放着一个木制长盒,看样子应该是数年前离开舒城时自己送给他的那只洞箫,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安睡的周瑜,嘴角弯出一个连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笑意,以手抚琴指尖勾起一根琴弦。
咚……
清脆的弦音中孙权瞧见方才还安静伏在案上的周瑜瞬间抬起手抓了个什么物件就朝自己扔了过来,“孙伯符你……呃仲谋是你啊!”
眼疾手快的躲开了那册翻飞的竹简,眼瞅着周瑜从方才的暴戾中转瞬恢复了记忆中的温文模样,孙权闪了闪他那双浅色眸子笑得一脸纯良:“公瑾哥哥!”
为自己方才的失礼稍感自责的周瑜端坐了身子看向孙权:“仲谋何时到的,见过你兄长了么?”
“刚到不久,兄长不在帐中,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
“不在?”周瑜皱眉,孙策腿伤未愈又能跑去哪里,他看看孙权,孙权则看着他,忽然升起的不安感让俩人蓦然站起身来。
却说笮融那日他眼睁睁的看到孙策被流矢射中落马,然后被厮杀赶到的周瑜拖回营,挺俊俏的一个小后生,生生把沙场哭的昏天暗地。
他原不指望孙策当真能被一箭射死,可没多久对方营寨里就扬起白幡哀声阵阵,更有先前被俘的军士连夜逃回来报告说孙策已死,而那周瑜更是伤心欲绝思维恍惚,这孙家军队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一人两人如是说也便罢了,奈何个个逃回来的人都众口一词,加之对方明显加强守备,方才又有探马说孙家老二一路眼泪鼻涕尘土飞扬的回营奔丧,躲在深沟高垒里的笮融,才终于舒了口气叹道什么祸害遗千年这根本就是骗人的嘛。
他挥挥手吩咐再探,自己则携众饮酒以示庆贺,鼓乐声中醉意醺然,却忽然听得杀声四起振聋发聩,忙奔至高处去看。
敌方一队骠骑,身后数千精兵,当先一人赤衣银甲一骑当千犹如修罗,却不是孙策是谁?
笮融是个不折不扣的佛教徒,虽然在这乱世中还兼职了强盗这个颇有前景的行当,可刻在骨子里的轮回鬼神之说让他刹那间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的一路败退,耳边如山呼海啸,孙家儿郎竞相高呼胜利,原本残酷的战场却犹如沸腾的盛宴般,年轻激荡美好的让人错不开眼睛。
周瑜孙权察觉不对劲时已经清点了人马从侧翼进攻,此刻周瑜骑在马上看被一众将领围在中间欢呼的孙策,军士声声高呼落进耳朵里。
孙郎竟云何!
孙郎竟云何,那个意气风发的孙郎孙伯符,那是他结恩如手足刀斧加身不背诺的兄长,他周公瑾的孙伯符啊。
十六
拾陆
被围在中间的孙策远远的便瞧见了外围的周瑜,笑着朝他招手示意到自己身边来,阳光下明媚的笑容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