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逸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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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白玉堂兴冲冲地跑回来,后面跟着惊慌失措的小厮。
“哥哥,我把那个丑丫头打哭了。”白玉堂终于报了“仇”,谁说他和女孩打架打不赢?那句话伤了他的面子,不可饶恕。
白金堂哭笑不得,和女孩子打架还敢到处宣扬?
焉知他白玉堂根本没把丁月华当女孩。
不过过了几天丁月华又“杀”进陷空岛,想和白玉堂一决高下,但是,白玉堂跟着白金堂回金华了,于是丁月华抑郁了很久,深深记住这个“仇”,还有那个凶巴巴的小子。
没几年白金堂英年早逝,白玉堂义结四位兄长,在陷空岛居住下来,又见到丁月华,从那日后,陷空岛和茉花村经常被闹得鸡飞狗跳。两个孩子比武功,比轻功,后来合起来淘气,陷空岛和茉花村再次陷入水深火热。
所以说他们青梅竹马,两个欢喜小冤家。
再大一些,两家便想着给两个孩子定亲,可对白玉堂说,白玉堂当场雷霆大怒,气冲冲道:“这里容不下爷早说,爷立刻出岛。”
蒋四爷小眼睛一转,陪着笑脸问道:“五弟,你要是不喜欢人家,怎么天天腻在一起,怎么说那都是个姑娘家,传出去不太好。”
白玉堂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道:“爷从没当她是姑娘。”不知多少次他游山玩水时遇到穿着男装行侠仗义的丁月华,在他眼里,丁月华是个可以嬉笑胡闹的玩伴,甚至可以称兄道弟,但绝不是他心里的姑娘。
那边丁兆惠刚跟丁月华透露了一点意思,丁月华便脸若寒霜:“我在这里占了多少地,吃了家里多少米,嫌我多事,何必当初接我过来。”吓得丁兆惠什么都不敢再说。
这里面是有缘故的,丁月华不是丁家两兄弟的亲妹子,是他们叔叔的女儿,自幼没了父母,被丁老夫人接到身边视若亲女,丁兆兰丁兆惠对她比对亲妹妹还要好。如今话说到这份上,可见丁月华心里火气多大。
所以两家都明了,这两个孩子无缘份。
事后白玉堂私下想起此事,常常冒出一身冷汗。幸好丁丫头无意,不然多么可怕,要他和丁月华成婚不啻于他白玉堂落水。
现在,白玉堂关切的事情是,第一是开封府的那只猫,第二是究竟谁倒了大楣。
而丁月华也有她想知道的事情,白玉堂挂在卧室的画,上面的美人究竟是怎样的风姿。
……
晨光已明亮,展昭刚换上便服,就听见白玉堂半凉不热的讽刺:“开封府真是清水衙门,猫大人总是一身猫毛。”
展昭抬眼,神情平静地看着吊在窗上的张牙舞爪的老鼠,道:“展某俸禄虽然不少,不过不需要将银钱花在无用的地方,何况猫也就是一身猫毛,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没有见过白猫能长出黑毛,就像是白老鼠永远是白色,换来换去还是白毛。”
白玉堂一个鹞翻进屋,手指在刀柄上轻弹,冷笑道:“伶牙俐齿的猫儿,敢嘲弄你五爷,看来五爷要教训教训某只伸爪的小猫。”
展昭神情微变,“小猫”两个字总会让他联想到不想想起的事情,那只展小猫他想当成一个荒唐的梦,梦过就算,忘记便好,反正白玉堂也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白玉堂一说起小猫他就不由地想起那个荒唐迷离的一日,或者那是他最轻松最被关注的一日,一切都被白玉堂想得周周全全,除了他好心安排的全鱼宴。
虽然他知道白玉堂全然是无意,可是面颊上还是闪过一丝红晕,稍纵即逝。“白兄这么早到展某这里,不是担心展某不会赴约吧。”他急忙掩饰过去。
“五爷是担心某只小猫会迷路,再跑得找不见,爷可已经丢了一只。”白玉堂得意,发现叫展昭小猫也是不错的称呼。
展昭垂眸,再和白玉堂认真,过了弱冠还长不大的就是他。
白玉堂四处打量。“你这屋里真是简单的可以,五爷来了几趟没有一次见到什么有趣的玩意。”
“展某记得这是第一次邀请白兄到展某这里来。”根本不是他邀请,是他自己进来的。
“怎么,你的猫窝五爷不能来?”白玉堂凑近展昭,似笑非笑地说道:“小猫,喵声好听的,爷请你吃红鲤鱼。”
展昭不动声色后退半步,白玉堂的夹杂不清他早有领教。“白兄莫非真的不知展某……”
“不喜欢吃鱼,真是奇怪的猫。”白玉堂一挑眉头,看着展昭系上巨阙,心想是不是再耽误展昭一会儿,让丁月华再等一阵子。
展昭微怒,正色道:“白泽琰,展某不是猫,就像你不是白老鼠。”他平静心情,明明知道和他争执是世上最不应该做的无聊事情,还是控制不住,总觉得他是在叫展小猫。什么展小猫,和他没有关系。
白玉堂到没有生气,听展昭叫他白泽琰,知道是动了真怒,嘻嘻一笑,道:“展昭,你错了一半,爷是锦毛鼠,自然不是白老鼠。”他只叫他展昭,或者什么猫之类的,但决不叫他展熊飞,不管这个字多少寓意,熊飞少了这只猫该有的轻盈感,还没有御猫好听,猫,轻盈优雅地在房顶跳来跳去,就像展昭使用燕子飞。
“白兄,咱们该去了,总不能让丁小姐久等。”展昭转过身,声音依然温润,平静如斯,“白兄,虽然你喜欢猫,但是请下次不要像只猫常在开封府房顶上跳来跳去。”他心里突然有些得意,当次展小猫不是没有好处,白玉堂那一次告诉他很多小时候的糗事,除了跟着小白猫跳下水,还有小猫上房顶他也上房顶,以及非要和小猫一起洗澡,吓得小猫湿淋淋的满屋子乱跑,他竟然光着身子跟在后面一路跑。要是白玉堂知道他都知道了,恐怕首先想到的是杀人灭口。他强忍着笑,结果肩头还是轻微颤抖。
白玉堂从后面探过头,用刀柄微转展昭的头,疑惑道:“你怎么,想什么坏事,莫不是想诡计暗算……”
展昭微蹙眉头,伸手推开他轻浮的动作。
白玉堂在展昭再次情绪波动前飞身而出。“小猫,快一点,要是去迟了丁丫头能杀人。”跑迟了展昭就要杀人了,他拿剑和自己比划比划不要紧,他表面上有些怒气还很有趣,但是要是真怒了他还不希望。
但是展昭刚才到底在偷笑什么,肯定是想到不能见人的事情,要不然干什么不大声笑出来,告诉他什么事?
今天展昭正好有假,所以他们三人早就约好,今天去上香许愿。
女孩就是女孩,麻烦,什么事都要上香许愿,就是佛祖有灵,也不耐烦管她们那些数不清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当然,白玉堂是不会对着丁月华说出心中所想。
……
丁月华是个美丽的女孩,并非倾国倾城,但让人赏心悦目。明眸澄静若秋水,容色素洁胜月光,素雅中忽现潋滟,灵动中带着幽静,英姿飒爽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风度。
展昭对丁月华颇有称叹,但白玉堂说那是他没见识过丁月华的真面目。
丁月华也曾经行走江湖,一身简练男装,手持湛卢,历经千山万水的侠客生活,如今年已双十,她也安静呆在闺房里,和丫鬟弄针黹,做刺绣,家里也开始张罗她的婚事。
按两位兄长的意思,白玉堂既然无缘,展昭也是个难得好儿郎,但无论丁二爷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她就是不表态。
她有她自己的心思。江湖女子也是可人的女孩,心事说不出时就诉之佛祖,纵然那淡淡的叹息佛祖无心理会。
见到等待的丁月华时,展昭微微一愣。“丁姑娘,久等。”
一身女装的丁月华分外美丽,浅绿中衣裙,烟绿外衣,柳绿外裙,外罩雪白轻纱,行动间飘逸动人,乌黑发髻上的蝴蝶双翅颤动。“展大哥,你来的正好,偏小五哥多事,怕你迟了非要去找你,他还不是我提前两个时辰让人弄醒,要不然就是我们等他了。”
白玉堂暗暗咬牙,低声嘀咕一句:“这白福到底谁的小厮。”他微微一笑,“丁丫头,你还好吧。”
“小五哥,我怎么能不好。”丁月华知道白玉堂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要是好今天怎么这个样子,我看你是太久没有吃药,而不是吃错药。”白玉堂嘲笑道,梳妆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
“白兄,丁姑娘,趁现在清晨凉爽,我们不如早些上山。”展昭打断即将展开的口舌之战,要是让他们斗上,恐怕今天是没有办法去上香了。
“哼,走。”白玉堂衣袖一甩,气恼地迈开步。
过了大路,行上小路,路是越来越偏,足足行了一个半时辰,才遥遥望见庙门。
展昭白玉堂是无意间发现这个幽静的寺院,说来也有趣,那日白玉堂遇到个笨贼劫道,或者是看他面若桃花,一身华贵,身边又无利器,所以当他是个富贵风流子弟。自然那贼是倒了大楣,鼻青脸肿还是轻的,被割了一只耳朵也是幸运。
正当他要割掉那个笨贼的另一只耳朵时,一道疾风从手边闪过,同时听到一声“住手。”
喊住手的是展昭,疾风警示的却是一须眉渐白,精神清朗的和尚。
行凶时遇到展昭也就罢了,欲要杀生时碰到一个定然满口慈悲,唠唠叨叨的和尚,而且那和尚明显修为不浅他不头疼才怪。
一身戾气的白玉堂却没想到被老和尚邀请入寺,正待推辞,却听展昭道:“白兄,既然禅师好意相邀,愿用佛门浩然清气洗去白兄染上的煞气,乃是禅师慈悲为怀,白兄何不前往。”
白玉堂本想像平常一样讥讽展昭几句,却在阴错阳差间点头答应。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阳光不对,展昭清俊的面容在阳光照耀下,就像仙气缭绕绵绵的紫竹林中,一道斜光打下,正照晶莹剔透一滴露珠般有着引人的魅惑,似乎他说什么白玉堂都会点头答应。
他眉目如画,纤尘不染,温和淡定,无端让人心神宁静的男子。
换做他的说法是:“天生狡诈,圆滑可恶的一只猫。”
白玉堂,你总是这么欺负展昭的温柔。
丁月华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双手合十,虔诚拜倒。一道阳光打在佛像金身上,再折射而出,佛门之光映耀在丁月华身上。
情至深处,浑然忘我,心魔情丝万缕柔绵相缠。出家人爱戒无休,佛曰,四大皆空、六根清净,那些小儿女的心事佛到底懂不懂?
白玉堂,展昭一左一右,陪着丁月华拜倒。白玉堂向来是不信神佛的,他佛前一拜,只是他的礼数。展昭乃是尊重,也有敬佩。
丁月华默默诉说她的心事,低眉垂眸,秀眉蹙起。
展昭真的想许个愿,思来想去,只能在心里默念:“愿我大宋国泰民安。”想到他和白玉堂之间纠葛,又许愿:“愿白兄体态安康,与展某化解干戈。”
既然拜了,不如许个愿。白玉堂低头间,念起那幅画,因为丁月华的好奇心,他将画收了起来,只是时不时独自展开凝望。那说不清的梦境,凄凉无奈的恋人,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不由地,他许下自己的心愿:“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五爷……愿白某不要错失所爱。”
佛门圣地,女子总是不便久留,丁月华神情轻松些许,也就无可留的原因。
白玉堂剑眉微蹙,他早看出丁月华无限心事,自己插科打诨虽然会和自己斗斗嘴,但以往活泼的笑容却极难出现。
“展昭,方才你许了什么愿。”
“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