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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黄泉-第17部分

小说: 黄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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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相熟如花蝴蝶,他也会在某些时刻突起杀念,而那往往只不过是因为花蝴蝶太过于唠叨,让他心生厌烦。只有叶断城,戕害欺骗威胁软禁,全数都已做遍了,仍然完好无损地活在这世界上。
  谢一心想到这里,竟然觉得有些恐怖。
  他忽然间竟觉得叶断城理应是无法拥有一身好武功的。
  他难道还需要什么精妙的剑法吗?他有缜密的头脑,有八面玲珑的口才,有千年寒冰一样的意志。他还有一双多情的眼眸,和荡漾如春水的,微笑时的嘴角。
  谢一心已有些认输了。
  他确实不想杀叶断城,尽管这件事实在很容易。
  


叶书娴已发现叶断城有些不寻常了。
  他先是去托天璇堂将他的巡山批次换到了上午,没两天之后推说时间太紧,将早起的习剑给推了,又把绿竹送了回来。绿竹神色也有些古怪,问她什么又是一概不说。
  巡山结束他就匆匆去找瘦梅先生,然后便一直呆在自己的帐子里不出来。
  她没想太多,只当叶断城还未从做线人的生活里适应过来,只想着多带他出来见见人,因此三不五时地上门去邀他出来,十次里倒有六次是拒绝的。叶书娴问他他也只说累了想多歇息一会,再不多给一个字。
  叶书娴遇到瘦梅先生时候也有此一问,这一向来神神叨叨的瘦梅先生摆出一脸不可说的表情,打了会机锋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闹了半天,她能断定的只有一件事。
  叶断城每天早早赶回去躲起来,只说明这古怪事定然不能见人。
  
  有些事,说出来也就罢了,越是藏着掖着,那就越是让人好奇。叶书娴又怎么会甘心被蒙在鼓里,怀疑了几天就趁着叶断城出去巡山的时候割了他帐篷门的系带,往里头钻进去了。
  帐子里头并无甚么特别,墙的一侧是兵器架,上头支着长长短短不同形制的几把宝剑;另一头则堆了些杂物,几大只木箱子迭上去,里头放着些衣物及文书,也是普普通通。堂中一张案几一张卧榻,几卷诗书几支墨笔,想不出能有什么古怪。
  叶书娴来回在帐子里走了几圈,忽然把目光移到了那幅极大的挂毯上。
  叶断城虽然性喜华丽,但前来昆仑长途跋涉实属不易,并没带什么华而不实的装饰品。昆仑这地界,要寻这般大的壁挂,却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她看了一会,伸出手去,轻轻触了下。挂毯微微地动了起来,后头是空的。
  她迟疑了一下,走到墙边,想将那挂毯拉开。不想叶断城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这挂毯的侧边整个钩在了墙上,她用了些力仍是扯不开来,干脆心一横,用上了平日里使剑的力气。
  那挂毯连着上头的挂杆整一片被她扯了下来,落在地上。
  挂毯后头一张厚厚的床铺,在手脚的位置皆有皮带锁链,锁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长袍,浑身上下缠了不少绷带的人。
  这人她却认识。他们以命相搏了整整一个时辰,想不记住只怕很难。
  她惊得合不拢嘴。
  谢一心虽然被绑着,却养尊处优气定神闲地说了句:“人生何处不相逢,是么?”
  叶书娴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他,心想这真是相逢个鬼了。
  
  叶断城很快就被叶书娴逮个正着,兴师问罪。
  叶书娴把他抓到一处没人的山壁下头,抱着肘转了半天想怎么开口,怎么想怎么不合适,最后只得上来就先承认自己的错误:“阿城,你屋里……”
  叶断城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叶书娴知他已是有意要隐瞒,干脆直接说开了:“阿城,你屋子里那人,是怎么一回事?”
  叶断城第一却先怪起自己还是藏的不够隐蔽,然后才说:“一个朋友。”
  他不知道叶书娴到底知道多少,只能少说少错。毕竟这事太过荒唐,连他自己都是找不着理由来维护的。
  叶书娴叹了口气,道:“阿城,你从小心里就喜欢藏事。师姐闹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但也信你绝不会做出不义之事。我这就与你说白了……两个月之前,我上玉虚峰去找昆仑派的结盟,他们提出要我帮着打刀宗一个下马威,当时我就已见过你房里那人。”
  她顿了一顿,轻轻地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她指望叶断城说个不知道,那就可将谢一心的斑斑劣迹一一抖露出来了。
  可叶断城抢白道:“我知道。”
  叶书娴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阿城,恶人谷自然不全是坏人,可这个人……”
  叶断城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小娴,我知道。我都知道。”
  叶书娴没想到他会这般响应,竟铁了心地要留下谢一心了。她走了几圈,仍是无法平静下来。她不走叶断城也不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然后道:“那……阿城,你留着他,是否有些特别的打算呢?”
  她盼叶断城能告诉她有一个甚么计划需要谢一心充作诱饵,或者要从他的身上得到恶人谷的情报。但叶断城只是拿一双眼看着她,道:“……我单只是想留着他。”
  叶断城的眼睛里仍有迷惑,叶书娴却已明白了。她哀伤而又担忧地望向叶断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忽然觉得当日天池之上,她不应该停下手来。若她能知道叶断城与谢一心在谷中已然相识,她应该拼了命也要将那恶名远播的修罗公子斩于剑下。
  她绝不相信一个能对老人与孩子痛下杀手的暴徒能有转变的一天,也正如她相信叶断城绝不会因为对方的冷血薄凉而不再付以真心。但她仍打算努力劝说一番,至少别再把谢一心留在身边……
  她刚要开口,叶断城却抢先一步。
  “小娴,你不必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许我却要感谢你。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救他,为何要将他留在营中?可今日在你一路追问之下,我突然才发觉,你越是叫我莫要靠近他,我却越是想反着来。说开了,我……其实只是想叫他活着,想将他留在身边罢了。”
     叶书娴倒抽一口冷气,往后退了一步。
     叶断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坚然道:“种种利害关系,我自是清楚的。可我……”
  “小娴,我……现下才明白了。我喜欢他。”
    “若你实在不愿意,你便去杀了他吧。”
  他缓缓地,悠悠地道:“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想过多少次杀掉他?”
  “可我终是下不去手。你若能代劳,那是最好不过。”
  他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跟叶书娴说完了这一段话,而他的面上,竟已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叶书娴竟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小师弟,打小就不爱说话,面上一派风平浪静,心里却不知何时已酿出了这惊涛骇浪的情思。她暗自思忖道,若她果真杀了谢一心,恐怕叶断城也不会开心吧。
  她思前想后,最后居然只能说出一句小时候常用的,闹别扭似的教训。
  “……到时候哭鼻子,师姐可不帮你揍他。”
  


  叶断城回了营,看着一地狼藉不由得苦笑。这金屋藏娇,藏不藏得住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幸而探破这事的是叶书娴,若是换了别个人,恐怕他和谢一心都得糟糕了。
  于是还是粉饰太平,把挂毯安回去,又想干脆给帐子门加道链子,能安全些。却又想到会不会欲盖弥彰,一时间做不了决定。
  谢一心看着他忙前忙后,忍不住问道:“我怎么还在这儿?”
  叶断城一怔,不解道:“你这样一个粽子,能去哪?”
  谢一心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日你师姐来过。”
  叶断城无动于衷道:“哦。那又如何?”
  谢一心奇道:“难道你已叫她莫要声张?”
  叶断城横他一眼道:“原来你很想为谷就义。我这便去唤她。”他嘴上懒懒地说着,仍是忙着自己的事,半点动身的意思也没有。
  谢一心的神色居然有些迷茫了。他沉默了一会,道:“我问过你一次,为何要救我。”
  叶断城心不在焉地应道:“我已回答过了。”
  谢一心道:“那你为何要留我呢?”
  “你知道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在等待你的一时懈怠。”
  “我也不瞒你,若是能离开此地,我为了重返恶人谷,是定要拿你们浩气盟的人头作个投名状的。”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留着我?”
  
  叶断城将手上的书卷放下,抬头望了一会油灯上跳动的烛火。
  他的声音有些轻了,但仍能被听的清清楚楚:“是。”
  “你自可在那想坏主意。若我关不住你,那也只好由你去了。”他说的坦荡轻巧,仿佛只是要玩一盘没有赌注的棋局。
  谢一心的眉毛绞了起来,他的眉宇间漫出了十成的困惑。他慢慢地说:“将我放在这里,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叶断城突然笑了。
  “我当然知道。我不想留你,早晚要出事。”叶断城又摇摇头道,“但我又不想放你走。”
  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走过来,侧身坐在谢一心的旁边,俯身下来伸手扣住了谢一心的下巴,凑近了凝视着他。
  叶断城离他很近,近到可以听到他呼吸的热度与声音。他的皮肤干净紧绷,不似歌女们满面脂粉。他的长发从肩上垂了下来,掠过他的颈侧。
  他的心中开始不断地涌出新鲜的,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断城的脸庞,觉得这是他活到今天在世上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这带着感情色彩的评价在以前从未出现过,让他十分新奇。仿佛世界一夕之间变得极小极小,仅仅足以容纳你眼前的这个人,因此才觉得他最是光彩夺目,眼中再没其他。这是种奇妙的感觉,与他所知的一切愉悦都不同。它温柔,甜蜜,绵长,又带着隐隐约约的不满与隐忍,
  现在叶断城几乎要蹭到他的鼻尖了。他在这个距离下,低低地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他呼出的热气吹拂在他的面颊上,他的心脏在距离他仅止一寸的地方跳动。
  “我喜欢你。”
  他不带表情地,不动声色地,风平浪静地,吐出这不合世情的告白。
  谢一心的胸腔深处突然起了一阵小小的惊悸,转瞬即逝。
  他需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压抑着呼吸道:“你觉得我会相信?”
  叶断城放开了他,站了起来。谢一心忽然觉得那情感的潮水退了下去,心中不禁惘然若失。
  但叶断城只是在屋子内走了一圈,便又回到他身旁,说:“你为何不相信呢?”
  “开元二十三年,你十五岁,初入江湖,助官府缉拿缪记钱庄失盗一事。嫌犯为你断去琵琶骨,废了双手与一条腿。”
  “开元二十四年冬,你追杀江湖中闻名的赏金刺客唐非信,刺客虽毙于你三尺青锋之下,你却也杀了他一家老小。唐家堡感念你除去叛徒,但对灭门之举终是不能原谅。”
  “开元二十六年夏,你孤身一人血洗天龙寨。全寨上下七百三十三口人,老幼妇孺,乃至船工女奴,尽数命丧你手。却不知你的剑,可曾为血肉白骨磨钝了口?”
  “开元二十八年秋,你受命前往洛道平定尸乱。不分人尸,不事救济。对苟延残喘的尸人做出挖心掏肺之事,终于惹了众怒,将你从队里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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