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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觅了时(作者:凡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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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重华猛的回头,怒视那绿纱少女,突的扑上前去,抽出腰间匕首,对上了晕倒在地的红衫少女:“给我解药,否则我杀了她!”
重华不是白玉堂。白玉堂再怎么威逼利诱,他也只是口头上恫吓罢了,不会真对女子出手;而重华少年心性,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情怀,他若要杀,那是眼睛都不会眨一眨的。
眼看重华的匕首割破了红衫少女颈间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雪白的肌肤淌下,绿纱少女再也忍耐不得,她口不能言,只有拼命点头,意味着:不许动她!要解药,我给你就是!
白玉堂解开她左手穴道,她伸手往怀里摸出一个粉白瓷瓶,递了出去。重华打开瓷瓶塞子,取出一颗药放在掌心仔细观看。
重华冷冷一笑,突的一手捏开红纱女子上下颚,将那粒药丸塞了进去。回头看那绿纱女子面色如常,他放了些心。
此时酒楼旁的官道上忽的蹄声大作,白玉堂跃至窗边,只见街东边烟尘滚滚,有十数人骑着马匹迅若风雷般朝这酒楼而来,除为首之人一身黄衫外,其余人等皆是青衫短衣打扮。
“走!”
白玉堂当机立断,扶起齐风廷,和重华一道跃窗而出。

绿纱女子的解药不假,不过半日齐风廷便幽幽转醒。白玉堂坐于榻侧,神色复杂。
“齐兄,你怎会受伤?莫非避不开那阵暗器?”不等齐风廷开口,白玉堂直接发问。
齐风廷愣神,继而苦笑:“……白兄,你是在怀疑我……”
白玉堂皱眉,没有说话。
那些偷袭之人来得太巧,而齐风廷又伤得太早。
“邱离儿手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那地图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那些人认定地图在我手上,要杀我灭口?还有,你们师徒三个,与邱离儿又究竟是什么关系?”
齐风廷看了白玉堂半晌,见他面上除了冰冷没有任何表情,只能疲累地闭上眼,低低叹息:“你这人,当真是冰做的玲珑心,薄情的紧……”
白玉堂见齐风廷语气甚是悲凉,不由软了心思,道:“齐兄,我若薄情,又怎会救你?只是白玉堂天生傲骨,最容不得人欺瞒。人若一颗心对我,我自会将心比心,肝胆相照。”
齐风廷闻言睁开眼,直直对上白玉堂朗若星辰的眸子,良久方道:“白兄,我若真的掏心剖腹,将一切告知于你,你会从此信任我、视我为友么?”
齐风廷双目澄澈,一股坦荡之气,白玉堂郑重点头道:“若是你真能与我推心置腹,那从此便是我白玉堂生死之交。”
齐风廷心下欣慰,正要开口,一人一掀帘子探进头来:“师哥,贵客到啦!”
差点便能听到真相,却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遭人打搅,白玉堂瞪向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重华,没好气道:“哪里来的贵客?”
重华笑道:“你猜猜?人家可是专程见你来了。”
“是谁?”
“展大人。”

第十二章:山重水复终有径,柳暗花明非无途

如果可以,展昭并不想那么快来见白玉堂。
并非心虚,而是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他——在他被袁守敬刑求之后。
可惜不能,时间紧迫夜长梦多,眼前之事无论多尴尬多复杂,也必须尽快解决。因此他前往霍少恩家中将邱离儿带出,吩咐王朝先一步离开松江前往崇德作接应,自己则匆匆赶往重华等人藏身之地。
如今他就站在那层薄薄的布帘前,他几乎能感觉到帘内那人瞬间冰冷的气息与凌厉的眼神。
深吸口气,他一撩帘子进了屋。
仿佛没料到展昭进来得如此干脆,白玉堂一愣。展昭对上白玉堂视线,发觉他半月内竟清减许多,一股不知名的滋味泛上心头,展昭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硬咽了下去,最终只有淡如轻烟的一句:“……白兄,可好些了?”
白玉堂点点头,不冷不热响应道:“死不了。”
展昭神色一黯,随即又打起精神,将视线移至睡榻上的齐风廷身上,“齐兄可是无恙?”
齐风廷体内淤毒方消,面色仍旧十分苍白,他强自起身笑道:“承蒙展大人挂念,今日若非白兄陪伴身侧,只怕在下……凶多吉少。”
展昭道:“详情重华已与展某提及,齐兄无恙可谓幸甚。可知那偷袭之人是何方人手?”
齐风廷微微一笑:“若不曾猜错,应该是向胤手下绿楼、红袖二人。此二人善使暗器毒药,绿楼的雁翅刀、红袖的秋水剑,在向胤手下十二兵器榜上排名七、八。”
“向胤是谁?是追杀邱离儿之人么?”白玉堂问。
“正是。白兄,这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展大人早已知晓,不如让展大人将原委详细告知于你如何?”齐风廷看向白玉堂,目光深切,幽幽来了一句:“展大人的话,白兄总该是相信的。”
白玉堂闻言,知道齐风廷介意自己多疑,心下颇有悔意,面上有几分尴尬。展昭此时道:“白兄,展某并非刻意相瞒,只是兹事体大,展某不愿将白兄牵涉其间,因此不得已隐瞒至今。”
白玉堂冷哼:“人家鞭子都甩到我头上来要地图了,你还敢说爷爷我没有牵涉其间?”
展昭面色一僵,良久方道:“是展某牵连了你……”
白玉堂一愣,正要开口展昭却问他:“白兄可记得半年前西山一战?”
“记得!当然记得!”白玉堂瞬间来了兴致,“你小子拉着我跳进河里,差点没死了个成双成对,哈哈!”
展昭见白玉堂谈起当年往事仍旧兴高采烈,心下一松,神色舒缓不少,又道:“那日袭击你我之人,便是向胤及其手下。白兄可还记得戚家四虎?”白玉堂点头,展昭继续道:“戚家四虎便是向胤十二兵器榜上排名最末四人。”
“向胤……”白玉堂沉吟,“这人究竟是何方人物?他大费周章追杀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只怕不止为一幅地图。”
展昭道:“白兄可听说过襄阳王?”
白玉堂点头。
“襄阳王赵珏乃当今天子仁宗皇叔,据守襄阳,声威盛重,那向胤正是襄阳王手下。邱离儿之父邱敏忠,乃皇上御笔亲封派往襄阳的监察御史。据邱离儿所言,襄阳王狼子野心,他屯兵襄阳多年,私下里招兵买马称王称霸,身为赵室宗亲,却与外敌蛮夷勾结,两年前邱敏忠查出襄阳王与西夏国主李元昊私通的谋反书信,正欲传信于朝廷,却不幸被襄阳王发现,惨遭灭门之祸。”
白玉堂闻言不由大惊,拍案而起,怒道:“这个狗贼!”
“邱姑娘侥幸得以逃离杀身大祸,沦落江南,半年前与展某相遇,恰巧碰上了追来的戚家四虎。”展昭叹口气,看向白玉堂,“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白玉堂道:“就这些?你没瞒我?”
展昭道:“白兄还有何事不解?”
“依你所言,那袁守敬应该是襄阳王手下,为何他认定地图在我身上?”
展昭叹气:“白兄,这正是展某连累你的地方。半年前江阴河畔那日,我为保邱姑娘安全脱身,便诈戚家四虎说地图在我手上,他们当日不识我身份,后见你我落水,以为我必死无疑,想那地图也落入水中不知所踪,这才作罢。可白兄你,却泄漏了身份……”
“我何时泄漏身份了?”白玉堂不解。
展昭失笑:“白兄可还记得你那威力无比的信号弹?”
白玉堂顿时无言,不禁些微后悔当时怎么就那么干脆地“自报家门”,白白挨一顿鞭子。
展昭这边的疑惑解开,白玉堂又问齐风廷:“你与重华又是何人,为何出手救助邱离儿?”
齐风廷一直靠在榻上静听二人言谈,此时见白玉堂发问,笑道:“早知你总有一日要问我,今日难得展大人也在此,在下就将来龙去脉说个明白。重华与我是师兄弟,这个白兄是知道的,但不知白兄可听说过‘归一门’?”
“归一门?”白玉堂皱眉,“可是祁连山上‘混元阴阳,九九归一’的归一门?”
见齐风廷含笑点头,白玉堂不由诧异。归一门的名号,对中原正道武林人士而言,与那南星子别无二致,皆是不入殿堂的邪门歪道,修习的全是偏方心法。归一门占山为王,门内弟子仅在祁连山附近动作,从不涉足中原,再加上归一门门规森严,掌门座下弟子一律戒杀戒淫,有几分道家气派,是以中原白道与归一门井水河水两不相犯,相安无事。可二十六年前归一门忽遭横祸,门下弟子千余人众死伤无数,掌门失踪,从此树倒猢狲散,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莫非你竟是归一门遗留弟子?”白玉堂问道。
齐风廷道:“恩师当年乃归一门掌门人的大师兄,只是我认他做师父的时候,江湖上早没有归一门这名号了。”
“归一门又与邱离儿何干?”
齐风廷微微一笑,笑容间却有几分苦味:“邱姑娘的母亲,正是归一门前任掌门人。”
白玉堂有几分惊讶:震慑江湖的邪教掌门人竟是名女子,而且抛弃掌门之位,嫁与一名朝廷命官?
摇摇头,白玉堂道:“如此说来,刘算盘原来是邱离儿师叔,难怪他要你们出手相助。”
齐风廷道:“恩师寻访多年,半年前才找到邱离儿。可惜后来邱姑娘不幸又被戚家四虎掳走,听得消息我便一直追踪他们,直到镇江。”
“镇江?”白玉堂皱眉,“那日山神庙里趁我杀戚家四虎时带走邱离儿的人就是你?”
“正是在下。”齐风廷微笑看向白玉堂,目光温和,“所以说我与白兄早已相识,算不得初见了。”
白玉堂避开齐风廷视线,干笑两声。他面上不说,心里却道:那日你躲在庙外遮遮掩掩,你看见我,我可没看见你,算什么“相识”?
齐风廷怎会看不到白玉堂瞬间尴尬的神色,他了无痕迹一笑,转向展昭道:“展大人那日于西山脚下看到我与向胤在一起,那是因为半年前师父命我接近襄阳王,既为保护邱姑娘,更为查找证据揭穿襄阳王。”
白玉堂眉一皱,复又松开,眸中利光一闪而逝,他笑道:“如此说来,齐兄算是卧底了。”
齐风廷道:“当日我将邱姑娘从镇江带走,谁知刚出镇江,向胤就带着人马赶了上来。为防他起疑,只好将邱姑娘交给他带到盛泽。”
“所以你叫展某前去盛泽,将邱离儿交给我带走?”展昭问道。
“正是。在下要与向胤等人周旋,邱姑娘跟着展大人,最安全不过。”齐风廷道,幽幽叹了口气,“为获取襄阳王信任,在下断不能对邱姑娘表现出半点情义来,只有托付展大人。”
“展昭,那日刘算盘弄晕了我,他可是为此事求你?”白玉堂问。
展昭点头,白玉堂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也不过这么点事,臭猫你瞒得死紧,做贼似的,如今还不照样叫我知晓了?”
展昭一时无话可对,看白玉堂神色忿忿,只得叹息。
齐风廷又道:“白兄,方才在下受伤,并非在下心有诡计,而是……的确无法躲避那阵暗器。”他挽起衣袖,伸出白皙修长的双臂,“襄阳王生性多疑,为接近他,师父曾将我全身内力封锁,又断我七筋八脉,往日一身武功,如今半点也没剩下。”
白玉堂、展昭闻言俱是一震,白玉堂忙将手搭上齐风廷脉门,果觉他体内空空如也,没有半分内劲。
展昭不禁动容:“齐兄……”
白玉堂为自己对齐风廷起疑而懊悔不已,一把抓住齐风廷右手,言词恳切:“齐兄,是我错怪了你,是我不分黑白有眼无珠,你莫往心里去,就当我是胡言乱语罢。”
齐风廷笑道:“白兄何出此言?怪我未将前因后果早日告知于你,你会起疑,也是正常,何须自责?”说着手指动了动,不着痕迹反握住白玉堂的手。
展昭此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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