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社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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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不愿说,任何人都拿他没皮条。也因为这样,李秉强实在无计可施,只得找李英才、归霖竞一同来找我,看看我愿不愿意帮忙。
出院的当天,我并没有到位於桃园的侦询室去,而是先到刘令芳位於三重的家里,参加他的头七。
大约晚上九点多,我到了他家,场面一片哀凄。三重分局来了不少同仁,就连局长也都到了。在刘令芳殉职後,留下妻子、两个小孩,小孩一个六岁,一个四岁,不过都蛮聪明懂事,尤其是老大,虽然眼角噙著眼泪,但双唇紧闭,怎麽样也不让眼泪掉下来一滴。
事发当天的所有人都出席:李秉强、刘永松、李英才、石景城、黄欣桦、归霖竞、我和那位曹姓员警。因为这件案子侦破,曹姓员警还破格升官,所以虽然当天挂彩,他的受伤还是挺值得的。
我和黄欣桦站在一旁,看著众人折纸元宝、焚香烧纸,心中也颇为凄然,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参加丧事对我而言并非好事,不过一想起那天大家一同出生入死,奋力抗敌,那份生死与共的情感,就是无论如何我都要站在这儿的一份坚持。
三重分局的员警们个个义愤填膺,对於长官的牺牲、温今豪的恶行无不痛心疾首,纷纷要求刑事局和市刑大给他们一个交代,但在听闻温今豪要求与我面对面,才肯合作的这件事後,每个人对我的眼神都颇为难堪。
「听说那个混蛋一定要和你见过面後,才肯和我们合作,是不是?」三重分局一组小队长首先发难,站在我面前大声问著。
我点了点头,至少,我仅知的情况就是如此。
「为什麽呢?是不是你和他认识?还是你们打算串供?」旁边另一员警追著问。
听到这样的质疑,我差点没有气到当场晕眩过去,强忍著身体不适,我摇摇头,不发一语。
「干嘛不说话?你一定和他有什麽问题?听说那天你一到了现场,他就束手就擒,还有,很多破案线索都是你提供的,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内情?」
一股恶气污积在胸,郁闷非常,我用力一咳,喉咙一甜,竟然咳出满手的血!石景城见状,用力叫著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三重分局长:「喂!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吗?难道,你们不想早点破案吗?现在是需要吴记者帮忙的时候,你们这样怀疑他,这是什麽意思?」
黄欣桦也看不过去,先将我扶在一旁休息,然後高举检察官证件,对著众人喊著:「这件案子,由台北地检署接下来了,现在,吴澧童是我们检方的重要证人,除了办案人员外,任何人不能对他发言、质询,否则,就以『妨害公务』的现行犯逮捕!你们是公务人员,知法犯法,罪上一等!」
这样的威胁,如何能压的住这些长期面对第一线的强悍员警们?他们一句接著一句,指著我们破口大骂,有的说我和温今豪是共犯,有的说我就是间接害死刘令芳的凶手,有的更说我不配来这里,就在大家骂不绝口的同时,我看到在灵堂旁,站著一个眼熟的人,他始终不发一语,只是直直的盯著我瞧。我回神一想,这个就是那天站在我病床旁的那个人,再仔细一看……
那个人,叫刘令芳。
鸡皮疙瘩再度爬满我的右手臂,一股寒意从头顶直钻到心脏!我马上站了起来,却发现在场和我一样看到刘令芳的,还有他的小儿子。他也和我一样,指著灵堂旁边,小声的说著:「爸爸……爸爸回来了……」
我马上想起刘令芳在我身边交代的事。众人看到我忽然站起来,一下子全都沉默下来。我慢慢的走到跪在灵堂前不住哭泣的刘太太旁,对刘令芳点了点头,用力却轻声的说:
「刘太太,刘组长跟我说,他有一套西装,是在结婚的时候穿的,现在变胖了,所以用塑胶套包起来,放在小孩的衣柜里,是不是?」
刘太太听到这句话,双眼瞪的老大,惊讶到连啜泣都忘了,老半天才用力的点点头。
「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她随即站了起来,看看众人不敢动作。众人也不明所以,没人敢说话,她带著我走到小孩的房间,其他人马上跟来,我伸手拦住众人:「除了刘太太之外,其他人不准过来!」
进了房後,我把门关起来,待她把西装拿出来後,我将手放到西装裤的右後口袋里,拿出一本不知是何人的存摺,再把衣服上乾洗的取件条码撕下,交给刘太太:
「这字条上的四个号码,是提款密码。存款里头,有将近两百万元,是刘令芳说要交代给你的……他说,钱的来源你不要问,半年後,你再把钱领出来,避避风头……」
刘太太想要再问些什麽,我制止了她:「坦白说,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这件事,是刘组长生前交代的,还有……记得要多念念『大悲咒』,对他比较好……」
当然,我语多保留……我并没有告诉她:这存摺上的人名是刘令芳在街上找个流浪汉,假借名义办的,我也没说:这笔钱的来源……不太正当。更没有告诉她:刘在死後有多怨恨、有多无奈、也有多不舍。
我打开门,面对众人,我对著李秉强说:「走吧!让我们把事情做个彻底的解决!」
第四十四章
我们一行人,连夜赶到位於桃园的侦询中心,凌晨两点半,把还在好梦正酣的温今豪叫醒,决定彻夜将案情做个厘清。
在侦询室里,他看到我坐在那儿,先是一声轻笑:「嗨,吴澧童?!是吧?吴大记者,我等你好久了!」
我瘫在椅背上,直瞪著他不说话,李秉强撑在桌上,大声质问:「现在,温今豪,你总该可以跟我们合作了吧?」
「我是被你捉到的吗?你有什麽资格和我说话?」温今豪冷冷的说。
「你别忘了,是我发现你就是『留头魔』的!」李秉强不甘示弱的喊著!
温今豪把脸撇开,冷笑的说:「那又怎样?要不是这个臭记者,你们那天一个也走不出我家!又怎麽能逮捕到我?」
「好吧……」我看我不说话也不行了,而且,我的病痛也让我快撑不下去:「说吧!你为什麽要犯案?动机是什麽?」
他把手交叉在胸前,反问我:「为什麽?为什麽你能破我苦学多年的『飞头降』?!」
「如果我说了……你就愿意和警方配合吗?」我没气的问。
他点了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吧!我从小就有点点通灵,长大後呢又学了一些奇门遁甲的法术。」我轻描淡写的说。
「是这样吗?」他对於我破了他的法术相当懊恼:「然後呢?你怎麽知道……我的冰符……?」
「喔……」我笑了出来:「没有头可以贴符,又要让它们动……只有在心脏上做手脚罗……」
「我不是问这个!」他整个人站了起来,贴近我说:「你怎麽知道:我用的是冰符?你又怎麽知道,什麽法术可以破冰符?」
「这种东南亚的小法术又岂是我中华博大精深的阴阳道法之对手?!」这时不挫挫他的锐气,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我也站了起来,义正辞严的说:「只需有点『天眼通』,就能发现它们的『灵动力』来自於哪里,既然知道『灵动力』是源自於心脏的冰符,那只要把冰符破解,这些无头妖也只是一个个臭皮囊罢了!有什麽了不起?!」
看见他颓废落魄的倒回椅子上,我想起他刚刚还神气跋扈的模样,忍不住再倒打他一耙:「这点冰符的雕虫小技对我来说只是小case!只要用几个小纸人把冰符吸乾、融化,不就破了你的法?毁了你的道?有什麽好得意的?还什麽东南亚的飞头降?!我呸!」
这时的温今豪,和五分钟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他缩在椅子上不住发抖,过了半晌,才轻声的喃喃自语:「哎……算了,这世界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输了!真的输了!」
他转头面向其他办案人员,坚定的说:「我输的心服口服!好吧,我们从头开始讲起:你们想知道什麽?」
接下来就是李秉强、刘永松、黄欣桦等人的问案,我和其他人就退到隔壁房里,透过不透明的黑玻璃镜,观察温今豪的供词。他从几年前从事服装设计开始说起,原来,他在大学毕业後,先到东南亚各地去游学,搜集东方各式传统服装,再到美国钻研专攻服装造型,并且在纽约小有名气,在服装业界也算是一位名人。
在因缘际会下,他接触到好莱坞的艺人,并且帮他们设计戏服,许多人看中他不但融合中国古式风味与西洋服饰的设计感外,对於西方女性高眺丰满的身材他又能不著边际的展现的曲线玲珑,因此便邀请他加入一出知名影集「红粉特勤组」的小组里,专门帮那几位美女特工设计造型、服装,一时之间,这影集的服装造型成为每季流行的典范,不少明星、民众都以该影集里的服饰为参考对象,争相模仿,而「Joan Wind」(温今豪的英文名)也成为时尚服饰先趋的代表。
本来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他,面对接踵而来的成功与赞美,也不由得自傲起来,间接也得罪不少人。一个东方面孔,连ABC都谈不上,竟然在各大聚会中大放厥辞、左批右评,也因此,让别人心生妒意,便设计陷害。
在这个业界里,最让人瞧不起的,莫过於「抄袭」。只要你的作品是抄袭自他人创意,那你这个人也就不过只是个「加工」者罢了!而且会被他人唾弃、甚至再也无法在这个业界里生存,走到哪儿,你都只是个「COPY CAT」而已!
果然,在他人的严密计谋下,温今豪被指控所有的创意、作品创意抄自於一位偷渡到美的大陆女子,她私人的作品和温今豪即将在电视上所展现的造型不谋而合,而且这女子不论用色花样、质料选择更远胜於温今豪的创意……消息一传出,原先众人看好的明日之星,到头来竟然也只不过是一个抄袭他人作品的小人(CHEATER)!温今豪有如过街老鼠一般,只能被迫回到台湾。
回到台湾的温今豪,原先也想继续往服装界发展,但是这个业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在美国的一些「丑事」,早已传回了国内,大家避他唯恐不及,根本没有他生存的空间,在求助无门,又无人相助的情况下……一个名闻一时的名家服饰设计师,竟然走投无路,到最後只能先以开计程车暂且糊口,避避风头。
不过,这并不代表温今豪优异过人的才华就能完全被取代,自从他离开这个拍摄小组之後,「红粉特勤组」的收视率竟然一落千丈,从收视排行榜前三名,一直落到十五名之後!电视公司在做了紧急问卷调查後才发现:原来的收视群多以十二岁到四十多岁的女生为多,情节演些什麽在於其次,最重要的是影集中透露出的最新服饰流行趋势才是她们的最爱。
所有的调查结果全都指向一个结论:「Joan Wind」的离开,正是收视率下跌的主要原因!
一天晚上三点多,温今豪在睡梦中接到一通电话,是从洛杉矶打来的。
「Joan,We need you。 don’t say anything。 e back our team soon!」
「oh no。 it’s you! You kick me out。 I will not back again!」
「……say ……joan; I know you hate me。I am so sorry。that’s a mistake。 I th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