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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剑网三)入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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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中脱身而起的,就好似眼前的人只是一个不受尘世束缚的幻影。石珞只是若无其事地整了整鬓发与衣襟,继续说道,“在夸下海口之前,能否先确定一个现实的原则问题?”
  穆清风扭头看着石珞,等待他的说辞。石珞背对着他以一个悠闲的姿势坐在那里,肘搭在膝盖上,微微侧头,鬓发间隐约可见微扬的薄唇:“要我做饭,你就得洗碗。”说完他起身打开大门,在午后的阳光中舒展了一下身子,“我最讨厌洗碗了。”
  穆清风好像被七星拱瑞定住了一般,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表情盯着石珞慢慢走到台阶坐下的背影,眨了好几下眼睛,才低头看了看杯盘狼藉的桌子,闭目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也讨厌,但是,我喜欢道长。”
  这个午后异常的闲,几乎没什么生意,就连石珞也是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那里发呆。穆清风洗完那些平时绝少动用的锅碗瓢盆后带着一身水渍走出来,在门口的小榻上随意一坐,看着斜前方石珞的背影,久久久久地看着,生平第一次,希望停止时间。
  能否就这样,坐到天荒地老。
  曾经荒谬的平淡,如今荒谬的渴求。
  若此戏永不落幕,愿以此生沉沦其中。
  日走影移,金乌西坠。
  穆清风刚刚发现自己一直无意识地拨弄着左手腕上的同心缕,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门外。石珞似乎在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此时也扭过头来,白白的道袍笼着日暮时的金光,仿佛将融的雪球。
  “该打烊了,穆公子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穆清风将同心缕推到袖子下面,微笑:“我们,本来不就是要出去吗?”
  他优雅地起身走出医馆,回身将门关好,向石珞伸出手。石珞抬手回握,借力站了起来。
  穆清风的左手牵着石珞的右手,手指在他的腕间摩挲着,触到了他腕上的同心缕。
  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两人牵着手,缓缓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LZ码到这里的时候去老洛阳踩地形,这才发现洛阳城生活技艺区里的〈万花医术师〉NPC居然叫清风!而且真的是在一个像医馆一样的屋子里,站在柜台后面。这名字是很滥大街没错但是巧合成这样还是太神奇了……于是LZ欢快地跑去合了个影。


☆、对酒当歌

    两人走出城,穆清风被石珞拉着走向城东的山丘。
  “我记得我说的是洛阳西郊。” 
  “时候还早,去没人的地方,喝一杯吧。”石珞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
  “真是所见略同啊。”穆清风也掂了掂手里的酒囊。
  山丘顶上,落日熔金,宏伟的东都城在脚下延展。
  在这日暮胜景中,两人微笑对敬,各自饮了一半,又将手中的容器拋给对方。
  “我这酒是酿自漓水河的富水春,落雁城特产,道长可能没有尝过。”
  “英雄痛饮,豪气干云,不差。”
  “道长的酒,则是仙人醉卧,逍遥自得。”
  “正是西市腔——穆公子也许并不陌生。”
  穆清风的眼中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凄色,随即微笑一如往常。
  “有酒而无歌,不够爽快。”穆清风在地上坐了下来,用手掌轻轻拍着膝盖,口中轻吐词句,似吟似歌,“生花梦笔终寥落,山河剑影空萧索……”
  乐句过于缓慢而显得七零八落,石珞却听出了他唱的曲调,见穆清风望着落日许久未接,于是续歌道:“人世若飘萍,不识白玉京。”
  穆清风接了下去:“登临凭晚照,谁笑江湖老。”
  “流水自西东,青山万古同。”
  两人皆随性而续,歌罢,穆清风拊掌长笑:“好一个‘青山万古同’——千古是非荣辱,不过把酒一歌。道长,世事易变,知音难寻,愿以一曲相谢。”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支雪白的笛子,凑到唇边。
  “我不若穆公子这般精通音律,不如舞剑相和。”石珞缓缓拔出长剑,剑花轻挽。
  笛声吹彻晚霞,不似落日的暖融,而是霜冷如无垠的冰原。笛声过处,虚空中仿佛飘下了晶莹的雪。
  笛音起初悠扬凄婉,如泣如诉,石珞右手执剑缓缓扬起,和着笛音,剑路柔和,看似无心,却暗含一化两仪之变。随后笛音转为高亢,如聆金戈铁马,剑势也随之逐渐凌厉,大袖翻飞间,剑刃吞吐着落日的余晖,似要将漫天云霞尽数扯裂。笛音最终归于廖远,剑意自万象回归为一,人世功过不过转眼,青山依旧,江水长流。笛音止,剑收势,夕阳没入远山,空留霞光燎天。
  穆清风抬起脸,眼中映出落日最后的余色。
  “落幕了。”
  “嗯。”石珞将剑反手执着,背于身后。
  “我们也差不多该去干正事了。”穆清风从地上站起,笛子在手中转了几圈,一如他平时转笔的姿态,“出发去西面吧。”
  “有必要吗?”石珞的剑轻盈地一甩,闲如看花,“穆公子既然能有闲心陪我玩耍,自然是有人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和平的交易,你取命,我‘取’你。”穆清风笑嘻嘻地看着他,仿佛只是邀他去登山赏月。
  石珞却如叹息一般地笑了:“如此荒谬的筹码,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
  “道长何时开始在意他人的说辞了?我喜欢道长,所以我满足你的要求,换你陪在我身边。你看,我都没有要求道长也喜欢我。”
  石珞失笑着摇摇头:“就算李将军平日纵容你胡闹,应该也没有纵容到这等地步。你所说的洛阳西郊,现在想必正由李将军镇守。”
  “道长担心埋伏?别怕嘛道长,你是我的,我只准你伤在我一个人手里。”
  “此番约见无非就是要我亲自确认楚关的死,把人头带回去复命,双方免去兵戈相见,皆大欢喜。”石珞没有理会穆清风的调戏,继续说道,“可是,你们当初费尽心思将他擒来,为何又要轻易交出去?我一个人的威胁,好似没有大到能使你们让步的程度。”
  “我说过,利用完毕的俘虏,没有价值了,与其让你们一次次寻来,不如直接交给你们自行处置,还省了我们的事。”穆清风伸展了一下胳膊,做了个慵懒的姿势,然后优雅地抚着下巴,“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你,道长。”
  “不,你们只是希望我们认为楚关已死。”
  石珞平静一言,穆清风面色虽不变,握住笛子的手却在暗暗加劲。
  石珞负手而立,身姿悠闲,但始终没有收剑,他平静地续道:“不管有没有埋伏,那里的楚关,都不会是真正的楚关。我没有见过此人,我的依据只有不甚精准的画像,而你们却有足够的时间安排替身。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赴约。”
  穆清风笑了,带着十二分的无奈:“哦,那道长是要我带你去见真正的楚关?”
  “穆公子这么爽快是承认了?”
  “跟聪明人不必多费唇舌。”穆清风摊手,“不如道长来猜一猜,人在哪里?猜对了,我就带你去。”
  “穆公子不必拖延时间了。”石珞的手中掂起一个鱼形的物事,见穆清风凝眉,他微微一笑,“这不是你们那枚兵符,兵符失落后,谷主自然有所应对,你们那枚已经起不到作用了,所以才会轻易拿出来作饵。从长安一战你想必已经看出那个笨蛋是站在我这边的,于是想趁机擒住他。”他手腕一翻,兵符突然化作碎屑随风散落,竟是那种用过即毁的特殊令符,“我不过是提醒穆公子,其实我也是可以调动帮手的。”
  穆清风反射般地向西方一瞥。
  石珞随手抚了抚长剑:“我没有你们保密的顾虑,我只需要随便找个营地,喊上足够的人,叫他们来拖住李漠玄。”
  穆清风微微眯起眼睛。原来,自出城起,石珞就有意远远地避开约定之处,并让李漠玄暂时无法赶来,使得穆清风陷入孤立无援之境。石珞显然也清楚,应对一人,胜负难定,但同时对上穆清风和李漠玄,他毫无胜算。若要在此处设伏,在来时就难免被穆清风发现,所以对石珞来说最有利的局面,便是此时此地,唯两人独处。
  穆清风的眉蹙起,嘴角却扬了起来:“得道长一人,可抵千军。”
  “不若楚将军运筹帷幄,分|身有术,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穆清风脸上的笑意终是敛去了,如同夜幕吞噬了黄昏最后一丝余晖。黑衣的万花在初临的黑暗中寂然独立,目光沉如深渊。
  石珞长叹一声,道:“其实到方才为止,我都还没有确定,穆公子现在若是告诉我猜错了,我……信你。”
  穆清风闭目,摇了摇头。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睁开眼时,重新牵起嘴角,但是笑出的只有凄凉。
  “道长何以认定,我就是楚关?”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俩唱的词牌是《菩萨蛮》,填得很渣别太在意……


☆、图穷

    余霞尽没,夜色逐渐笼罩了四周,凉意开始蔓延。
  石珞缓缓说道:“听闻楚关此人神出鬼没,与谷中诸人皆保持距离,见过他的人并不多。洛阳一战,平时与他略有交情的人全部战死,唯有楚关为李将军所擒。”
  穆清风略一颔首,似是默认。
  “后来虽有援兵及时追至,却受阻于壶中馆,之后楚关便莫名消失了。”
  “屋中有密室,道长应该清楚。”
  “嗯,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楚关是如何消失的。”石珞垂下目光,“只是,在你有意让我知晓密室存在,还轻易答应交出他后,我反而相信,其实楚关原本就是浩气盟派去恶人谷的卧底,你们要保护他,就要让我们认为他已死。”
  “道长你揣摩别人动机的脑筋真是……”穆清风出了口气,无奈笑道,“跟我有一拼。”
  “既然他是你们的人,那么很有可能当时的壶中馆,从头至尾就只有你与李将军两人。”石珞动了动手腕,长剑在夜色中轻盈地翻动了一下,流光似月,“让一个人消失的最好办法不是藏进密室,而是湮灭身份。何况,楚关这个人原本就没存在过,你们只需要让他‘恢复身份’。”
  一阵晚风吹过,平添几分寒意。
  “人们皆以为楚关是天策弟子,反而被限制了思路,谁能想到文雅的穆公子也能提枪上马呢。”
  穆清风的表情有些怪,他笑得局促:“道长何时发现我身怀天策功夫?”
  “长安城墙,对上鬼殊。”
  当时穆清风被缴了武器,于是随手拾起长枪应战,仅仅一格一破,短短须臾,竟能被石珞看出玄机。
  “我以为最普通的梅花枪法,是个人都会用。”武林中只要是摸过枪的人,多少都知晓最基本的运枪方式,就像他拿起剑也一样能比划出三柴剑法一样。
  “但是你用了定军。”石珞突然摇头苦笑,“穆公子,我知道,你强迫敌人转移目标,是在救我……”
  “啊,原来我不自觉地用了这招吗?”穆清风拍了拍额头,不知是调侃还是真无意。
  “你睡下之后,我探了你的脉相——你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强行扭转心法,其实受了不轻的内伤。”石珞毫不留情地说出了实言,转而叹道,“何必呢?就算我多受一刀,也不会有事的。”
  “道长又何必替我受那第一刀呢?又何必无视经脉损伤,强运内功呢?”
  战场形势万变,那瞬间的决断,与其说是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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