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入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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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站得够远,敌人的目标又只有穆清风一个。石珞被穆清风扯住后反应也不慢,立刻伸手回握住他的手腕,当下脚踏八卦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两人已经在数百丈开外了。
这道长武功差归差,逃命的速度倒真是一流。
穆清风暗暗苦笑,落地时腿一软险些跪倒。石珞及时揽住他,手触到他的左腹,一片濡湿。借着月色,石珞看到穆清风腹部露出的白色衣衫已经被洇开的鲜血层层浸透。
“出手那么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伤了。”石珞平静地说道,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方才的听风吹雪,正是穆清风借了他的气血在自救。
穆清风靠住树干坐下,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因为我还有道长你啊。”其实他根本没能躲过第一发追命箭的突袭,只不过勉强避开了要害,但依然被那一箭射穿了侧腹,借着黑衣与黑夜的掩盖,硬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为镇住敌人。
“要是我没有及时回来呢?”石珞打开穆清风随身携带的药箱,翻出金创药来。穆清风自出门以来就一直维持的花间游心法疏于治疗,招式依靠的又是内力连绵不绝的攻击叠加,而缺少雷霆一击的爆发力。此番被敌人突袭受创而失了先机,听风吹雪虽能极大地缓解伤势,但无法独自施展,无论如何都是极为不利的状况。
穆清风接过药瓶,摆出一副假装思考的表情:“嗯……那就换心法,开遛。”
不是“开溜”,而是“开遛”吗。石珞摇摇头:“都道穆公子温柔闲雅,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狂。”
“说过了,我可是选了刀子的人。”穆清风咬牙将瓶里的药一股脑倒在伤口上,瞬间的剧痛被调侃一般的语气轻描淡写地掩盖了过去,“不过真可惜,还差一招就能拿下他了,如果道长肯再给我一个破苍穹大概就能搞定了。”
石珞递出绷带的手停在半道,穆清风抬眼,发现石珞一脸恍然,半张着嘴,半晌吐出一句:“对喔。”
这蠢羊唯一会插的气场就是镇山河吗?
“咳,没有责怪道长的意思,我还要感谢道长的镇山河。”穆清风见石珞挠着头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连忙补道,“其实道长的反应相当敏捷啊,只是不常与人动手吧。”
而且穆清风察觉到了,石珞那原本就很浅的内息方才有些紊乱,可见落一个山河对他造成的压力不小——这道长的内力是有多差?
“人不打架也是可以活下去的,而且能活得更久一些。”石珞跪坐在地上的身子前倾,帮助穆清风将侧腹的伤口包扎好,“穆公子伤这么重,还是少说几句为妙。”
穆清风一愣——这话向来只有他对别人说的份,如今居然被一只不会打架的羊堵住了嘴,不由在心底慨叹“穆清风你也有今天”。他将衣服披上,调息片刻,睁眼道:“杀手可能还在附近,此地不宜久留。”
石珞坐在他身边撑着脸看着他:“你走得动吗。”语气似乎不是一个问句。
这半天下来两人的关系热络了不少,相互之间不再如初见几天那般谦逊有礼了。
“反正死不了。”穆清风扶住身后的树干,艰难地试图站起来。石珞利索地从坐姿变成站姿,然后伸出手,穆清风握住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里离万花谷还有多远?”石珞问。
“大约一日,往西翻过山去就是晴昼海了。”
“翻山进去吗?”石珞重复了一遍,护住万花谷周遭的才不会是什么平缓的山。
“纯阳轻功这么好,有什么好担心的。”穆清风的语气却很是轻快。
“我担心的——”石珞说到一半看到穆清风满脸洋溢的笑意,忽然就放弃说下去了。
“咦,原来道长会担心我,我好欢喜。”
“看来你确实死不了,那我就不担心了。”石珞一拂袖将手背过去,抬脚就走。
“哎,道长等我——”穆清风追上几步身形突然一晃,石珞倏地转过身来抬手拦住他险些倒下的身子。穆清风伏在石珞的肩膀上,看到他垂在脑后的黑色冠带,嗅到他颈间暖暖的味道,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直欲顺势倒下去,最好连带着把道长也推到地上。
“果然走不动吧?”
“没事,往西过去有不少野狼,要小心……道长这么软,还是留着我来吃……”
“……你中毒了吗?”
穆清风猛地晃晃脑袋,刚才胡言乱语了一些什么?逻辑好像和血液一起流失了,以前可是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危险的状况,看来有必要在药方里加两味醒神的药材。
“穆公子今晚还是歇歇比较好。”
“不行,这里变数太多,要尽早赶去万花谷。”穆清风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静下来,强行压制住满脑袋的昏沉挺起身。
石珞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左手揽住他的背,表情淡如静水:“那就出发吧,如果太晃也不要怪我。”
实际上,石珞的行进既快又稳,也能巧妙地避开那些好战野兽的地盘。实在躲不掉的,石珞便松开穆清风的手腕拔剑迎战,虽然往往是气喘吁吁地拍半天也拍不死,看得穆清风恨不得抽出笔来替他打,但至少没让野兽近过身。
石珞身轻如燕,背着一人也不减轻盈,第二日傍晚前便到了万花谷边缘。石珞抬头仰望那翠绿的山崖,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愧是万花谷的屏障,这山我一个人恐怕都很难上去。”
伫立在两人面前的是笔直的断崖,石珞本不惧断崖,他就算是掉进华山深渊也能独自爬上来。这断崖不高,崖壁却生满光滑的苔藓,只要一从崖壁借力,便必然会滑下来。纵是纯阳轻功精妙,也无法不借力便凭空跃上悬崖。
穆清风脸色很差,可见一昼夜的赶路还是让他疲惫不堪,他虚弱地笑了笑,抬起手在唇边吹了一个呼哨。
片刻后,一道巨大的黑影自崖顶飞出,如垂天之云。
“落星湖的羽墨雕和我很亲,因为总是我在喂它。”穆清风从小盒中取出一块生肉,抛给刚刚落到两人跟前的大雕,那羽墨雕大喙一张便吞了去,好像并不满足,扇动翅膀叫了几声,穆清风拍拍它的脖子,笑道,“乖,现在不方便,载我们进去就给你烤肉吃。”
羽墨雕向石珞瞥了一眼,又叫了一声,声音充满警戒。
“别担心,这是我的朋友。”
石珞扶住穆清风的手似乎颤了一下。此时,羽墨雕终于停止呼扇它那对巨大的翅膀,安静下来待人攀上它的宽阔的背。穆清风赞许地摸了摸它,扭头见石珞眼神空空的,不知在想什么。
“道长?”
“嗯?嗯……它载两人也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上来吧。”
石珞揽住穆清风,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了雕背。羽墨雕长鸣振翅,载着两人缓缓上升。到崖顶的一瞬,视野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远处高耸入云的三星望月,摘星楼巍峨庄重,岚天梯鬼斧神工。往下望去,是一片蓝紫色的花海,风吹过,奇异的花草摇曳出深深浅浅的波浪。一汪清水映着西斜的残阳,缓缓向北流去,汇入围绕着小岛的落星湖中。
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晴昼海,果然很美。”石珞喃喃道。
“万花谷最负盛名之地,道长没有来过吗?”
“不曾在高处俯瞰过。”
羽墨雕在晴昼海上空盘旋了一圈,转而落在东侧的山脚下。这里是晴昼海的边缘,树木掩映间,有一栋不起眼的小木屋。两人从雕背上下来,羽墨雕又鸣叫了两声,似乎在强调什么。
“乖,不会忘了你的烤肉的。”
羽墨雕得到穆清风这句话,终于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石珞扶着穆清风走进木屋,在穆清风的指点下将积满灰尘的屋内收拾妥当后,夜幕已然降临。石珞挖了一些野菜,又打了一头麋鹿来到屋前生火烤了当作晚餐,然后搬了一大块烤肉替穆清风前去落星湖投喂那只馋嘴的大雕,险些被大喙啄破手掌又差点被它一翅膀扇到湖里,接下来便按照穆清风的药方寻找一些急需的药材。
石珞循着药草的踪迹,渐渐走到逍遥林东侧。夜深人静。
石珞立在林中,忽然,不紧不慢地,从背上拔出长剑。与此同时,随着“咔嚓”一声轻响,背后的树枝间,千机匣直直地对准了石珞。
作者有话要说:
☆、杀手
那一道流光分不清是箭光亦或是剑光,流光过后,两道人影仿佛在瞬息接触,随即同时停住。蓝衣的唐门双手持着千机匣,微微偏头看向左侧的白衣人。那白衣的纯阳面向他的背后,与他并肩立着,此时也斜过眼来,眼神波澜不兴,长剑被他的左手反手持着,剑刃闪耀着霜寒的月色,稳稳地架在唐门的颈间。
唐门的左半边脸被面具遮住,却遮不住语气里的怪异:“贱咩,果然是你。”
“许久未见你用追命打招呼了,唐包。”
“老子不叫唐包!是炮——炮!”
“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既蠢又二的名字。”
“贱咩,你怎么会在这里?”名叫唐炮的杀手直接放弃争执名字的问题,就和往常一样,他认识这纯阳很久了,这闷脸羊不仅使得一手好剑,更耍得一嘴好贱,所以他只能以“贱咩”作为报复,“还有你这心法……紫霞功?哈哈哈哈你居然会切气宗?谁不知道你内功差得连只果子狸都砍不死!”
“我现在就能砍死你。”
“那是老子收手了——我说贱咩你能先把剑收起来嘛好危险的噻。”
石珞没动,只是瞥了他一眼,长剑依旧架在他的颈边。
“贱——呃,兄弟……不对,大哥!”
石珞缓缓将剑撤下,交到右手又插回背上的剑鞘中。
唐炮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千机匣折起收回腰后。“贱咩你在搞啥子?你怎么会跟着那个万花?”
“你又怎么会来杀他?”
“杀手接活还需要啥理由?有人出钱,就来杀啰。”
“是什么人?”
“喂,杀手也是有原则的。”
“就你一个杀手能知道什么秘密?只要告诉我雇主是干什么的。”
“那,交换情报。”
石珞盯着唐炮。两人交换机密也不是第一次,在双方的思维里,出卖对方的秘密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与其说是信任至斯,不如说两人相互之间的评价都是——这货算哪棵葱,也值得我去卖?
唐炮会意地点点头:“附近没有人,我知道昨天我出手的时候还有别人,但我肯定现在没有,不然我会跑出来和你打招呼?”
“果然有人跟着我们。”石珞若有所思,他在林中拾柴时便觉得有些异常,但只是一种直觉。
“嗯,是同门噻。”唐门的隐藏术也只有同门能识破,“藏得很隐蔽,我出手以后才发现,所以我遁了。”
“你遁得很及时,再晚就会被玉石俱焚糊一脸了。”
“靠,谁料到那个万花那么强的啦!所以贱咩你到底在搞啥?还帮他打我!居然给他镇山河你都没给过我山河!”
“你?你这么能溜还需要什么山河。”
唐炮哼了一声,将被自己拐弯的话题拉了回来:“我只知道我的雇主是哪处寨子的师爷,那个万花曾经把他们杀得很惨。”
“原来如此。”石珞扬了扬嘴角,“但是我找那个万花有事,你现在还不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