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战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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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该有怎样的结局？”缎君衡安然坐回位置上，一边开启智脑一边颇有闲情地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走到如今，缎某已经满足了。唯一的遗憾，便是在这个旗舰上，除了我，还有你这个丫头存在。大人我还没来得见你嫁人生子呢。”
“能陪着大人一起战死，魅生很开心，真的。”
“哎呀，缎某有说过自己要这样认命赴死吗？”耳听着魅生诀别的话语，缎君衡脸上笑意更重，慢悠悠吐出这么一番话语。同一时间，舰艇上的智脑声音也欢快地响了起来，“大人，逃生舱已经准备妥当，请进入并设置休眠状态。”
“逃、逃生舱？”魅生看着起身的缎君衡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觉得大人我是随便认命之人吗？我刚才说的是不能就此掉头逃跑，但没说不做任何的应变措施啊。”缎君衡开启腕上的智脑，联通旗舰的智脑快速下达数个指令。
当下，就见指挥室地面向两侧移开，两座单人型的救生舱缓缓从地下升起，缎君衡走到其中一台救生舱边上，招手让魅生过去。
“在我重新接手这台舰艇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舰艇上的所有配置研究一遍，该重新设定的重新设定，该强化修改的进行强化。而这些逃生舱，就是我最为满意的作品之一。”缎君衡伸手在冰冷的舱体上轻拍数下，“在不得不与宙王合作之后，我就猜到了或者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我又怎会不为自己留下后路？魅生，来，你先进去。”
魅生走到救生舱边上，“大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难道不信你家大人我吗？”缎君衡敲了一下魅生丫头的额头，开启救生舱，“进去吧，为了迷惑宙王我这边好歹要保证一次最后通信，不然我那些可爱的旧部属就危险了。”
看着魅生丫头在救生舱里面躺好，缎君衡伸手按下了沉眠的按钮，看着救生舱缓缓沉入舰艇内部最安全的所在，深深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否能逃出生天，就看运气了。

34）
独自一人站在操控台前，缎君衡悠然将舰艇外壳调成透明的存在，广袤星空织就的斑斓画卷就那样毫无遮挡地映入他的眼帘。
无论是人，还是舰艇，在这样的宇宙背景中都不过是渺小至极的存在。
而在那片即使是帝国最出色的画师都无法绘就的壮阔画卷之下，一队舰艇正好整以暇地摆出攻击阵型对着他。

“缎某这边不过是一艘舰艇，居然用出这样的阵型，我该感谢王上的高看吗？”缎君衡轻笑一声，耳听着智脑响起的邮件提示音，随即手指轻点打开那封邮件——不是常用的电子邮件而是手写的3D版本。
熟悉而嚣张的字迹，让人轻易联想到写下这封信时书写者的表情，一贯的目中无人与虚伪算计。
『缎君衡，孤念在当年师生之情，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就此臣服在孤的脚下，继续做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军总司令，或者是就此死在孤的中子炮下，成为宇宙中见都见不到的碎片！』
“中阴界，你何其不幸，竟然要再度忍受暴君带给你的伤害。但……”想到中阴界不久之前的变故，缎君衡微微摇头。
命运带来的变故，总是措不及防，但若能以己身之小小牺牲成就山河的稳固安然，又有何犹豫与可惜？
宙王丢出的所谓选择，在他眼中，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题。

就在此时，智脑响起“有一个新通话请求”的通知。看着上面那两个熟悉的Q版小人一跳一跳的欢快样子，再想着如今各自领军的两个不孝子，缎君衡长呼一口气，果断接通电话。

当通话的视频画面在缎君衡面前投射出时，他毫无意外地看到站在彼方屏幕之前的人是他最出色的弟子之一。
“果然是你啊。”看着一身戎装的边成玉，缎君衡饶有兴趣地隔着虚拟的屏幕认真打量一番，随即缓缓点头。
“老师。”看着神色一如往常的缎君衡，边成玉眼底的神色沉得让人无法分辨他此时的情绪。对着自己曾经的人生导师以及许多年来的偶像，在某种程度上毅然选择“背叛”之路的边成玉仍是摆出学生的态度。
“不愧是缎某最为看重的学生，也不愧是能够稳坐军需处长这个看似不起眼但又十足重要位置的人，在当下的情况下，做出了最符合当前局势的选择。无需后悔，无需愧疚，若我在你的位置上，也必然会以整个中阴界局势为重。边成玉，我只希望将来的你不忘你今日选择之初衷。”
边成玉微微点头，向着自己的老师行过一个军礼后侧身让开。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座椅上，宙王正悠然坐在上面，一双冷厉的眼却是锁定屏幕之上的缎君衡。
“现在，轮到孤出场了吗？”吐出这样一句话，宙王起身，缓步走到屏幕之前。“在你给孤授课的半年间，曾经说过一个合格出色的王者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但现在，孤的喜悦丝毫不想掩饰。”
“以您现在的处境，以及重新得回的地位与荣耀，似乎……也不需要掩饰您的真性情了。”
“说起来，孤还真该感谢中阴界的神奇地气，否则，孤重新登回王位的路途又岂能如此顺畅？我王室一脉的特殊功体之于中阴界，果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缎君衡，你向来惯于审时度势，当下情况，你应当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佳的结果。”宙王扬起微带诡异的笑容，“孤可是十分宽宏大量的，只要你愿意服软恳求，那么你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军总司令，你的儿子们就能平安回到你的身边，你又能一家团聚。如何？”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道路，已经不需要我来担心。至于之后的路……王，想必您不曾忘记他们此时背后所代表的是何等势力吧，若您不希望中阴界接下去会面对怎样的动荡，如何选择您心底自然清楚。”
“缎君衡！你是在威胁孤吗？”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将当下的局势说得分明罢了。王您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老臣的话语究竟是在威胁还是在阐述事实。至于您想要的答案……”缎君衡瞄一眼对方不知不觉已经放在了操控台上的双手，“您不是已经替老臣做好了选择吗？”
“你很好。”宙王哼哼两声，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不过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弄权之臣罢了，让他殒身在这片星空之下，何尝不是他这个王对于中阴界所做的贡献之一？

35）
看着屏幕上的宙王带着冰冷的微笑按下了量子大炮的发射按钮，缎君衡的神色丝毫不变，只是如同许多年前那样，双手拢起对着王上轻轻一躬身，“王，老臣希望重回帝位的您能够善待中阴百姓。”
随后，那量子大炮发出的光芒骤然轰杀到他面前，为平静黑暗的星空染上一抹绚烂的色彩。
缎君衡虽然已经开启了所在旗舰的防护罩，但是在那极度犀利强势的量子光束攻击下，那样的防御却无异于螳臂当车。
“果真是……一场盛大的烟花盛会呢。”他低笑着吐出这么一句，安然阖目。
不过片刻，整个舰艇就被轰击成一片片的碎渣，在无尽的虚空中无定向地随意漂泊。

宙王将目光从面前屏幕上转到旗舰窗外的无穷星空，看着有些碎片向此地飞来，却在撞上外围防护网时彻底变成宇宙中肉眼不可见的尘埃，长叹一声，“真是可惜了呢，缎卿的学识能力可以称得上是我中阴第一，偏就折损在此地。”
“但只要中阴平安，帝国平安，帝国的百姓平安，灵狩大人对于这一场死亡必然是欣然赴约。”站在一边的边成玉接上这样一句话，神色淡然，让人看不清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该说你不愧是缎君衡带出来的学生吗？一样的冷血无情。只是……”宙王饶有兴趣地捏着自己的下巴，“为什么在你们心中，缎君衡会是那样高大的人？当初为了缎氏族长的位置，他甚至亲手陷害将他培养成才的缎氏嫡系，更遑论他在朝堂上的诸般做派。”
“我们相信着我们眼见的真实。臣现在所做的，正是遵循老师的心愿，一切以帝国为重。至于我对您的效忠，将一直如当日我所说的那样，只要帝国还需要您，我必将对您献上十二万分的忠诚，”边成玉对着宙王行了个军礼，“臣还需要去打扫战场，请容我先告退。”

“王，此人可信吗？”在边成玉离开后，宙王的贴身侍卫六独天缺对着离去的挺拔背影，低声问出从一开始就盘旋在心底的疑问。
“不可信，但可用。在宣誓效忠于我之后，他与他过去的关系网就已经彻底决裂。”宙王手指轻点，召出一段视频，那上面赫然是边成玉与汤末尘的对话。“类似于这样的情况，接下去只会发生更多，而不是止步于此。待他身处高位……哈，孤倒要看看他的初衷能保持多久。”
“王，您让他打扫战场……”
“哼，你是想说缎君衡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在屏幕上，她是一个变数吗？只要缎君衡已死，一个小丫头，能搅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在那样的攻击下就算她能存活只怕也是重伤难治，边成玉要真能救得了也是他的本事。六独，陪孤一起去研究一下该用怎样的姿态凯旋回归王城星吧。”

36）
“大人，我已经将您点名的药物带过来。但——”边成玉将一直贴身收藏的小盒子递到灵狩大人手里，看着对方兴致高昂地接过去打量研究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头总觉得略有不妥。
“哎呀，缎某做事从来最有分寸，你个毛孩子担心什么。”十分随意地将盒子揣进兜里，缎君衡开口道，“倒是你，从国家研究室取出这些东西确定没有关系？”
“嗯，这些虽然是S级机密的药剂，但毕竟还在试验阶段，有着可怖的副反应，所以现在的保密级别对我来说仍是恍如透明的存在。更何况……”更何况因他所处的位置，有些东西只要他透露出想要的意愿，自然有人巴巴送到他手上。
“对你不会有不良的记录就好。啧，话说回来，从军从政这么多年，不给人留点把柄的你是不是将事情处理得太好了，这次可是老夫帮你的政敌制造了一些机会，他们真该感谢我。”
“大人。”
“这个香味，看来是魅生丫头已经煮好了晚餐，来，你还没试过魅生丫头的手艺吧，快去试试，一定让你意外的。”

穿上自己的机甲，从宙王旗舰通道口飞向宇宙的一瞬，边成玉脑海中蓦然浮现半年前，他以私人名义拜访泥犁森狱见到灵狩大人时与他的一番对话。
那时候，他以为大人只是想要那些药剂作为研究。但现在回想，才发现将自己身体真实状况瞒得死死的大人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比起大人，自己接下去将要走的这条路其实……真的不算什么。

37）
一个月后，中阴帝国王城星再度发生巨变。
时任帝国之王的孤城灵退位，迎回先王孤城不凡，帝国制度重新回到当初的君主集权制。
但是对于享受过数载自由时光的中阴百姓来说，在摆脱枷锁之后重新被套上枷锁，那份痛苦甚于最初。

宙王在最初的收敛之后，故态复萌，以暴政治天下。
于帝国表面上的平静下暗藏着的，是诸多民众向往自由的心。在这种被压抑的愤怒中潜藏的，是一场一触即发的争斗。

两年后，无法忍受暴政的民众带着“不自由毋宁死”的想法奋起抗争，更有超一流的机甲战士闯进戒备森严的王城星刺杀宙王，几近功成——在即将成功的那一瞬间，同样在场的帝国三军总司令边成玉以自己重伤欲死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