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恨不相逢-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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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护送娘娘回去,只是您身边那位护卫大人好大的排场,婢子亲近不得,还要恳请娘娘前去劝和劝和方为上策。”
楼至闻言笑道:“这却无妨,来时我已经对那孩子说了,他知道我的打算,必然不会为难的,只是不知夫人现下将他安顿在何处?”步香尘点头回禀道:“我见那孩子总是冷傲的样儿,心中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的,娘娘可别见怪才是。”
楼至闻言一惊,不由一跺脚道:“夫人如何这般孟浪了,那孩子除了与我亲近之外,向来不愿意别人近身的,如今又正有朋友的丧期在身,你何苦去寻他的晦气。”
步香尘闻言娇笑道:“娘娘的话,奴婢却不敢争竞的,只是您也太瞧得起他,怎知奴婢手下没有这样的好姑娘降得住他的?”楼至闻言只不信,连声催着那步香尘带着自己去找宫无后。步香尘见状不敢抗命,只得上前扶住楼至的雕花玉腕,将他扶进内院。
两人将那客房院门推开一瞧,但见那宫无后的朱剑掉在地上,人就站在客房中央,正与一个大约双十年华的少女相对而泣,倒将楼至主仆两个唬了一跳。宫无后见楼至进来,连忙拭去了腮边泪痕,垂手侍立。楼至见状不解其意,回身问那步香尘道:“这是怎么说?”
步香尘听她主子问话,倒也不知如何答复,愣了一愣笑道:“莫不是这两个孩子打架,竟在势均力敌,谁也打不过谁的,倒彼此恼了,正抱团哭呢?”楼至给她逗得噗嗤一笑道:“夫人诙谐的好。”因转身上前推了宫无后两把道:“看你,怎么把人家女孩儿弄哭了?你们两个可曾有什么龃龉么?”一面冷眼旁观着那位少女,但见她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在这步香尘的书寓之中却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品格儿,一面观其面貌,倒与自己年少之时一两分相似之处。
正在细看时,但见那宫无后推金山倒玉柱拜在楼至跟前道:“回禀娘娘,这就是我往日常常提起的义姐水荧儿。”楼至闻言却是一惊道:“这就是当日你提起的那位姊姊,只是……”说到此处有些不便,只得打住话头听他细说。
那宫无后见楼至此番神情尴尬,便知他心中也是深信水荧儿早已亡故了,谁知如今见了她好端端的站在众人眼前,自是不肯轻易相信的,因起身点头回禀道:“当日姊姊久病卧床之时,我为了给她弄到些请郎中的银子,因自愿往那烟都之中卖身为奴,守了净身之礼,谁知那古陵逝烟却将此事欺瞒于我,假意将典身钱送至家中,实则不曾派人救治我姊姊,她缠绵病榻多日竟是无人问津,求生本能之下爬出院门求救,却给路过此处开着书寓的那位先生遇见,因救下了性命养在夫人闺中做个贴身使女。
我在烟都数月之后,意欲回乡省亲,那古陵逝烟方命人到我家中寻找,谁知早已人去楼空,因他心中赏识我是个学武奇才,不愿意为了此事与我撕破脸,只得命人假造义冢,拿些谎话前来支吾,说我姊姊病体沉重不能好了,临终时留下遗言,怕耽搁了我的前程,不让说与我知道,我当日年纪幼小,并不能识别他一篇欺瞒之言,更不忍开棺验尸,多年来早已深信此时是真,谁知天可怜见,到底有我姐弟两个重逢之日,还要多多拜谢这位夫人并她家老爷,多年来恩养我姊姊视如己出,并不曾朝打夕骂欺凌作践的。”
楼至听闻此言,细细地打量了那少女两眼,但见她明眸皓齿神色温柔,确如宫无后往日所说,是个善良聪慧的女子,如今无后长到弱冠年纪,倒比他这位姊姊高出一头来,两人并肩而立,恰如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因心中十分怜爱他们姐弟的人品,继而笑道:“这真是想不到的天上缘分了,如今你们姐弟两个团圆,只是不知日后有什么打算呢?”
宫无后闻言倒是红了脸,支吾了几声道:“我父亲在时,曾经给我做主,与姊姊订过亲事的……”那水荧儿见状羞得满面红晕道:“少混说,那是当日年纪小,爹爹与咱们说的玩儿话。”
原来这水荧儿自小养在步香尘身边,虽然做了她的贴身使女,不曾在书寓之中挂牌会客的,到底这样风月之地,男女之事原比宫无后见多识广一些,如今已经长到双十年华,只因当日养父母曾经说过要将自己嫁与这个幼弟,是以步香尘夫妇多次劝她选一门亲事过起来,她皆不愿意,当日昏昏沉沉之际又不知怎样流落在此,没了宫无后的下落难以寻找,如今天缘凑巧与自己的爱弟重逢,自然欢喜无限,又见他虽然入了烟都之中,却已经生得这般英挺俊俏,自然芳心羞涩心生恋慕之意,如今见弟弟说出当日白首之约,不由臊红了脸面不肯搭腔。
作者有话要说:无后要成亲鸟~
第二百六十五回
谁知那宫无后见了水荧儿此番态度;还道是义姐嫌弃自己卖身进入烟都之中;已经不能人道;是以不愿意应允婚事,不由心中一寒,只得勉强笑道:“若是姊姊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只是如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好歹允我常来瞧瞧你,也算是咱们年幼时节青梅竹马了一场。”
那水荧儿听闻此言芳心之中倒羞涩委屈起来;心中埋怨自己这位义弟不解风情,又不好翻脸否认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只得跺脚道:“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牛心左性的!”那步香尘闻言娇笑了几声;伸手在宫无后额头上狠命一戳道:“这是个实心眼儿的好孩子,就是端的不懂女孩儿家的心思罢了,如今你瞧你那好姐姐的态度,分明是肯了的,怎么还不上前去温柔软款劝和几句,今儿就做主给你成亲罢。”
一旁楼至冷眼旁观着,倒觉得这对小鸳鸯有些意思,只是自己素来在男女之事上颇为懵懂,若不是有了前世的夙缘,只怕今生就算独对青灯古佛也不甚要紧的,如今见那步香尘点破两个更具心意,因心中暗暗绸缪道,若是宫无后倒叫这水荧儿绊住了不得脱身保护自己前去战云界,到了那里讨回孩儿之事也就便宜许多。
因点了点头道:“夫人这话说的有理,既然你姊姊心里也愿意,你们又是有过父母之命的,如今你是我房里的人,我也做的了你的主,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在书寓之中成婚,可巧你已经讨得了一月有余的假期,就带着荧儿往家去住几天也便宜,等我此番远行回来,禀明了他放你出去单过也就是了。”
那一对小鸳鸯听了这话,都是头一次商议婚姻大事,岂有不脸红的,到底那水荧儿比无后大几岁,又是使女出身,懂得察言观色的,如今见面前这位夫人生得貌若天仙,服饰华贵举止娴雅,便知是宫无后的主子,因推了他两把道:“呆头鹅,主子赏你这样恩典,还不谢恩呢?”
无后闻言方才回过神儿来,因红着脸拉了水荧儿的手,对着楼至拜了两拜,又给步香尘行了礼报答她收养教导之恩,两人之间又对拜了两拜,算是简单行了礼,步香尘见状甚是欢喜,连忙命人准备灯火红烛,给这一对新人筹备简单婚礼。楼至见了也有些喜气,只是自己的孩儿给人带走,虽说是同胞兄弟,却听说此人脾气暴戾乖觉,又怕他做出什么伤害孩儿的事来,因心中总是忧心,也就没有心思为他们夫妻两个绸缪大婚,看来只得等到自己寻回孩子,方能有这个闲心回来给他夫妻两个补办了。
一时间到了掌灯时分,几人胡乱用了晚膳,那一对小鸳鸯复又上前来拜了楼至与步香尘,那夫人倒是熟络此事的,因命底下的粗使丫头将他两个安排在客房之中成亲,一面携了楼至的手笑道:“叫他们夫妻两个闹去吧,夫人是斯文人,咱们就不跟着闹洞房了。”
次日天明时节,楼至因心中怜惜那一对小夫妻,意欲往后堂会齐了步香尘不辞而别,谁知天色平明之际,那水荧儿倒是勤快,亲自进来预备香汤进来服侍楼至梳洗,楼至见了这个女娃,倒是怜爱笑道:“你昨日大婚,虽然仓促些,到底也是人生大事,今儿原不用早起服侍的。这书寓之中又不是没有旁的丫头,做什么只管起来,无后那孩子也是个没眼色的,不知道心疼你这样如花美眷。”
水荧儿闻言笑道:“娘娘不知道,我们昨儿经历了生离死别,倒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聊就聊到了天明,还是无后说要过来服侍娘娘,我想着他既然成婚了,虽然是黄门身份,再进来恐怕不便宜,就赶着起来,教他多睡一会儿,自己过来服侍,昨日听他说起娘娘最喜欢洁净人品,如今书寓之中只有我一人还是在室之女,只因干娘疼惜,不曾强迫我挂牌子待客的,旁的姐妹若进来,只怕腌臜了娘娘,叫我们夫妻两个担待不起。”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倒也感叹这对苦命的鸳鸯,虽然如今久别重逢心愿得偿,只是当日那宫无后一步走错了,如今已经不算是男子之身,只怕这水荧儿今生都要以处子之身做他妻房,倒也是美中不足之事。
想到此处却有些眉目紧蹙起来,那水荧儿原本秀外慧中,如今见这皇后娘娘秀眉微蹙,便知他心中怜惜自己命运不济,因噗嗤一笑道:“娘娘这样悲天悯人的品格儿,当真是菩萨哥转世一般,只是娘娘不知道,我因为自小养在书寓之中,虽然不曾挂牌子做起生意来,到底是久在风尘之中打滚的。男人什么样的嘴脸不曾服侍过,因为薄命如斯,从小就不待见男子,如今无后这样身份,说来倒也干净,我夫妻两个虽然身为下贱,却也不止专注于那些男女之事,只要彼此心意真了,就是一生不能合卺,到底也无妨,不过就像小时候一样,常常同行同坐同息同止罢了,倒也亲密和睦。”
楼至见这水荧儿虽然是个使女,倒生来有些见识,说话大方得体,并不似常做下流营生的,心中对无后这一门亲事倒是十分满意,因伸手在自己平日里常带的荷包之中一探,却有几个压底的戒指,想是平日自己在闺中不戴的,随手丢在里面,因一一倒在手中,在那水荧儿眼前一晃笑道:“如今出来的匆忙,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微服之时我与无后都是姐弟相称,如今你既然嫁过门来,论理要赏些东西,这几个戒指是宫里新鲜花样儿,虽然不好,到底比外头买的强,你且带着罢,别嫌弃。”
因说着,将手中戒指一股脑儿倒在那水荧儿手中,荧儿细看时,果然雕工精致,比自己在书寓之中见过的簪环首饰精致异常,心中十分珍惜,连忙起身福了两福写过皇后娘娘的赏赐。一时间步香尘也起来请了安,宫无后在外间打点了行囊包裹等物,到底有些不放心,因蹙眉劝道:“娘娘此去,虽说是探访故友,只是身边没有一两个得力的人到底不便宜,不如……”
说到此处,却给那步香尘打住话头笑道:“天底下难道只有你一个好的不成?昨儿我派我身边荧儿丫头去试探你一番,你们未曾相认之时,到底谁的功夫好些?”无后听闻此言倒是脸上一红,支吾了几句道:“姐姐比我还强些……”那水荧儿闻言掩口而笑,一面含羞啐了一声道:“谁是你姐姐……”
楼至见他们夫妻两个此番恩爱亲密,心下十分满意放心了,因吩咐宫无后将水荧儿迎回老家共度新婚,自己一月之内定然回转此地与他们会合,沿路之上有步香尘夫人护送,自然可保无虞。宫无后因为昨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