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传说--后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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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直不愣登地站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声音。
布兰科想破口大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抱着被子缩在床头浑身哆嗦,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人。
“出去!”站着的人影发出了一个声音。
“你说什么?”医生不可思议地反问。
“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奥萨卡说得很慢,但语气坚定,不容商量,“你最好听我的!”
“搞什么,这可是我家!”布兰科终于壮着胆子大叫一声,“应该是我叫你……”话说到这儿似乎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他定神看了看那女孩的眼睛,目光的焦点好像并不在自己这里。于是他顺着对方的眼睛转头看去,看到的是自家的窗户。窗帘是拉着的,没有任何异样。
那她这是……
布兰科又不由地回头看了看站在床边的奥萨卡,那姑娘的眼睛依然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副毫不让步的表情。
医生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梦游!
他抬手准备在对方的眼前晃晃,不料这时风声大作,原本关着的窗户被一下吹开了,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同时扬起的还有奥萨卡棕色的长发。她的身子却依然纹丝不动。
布兰科医生被大风吹得鼻子直痒,赶紧下床冲到墙边伸手把窗户合上,重新拉拢了窗帘,嘴里一边嘟哝着:“真是见鬼了,这丫头难道是中邪了不成!”
一切恢复平静以后医生转过身子,不由地又是一愣。
他看到刚刚还站着的奥萨卡这会儿却若无其事地躺在了自己床上,还抱着自己的枕头蒙头大睡。
布兰科简直要被整傻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探着脖子去听,听到的却是人家均匀的呼吸声,显然睡得很香。
那刚才的一幕又是……
布兰科更是一头雾水,难道刚才是自己在做梦,而人家一直就睡在那里一动未动?
可睡在床上的明明应该是自己呀!
布兰科医生不愿再多想了,他大气不敢喘,摒住呼吸向床上伸出两手,在沉沉入睡的女孩儿面前抽过自己的被子,然后抱着它踮脚走到桌边,随手拽过台灯拿在手里,又走到躺椅边盖上被子躺下了。于是当晚再次睡着之前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蒙着被子蜷缩在躺椅上,眼睛睁开盯着床上的人,两手抱着台灯,浑身打着哆嗦。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布兰科没想到在昨晚既紧张又害怕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还能睡着),他睡衣朦胧地睁开眼睛又险些被惊得大叫起来。有个人正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
“您能否解释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却反现自己躺在你的床上,而你却睡在躺椅上,怀里还抱着个……歪脖子的台灯?”
医生的反应是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您可别说您忘了我的存在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奥萨卡接着说,“还是您半夜里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让一个女孩子谁躺椅确实有点而过分了?”
“得了吧!”医生突然大喊大叫,“你又不是公主,我也不是什么耍小聪明的美国记者,鬼知道你昨晚中了什么邪,像个幽灵似地站在我床边叫我出去,接着窗户就鬼使神差地自己敞开了。我去关窗户回头却发现你在我床上睡得像头猪!”
奥萨卡本无心多问,却被他这一大通的话给说蒙了。
“你说我把你赶走了然后占了你的床?”
“你就别装无辜了!”布兰科越说越气,“可别说你自己根本没印象,更甭想把责任推到另一个‘你’身上!说!说你是不是有梦游的毛病?昨晚你到底梦见了什么?为什么要看着窗户叫我出去?”
“我……叫你出去?”奥萨卡一头雾水。
“你认为我是在编故事吗?”布兰科似乎得理不饶人,“你当时一副不照办就对我不客气的样子,大半夜的差点儿把我给吓出毛病来!不然你认为我干嘛要抱个武器睡在躺椅上?”
“可……可我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奥萨卡说。
“是吗?”布兰科说着一骨碌从躺椅上起来,拿着台灯从他身边走过去,“是啊,梦游的人往往醒来后就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印象,可是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了我的安全,天知道你下次会不会拿大把刀到我的床边来!”
“布兰科医生……”
“别说了!”布兰科毫不客气地打断她,随手将台灯放在桌子上,“我现在要去洗漱了,等我出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从这间屋子里消失,好吗?”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帕斯卡·布兰科刻意在卫生间里呆了很长时间,似乎要用喷涌的淋浴冲掉自己的一身晦气。令他感到不愉快的是出来的时候仍然看到了自己不愿看到的事情。
自己的屋子里边了模样,地板上一尘不染,床上的铺盖惊人地平整,就连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书桌上的东西此时也是令他不自己地摆放整齐。当然最让他恼火的还是屋子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奥萨卡正在屋子中间忙得不亦乐乎,以至于没有发现主人已经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布兰科盯着她说,东倒西歪的湿头发还在滴着水。
“医生,我……”奥萨卡开口。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布兰科挥手打断她,“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更不想做出什么不绅士的举动!”
“天哪,您相信上帝?”
“什么?”
“……我是说……”奥萨卡似乎在费力地斟酌着语句,“在您赶我走之前请先让我把话说完好吗?我刚才看了看您的笔记……”
“你随便翻看我的笔记?”
“呃是的……我是想说……”奥萨卡感觉这样的开头并不太好,“您跟别的心理医生不太一样,也许这就是我会在这儿的原因。我的意思是……您是一个……”
“拜托,这样的奉承话对我没……”
“请听我把话说完,医生,只需要五分钟,然后只需你一个手势,我就会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医生摆出一副无奈又无敌的架势。
“我刚才只大概看了几页您的笔记就已经得出结论,您是一个不一样的心理医生。我之所以这样推论是因为您对病人的信任。或者说您根本就不把来这儿找您的患者看作是有病的人。一般意义上的心理医生都是通过对病人的了解,找出患者的病因所在,然后对症下药,目的在于通过某种治疗使患者由病态恢复到正常状态。但您不同,您认为来这儿找您的人根本没有病,而是处于一种,或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有悖于常理的、有别于常人的状态或天性。您认为这是一种超常的而非病态的天性或本能,您所做的就是帮助人们,或是同人们一起去认识这种有反或超出常规的个性,以使当事人摆脱对其为之所产生的恐惧心理,而不是像其他医生一样将它作为一种疾病根除。您所做的不是纠正、掩埋、逃避、排斥、扼杀,不是告诉他们你这样是不正常的,你应该回到正常;而是对他们说没什么,没什么可怕的,你只是跟别人有点儿不一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上帝造人并不是照着一个模子造出一模一样的木偶,每个人都有权利跟别人不一样。”
布兰科医生跟听天书似地长着嘴愣了半天,最后的表情说不出是惊是怒。
“您以为自己很聪明?”
“被我说中了?”
“简直是叫人想吐的一派胡言,你别再自作聪明了!”
“难道不是吗,医生?”
“五分钟已经到了。”
“布兰科医生……”
医生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奥萨卡看上去很不甘心,但知道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两手一垂耷拉着脑袋向门外走去。
“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大傻瓜!”医生自己嘟哝了一句,随手把门关上了。
“凭经验我立马就看出了那是个蛇洞,里面肯定有蛇蛋!”马索坐在桌子上,对着桌子对面的丹尼尔大侃特侃,“我们都在荒郊野外呆了十天半个月了,一顿正儿八经的饭都没吃过!我心想这回可不管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吃蛇蛋了!我捋起袖子刚把手伸进去就觉得不会劲儿,直觉告诉我周围有情况了。我身子未动抬眼一看,妈的,孩儿它娘回来了!附近草地上不声不响地滑过来一条胳膊粗的花斑响尾蛇,正在那儿吐着信子盯着我呢……”
他在那儿唾沫横飞地正侃得天花乱坠,对面坐在椅子里的丹尼尔一边装作认真听着,一边忍住笑。因为他看到有两个人正朝那家伙的背后走来,还一块儿端着个东西。他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我见它已经盯上我了,再装石头人也不管用了,于是就琢磨着怎么对付它。”毫不知情的马索仍然是越侃越上劲,“谁知它行动这么快,蹿起来就朝着我的脑袋咬了过来!我手疾眼快赶紧把头一偏,它扑了个空,从我肩膀上蹿了过去。我就势快速伸手一把抓住它的尾巴,转身挥胳膊就跟甩链球似地把它甩了起来,把那家伙的脑袋一下子就甩到一块石头上去了!”
丹尼尔托着下巴点点头,意思是正认真听着呢。他看到对面的两个人已经合力把手里的东西对着马索的脑袋上面举了起来。
“那家伙估计是被石头撞晕了,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手揪住它另只手使劲这么一捋,他就动弹不了了!这下子我不光有蛇蛋吃,还有新鲜的蛇肉打打牙祭,总算是……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刚说到这儿一桶凉水就冷不防哗哗地从头顶浇了下来,马索毫无防备,一滴不剩当场就被浇成了个落汤鸡。
丹尼尔终于不用再忍住笑了。
马索抹一把脸转过身去,身后的两个人也是笑得洋洋得意。
“给你冲个凉,伙计!”小三笑着说,他身边是兰尼。
马索又转过身来看着丹尼尔。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伙计,你忘了件事儿。”丹尼尔抬头看着他说,“响尾蛇不产卵,它们是直接生小蛇的。”
“你以为我在胡编吗?”马索说,“好吧也许当时我看错了,可我徒手干掉一条蛇这是的的确确的!”
“好了,没人怀疑你,鲁滨逊,大家都知道这方面你是个天才!”小三搭住他湿漉漉的肩膀说。
“行了我还没跟你算账!”马索一把甩开他,“别教坏新兵!”他指指旁边儿的兰尼说。
小三报之以和蔼可亲的微笑。他是这儿公认的恶搞大王,每天能想出一百个新花样整人,而且个个都不重复。如果被他盯上那你可要当心了,他会不断地给你惊喜。
当然马索的话也毫不夸张,他的特长就是野外生存,绰号鲁滨逊,之前参加过野战军,受到过专业的野外训练,也有过不少实际的经验。据说他的生存能力足够赶得上昆虫,地球上你随便找个环境恶劣的地方把他扔那儿他都能会这给你走出来。
丹尼尔呆的时间比他们稍长,算是个他们的小头目。这人没有很明显的专长,但各方面素质都挺不错,尤其是射击和自由搏击跟别人有得一比。他们共同服役于法国某特种部队,也算得上是精英,不过还只在训练阶段,都没有参加过什么实战,所以目前还只能算是,没杀过人的“清白”级人物。
被赶出来的奥萨卡并没有马上离开,又沮丧又有些不甘,一个人慢吞吞地走了几步便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发呆。
这所房子地处偏僻的郊区,称其为荒原也不足为过。正置深秋季节,草地上一片萧条,房前那棵大树的叶子也已经纷纷落下,给人一种很凄凉抑郁的感觉。这样的地方,恐怕只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