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同人]由头来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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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宝荣的时候就忍不住冷淡他,像是一种抱负。
黎耀辉把车开到了南面山谷才有点不知所措了,当初在阿根廷大部分的时候都用来打工和照顾何宝荣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路,南面的岔路很多,黎耀辉有点茫然地把车停在路边,找到了附近的便利店打听消息。
店主是个中年人,不像大部分阿根廷人一样,他有着一张黄种人的脸,显得很文气,不张扬,给人的感觉很温和,黎耀辉刚刚的紧张顿时得到了缓解。
“这半山腰的山路其实走哪一条都可以到达山顶,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店主停了一下,因为心慌,黎耀辉没有注意到店主的神情有那么几分哀伤,“不过你要是着急到达山顶,可以坐缆车上去,那是最快的方法。”
黎耀辉匆匆忙忙地说了声谢谢,就往店门跑,跑了一半突然听到店主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山顶的崖叫什么名字?”
黎耀辉一愣,紧接着就听到了三个字——“回头崖”。
Chapter38 回头崖(2)
黎耀辉突然想起《简。爱》,那是一部在他而言很没劲的片子,是何宝荣扯着他一起看的片子。回到香港以后,他曾经在书店帮运过书,有一次他路过书架,看见一本烫金的书,书皮上写着“简。爱”,他一下子就走不动道了,脑子里有很多声音在叫嚣,“买下吧……买下吧……”。香港的书卖得很贵,不像大陆那么便宜,可是他却真的买下了。黎耀辉记得,《简。爱》里有一个描述,他记不清原文了,可是这一刻,他确实撕心裂肺地感到了相同的疼痛。
当你发现你心爱的人安静地躺在玫瑰园里,平静而祥和,你想要走过去轻轻触碰他,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黎耀辉顺着地下已经几近干涸的红黑色血迹往下看,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甚至不敢延着血迹去找何宝荣,现在入目的是那辆黑色的摩托车,原本很拉风的机车现在却怎么看怎么狰狞,那么那这片山谷之下呢?幽静的峡谷底下等待他的会不会是何宝荣的尸体?黎耀辉发现人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又懦弱又矛盾,当初千方百计想要摆脱的人真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惊恐,他想他活着,而且无比迫切,如果他们之间真的要有人用离开来斩断这种纠缠,那么离开的那个人也不应该是他,该是自己啊!
何宝荣觉得胳膊有些疼,不知道是他命太大,还是他太不幸,一个惜命的人常常会死去,而完全抛弃生死的人却总是活着。他安安静静地躺在草丛里,他的腿很健全,但是他完全不想移动,头顶看着有些晕眩的天空蓝得干净剔透,不像他脚下的世界,又虚伪又肮脏。
何宝荣直愣愣地盯着天空,他不敢闭上眼睛,脑子里会立即呈现另一个人的脸,是带着一点忧郁的严谨面孔,那张脸,会让他失控。
这里叫作“回头崖”。他在山路上横冲直撞最后冲上山顶,当速度和高度达到颠峰的时候,他没想过要回头。如果回头是永无止境地重复分分合合,他宁愿直接粉身碎骨,那一瞬间他有了淡淡地解脱感。可是当身体下坠地时候他却本能地蹭过沿途的植物,那是人的一种求生的本能,就像人没有办法拒绝很多诱惑一样,就像过去他无法拒绝来来往往逢场作戏的圈儿里人,就像现在黎耀辉没法儿彻底拒绝张宛,都是一样的。
何宝荣觉得很累,身体或是心里上的,他睁开眼,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白色风衣裹着的,有点瘦,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何宝荣看着他,心里发苦,太想念他了,以至于睁着双眼也能看到他,可是他自己又偏偏和那个人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谁动了情就注定了要受伤。以前是黎耀辉,现在是自己,这像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何宝荣……”他听见了黎耀辉的声音,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他给不了他任何反应。他看见黎耀辉走近,然后蹲下来,向他伸出手,他也很想把手伸给他,可惜刚刚擦伤了手臂,动一动都很疼。
“摔伤了……?”声音太冷静了,黎耀辉甚至觉得他伸给何宝荣的手在发颤。
何宝荣看见那人皱了皱眉,他嘟起嘴:“嗯,好疼啊……”他甚至能看见他心痛的表情突然觉得;如果就这么躺一辈子也是好的。
何宝荣看见黎耀辉直勾勾地看着他,双眼发直,好像透过他可以看到很多东西。蓦地,何宝荣被大力一拉,直接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熟悉的,带了一点点万宝路烟草的味道,淡淡地,令人着迷。
何宝荣微微拉来了一点距离,伸出手抚摸黎耀辉的脸,凉丝丝的,还有一点人体残留的温度。
“黎耀辉啊……”那是一种温柔的叹息。
何宝荣在笑,可是黎耀辉却觉得难过,那笑容比两年前他为了留下他割腕自杀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更难看,所谓难看大抵就是一张绝美的脸上出现了无比落寞的笑颜。黎耀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何宝荣,他只庆幸他这一次分开之后他出门找了何宝荣。
这种自私的感情太沉重,沉重到他可以为那个人去死,却不能原谅他先自己一步离开。
去他的什么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什么张宛!早就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早就应该出言挽留住何宝荣,就算是放纵自己内心的那只野兽也好,他早就应该死死地把何宝荣锁在家里!原则,面子,理智……这一刻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还活着。
黎耀辉紧紧地抱着何宝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眼泪。
Chapter39 解开死结
阿根廷居然下雪了。
何宝荣坐在副架驶上的时候,盯着床外的灯火,大街小巷都已经挂满了各色装饰品,红红火火的,装点着不属于他的热闹。
他才发现,圣诞节快到了。
他开始深深地有了一种措败感,原来当他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那么痛苦,玩世不恭才是形容他的词语,他是候鸟,没办法停歇。或许他是真的不适合黎耀辉,又或者是他们有缘无分,该有一个人提出来分手,彻彻底底的那种,那么另一个人才会得到解脱。
这世界太痛苦太波折,这世道又太黑暗太落寞,在阿根廷错综复杂的土地上,他们纠纠缠缠,分分合合,好像乐此不疲一般地相互折磨让他们体无完肤,纵使藕断丝连般撕扯,却分明也是爱过的。
伤害与被伤害也不过是一字之差,何宝荣只觉得苦闷,他偏过头看黎耀辉英挺的侧脸,或许是时候该结束了。黎耀辉的脸上是那么的焦急,他却不觉得欣喜。
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也不过就是几个钟头前后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
何宝荣叼着烟卷坐在酒吧的台阶上,许是因为有雪的原故,老街的地面格外地明亮,朦朦胧胧地笼罩了一层黄光,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地温馨,幸福得很奢侈。何宝荣突然觉得有些冷,是时候了,再美的光景也不过是编织出来的幻境,再贪恋地待下去也不过是给下一次的离开徒增痛苦,他是不受上天祝福的人,祝定得不到幸福,他和黎耀辉之间还要有个人做出决定。
黎耀辉,这一次,我放你走。
何宝荣掐了烟,信步往剧场里走,屋子里有一大群人,忙忙碌碌地在准备过圣诞节,他接到消息,说洛荣很快就要回国了,说是工作很忙。他看见洛荣窝在角落里打电话,不知道是打给谁,他皱着眉头,依旧是眯起眼来的样子,却并不是在笑。
何宝荣看着洛荣的笑容出神,好像是摄影师卢说过的,哥哥的笑容和自己的很像,只是他的笑温婉而清亮,透着些许生活的气息,许是幸福,而自己的妩媚里却凭添了许多薄凉。当初一笑而过的话,现在想想,也许当真如是。人和人总归是不一样的,不论他和他有多像。
何宝荣想得很出神,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洛荣已经拿下了电话,开始看他。
“你在想什么?”
声音温润如玉,何宝荣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洛荣正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习惯,何宝荣绝对洛荣的眼里有某种疑似关切的神色,蓦地,他没由来地觉得轻松了好多。何宝荣淡淡地笑了,真是个温柔的人,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是谁,如此有幸。可是人总是太贪婪,永远不能满足于现状,其实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开心与不开心都只是对方一句话的事儿,为何不能安安稳稳地过呢?他突然想到黎耀辉,想到他皱着眉,一边骂自己,一边却任劳任怨地做饭,他猜他的骨子里是一样的温柔。
何宝荣想到黎耀辉的时候心里有了淡淡的苦涩,如果对方不是自己这样的烂人,那个人现在应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找个能料理家务的伴侣,至少不必像现在这样四处奔走,有家却不能回。何宝荣默默地笑了,他低着头,洛荣看不见他的神色,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人不开心。
何宝荣看着洛荣一眨一眨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他突然有些自嘲,若是自己有他一半的性子,那么他和黎耀辉大抵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可是就算是那样又有什么用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惆怅。
“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何宝荣礼节性地笑起来,“等你过两天要离开阿根廷的时候,麻烦你到出门右拐的邮箱里去拿一样东西,拿到以后,请你帮我交给他。”
洛荣刚点了头,何宝荣就转过身开始往外走,洛荣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入戏太深,扮一个人就会有开始体会他的一切。初时只以为剧中的何宝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越专注就越觉得孤单,何宝荣的不安,他的孤独,还有他从未说出口的爱恋,一切的一切全部加在了他的身上,他才开始觉得震撼。
许是因为扮过蝶衣,才遗憾,纵是绝代风华,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害怕爱,害怕被爱,害怕靠近又害怕远离。
“何宝荣!”几乎是下意识地,洛荣脱口而出,“剧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何宝荣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要走了,保重。”
洛荣看着大步流星的何宝荣,这样一个人,毫无疑问,他甚至没必要问出刚才的问题,一切早已明了。走,也不能算是逃避,或许就像何宝荣说过的,只是被误解了。他和黎耀辉之间已然是一个死结,谁也不能彻底地相信谁,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做决定,死结是自己扣的,就必须自己来解开。总要有一个人最先站出来说离开,或者是别的什么。由头来过,或许能看见更蓝的天空。
洛荣看着何宝荣原去的背影,突然有种怪异的亲切感,是由灵魂深处生发出来的羁绊。与何宝荣面对面的时候像是在照镜子,何宝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与他自己完全不同,他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分割出来的另一部分,他们站在两个对立面上,相识相知,在现实里明明是可以擦肩而过的身份玄殊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却宛若双生。
洛荣突然觉得整个身体连带着灵魂都变得沉甸甸的,一直沉到心底的那份情意,像是一种变向的温柔。他大步地向门外走去,那是何宝荣离开的那个方向,他又走了一遍像是要改变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局。窗外下起了大雪,积聚的速度大的出奇,洛荣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