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胜者为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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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又在催了,只得又给他爹行了一礼:“爹爹等儿的好消息吧!”
王子胜窝在窗边的软榻上;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看在薛大眼里却和打了个呵欠似的,再听得他漫不经心一句“去吧,今儿只考默经,不需作诗,不消担心”,心下却是一凛,又想想家中快要临盆的妻子,眼底原有的三分戏谑忙换做十分恰到好处的亲密恭敬:“舅爷只管端坐,我保证好生儿将内侄儿送过去、再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说着,还恭敬得有些夸张地作了一个深揖,头几乎触着地面,比起仁哥儿刚才那个不过上身与地面平行的恭谨多了,好在时人重舅亲,他口称舅亲再这般施为,倒也算不上很稀奇,再没谁想到当日城外看到王子胜与皇帝送别的实不只一个林海。
仁哥儿也没多想,只是摸摸胖下巴,干脆利落屈膝下去,给薛大回了一礼,算是给他爹大咧咧避都不避地受了人一下深揖圆场儿,又转向他爹再道一声别,便不等薛大再说什么,直接拉着他的手,一路蹦跳着出门去。
看着倒不像是去考场,却像是去参加庙会似的。
皇帝昨儿一大早亲自去视察了海船军备,又随船出海大半天,也杀着什么倭寇,却也见识了一番渔民商船遇险时如何自助如何求救、江浙海军又是如何出击的演练,回来又和骥王说了半天话儿,少不得各种劳神;及夜了又和王子胜大战数回,虽说酣畅淋漓的好睡眠,可天还不亮枕边人就惦记着去宠儿子什么的,总让皇帝有些儿不是滋味。
此时在王子胜留下的水镜里头见着仁哥儿蹦蹦跳跳的欢脱样儿,不禁冷哼一声,等过了这只得在原籍考的童子试,等到了京中参加乡试会试殿试的时候,看朕考不考作诗?
再一转头,看到王子胜,就算看不真切他凝神关注得连仁哥儿出去都不过略抬起眼睑扫一眼的杯盏里头有什么风光,但看看自己杯子里头的景象,皇帝却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之前暗卫回报,总说林海教导仁哥儿时,王子胜虽甚少开口,却是宁可捧着茶盏发呆都要陪着,皇帝便是不很将林海看做对手,总还是记在心上,却不想真相却是这样儿的。
陪林海什么的只是顺便,他一直在看他呢!
皇帝于臣下面前威严日重,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幸得他宫里头有个穆小七,外头又有王子胜仁哥儿等,能引得他笑则笑怒则怒,面瘫症状总算没有加重。此时一笑之下剑眉飞起,虽是带出几分煞气,但大猫眼笑成了弯月牙,又有几分不好形容却也忽略不去的可爱,尤其里头丁丁点点显然是得意至极才出现的亮光,看得王子胜也是一笑。
唇角牵起原就响动的心弦,越发如挑如拨的轻痒。
今儿仁哥儿去参加的乃是府试,这府试一共三场,说是每日一场,其实并不会拘着非得一整天,早晨入下午也就可以出来了,又是春暖天晴,又有金陵地面上极熟的薛家大老爷亲自领了王薛两家的管事儿们接送等候,王子胜越发不消操心,此时见皇帝笑得意动,他自己又恰好一每天一早三周天的真元运行妥当了,也便顺意由心,顺着和皇帝的那点感应追过去。
这次却没借得烛火,乃是水遁。
皇帝正捧着茶盏傻笑,仿佛间只觉得那个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然后忽的一下,如镜水面泛开一阵急速旋转、绕得他瞬间眼花的波纹,再定睛看时,又很快恢复成原先那比宫中的??更平滑清晰的样子,里头景象也依旧清晰,只是似乎,少了什么?
皇帝挑了挑眉,身子随意往后一靠,果然,那人大白天的就跑过来了。
果然是短相思兮无穷极啊!不过一个时辰分别,就忍不住了~
皇帝面上嫌弃:“朕今天还有事,可不得闲陪你混闹。”心里却是得意得很,总算不是他一头热地巴着子胜不放了。
虽说老是在下位有些没面子,不过能这样拿捏
王子胜揽住他,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下巴搁在他肩窝里头蹭了几下,环住他腰臀的手也不老实,捏得小皇帝又有点精神起来,奈何一来皇帝正经有事儿,也不是个为了一时欢愉过分放诞的性子;二来虽说王子胜几次下来那几样原本没正经施为过的法术用得越发顺当,皇帝夜里不管如何尽兴,次日起来总是精神奕奕,身子骨也无甚不适,喉咙也比平日没特意保养时更舒服……但又如何真能忘了夜里那从密处燃烧到全身的癫狂,和几乎哑到极处将要冒出火来的嗓子?
时间还有点,皇帝却没把握能在爽快一回之后挣得开王子胜,也没把握自己能不经睡眠休养就那么快就心态恢复过来,也只得忍痛坚拒了。
……虽然那滋味其实很不错,整个人似乎连灵魂都一道儿燃烧起来的爽快,还真是除了王子胜之外,再没谁能让他品尝到的滋味~
皇帝一次、一次、又一次,拍开王子胜往他腰臀上捏的手,平息小皇帝的精神颇耗了些力气,喝斥王子胜“别闹”的语气也越发严厉认真起来,心里的小人儿却正乐得满地打滚儿。
朕的魅力果然天下无双啊,看子胜这总吃不饱的猴急样儿~
一边将王子胜的手扯开,一边却状似无意地拿唇瓣在他脸颊蹭过,皇帝心里的小人儿眯着眼睛滚啊滚,滚足六十九圈之后才认真咳嗽两声,看看天色:“朕真不能耽误了。”
王子胜又是一声“哦”,貌似通情达理,手上却依然环住龙腰不松开。
皇帝无奈,有心纵容他多一会,偏骥王最是个守时的,说好卯时五刻来陪他用早膳,就绝对不会多拖出半点去,此时恰好在外头通报了。
皇帝一时犹豫,拿不准是要让子胜回避或者为他引见骥王——倒也不是说王子胜见不得人,只是江浙大营里头忽然冒出个陌生人来,虽说不解释骥王也不会问,可天家兄弟之间情谊再好,到底有些个忌讳,骥王又最是个豪迈爽快之下藏着细心敏感的,一个处置不当,逼反这最亲信的一位亲王倒不至于,但他正琢磨着要好生建设水军,也好与倭寇一战——骥王正是他得用的,若因着多心耽误了事儿,岂非不美?
外头又是三声通报,然后就是一声儿“进来吧”——声音极其熟悉,却是皇帝自己的声音。
在皇帝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
回头待要嗔这自作主张的小气人一眼,却不想入眼直接就是悬挂在后头的一把长弓,皇帝不禁“咦”了一声,手上一紧,环住的手腕依然在,只是眼见着的却似乎是他虚屈着手做钩状,又有耳边一声带着温热气息的低笑,虽看不见人影,但脸颊顺着那声音蹭过去,却是他近日越发熟悉的触感。
这人,居然……
皇帝又好奇又好笑,稀奇那神话志异里头瞬息千里隐身无踪的本事居然世间真有,又忽然再一次正视王子胜的年纪——这人说是当爹的,其实也还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再有神通,童心也还不小呢!想是幼年时没个放心怀抱尽情撒娇,便都在自己身上找补回来了罢?难怪皇后背地里教侄女儿,都说对自己的男人就要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纵着宠着不计较着么……
皇帝其实更是个没得撒娇的,未会说话时便已经略知道些好歹,七八岁上头更就开始不拿自己当孩子看待的,所谓上树摸鸟蛋、下河捉鱼虾,与其说是为了玩乐捣蛋,倒更多的是为了他那总也填不饱的肚皮。因此后来对待儿子,不分嫡庶,不论长幼,连中宫那颗还不会走路的肉包子,都是训教居多,陪着玩乐、纵着宠着由着他们发展童心享受童趣什么的,咳咳,那是做梦都不用想的。
但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愿意配合王子胜一回。
哪怕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搂着挑逗着,却要在弟弟面前若无其事的用餐,其实不是容易的事儿。
哪怕不动声色如皇帝,也有好几次险些儿绷不住听漏了骥王的话,却好歹还是绷住了,也大致听齐全了。
并且此后大半日,巡视布置接见臣下均是如此,倒也,别有一种刺激。
仁哥儿好容易熬得大半日回家,却接连两天没得第一时间见着他爹,每次总不是“大爷先喝点汤”就是“大爷且洗洗脸提提神儿”,真不知道他爹身边哪儿冒出来这般伶俐的小厮!
好在喝完汤洗了脸换了衣裳,再来请安时好歹总能见上一面,薛大又不在乎巴巴儿在考场外头陪了一天,回来却没得考生正经家长一声谢儿一顿饭食,他原就非是为着这点子来的,仁哥儿又确实有福气儿且出息,便非为其他,为仁哥儿一个也值了。
到得第三天,府试最后一场结束时,王子胜总算知礼周到了一回,特特出来迎接辛苦考了三天的日子——虽是走得慢悠悠的,恰好在仁哥儿进二门时他才出得穿堂来;又准备了一桌饭食,也没备什么大席面,不过几样清淡的蔬果鱼虾,皆是这个节气当时的,只难得天南地北各有特有,偏还能极新鲜地聚到一处儿来,饶是薛家商家出身,原就是做得南北交通货物往来的营生,时鲜物事寻常不缺,也不得不暗自感叹一声难得,却又不敢猜测天眷王家真有此等能为,又或者是当今的“天”所为之。
其实不过是修行人的手段,哪儿来薛大想象中那等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旖旎豪奢?便有也不该是与他与仁哥儿吃的。
王子胜照例不多话,不过与薛大说一声辛苦便自顾自吃饭,看得另一处儿捧着杯盏不放手的皇帝直抚额叹息:“朕真是好眼光,找了个架子比朕赐国宴时还足的~”语气颇为慨叹自得。
也就是仁哥儿,打小儿陪着他伯父应酬,又有穆小七一边儿指点着,又有皇帝时而指点时而挑刺各种随心,因此虽不过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七八岁少年,拿着酒杯装着清水,与薛大一口一干倒很是畅快,话儿也说得敞亮喜人。
第一句话自然是谢过薛大姑父连日的照顾,薛大可不只这三天接送守护,这本次府试的考官为谁近来偏好何等文章,虽说林海已然打听过,他却也以自己的路子又探得一回,没做什么舞弊之事,却也尽心尽力,仁哥儿说得却轻巧,只说:“大姑父的情分,侄儿都记着,说多谢就反伤了亲戚情分了,总之你放心,等日后表弟进场,侄儿必尽力相护!”
如此,一个没正面说出来的“谢”字倒比千百句感谢之词都得薛大的心,尤其薛王氏眼看着临产在即,仁哥儿这句“表弟”就已然是个好兆头,更别提天眷王家可借的势力。
接下来,果然两人都没多什么客气话,不过是我祝你子孙绵延财运亨通、你愿我一举得中前程广大之类的,祝酒词简单直白,薛大兴致却是极好,陪着仁哥儿一口干一杯,虽不过半两的小杯,却足足干下有三五十杯来,仁哥儿喝得凉白开,都有些忍不住想更衣,他喝的却是上好的梨花白,后劲儿十足,饶是他商场官场各处混下来的,酒量实在,给夜风一吹,也实在有些受不住,亏得此处宅院不甚大,却也不小,饮宴的流觞亭不远处就有一座无名小轩,虽不过三五间的屋子,却也够他住得。
仁哥儿安顿好薛大,才发现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走了,抚额叹了口气:“爹爹对我可真是放心得很!”胖脸儿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