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永相随,一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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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伍六一终于把成才架了出来。这时的成才面色苍白没有表情,空洞的双眼没有任何聚焦,浑身冰冷,无力地斜靠在椅背上,憔悴得像片枯叶,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伍六一拿了份盒饭,塞在成才手里,可是成才没有接。伍六一无奈地拿回盒饭,打开盒盖,拿勺喂成才,可是成才就是不张口。
伍六一叹息了一声:
“成才,你得吃饭哪,你爹的后事还等着你办呢。”
一听到爹,成才终于有了点儿反应,侧过头看向伍六一。伍六一趁机说:
“快吃饭,吃完了我好跟你说你爹的事儿。”
成才艰难地吃着饭,他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半天也没咽下去多少,一盒饭剩了至少有五分之四。他盖上盒盖,把饭盒放到一边,看向伍六一。
“不再吃点儿?”伍六一知道是废话,可是还是问出了口。
成才摇了摇头。
伍六一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两根,一根塞到嘴巴里,另外一个递给成才。成才摇了摇头。伍六一把烟卡在耳朵后面,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
“今年年初,咱这里通了高速公路,这高速公路正好把上榕树和下榕树通往县城的那条路给截断了,要到县城得绕道多走七八公里的路。有些村民图方便,就在高速公路旁扒拉开一个豁口,高速公路公安局都堵了好几十回了。唉,可每次堵上,第二天就会又被扒开。
你知道,高速公路上的车速可达120公里,有些车还会超速到140公里。你看着还很远,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你身边开过去了。白天吧还好点儿,到了晚上,路两边连个灯都没有,只能靠车的大光灯。”
伍六一吸完最后一口眼,摁灭了烟头:
“我回来后,就把我娘接到了县城里,开了个鞋铺,给人修个鞋,配个钥匙什么的。我娘手巧,能补衣服,咱娘俩的温饱还是没问题的。你知道我没啥钱,所以铺子选得就比较偏,没想到高速公路公安局选址就在我店铺的正对面。自打去年年底他们正式开始办公后,我那个铺子里的警察就多了起来。
有一次一个警察指着我挂的‘军人免费’的牌子问我:‘军人免费,那警察免费不?’
我说:‘成,只要为老百姓干好事,我都免费。’
那个警察就是今早开车送咱俩的老秦,他是公安局钱政委的司机。
打那以后,我就在牌子上补了一句:警察免费。
这事后来让他们钱政委知道了,他特地过来跟我说不能免费,说我不容易,还有我娘年纪也大了。
我说,我伍六一说出的话,那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觉不反悔。
就这样,只要是高速公路公安局的人我都认识。
嗨,你瞧我,净瞎掰,都快扯到姥姥家去了!”
伍六一把夹在耳朵上的烟取下,点上:
“昨天一大早,我就看见局里出动了好多人,我正好碰到老秦,就问他出啥事了?
他说,前天傍晚,在那个豁口附近有一辆小车撞到了一个横穿高速公路的人。据小车司机讲,当时他车的右前方有一辆大货车,不知怎么一下子穿出一辆自行车,他赶忙踩刹车,但是他当时车速太快,有120公里,结果还是把人撞飞出去十几米。
老秦说,他同事赶到现场时,那个被撞的人已经不行了,送上救护车没多久——,唉!”
伍六一狠狠地抽了两口烟:
“老秦说,死者身上没有身份证明,但肯定不是上榕树的就是下榕树的,所以他们一大早就到那两个村去查一下。
我当时说,不会是上榕树的吧?那里的人我可都认识。”
伍六一弹了弹烟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中午,老秦特地到我铺子里跟我说,不是上榕树的,是下榕树的村长。
我当时吓了一跳,许三多跟我说过,你爹是村长。但我想兴许这几年改选过了,未必就是你爹。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
老秦告诉我,村长姓成,成功的成。说他的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唯一的儿子叫成才,在部队上,已经取得了联系,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找到钱政委,告诉他,你是我的战友,把你的情况也告诉了他。
钱政委过去也当过兵,他又给部队去了电话,确定你火车的班次,还让老秦和我一起来接你。
不光如此,他还通知了人武部长和乡长。
人武部长说,你爹把独子送到部队上,那么他会代表部队办好你爹的后事。
乡长说,你爹当了那么多年村长,任劳任怨的,他会派人到下榕树处理好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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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成才抱着骨灰盒,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大个人最后只剩下这么一点点灰了。
还是老秦开车,伍六一陪着他一块儿回了下榕树。
成才跪在坟前,看着黄土慢慢地淹没了骨灰盒:
爹,我把你葬在娘的旁边,你终于又可以见到娘了,娘不会再孤独了,现在这世上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全村的人都来了,连身体不好的百顺伯也来了。
成才的身后哭声一片,可是成才没有哭。从得知父亲出事的消息到现在,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他觉得自己现在如行尸走肉一般。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山岗,人群慢慢地散去,成才仍然跪着。
邻居六婶走了过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絮叨:
“小才啊,你爹他也太倔了,你六叔说了他好几回,他就是不听,非要跑到县城里卖那些山货。天不亮就出门去赶早市,要是到午市都卖不完,他还要等到晚市。嗨,你说他要是早点儿回来不就没事儿了吗?”
“你少说两句!”六叔拉走了六婶。
村东头的顾大爷在儿子地搀扶下,颤颤微微地走了过来:
“过年的时候你回来,可把你爹给高兴坏了。可惜你就呆了三天,嗨,可惜呀!”
吴家胖婶伸出胖乎乎的手,摸了摸成才的头:
“你爹前一阵还托我帮忙,给你留意个好姑娘,说等你从军校一毕业,当了军官,就结婚,早点儿让他当爷爷。”
……
成才笔直地跪着,没有思想,没有感觉,什么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伍六一和老秦把成才送回家。
“成才,我要回去了,你自个儿当心点。”
成才点点头,费劲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别这么说,咱俩是战友,是兄弟,有什么事来找我,啊。”
望着伍六一走出屋子带上门,成才像散了架一样,一下子瘫软地斜靠在炕头上,两眼涣散。
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成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门外响起了许二和的声音:“成才——,在屋里头吗?”
成才没有回答。
许二和推门走了进来,右手端着个大土碗,左手打着手电。
许二和顺着手电光找到桌子,把碗放好。然后拿手电在屋里扫了一圈,终于在炕头找到了成才。许二和摇了摇头,转身去打开了灯。
“成才,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是吧?我爹特地让我大哥烧了肉,让我端来给你吃,还是热的哪,你赶紧的。”
成才像雕塑般,纹丝不动。
许二和叹了口气,走出去,带上门。
过了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成才没有理睬。
又响起了敲门声,成才继续没搭理。
门被推开了,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谁。那个人走到成才跟前,把脸都快凑到成才鼻尖了,好半天,成才才看清来人——袁朗!
成才觉得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他使劲地眨了一下眼睛,袁朗没有消失,再用力眨一眨,还在。
他伸出一只手,用指背轻轻地拂过袁朗的脸颊,好温暖啊,只有梦里才会有的感觉,这一定是幻觉。
成才又伸出另一只手,用两只手同时轻轻地抚过袁朗的额头,眉毛,鼻梁,嘴唇……,一遍又一遍,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滑落:我心爱的人哪,这世上我只有你了。
麻木了两天的心突然有了知觉,好痛,撕心裂肺的痛,像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的痛。眼泪汹涌而出,成才开始颤抖,开始抽泣,一会儿功夫就泣不成声,差点儿背过气去。
成才被袁朗抱住了,紧紧的,紧紧的。袁朗一只手抱着他,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低哑温柔的声音回荡在成才的耳边:
“乖,别哭了。”
脸贴着他的脸,能清晰地感觉到细小的硬硬的胡渣,像真的一样。
成才还在哭,哭得昏天黑地,直到眼睛红肿得睁不开,大脑缺氧陷入一片空白。
成才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就是用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袁朗,他担心太阳升起后,他的袁朗会像露水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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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成才感觉很温暖,但是姿势不是最舒服,忍不住动了动,想调整一下位置。不对,有人抱着自己,谁?!!成才想睁开眼睛看,可是眼睛像被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成才想抬手,可是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使劲把手抽出来,把眼睛上厚厚的眼屎擦掉。终于睁开了,可是还是模模糊糊的,成才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慢慢看清眼前的脸——
“啊——!”成才想挣脱开,可是浑身无力,而且又被有力地抱着。
“我有那么可怕吗?”袁朗也是睡眼惺忪。
“不,不是。那个——,队长?”成才的喉咙很疼,声音嘶哑。
“嗯?”
“真的是你吗,队长?!”
“是!”
成才还是不相信,拼命地眨着干涩的眼睛,自言自语:
“白天也做起梦来啦?”
袁朗挫败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头,猛地咬住了成才的耳垂。
“啊!”好痛:“队长你咬人!”
“现在相信不是做梦了吧?”
“嗯。”
成才的脑子还很迟钝,有些事根本不可能细想,他现在只按照自己的直觉办事。把手环抱住袁朗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往袁朗怀里钻了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再次闭上眼:这样多好啊,在他的怀里。
感觉到袁朗的手,微分手指,缓慢地穿过自己的发根,一次又一次,痒痒的,但很惬意。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不理它,继续闭眼享受。
“咕咕噜噜——”
正摆弄着成才头发的袁朗,突然把手指加紧,用力向上一拔。
“哎呦!”
“这几天吃过东西吗?”
“不记得了,”成才小声地说。
“你躺着,我去做饭。”
“队长——”
“这是命令!”
袁朗下了炕,走到厨房。成才坐了起来,斜靠在墙上,心里默数:
“一、二、三……”
“那个,成才啊,这个灶怎么用的啊?”袁朗难得红了脸,把头探进来。
成才站起身,可是眼前一阵发黑,人摇晃了一下,一双有力的手抱住了他。缓过劲来,成才冲袁朗说:
“我没事。”
“下次你再敢这么糟践自己试试,看我怎么削死你!”
袁朗是咬牙切齿说这句话的,但是成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关心、焦虑、隐忍……一股暖流流过心间。
袁朗端了个小板凳放在灶前,然后扶着成才坐下:
“你就在这指挥,顺便把这个灶点燃。”
成才点点头:“你到院子里去拿点儿干柴进来,还要拿1捆晒干的玉米叶。”
袁朗从院子里抱了着柴火和干叶子进来。
“搁这儿。”
袁朗根据指示,把东西放在成才的脚边。
成才放了些干柴在灶眼里,又把那捆干玉米叶解开,均匀地铺在柴火上。从灶台上拿起一张纸,把纸折成了纸条,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火柴,点燃纸条。把纸条伸进灶眼,玉米叶一下子被点燃了,冒出熊熊的火光。成才一边扯着风箱一边说:
“往锅里舀半锅水。”
袁朗赶忙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