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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冢越]礼梦_-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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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闭塞的一个早晨一个上午一个中午,究竟发生了多少纷扰,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的纷乱心悸,让我开车绕著纽约的成百上千条街,一圈一圈,全是死结… 
急转直下,无疑无助,可是这一刻,无法逃避…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让人去面对,即使下一秒万劫不复,也自有轮回因果… 
“越前先生,请问您对史密斯先生自杀的事情有何看法…”重磅炸弹,开始无情的袭击过来,那些镁光灯下的嘴脸,开始扭曲的得意… 
“越前先生,对於正在抢救的史密斯先生,你有什麽话要说…”他们欣赏著我的措手不及,嘲笑著我的目瞪口呆… 
我却下意识的,找一个人,一个可以依偎的最珍贵的他,遥望他漠漠无语,看不出任何的波动,我的心,刹那跌入谷底… 
他在想什麽,他又知道了什麽… 
“越前先生,你特意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表明,你真正恋慕的人,其实是手冢先生?”是谁,是谁在解剖我的灵魂,不依不饶,一针见血… 
静默,肃穆,然後是更狂野的潮澜… 
“越前先生,你真的是和手冢先生相爱麽?那麽,你私下里那麽多的情人,他不介意麽…”是谁,是谁在撕裂我的伤口,鲜血淋漓,至死方休… 
於是嗅觉灵敏的记者们似乎已经从我的无言以对中得到他们满意的答案,继而涌向正在场边做著准备工作的他… 
“手冢先生;你是不是在和越前先生交往…” 
“手冢先生,你不怕公开以後造成负面影响麽……” 
“手冢先生,你在不在乎他的众多情事…” 
我耳边嗡嗡作响,混沌中,刚才一直咄咄逼人的声音,在耳边继续鼓噪… 
“越前龙马,这是你的报应,你一直利用钧一,伤害钧一的报应…“ 
没错,这是我的报应,我一直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的报应… 
“你们够了…”我嘶吼,像是受伤的野兽,转身,负累而逃… 

冲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场地,反而舒了一口气… 
无论谁再要自残发泄,无论谁再要怨恨报复… 
我把最珍贵的,留给了单纯一如网球,以後风雨,我一力相承… 
最珍贵的,宁可失去,不愿毁却… 
最珍贵的,也许在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拥有… 
什麽湮灭了晴空,什麽缥缈了微云,什麽拆散了缘分… 
手机突兀的响了,我麻木,接听,是他熟悉的声音… 
“龙马,我会赢得比赛的,等我,无论如何,一切交给我…” 

(26) 

什麽时候开始厌恶纯白,初生的纯净,死亡的哀寞,不是一如我这样肮脏的身体,可以承受… 
什麽时候开始恐惧血红,灼热的花瓣,淌滴的血液,不是一如我这样脆弱的灵魂,可以敷衍… 
所以也连带的,厌恶医院,那种只有红与白两种色泽交缠的净化之所… 
我烦郁的,是因为一路良好的路况,畅通无阻,来到这里,必须,面对某个人,某件事… 
某个我一直一直忽略却一直一直为我付出的人,某件我一直一直躲避却真实的发生的事… 
抢救室的红灯还在亮著,哀伤的花甲老人,憔悴的妙龄女子,互相安慰,互相倚靠,不是身份尴尬一如我,可以闯入的世界… 
凯宾,他还好麽… 
突然有种迫切的欲望,想要狠狠的灌一杯,为了一些曾经拥有,为了一些即将消逝… 
休息间的吧台调不出心境的味道,於是单纯的选择了干涩一如黑啤,醇厚的苦涩著,任凭这些思绪,酿成别离… 
像是一团乱麻,再也找不出开始的故事,围著彩屏的人群欢呼雷动,不经意扫一眼,不自在僵硬… 
那里正在直播著,美网公开赛第四场八分之一决赛,也就是,我的国光的比赛… 
像是一张绵密细致的网,无论怎样,都不能逃离的,我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了谁哀悼…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怎样的领域,缠溢著怎样的缘分,怎样的无常,干涉著怎样的情浓,十年不惊,十年不羁,十年不惧… 
我无法否认,自己还是如此致命的被他的吸引,被的他网球,深深的,吸引… 

干净俐洛的短球总是令对手鞭长莫及,刁钻精准的削球总是令对手瞠目结舌,美轮美奂的领域更是令对手俯首称臣,比赛呈现出绝对的压倒状态,他气势如虹,只要拿下这一局,就可以一分不失的完胜…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著解脱,只要这样的静静的,静静的看著他的网球,就够了,足够了,神允许我拥有的,原本就这麽的少呵… 
目不转睛,看电视中的他俊美冷肃的;耳边夹杂著解说惊叹的景仰… 
“手冢君换了右手,各位观众请注意,他将要用右手发球,这位当今世界排名第一选手,将要展示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ACE球,15-0…等,等一下…那是…” 
那是,我的外旋发球… 
“现今网球外旋发球已经被更多力量发球取代,据我所知只有越前君还在使用,手冢君此刻用了这一招,不知是否与赛前的骚乱有关…” 
他是在告诉我,他能为了我放弃一切,甚至於他的网球… 
“看来毕莱德还没有放弃,毕竟是6号种子选手,如果一分未得的输掉,有些…好,他勉强的回了外旋发球,擦过网前,手冢君的站位比较,不,等一下,他移动得很快,然後,一记抽杀球,难道是…” 
也是我的,是我的DRIVE A… 
“30…0,比赛继续,好机会…毕莱德对於此刻这样狠戾的扣杀无能为力,躲避都很狼狈了,有些时候不得不赞叹我们2号种子选手越前君的创造力,旋风扣杀…不过真的很暧昧,手冢君居然一直使用…“ 
那是在告诉我,他不会後悔,不害怕任何的事情,即使在全世界面前展示… 
“最後一球,还有最後一球,不甘如此狼狈的毕莱德陷入了疯狂的反击中,可惜,球路有些奇怪…不,是TEZUKA ZONE,原来是…最後的短球,毕莱德拼命跑向前,够到了…不,那是零式,零式削球,天啊,手冢君赢了,仅用了半个小时,3-0的总比分,完胜,完胜进入八强…” 
那是在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他的领域,也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应他的爱情… 
他没有食言,他赢了,也会继续赢下去,我却输了,在另一场比赛,输得鲜血淋漓… 
失魂落魄得,踱出了这禁窒的地方,无论天涯,无法摒除他的身影,於是,我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那个时候纷乱无常,那个时候心绪不宁,那个时候,手冢在场边若有若无的聆听著记者的包夹… 
“手冢君,关於你最後的几个球,使用了从来没有用过的技术,好像和越前君的打法…” 
“嗯…” 
“那麽这是不是意味了什麽…” 
“意味著,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神往往喜欢错过这个有趣的游戏… 
尤其当生命成为一场哀伤而凄美的错过… 

我无意识的,在医院的刺鼻消毒水的包围中潜行,没有尽头,也无法回头… 


并不狭窄的过道蔓延成某种混杂著奇异符号的画面,无论生的礼赞,抑或死的哀歌… 
混沌之余,一计重创,擦肩而过,我懵然,那是一位干涸的老者,身上夹携著属於医院的味道,他此刻,却因为我的失魂落魄,摔倒在地上,似乎痛苦的,抱紧了怀中的东西… 
“对不起…”我伸手,想要扶起他,却被他狠狠的躲开,像是受伤的濒临死亡的野兽一般,我悚然,怎麽会被一个年老体衰的病人,如此轻易的震慑… 
“LEE,LEE_”他机械的喃语,躁郁的反复,像是挣扎了一辈子的哀伤,也是无法找到解脱的烦闷,重叠的音调,是谁的名字… 
亲人,情人,无论如何,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在哪里… 
“吉森先生,我们该回去吃药了…”年轻的女医生像是一路辛苦寻来,苦口婆心的安抚著,身边两个孔武有力的男护士,却仿佛随时待命的… 
“LEE;LEE…”老人锈浊的眼睛,却一闪而逝的清明,那麽迅捷,我甚至以为,自己误会了… 
“乖,吉森先生,我们把画先放在一边,先去吃药,就不会那麽痛了…”医生给旁人一个眼色,然後那可怜的老人,被强行,架了起来,沈闷的,几乎随时可能爆发的… 
突然,老人像是用尽全身气力的,居然从两个男人的护持下挣脱,硬生生的,冲向我;“LEE,LEE,告诉我,LEE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对著我,展开那幅有些皱褶的油画,刺痛的指甲,嵌入我的手臂里,我如遭雷击… 
他刚才,说的是日语… 
我觉得,时空在眼前流矢著那些自以为是的爱恋与哀愁,什麽时候,我也见过类似的一幅画,镜子的这一侧,原来是纯然的银灰,相异於那曾经的炫目的金,这是死亡,也是轮回… 
我深深的,被那幅画再度吸慑了灵魂,以至於根本无法肯定,自己究竟在说什麽… 
“礼,礼,也许,是这幅画的名字麽…”我有些哽咽了,礼,礼,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缘分,相隔十年,相隔一个太平洋,邂逅相遇… 
“你知道,你来自日本,你知道斋二,是不是,是不是…”老人像是回光返照般的,殷切的祈求著我… 
“如果,是大泷斋二先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还要记得,这样一个与我的世界原本丝毫无关的名字,可以娓娓道来之後,我看见了,老人等待了半生般的眼泪… 
有一种男人的眼泪,一生只落一次,为了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梦,是不是,梦在哪里,告诉我梦在哪里…”老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身边呆滞了须臾的护士们,趁机搀起了虚弱如他,然後老人已经没有丝毫气力拒绝了,无意识的,一再吟语,“礼,礼……梦,梦…” 
我仿佛著了魔,跟随在他们身後… 

女医生很歉疚的告诉我,他,也就是吉森先生,已经是胃癌末期,而且有中度的老年痴呆症,他没有任何亲人,终日,只是抱著这幅画,缅怀,抑或忏悔… 
我说,我可以陪他一会儿麽… 
她说,他的时间已经很珍贵了… 
老人枯瘦的手臂上全是治疗的针孔,此刻在输著毫无治疗意义的液体,究竟是一种愚弄,还是安慰… 
另一只手,还是《礼》,不禁救赎,不尽爱恋… 
他努著干涩紫黑的唇,示意我展开画,然後问我,“年轻人,告诉我,你看到了什麽…” 
抽象的笔法,很难形容的词锋,我顺著银晖的宣泄,再度来到十年前的镜子面前,十年前的梦,是镜中的反相,十年後的礼,也许,才是真正的人生… 
“那是一种等待吧,等待著被拯救,被呵护,可是,看到的,不过是梦…”梦的映象已经模糊了十年,变的不甚清晰,可是却什麽,在挣扎著,喷薄欲出… 
“等待,等不到了,我等不到,礼梦了麽…”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是突然感悟到某种期限,死死的,拉住我的衣服,“求你,求,带,带《礼》,到,到《梦》的身边…” 
然後痛苦的神情,仿佛被魔鬼侵袭… 
之後医生的急救像是定格成为慢动作,我像是突然排斥到这个病房以外般的,倾听著死神的脚步,然後,老人维持著最後一丝清明,然後,医生停止了一切抢救动作,对我,极缓的,摇了摇头… 
我紧赶两步,上前,却怎样,也无法阻止生老病死,老人用尽最後的气力,拉住我的手,却用著虔诚近乎祈祷的声线,默默的,倾诉著… 
“神的殿堂~被~侵占~ 
人生~被~映射~ 
镜子里谁在冷~冷的嘲笑~ 
不过~不过一梦~ 
不过异梦~ 
我却~却用鲜血~洗礼爱情~ 
然後~然後哀悼你~ 
一辈子~一辈子~ 
……“ 
弥留之间,在机器的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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