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教皇之路-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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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沦为其他人获取利益的工具吗?
这个被他亲手抛弃、在埃及人中长大的少年,终究只有十六岁。他还太年轻,远远无法理解贵族和政治,也无法将阴谋耍弄在手心。克洛德眸色暗沉,神色冷肃。艾斯已经给了他不止一次的“惊喜”……不过,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教皇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艾斯将视线从克洛德身上挪开,荷鲁斯之眼所反馈的信息已经足够解释克洛德的所作所为了。不得不说,克洛德在政治上有着天然的敏锐,在圣母院里蛰伏了十几年不代表他不懂得晋升的门道;相反,他对该如何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去达到利益的最大化、甚至空手套白狼都用得十分熟稔。一个依附于波旁红衣主教才得到了主教之位的神父,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就被西博枢机主教当做了可培养的心腹对象、却又转头踩着西博枢机主教的肩膀,成为了罗韦雷眼中可以替代西博成为教皇的合适人选……
他是应该赞叹一声克洛德天赋秉异,还是应该因此对对手肃然起敬呢?
艾斯神色莫测,玩味地又盯着克洛德看了两眼,懒洋洋地对西克斯图斯四世挥了挥手。已然成为了对他忠心耿耿的傀儡的教皇恭敬地行了一礼,率先走出了暗室。
可惜……克洛德不知道的是,他所拥有的筹码,从来都不是教皇的栽培。在这个诸神走入末日多年的世界里,或许个人的力量无法与集体抗衡;所以克洛德在亲眼见证之前,也永远无法意识到,阴谋与权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只是将要被命运车轮所碾压的渣滓而已。
他是一名优秀的贵族,却也是一名天资卓绝的魔法师。他从来都不会信任利益交结的盟友,因为能真真切切地握在手中保证成功的东西,永远都只有力量而已!
领域倏然展开,霎时间铺满了整座教皇宫。魔力在体内澎湃着,精神力如海浪般一*拍打着精神海。手执着摩西之杖,艾斯放开了自己的威压,莫名开始沉重的空气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说话,厅室之中静寂下来,众人垂首低眉,屏住呼吸,仿佛在下意识地向教皇致敬。
西克斯图斯四世今天的着装是前所未有的隆重。他穿着教皇的礼服、戴着高高的冠冕,步履缓慢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看来的确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众位红衣主教与枢机主教心里揣测着,不由得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教皇借着瘟疫的幌子把他们叫过来、目的其实是为了选举新的教皇。如果真是这样,他无疑是打乱了很多人的布置和计划,很多人到现在还没有站好队,对究竟要支持谁举棋不定,如果教皇真的要在这时候选举继任者,恐怕结果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然而他们揣测了许久,教皇却始终没有发话。站在前面的人听见他低声向人恳求了什么,紧接着一双靴子和它所包裹的修长小|腿便从眼前掠过,身着麻衣的黑发青年径直走到上|位,坐在了原本属于教皇的位置当中,而教皇本人却恭立在他的身后,像是极为认可这种形式一般。
众人不禁惊愕起来,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青年身上。青年却显得神色自若,右手执着枯枝般的手杖,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祖母绿的眸子每扫视到一个人、就会令那个人感到莫名胆寒:“怎么……诸位站在这里,不觉得累吗?”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着纷纷落座。罗韦雷和西博自然是坐在最前端的,而克洛德因为是他们带来的人,也坐在了他们身后。他抬起头来,目光与艾斯一触即分,金棕色的眉微微皱起,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疑虑。
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他想象得有些不同。
“教皇陛下,”在罗韦雷的暗示下,西博枢机主教率先发难了,“我们依从您的命令到来,却看到原本属于教皇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人,您难道不觉得应该对此解释些什么吗?”
“因为在这间大厅里,这是我认为最适合这位冕下的位置了。”西克斯图斯四世巧妙地应对着,红|润的面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七十岁的老人,反而像是回到了他当选教皇之初时那样,看起来十分健康,“况且,如今最需要关心的事情,难道不是在世界各地肆虐的瘟疫吗?”
罗韦雷惊疑不定,他看着坐在上首的艾斯,忽然想起了克洛德曾经说过的话。如果这个人真的拥有祛除瘟疫的办法……他微微阖上眼睛,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念了一句“耶和华,我们的主啊。”,试探性地问道:“这是上天降下来的灾难,也只有上帝的神威能够收回。难道您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教皇陛下?”
“的确,这是只有上帝能够决定的事情。”西克斯图斯四世露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来,配合上他那红光满面的脸蛋,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讽刺,“耶和华啊,我的神,我们赞美你!是上帝的恩惠让我们得到了解救灾厄的办法,是上帝的使者令我们重新得见光明!梅塔特隆,敬奉你的名,请求你对这瘟疫肆虐的大地开恩,用天主赐予的神力解救人民吧!”
梅……梅塔特隆?
上……上帝的使者?
教皇到底在说什么?他一定是疯了吧!!
主教们瞠目结舌,完全不明白教皇的意思。气氛有那么一瞬间浮动起来,可是转瞬间就被空气中弥漫的更加沉重的威势震住了。
艾斯交叠起双|腿,靠在了椅背上,姿态十分闲适,却没有人敢于侧目。他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道:“哦?有人抱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冕,冕下?”一名红衣主教忍不住站了起来,指着他大声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就敢冒充上帝的使者,难道教皇陛下认为一个骗子就可以拯救世界吗!?”
“安东尼,我没有允许你说话。”目光垂落到对方身上,艾斯准确地叫出了那名红衣主教的名字,“上帝的威能是不容怀疑的,既然你对此抱有疑虑……不如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如何?”
刺目的光芒从摩西之杖的顶端爆发,众人纷纷捂住了眼睛,只有克洛德的双眼未曾闭合,冰蓝的色泽甚至还在光线之中变得血红起来。艾斯从始至终未曾看他一眼,懒洋洋地举起摩西之杖,光团瞬间从杖端脱离,包裹住了那名红衣主教。
光线很快恢复了正常,众人纷纷睁开了眼睛。唯有那名红衣主教惊骇地将双手放在眼前,眼球迟疑地转动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既然你的双眼看不到上帝的荣光,就用心灵去感受上帝的足迹吧。”艾斯的语调依旧懒洋洋的,仿佛刚才所做的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
所有人都不禁为之胆寒,名为安东尼的主教惨叫着倒在了地上,被闻声赶来的侍卫拖了出去。
克洛德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审视和讶然。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艾斯在绞刑架上制造的“奇迹”,只以为他手中掌握着什么来自埃及人的巫术,却没有想过他拥有这样奇异的力量。
别人有可能会相信艾斯编造的故事,克洛德却永远也不可能相信艾斯是上帝的使者。上帝的使者会在漆黑的牢狱中同他接吻?上帝的使者会强制绑住他的手脚、对他肆意妄为?上帝的使者难道就是个会为美色和*所迷惑、同他一起堕入背德深渊的人吗!?
哪怕艾斯展露了光明的力量,他也仍旧不愿意相信这种力量来自于上帝。如果艾斯真的是上帝的使者,那他所苦苦追寻的光明的化身呢?耶和华又会是怎样的存在!难道也是如同教廷般污秽、同艾斯般不耻背德、背离了自己所立订的规则的存在吗!?……
……这是巫术,是同他从地狱之门的那端所得到的力量一样,是不正与邪恶。充满了憎恨与厌恶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艾斯身上,却又在接触到那俊美无匹的面容时痛苦地垂落。爱意始终如无法泯灭的火星般在心底跳跃,纵使他再憎恶自己所注视的对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深爱着他。
截然相反的两种情感矛盾地在心中左冲右突,克洛德死死地交握着十指,白|皙漂亮的手背上甚至隆|起了青筋。
几乎不用再多看一眼,艾斯就能从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明白,克洛德又陷入了矛盾之中。无论感受多少次,艾斯都只能觉得不可思议。爱与憎恨居然可以在一个人身上成为完全相同的一种情感吗?明明是这样憎恶着自己,却又无法抵抗自己的魅力……
……果然还是我魅力太强大了啊。艾斯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分神自恋了一番。如果这个世界有瘟疫之神,他根本就用不着费这么大功夫控制解决这件事情,只要出现在对方面前,臣服在他魅力之下的瘟疫之神就会自动把事情解决了吧……
他又摸了下下巴,颇为遗憾地收回了思绪:“还有谁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西博已经被惊呆了,半晌回不过神来。罗韦雷咬着牙,低头道:“可是尊贵的冕下,即使我们见证了您源自上帝的力量,却没有任何的宗教典籍中曾记载过您的名字……”
“天国有无数的天使,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天使在天国诞生,难道《圣经》之中也要全部记述吗?我曾带领犹太人走出埃及的荒野,我的名为梅塔特隆。我知道世间所有人的姓名,因为我的名是以诺。”
空气中渐渐浮现出点点光芒,聚集在艾斯的背后,逐渐形成了光翼的形状。艾斯站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光翼在背后展开。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羽翼缓缓拍打,带着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主说,要将我的威名刻在碑上,要将我的威能展示在天空之中,要让我的容颜为世人歌颂传唱,要让我的功绩庇佑每一个新生的孩童。我为瘟疫而来,掌握着医药的神能。我要你们协助我共同抵抗疫病,有谁不愿参与,从此可以离开。”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们仰起头来注视着头顶,从艾斯背后所延伸的光芒衬托得那穹顶上富丽的宗教画也鲜活起来,前所未有的庄严与肃穆笼罩了所有人的心头。
精神暗示悄无声息地散发出来,在艾斯的领域中,他即是绝对的真实。所有人的嘴唇都不由自主地开始翁动,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一句祈祷发出声来:“……荣耀的主啊,我们的天父,我们愿依从你的宣召,顺服你的旨意。”
“……荣耀的主啊,我们的天父……”
“求你垂听,求你应允我的祷告……”
“……世间一切之恶事将转变为善,是我荣耀的主,是主的威能。如此宣告是奉靠万民之上我主之名……”
大厅里顿时充满了祷告的声音,不少人已经|痛哭流涕,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一边念诵着祈祷的章句。然而西博枢机主教和他的党羽却完全不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忽然转变成这样,他们被艾斯从暗示的范围中剔除出来,除了对他背后的羽翼感到惊骇之外,完全没能体会到忽然间充斥在别人心灵中的“无限靠近上帝”的感觉。西博枢机主教向四周看了一眼,求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克洛德的身上。而罗韦雷头脑被那些祈祷声弄得一阵阵地眩晕,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思考了。
克洛德站了起来。
那头如同阳光般绚烂的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俊美刻板一如古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