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boss们狭路相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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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道,“这等些许小事,在下岂会放在心上?只是娘娘所谋非小,在下却不便插手的。”
石观音是微微一怔,她原本以为原随云大半是为了龟兹王的宝藏极乐之星而来,但如今看却非如此。
既然原随云并非为此而来,那么石观音自然无意让他插上一手平添麻烦。
石观音的目光在船上一扫,忽地对长孙红笑道,“不若红儿暂且替师父陪伴原公子吧。”
长孙红却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她如何敢与石观音看中的男人亲近?长孙红捉住无花的袖子,娇嗔的道,“夫君,红儿若去陪伴原公子,你……可会不开心?”
原随云面上含笑,向无花与长孙红二人看过来。
无花虽然明知原随云什么也看不见,但被那双满是空虚萧索的眼睛一扫,他竟不由自主的甩脱了长孙红的手,道,“原公子是娘娘贵客,红儿莫要任性。”
石观音笑道,“看来是妾身思虑不周了,红儿,你们夫妻一同就陪着原公子吧。”
石观音很快就带着两个龟兹叛臣走了,暗舱内楚留香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看来我们又是能够逃过一劫了。”
姬冰雁哼道,“石观音是对原随云更感兴趣,不过也不代表她对你没兴趣。”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好歹有原公子在,她总不会对我更感兴趣的。所以说,家大业大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至于一点红,从头到尾一直闭目养神,完全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里。
“鬼船”沿着曲折而蜿蜒的轨迹缓缓向石观音居住的石峰驶去,船舱内的客人如今只有原随云一人了。
长孙红的笑脸有些僵硬,纵然原随云人才再好,也要有命亲近才行。她既然深知石观音秉性,如何敢向原随云示好?
无花忽然叹了一声,道,“红儿,你去将我房中的茶具拿来。”
长孙红长舒了一口气,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
原随云微微一笑,道,“尊夫人……似乎很怕我?”
无花不置可否的道,“或许。红儿一向敏感,许是知晓公子的不凡之处。”
原随云笑了笑,他从琴囊中取出九霄环佩放在膝头,淡淡道,“沙漠相逢,也算有缘。”
无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九霄环佩之上,只见那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
无花的目光划过一抹热切,转瞬即消逝无踪。
琴声悠悠响起,如珠落玉盘,不绝于缕。正是一曲《高山流水》。在原随云指下,其势如典雅隽永,高远浩茫。
一曲终了,余音久久不散。许久后,无花方才低低一叹,“在下竟能聆听如此妙音,实乃幸事。”
原随云温雅一笑,淡淡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长孙红捧着茶具脚步轻快的走进来,笑道,“红儿从未曾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了,原公子的琴弹得真好。”
原随云微微挑起眉梢,笑道,“红儿说笑了,江湖多奇人,若说天下间谁的琴弹得最好,自然当属妙僧无花。”
长孙红娇笑道,“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妙僧了。”
原随云含笑点头,“正是如此。”
带着沁人香气的查被放在了桌上,原随云优雅地端起杯子,广袖微抬似要入口,却微微一顿,竟然亲手递给长孙红。
长孙红的脸微微一红,她用双手接了过来,饮了一小口。她笑道,“公子是娘娘的贵客,红儿与夫君……”
长孙红突然面色大变,她的手指着无花,嘶声呼道,“毒……你……这是什么毒?”
长孙红的身子火烫,脸上、脖颈上、胳膊上,所有能看得见的地方,皮肤劝都开始绽裂。
无花悠然一叹,道,“天一神水!”
长孙红血流满面,眼睛里染上了绝望的色彩,天一神水,入口无解!很快,她就闭上了眼,再也没有气息了。
原随云的神色丝毫不变,他只淡淡道,“原来中了天一神水的人是这样的。”
无花微笑道,“船舱脏了,原公子不如暂且移步?”
原随云微微一笑,道,“劳烦大师。”
暗舱内,楚留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喃喃道,“无花……我早该想到是他。”
这本是很容易猜到的事,因为一点红是因为朋友所托才去刺杀龟兹王的。而知道一点红与楚留香成为朋友的,只有寥寥几人。
只是无花在楚留香心中太干净太骄傲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无花竟然会诈死!
楚留香不由得为原随云捏了一把冷汗,天一神水防不胜防,尤其是在无花的船上。他自然不知道天一神水早已落在原随云的手上,所以,杀掉长孙红的并不是妙僧无花。
然后,楚留香的脸色却古怪起来……无花为什么要杀原随云?难道,是吃醋吗?
无花为了石观音做下惊天血案,毁了一世声名。可是石观音竟然对原随云青眼有加……
楚留香越想脸色越古怪,而姬冰雁却也冒了一身冷汗。
姬冰雁苦笑道,“也许,很快我们也要尝一尝天一神水的滋味了。也不知原公子的武功怎么样?如果我们联手,应该能制住无花和石观音的手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前提是原公子能够摆脱无花,先来解开我们的穴道。你要知道原少庄主……本就是看不见的。”
楚留香低头略一沉吟,终于苦笑道,“只盼着原公子无恙吧。”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惜真相距楚留香猜度的实有十万八千里远。
又一壶新茶已经煮沸,无花正将水缓缓注入茶杯中,而原随云则是拿起一个空置的杯子细细把玩。
原随云含笑道,“气清鲜,味浓厚。若在下没有猜错,当是白毫银针。”
无花微微一笑,“公子是懂茶之人,正是白毫银针。”
原随云优雅的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尝,半晌才道,“妙僧无花七绝之名,果然当之无愧。”
无花笑道,“公子竟敢喝贫僧的茶?”
原随云哑然失笑,道,“为何不敢?大师决不至如此毒死在下吧?况且……这茶能不能喝,在下还是清楚的。”
无花唇角微微一扬,压低声音道,“对公子没有丝毫防范之心,红儿死的委实不冤。只不知公子为何对她下手?”
原随云悠然一笑,轻声道,“江湖传言,妙僧无花对观音娘娘情有独钟,乃至一失足成千古恨,落了个身死名裂之局。可见大师对娘娘之心,昭如日月。然而观音娘娘何曾对一人执迷?因而……”
无花微微颔首,抚掌笑道,“因而见了原公子,因妒生恨,却不想反倒误杀了娘娘的弟子?”
原随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也许楚香帅正是如此作想。只是……于在下而言,或许是因为大师不想在下做你的继父?”
☆、38当无花遭遇原随云(十四)
无花微微一怔;继而失笑道;“贫僧真不知天下还有何事能得瞒过原公子。难道无争山庄中连这些江湖秘事都有记录么?”
原随云只淡淡一笑;而无花自然也是不认为能听到回答的。所以;他淡淡笑道;“无怪母亲以阅人之无数;一见原公子即推崇若此。公子能令母亲放在心上;实是公子的福气。贫僧只盼公子能长留母亲左右,再也不必离开了。”
无花的笑容高洁出尘,半点看不出他的话里正在诅咒原随云像石观音的其他面首一样去死。
原随云丝毫不以为杵;只淡淡笑道;“观音娘娘固然容颜出众,比之大师却有不足。”
无花微微皱眉;忽然叹了口气,“贫僧实在想不通,武林第一世家的原少庄主,怎么会是你这样的人。”
原随云洒然一笑,不置可否。
黎明时分,“鬼船”驶进了一片石峰。从船舱望出去,石峰无边无际,鬼船似乎再难前行,竟似要往石峰上撞了过去。
一阵剧烈的鹰啼,鬼船一折,竟然缓缓滑入了石峰群中。而后,船渐渐停下,停在一处石坳中。
无花站起身,含笑道,“此处就是母亲的居所,原公子请。”
原随云笑了笑,“在下不识路途,还需大师引路。”
无花笑道,“自当如此。”
一个身姿绰约白衣蒙面的少女出现在甲板上,她已经将暗舱里的楚留香、姬冰雁和一点红三人提了出来。
楚留香出神的看着那白衣少女,虽然她蒙着面,但是楚留香知道这一定是一个绝代姿容的美人。
楚留香忍不住道,“久闻石夫人门下俱是国色天香,姑娘若肯让在下一睹风采,在下虽死,也算对得住自己这双眼睛了。”
无花与原随云正走出舱房,来到甲板上。无花淡淡道,“楚留香果然是风流人物。”
无花依旧顶着吴菊轩的面具,楚留香虽然明知那面具下是何等的出尘容颜,看了一眼之后,也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只能叹息道,“大师……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无花的声音很是优雅好听,他笑道,“皮相乃是外物,香帅为外物所迷,这双眼睛实在生的不该。”
原随云淡淡一笑,道,“香帅若与无花大师坐论禅机,定是不会赢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尴尬的深深一揖,“月前在大明湖上初遇公子,想不到竟是无争山庄少主,确是在下眼拙。
楚留香还记得原随云斯斯文文的说话方式,不由自主的就带出了文绉绉的风范来。
原随云哑然失笑,还了一礼道,“香帅是江湖名人,原是在下失礼了。”
白衣少女突然冷冷插口道,“楚留香,你们的两条腿还能动,就自己下去吧!”
楚留香无奈的笑了笑,与姬冰雁和一点红一起走了下去。
白衣少女走在前面引路,楚留香的眼睛一直静静的瞧着她。白衣少女突然忍无可忍,凄厉的笑了起来,“楚留香,曲无容乃是世上最丑的女人,你不必再看了!”
她猛的掀起蒙面丝巾,楚留香霎时间愣住了,因为那已经不是人的脸,简直是魔鬼的容貌。
楚留香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忍,道,“容貌美丑,只在人们一念之中。姑娘纵然形貌被毁,但是风骨自在,是谁也毁不去的。”
一直默然不语的一点红突然开口道,“你不丑,你很美。”
原随云静静的听着,突然淡淡笑道,“香帅心中无色,观音娘娘掳了香帅来此,却是要失算了。”
楚留香摇头道,“在下至今未能见石夫人一面,原公子如此说在下心中却是不敢笃定的。原公子与石夫人在沙漠中一路同行,却丝毫不为所动,如此定力,在下才是佩服。”
楚留香自然是好奇一个月前还似乎与江湖绝缘的无争少主为何出现在沙漠,并且还出现在石观音身边。他的话里自然就带了试探的意味。
原随云却淡淡一笑,仿佛没有听懂楚留香话中深意一样,道,“在下不过是占了目中无色的便宜罢了。”
无花听在耳中,却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楚留香的脚步忽然一顿,他的目光在无花与原随云身上略一打量,忽又问道,“原公子,却不知任夫人在何处?”
楚留香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当日在莆田少林,无花曾自承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打伤,而他又在济南见过原随云……这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猜度的事情。
大明湖上,无争少主虽然亲口说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