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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breaking point袭莲 +番外9(完)by devil-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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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闻车祸发生的真实肇因,一步瞠目结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有愣看着袭灭咬牙切齿地遏止他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正面的、负面的,满满的情绪。

一步的样子扎痛了袭灭的眼睛,就算无心伤害,伤害却总是不断发生。没有谁愿意走到这等局面,但局势便是这般发展,谁都扭转不了。

用力甩上门,袭灭在街道上疯狂奔跑,疾风呼啸过耳畔,卷向他的身他的脚他的手他的发,将他包裹在一片死寂的荒寥里。





昏暗的旋转台下,没有混合式的电子音乐,也没有年轻人的狂歌热舞,这是一间安静的酒吧。

一杯接续一杯,袭灭趴在吧枱边狂饮烈酒,两眼清醒、意态阑珊。

“就知道你会跑到这来喝闷酒。”低语带笑,吞佛惬意地蹬上高脚椅,替自己点了一杯马丁尼。

“滚。”

“啧,态度这么恶劣,我欠你钱吗?”

“你欠我揍。”说完,一个猛扑而上,袭灭将吞佛压制于吧台边。

“你清醒时我不敢说,醉了还想撂倒我,”边说边轻松地一个拐脚,就将袭灭反制于原处。“果然是喝到脑傻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有很多,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放开。”挣脱掉吞佛的箝制,袭灭嫌恶地撇嘴道:“不用说了,我没兴趣听。”

“那我说一个你有兴趣听的吧,”悠哉地浅啜一口马丁尼,吞佛满足地吁出长叹。“以你对一步老师的了解,你觉得你这样跑出来以后,他会有什么动作?”

“……该死。”仓促丢下千元纸钞,袭灭急忙奔出酒吧循来时路回去,颀长的身躯在夜灯照射下,于地面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不出几秒钟便消失殆尽。

吞佛呵笑着继续饮酒,不多时,一道魁梧的身形从最左方的座位移靠过来。

“他这样跑回去,你不怕前功尽弃?”旱魃抽着雪茄,恣意地吞云吐雾道。

“若一步真的离开,那才是麻烦。”

“虽然我对你们俩的才能都很赏识,也很希望你们能来欧洲进修,这种结果有利于我,但我仍然很好奇你的目的,毕竟我向你提出建议是在压轴展示之后,这表示你原本就打定主意放上那幅画,究竟是为什么?”

他此回大老远从欧洲飞来台湾,最大的私人目的是要和吞佛接洽留学事宜,吞佛曾将自己的雕刻作品寄到国外艺术期刊毛遂自荐,他一眼就相中吞佛的可塑性并与其在网路上进行交流。最近一次的电子信件往来里,他提及受邀来台参展的事,希望能乘此行找时间和他见面叙叙。

受邀参展只是卖赞助企业一个情面,他从不抱期待能在展览中寻获什么瑰宝,但一趟展览下来,他的想法大大改观。展示的作品都很出众,尤其是一步和天子的作品,不论在技巧还是情感运用方面业已炉火纯青,但他最感兴味的却是袭灭的作品,以他专业敏锐的眼光判断,袭灭有很大的雕塑空间。

展览结束后,他先参加赞助企业特设来招待他们的晚宴,回头才与吞佛相约在这间酒吧碰面,除了简单的寒暄外,他还提出了补助留学的提案,并表明假如袭灭有意愿的话,也可以考虑偕同参与。

“我相信旱魃先生看得出来,袭灭的绘画技巧精湛,却缺乏热情,惟独那张素描例外。由此可知,他对绘画本身未抱太大热忱,一步老师才是他的热情来源,他学画是为了老师,创作是为了老师,只要他一天不能将绘画与一步老师做切割,他画出来的东西永远只会是赝品,假的。”唯有发掘他自身对艺术的热爱,一步老师才有可能成为他创作路上真正的助力。

“看不出来你这么担忧他的才能被湮没。”

“好说,我只是看不顺眼一个有才能的庸材。”





竭尽所能地飞快赶到家,袭灭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竟然成真。

他气血上冲,奔向前打乱一步整理好的所有行李,紧抓住他的手臂,语气有丝抖颤:“你要离开?你真的要丢下我离开?”

“小灭,你坐下来听我说好吗?”扳开他用力过剧而泛白的指节,一步叹道:“我没有要丢下你,只是……我想我们分开住会好一点。”

“说谎!分开住,你能住哪里?若只是分开住,你为何不当面跟我说清楚而要偷偷摸摸的走?”

“我……”事实上,他心中确实未有着落,天子那肯定不能借住,但他已肠枯思竭想不出办法了。

“不行,你不准走,我不准你走……”烫热的酒意与烫热的忿怒灼红了他的眼,焚毁了他的理智,他将一步压上床垫,撕扯开他的棉衫,疯狂的唇在他柔致的皮肤上烙印疯狂的印子。

“小灭,住手,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唔…”一步奋力地抵抗,无奈气力不敌狂意陡增的袭灭,他的唇被残暴地封缄住,对方的唇舌像蛟龙紧紧绞缠着自己,出口的语句全化为模糊的一片咕哝;他的棉衫被扯得破碎,绽露的红蕊颤若风里梅,频频勾诱着袭灭,当粗糙的指腹搓捏上他敏感的乳尖,痛麻快感令一步不禁弓起了背脊,而唇舌仍旧被蛮横地圈占住不得自由,只有一声声的低咛佐着唾丝溢出密合的唇缝。

推拒好半天也是徒劳,一步渐渐地缓下抵抗,身躯放软不再挣扎。察觉到身下的反动渐趋平复,袭灭止住攻势,血瞳中的疯狂逐渐退潮,一步的任由宰割,让他的心尖泛起微微酸楚。“不挣扎了?”他不懂自己为何要问,又为何要罢手,只觉得一步的表情让他痛到快要停止呼吸。

“你想要,就拿去吧。”曾经他允诺他,他会给他所有他想要的,而他也给得起的东西。

“呵…”趴伏在一步光裸的胸膛上,袭灭轻轻地溢出低笑。他愿意给他,他的身体。“呵……”

一步难受地别开脸庞紧闭双耳,假装自己没听见那声声扯心撕肺的低笑,他不能爱他,不能以他想要的方式爱他,这只会害了他。胸前逐渐递渡一阵湿热触感,袭灭灼烫的泪液在一步胸膛烧破一个大洞,他痛苦地捂住双眼忍住颤意,深怕自己一时心软而妥协于袭灭。“小灭,让我们……回到从前、回到从前……好不好?”

“不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从一步身上爬起,踉跄地挨到门侧,酒精烧得袭灭的脸部奋红异常,表情却格外平静无澜。“懦夫,你们都是懦夫,”爱一个人有错吗?他明明就对自己有感觉,为什么要拼命否认?为什么要坚持一切和从前一样不曾改变?“我父亲是,你也是。”他不齿这般的怯懦,没有勇气的人有什么权利追求幸福的爱情?“你不用离开,我离开。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

语毕,再次甩门而出,袭灭颠簸地走在街道上,耳畔不再有风吹过,心却彻底地寒荒起来。





“一步、一步……”频频呼唤好友,天子满头大汗心急如焚。本来展览结束后他就应该赶过来查探情形,不料医院一通电话打来,说他妻子羊水破了,宝宝可能要提早几天出世。不得已,他只好先赶去医院探视妻子,这是他们的第一胎,妻子从得知怀孕后就很小心翼翼,她生产时自己一定得陪伴在侧才能让她安心。

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顺利产下一女,安置好妻女终于得空时,联合展览已迈入第三天了,他事先请公司的人帮忙收拾画作和展后事项,自己则风急火燎赶来探看一步,却发现一步正坐在客厅发呆。

“嗯…天子你来了?我正要过去帮忙收拾,今天是展出的最后一天了吧?”和平素别无二致的清煦笑容,在一步脸上漾开。

“小灭呢?”

“我们先过去吧,晚了对帮忙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

“一步,小灭呢?”不容对方回避,天子眸色炯炯。

“他……离开了。”

不愿再多说什么,一步率先出门招了辆计程车,天子只得随后上车,前往展览会场处理好所有善后工作后,一步茫然地站在特别展示区里,茫然地盯着那幅素描。

不知何时悄然来至他背后的天子微叹了口气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副神情,简直就和刚与袭灭父亲分手时如出一辙,甚至更加落寞不堪。“你对小灭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走近那幅素描,天子倏地取下画架上的画。

动作之快之突兀,待一步意识到而伸手欲拦阻时已被天子捷足先登,想强行抢回又怕拉扯间不小心毁了它。

“天子,还给我。”

“如果你觉得小灭对你的爱让你为难,何苦留着它?”

“拜讬你还给我,天子……我只剩下它了。”一步无助地央求,紧张让他的胃起了一阵一阵的绞痛,反应在脸色上是一片惨白。

吁喟,将素描递还给一步,见他如获至宝般将画作紧拽怀中,天子不禁又恼又怜。“为何你每次都选择放手?”不管是对袭灭的父亲还是对袭灭都一样。他不是不明白一步的顾虑,却也因为明白而更加气恼。因为明白,所以他不能苛责他,因为明白,所以他得眼睁睁看他自虐,却终究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因为我是懦夫。”一步忍住胃部翻涌引发的呕吐感,死也不肯将手中的画放下,他何尝想放手?他一点也不想放…不想放……晕眩感逐渐在脑里扩散开来,耳畔不断回荡着袭灭生父分手前对他说过的话──我知道你够坚强可以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但我母亲不能──却不得不放。

晕眩逐次加重,他打着哆嗦喃道:“因为我没有勇气,我曾经勇敢……”但勇敢并未能替他赢得什么。“也只是曾经……他还是个孩子。”

而自己,承受不起赌输的代价。

明暸一步所指为何,天子敛起愀色,搭住他的肩叹道:“我女儿刚刚出生了,你想不想看看她?”





洁白的医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充斥四周。

一步尾随天子东拐西绕,来到放满保温箱的医护室,一个个红红嫩嫩的初生婴儿,闭着眼睛吸啜着拇指安稳地睡着。

蹑手蹑脚走进医护室,天子迅速地找到自己女儿的保温箱,朝一步招手。

“你看,我女儿。”笑咧了的嘴闪烁着骄傲与宠溺,平日严肃精明的形象不复,一旦戴上父爱标签,就是没得比拟的温柔。

“和你好像。”细细的凤眼,薄薄的嘴唇,又长又卷的睫毛。“我可以抱她吗?”

“你等会。”请示过护士小姐,天子踅回医护室,向一步点了点头,接着打开保温箱,一步小心地一手扶住小婴儿的头,一手撑住她身体慢慢地将她抱出来,天子则双手置于其下慎防意外。

“好小、好软啊。”低讶,一步捧着小婴儿,轻轻地摇啊摇的。收养袭灭时,他已经八岁了,没机会将他捧在手心摇,然而,疼惜的心情却无甚差别。

半会儿,小婴儿似乎被晃动摇醒,使力想挣开双眼却睁不开,最后只得以两只细嫩手臂代替眼睛,向前摸摸碰碰摸索着,碰到了一步的下巴和脸颊,嘴角就微微地上扬。

可能误以为自己是她的父母吧?即使父母这个名词对小婴儿还构不成任何意义,但其所传递的温暖感觉却足以令小婴儿本能地知道:那会是她最亲密的人,可以庇护她、给她爱与关心,一辈子都不会背离她的人。

小婴儿笑得愈来愈开心,他的视线却愈来愈模糊。

“不要再压抑了。”

“天子……”大量的泪水涌出眼眶,一步脸庞轻轻地贴着小婴儿的身体,未遭遮掩的半边脸上浮现迷离的笑容。“你的女儿…真的……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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