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琴香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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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波仙子脸色,却由青转白,由白转红。不久,只见她秀目微开,朱唇一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碧中带黑的水,醒了过来。
凌如风经一连串之事,又久未进食,内力大损。
见凌波仙子醒来,凌如风心中一松,顿时眼前一黑,跃倒在地。
少年书生正为凌如风护法,见他倒地,吃了一惊,急奔过来扶起他,一探脉息,知他连日劳累,内力大亏所致。当下运起真力,将右掌抚在凌如风命门上。只一会,凌如风便醒了过来。
此时凌波仙子,虽服解药,去了身上之毒,但觉周身虚软,一时行走不得。
少年书生察看了一下林中,对凌如风道:“前辈,这个地方,不是我们久留之地,还是早离为妙!”
凌如风点头称是,与凌波仙子相互搀扶着,由少年书生护着,转到离宫,走出了这险恶的迷阵。
一出林子,黑雾顿时不见。只见头上月朗星稀,已是午夜。
只见香姑早牵了少年书生的白马,怀抱凌如风遗在屋中之琴,侯在林边。
见三人出得阵来,香姑忙赶过来,焦急地道,“你们快走,我娘说不定就要寻来了。我娘不光会使毒、布阵,还有一些我也未晓的手段,三位还是暂避一下才是!”
少年书生本想出林之后,寻找疙蚤笼干上一阵。今见香姑楚楚可怜的样子,不便与她为难。又见凌如风夫妻此时虚脱,只得改变了主意,对香姑道:“我倒不怕你娘什么手段,只是两位前辈需要休息才是!姑娘再次援手之恩,小生感激不尽,今后定当厚报!”
说着,牵过白马,与凌如风一起将凌波仙子扶上去,便欲转身离去。
凌如风觉这少年书生对香姑,未免过于寡情,心里不安。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却见香姑又从身后解下一个小袋来,怯怯地递向少年书生,红脸嗫嚅着道:“相公与两位前辈昨天至此,一直未得进食。小女子准备了一点干粮,请相公收下!”
少年书生忙推开道:“你家的东西,小生是无福受用的,姑娘带回自用吧!”
一甩手,转身就走。
凌如风见香姑一双秀目中盈盈的,就要滴下泪来,甚是不忍。忙上前接过,道:“姑娘心意,老夫代少侠收了吧!此地若再久留,可能会带累姑娘,我们就告辞了,请姑娘留步!”
说着转身牵马,赶上少年书生,将那包食物向他一递,道:“相公何苦为那丑婆子,生她女儿之气?这姑娘一片好心,宁愿得罪她娘,也不作昧心之事。对咱几番出手相援,出污泥而不染,难能可贵!”
少年书生接过食物,并不回答凌如风,望望夫妻二人憔怦的脸色,道:“前辈过于劳顿,夫人又中毒未愈,还须早点找个清静的地方,调息一下才是!”
听少年书生这样说,凌如风也感到头晕目眩,举步轻飘飘的。
当下不再说话,与少年书生走了一程,觉得乏力得紧。见路旁有个山洞,便对少年书生道:“老夫实在无力再走了,咱们且在这洞中歇一会儿吧!”
说着牵马人洞,与少年书生一起扶下凌波仙子。
三人打开香姑所送食物一看,尽是些鹿脯、肉干之类,足够三人吃几天,还有一小壶酒。三人一见,顿觉饿急。顾不了许多,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后,三个皆觉精神好多了。少年书生便对凌如风夫妻道:“晚辈观两位前辈神色,还须在此调息一日,方能恢复所失内力。晚辈因有要事在身,须得先行一步,还望两位前辈谅看!”
说着,将所余酒食全部留下,作为二位静养时的食物,匆匆道声“后会有期”,转身牵马而走。
凌如风夫妻,自打见了这少年书生起,就不知不觉的对他产生无限好感。见他要走,虽不舍,却不便挽留。
见他走到洞口,凌如风猛然想起,与少年书生相处半日,竟还不知对方姓名。忙追出洞口,道:“凌某有幸,得与少侠相遇。还望留个姓名,以图它日相会!”
少年书生此时,已飞身跨上白马,见凌如风追出相问,回首一笑道:“晚辈蜀南梦南柯,前辈请留步!”
说着双腿一夹马肚,只见一道白影飞掠而去,转瞬不见。
一声“蜀南梦南柯”,让凌如风夫妻大吃一惊:想不到心中预定的乘龙快婿,竟是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下见面。
夫妻二人相对苦笑,皆无一言。二人默默的运动调息,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物我皆无的境界。
二人这一打坐,不知觉的,竟到了第二日正午。
凌如风率先醒来,见洞外阳光盎然,忙一跃而起。
所带风声,惊醒了凌波仙子。
二人将梦南柯所留肉脯,吃了个饱。到洞外溪边以手洗过睑,皆觉精神大爽。便由凌如风背了琴囊,举步登程。
才走了十来里,忽听背后有人哭骂追赶。听其声音,似是那疙蚤笼。
二人暗自奇怪,相互递了个眼色,一齐跃至路边丛中。
刚藏好,只见那香姑,披散着头发,满脸惊惶的向前急跑。
后面,疙蚤笼手挥一根奇形铁棒,在后边撵边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骚货,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脖子,誓不为人!”
凌波仙子想起疙蚤笼之毒,怒从心上起。待香姑跑过,便伸手入怀,摸出两枚飞燕镖,瞅定那追来的疙蚤笼,正要发镖,却被凌如风急伸手按上,传音入密,道:“夫人不可造次!老夫已答应香姑,决不伤害她娘!”
说话间,那疙蚤笼已追了过去,对香姑的背影骂道:“小蹄子,你就是逃到天边,老娘也要把你逮回,剥了你的皮!”
正边追边骂间,忽闻一串刚劲的哈哈之声传来。前面路头上,现出了那“开口常笑,笑人间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世上不平之事”的笑弥勒。
只见这笑嘻罗汉腆着大肚,让过前逃的香姑,对疙蚤笼笑道:“龙大娘,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这样下死手追赶自己的女儿,可是为了什么?”
疙蚤笼乍见笑弥勒出现,也是吃了一惊。她怎会不认识笑弥勒?知他最爱管闲事,一旦被缠上,便别想走开。忙改怒为笑,对笑弥勒道:“笑和尚,老身自打自己女儿,不关你的事,请不要管!”
说着,故作轻松一笑,便想绕过去。
这笑弥勒却爱多事,长袖一甩拦住她,笑道:“你休想瞒过洒家?瞧你这副狠劲儿,想把女儿打死么?”
疙蚤笼一摔手,想甩开笑弥勒,没想却没甩开,麻脸一沉,怒道:“你这笑和尚,好不要脸!在这荒山野岭无人之处拦住老身,嬉皮笑脸的,莫非是想与婆子干那风流事么?”
一听疙蚤笼这样无赖,藏在路边的凌如风夫妻,差点笑出声来。
而那香姑,趁二人说话之际,早一溜烟跑得不知去向了。
那笑弥勒听疙蚤笼这么一嚷,倒不好意思起来。
当下将长袖一收,笑道:“这种话从你这满天星中蹦出,谁会相信洒家别的牌不出,却打这张天牌?”
这话俏皮至极。凌如风夫妻藏在路旁,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笑。
那疙蚤笼听笑弥勒由出“满天星”与“天牌”几个字,顿时麻脸通红,大怒喝道:“老身管教自己的女儿,关你和尚屁事?哼,老身好容易捕到几只鸟儿,却被女儿顽皮给打开笼子放了,难道不可以教训她么?”
笑弥勒不由笑道:“咦,什么鸟儿?能从你那疙蚤笼里逃出来,想来如定是无比精灵!”
疙蚤笼见笑弥勒言下甚是讥讽,说话间,香姑又跑得不知去向,不由大怒,将手中那麻花一样的怪兵器一举,对笑弥勒喝道:“老身好不容易,才将那凌如风夫妻与一个少年书生,套到了笼中,不想竟被女儿放了!你这秃驴,偏在老身烦恼之际来纠缠,再不让开,可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手中麻花锥,已递向笑弥勒胸前要穴。
笑弥勒一闪躲过,惊道:“什么,凌如风夫妻已过去了?”
问话之际,一脚向疙蚤笼踢去,趁她闪避之时,转身飞快地追下。
亏他长得这么胖,行动起来竟如一阵风似的,带起一股白烟,转瞬不见。
疙蚤笼气得浑身乱颤,知追他不上,只得左手叉腰,右手持麻花锥对着笑弥勒背影骂道:“你这秃驴,没来由管老身的闲事,让你下辈子还是做秃驴,断子绝孙!”
藏在道旁的凌如风夫妻听她骂得滑稽,却是再也笑不出了。
想起前程凶吉难卜,今又见笑弥勒追踪而来。夫妻二人,心情甚是沉重。见疙蚤笼骂一阵后,无奈转身而去。夫妻二人方才走出草丛。凌波仙子不由奇怪地问凌如风道:“如风,这丑婆子,歹毒已极,你却为何答应那九尾狐,不伤她娘?”
凌如风见问,方边上路边将自己与梦南柯为救她如何困在大阵中,香姑如何救二人出阵并求二人不伤她娘之事,说了一遍。
凌波仙子听后,默然无语。
二人默默走了一阵后,凌波仙子忽然叹口气道:“夫君总是以诚待人,却不知咱蝉儿在那鬼圣那里怎样?”
说着,竟掉下泪来。
在巍峨橄拔的鄂西万山丛中,如丝带轻烟一般,飘忽着一道细细的白线,但见这白线在山道上斗折蛇行,屈盘闭蜒,好似被山风吹落下来的一朵白云似的,随着一阵细碎的马蹄声,一个少年书生,白衣白马,如风而至。
正在道上行走的两个中年乞丐一见,忍不住一阵喝采:“好漂亮的雪里追风!”
这时正山风峻烈,流云疾飞。这白马四蹄几乎跑成一线,如离弦之矢,急射而出。这少年书生坐在马上,却似闲庭信步,神态悠然自得。
正行间,忽闻那俩个乞丐一声喝彩声如洪钟,破风而来。这少年书生忍不住扭头向二丐望去。
这一回头,二丐己看清少年书生面容。但见他面如满月,唇着涂朱,双晴似漆,大耳垂轮,神采奕奕,忍不住又是一声喝彩:“好一个玉面郎君!”
两声喝彩,破风而至,皆带着精湛己极的内功!
马上书生,正是戎州圣手书生梦云亭之子——玉面郎君梦南柯。急行间,闻这喝声甚是了得,忙将着绳轻轻一带。那自马甚是灵异,去势一缓,顿时稳稳停住。
看这二丐时,但见一人蓬头秽面,双颊深凹,目光似练,身着百结鹑衣,腰挂红、黑二葫芦;一人紫铜面皮,光头发亮,后颈问鼓起一个大肉瘤,竟与头大小差不多,五短身材,手提铜人,走起路来,象一只肥鸭似的,一摇三摆。
梦南柯想起父亲曾向他讲述的丐帮人物中,似曾有这么两个长老。当下忙跳下马,上前施礼,道:“原来是丐帮两位前辈,晚辈这里有礼!”
二丐正是丐帮南方二长老:岭南醉仙王福、闽中双头丐古亮二人。见梦南柯下马执礼,甚是恭谨,醉仙王福与双头丐古亮彼此一笑,道:“生子莫如孙仲谋,这圣手书生之子风采,竟与乃父无二,可嘉可嘉!”
梦南柯见二丐认出他,忙谦辞道:“二位前辈过奖了!不知前辈在此,有何雅趣?”
醉仙王福抓起黑葫芦,大大地喝了口酒,道:“我们二人见一头獐子在此出没,前来围猎。不想那獐子机灵得紧,几次围住,却又被他跑掉了!
梦南柯笑道:“二位长老见笑了!晚辈久闻王前辈的醉八仙步,快速至极,已与八步起赡和凌波步齐名。围一头獐子,自是垂手可得。何况还有古前辈相帮?只怕两位前辈,所围之獐,乃昔年诸葛武候剑阁所围之獐罢?”
双头丐古亮笑道:“你这娃娃,说话嚼文吐字,酸溜溜的,教咱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