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若雪作者:晓梦霜天(完结)-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这些干什么啊!” 仓雪薇忽然转换话题,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你不愿住梦华宫也罢,那就跟我回西凉宫去!”她一把抓住云汐的手臂,想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拽起…
云汐的脸忽的红了,强烈地反抗起来:“不要不要!我就要睡在天风阁,我睡定了!”
她言罢竟一头栽在了枕头上,像个耍脾气的孩子一样不卑不亢。仓雪薇见她这般躲躲闪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掌拍在云汐后背,女教王嗔怒道:“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汐翻过身来看她,脸颊上残留着羞涩的红晕,她眨了眨幽蓝色的眸子,戏谑地笑:“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么?”
“你敢!”仓雪薇厉声怒瞪云汐,却是忽然向她靠近,倾身压在了云汐身上…云汐只觉得呼吸都险些静止,那人就这样不由分地压了上来,仓雪薇的脸庞在瞬间贴近了鼻息,她冰肌玉肤般的容颜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冷艳之美,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红唇轻启:
“为什么躲着我?”
“我…我…”云汐结结巴巴地望着她,在那如此逼近的强势压迫下,任凭再巧舌如簧的人恐怕也难以抵抗了。
“还不承认吗?”仓雪薇笑着看她,呼出的气息带着撩人的炙热,手指已经扯住了云汐的衣襟,在她的颈间轻轻撩拨…“我…我是在想一件事,但一直想不通啊…”“哦?说来听听。”
“我在想…我和你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云汐支支吾吾地说着,她沉浸在这样暧昧不明的对视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在彼此炙热的对望中探寻对方的心意。仓雪薇的鼻尖在云汐脸颊上摩挲游移,轻叹道:“想不通就不必想了…我问你,现在,你还会躲着我吗?”
“不躲了。”云汐摇着头,做出一副束手待毙状,宛然一笑:“因为无论躲到哪儿,都会被你抓到!”
她的话仿佛是开启了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仓雪薇笑了,那个笑容如阳光下消融的冰雪,那是种令人炫目的温暖,是种让人心醉的纯澈无瑕…
云汐陡然恍惚了,喃喃道:“你…笑起来真美啊!多笑一笑,别老是冷着一张脸了!”
仓雪薇想要收回笑容,却是再也难掩心中的某种惊喜,两人相视笑着,紧密贴合的肌肤渐渐没有了一丝缝隙。耳鬓厮磨中,云汐渐渐难以自持地微微抬头,她轻轻闭上了眼,想要去吻那娇艳如花瓣的红唇…仓雪薇的身子猛然一颤,却在此时,耳边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教王陛下!教王陛下你在里面吗?”
仓雪薇迅速起身,羞涩的尴尬持续了一瞬,她又迅速恢复了以往的冷定沉着。对着门外唤道:“何事打扰?”
“仓金、仓水长老有要事相商,恭请教王陛下前去琼华殿处理事务。”
仓雪薇转过头来,看了看已从床上坐起的云汐,两人对视的一瞬间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不舍,又双双低下头去。仓雪薇平了平心神,柔声吩咐道:“那你就躺着休息吧,外面有教徒一直守着,我…晚上再来看你。”
“哦…好。”云汐目送着她离去,只觉一阵暖流在心里涌动,雪山绝顶的七月,再也没了丝毫寒冷。
仓雪薇走后,云汐在老教王的旧床上小憩了一个时辰,便起身在天风阁里四下乱转。阁内书架林立,卷帙浩繁。脚下的旧木板嘎吱作响,阁内寂静恍如世外。
云汐想象着当年老教王在此冥思苦想、伏案写作,外界的一切都可以置若罔闻,抛诸脑后了。
她饶有兴致地取下一本旧书,掸落积在封页上的厚厚灰尘,书名映入眼帘,是老教王的另一本著作,名曰《国论》。云汐不禁想起上个月仓雪薇还强迫她背诵《天论》,着实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想起当初的纠葛,云汐的唇角扬起一丝柔和的笑意,似乎来到昆仑山以后的所有回忆她都不曾忘记,想要铭记在心里。
上次仓雪薇为探寻刺青之谜,利用幻术让云汐回忆起了娘亲临终前的场景。娘苍白的唇瓣颤动着,却是无比宁静而快乐地吐出那个陌生的名字,然后携着那一段无从知晓的秘密去了另一个世界…所以云汐才迫切地想要了解仓明修,这个西域男人短暂却辉煌的一生里,究竟何时与楚家有了交集?
她专注地翻开那本《国论》,老教王仓明修当年的宏图壮志立刻跃然纸上:“利在一身误谋也,利在天下必谋之。大智兴邦,不过集众思;大愚误国,只为好自用…”云汐一目十行地看了半本,顿觉枯燥乏味,文韬武略的事她是实在提不起兴趣。她两眼迷茫地将那本《国论》塞了回去,然后胡乱又取出一本,打发时间。
《西凉国秘史》五个大字用隽秀的草体写成,跃入眼帘的一瞬间,便将云汐从茫然散漫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书并不厚,泛黄的书页满是褶皱与破损的痕迹,显然已经被人翻了不知多少遍…
“西凉国?这是哪里啊,怎么好像从未听说过…”云汐喃喃自语着将这本奇怪的旧书翻开,犹如打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密匣,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段湮灭的民族历史:
“党项拓跋氏,北朝鲜卑之后裔。独霸西北要塞,创西凉之大业。国域千里,东尽黄河,西至玉门,南界萧关,北控大漠。耕稼之事,略与汉同。然中原明帝十五年,回疆查荣王西犯,灭西凉…宫城尽毁,全军皆灭…西凉王拓跋珺烨负隅顽抗…
明帝十六年,盖不能敌,王携十万遗民逃至昆仑雪域,回疆不能寻。
明帝十七年,中原出兵,回疆败,西凉故土尽收汉人之域…”
“明帝十五年,也就是五十年前,西凉国就已经灭亡了啊…”云汐自言自语地整理着这个新发现的秘密,“西凉的君王带领十万遗民逃亡到了昆仑雪域,党项族从此流亡于吐蕃雪域高原…难道仓雪薇是…”
云汐沉思着,她迅速将那本《西凉国秘史》合拢,倒吸了一口气,心跳陡然加快。仓雪薇方才说过的话,忽然再次萦绕耳畔:
“若不是生在这个时代,这个民族,我爹…一定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度过一生!”
西凉国,西凉宫,仓雪薇的寝宫不正是叫做“西凉宫”么,难道就是为了纪念故国?仓家改名换姓,实际上就是西凉国皇室的后裔?
她本想着探究仓明修与娘亲间的旧事,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地发现了另一个惊天的秘密…云汐久久地坐在书案前回不过神,直到天风阁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夜色从门缝里透了进来,天已经不知不觉地黑了,仓雪薇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前,她的脸庞映着疏淡的银色月光,精致清丽的五官朦胧起来,她永远都是敏锐的,那眼角眉梢的一抹诧异,也被月光映照得无可隐藏。
“云汐…”仓雪薇缓缓开口,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在看什么?”
云汐没有回答,她深吸了一口气,仓雪薇的步伐徐徐靠近,很快注意到了书案上的那本旧书,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仓雪薇的脸霎时一白,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本书上,咬紧了唇。
云汐看着她,平静地开口道:“西凉国的最后一个皇帝拓跋珺烨,应该是你的祖父吧!”
仓雪薇霍然抬头,眼神冷如寒冰:“你知道多少?”
“我全看了。”云汐毫无所谓,浅浅笑道, “原来,你还藏着这么有趣的秘密啊!”
仓雪薇大怒,忽然失去控制地抽出赤月剑,她是那样骄傲的女子,眼神中有着某种可怕的决绝,亦有着被拆穿一切的痛苦,锋利的剑尖颤抖着,女教王慢慢逼近:“你知道得太多了!”
“喂!”云汐没料到这女人翻脸翻得这么快,她急急后退着,慌乱中口不择言起来:“你要杀我灭口吗?一夜夫妻百夜恩,怎能这般无情无义!”
“谁跟你一夜夫妻啊!”仓雪薇被她气得满脸涨红,“你还敢提…楚云汐,你别跑啊!”
天风阁内顿时杀机四起,剑光交错,桌椅皆翻。云汐慌不择路地推开了书阁的小窗纵身跳下,重重地跌在了阁外那一片花海之中。仓雪薇心头一绞,也从小窗飞跃而下追向云汐,生怕她已经摔伤。不料云汐在花丛里挣扎着站起,见仓雪薇追来,再次拔腿就跑…
仓雪薇见她踉踉跄跄地不肯屈服,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唇角浮现出了诡谲的笑意。她足尖点地起身,身体轻盈如同御风,广袖绽开如洁白的双翼,一步步踏着脚下飞花零落,挥剑朝云汐追来。
云汐惊愕地看着她从天而降,惊鸿掠影不似凡人所有。云汐手中无剑,便在她变幻莫测的剑势里抓住每个空隙躲避,十几招下来终于明白,仓雪薇是在借机教她赤手防御。
跟随仓雪薇而来的侍卫们都瞪大了双眼,见那两人的清影凌跃在一片花海之上,犹如缠绕进了永远不醒的梦境…
“你祖宗是鲜卑人,姬氏统一中原前的南北分裂时期…鲜卑人的北魏王朝,正是北方的霸主!”
“给我住口!”
云汐偏不住口,边躲着她的进攻,边出言打击:“可惜这血脉流到了你们党项人身上,没落百年,连区区一个西凉国都守不住了。”
“楚云汐!”仓雪薇厉喝着,宝剑直抵云汐的喉咙,却被云汐单手截住,她死死地攥着那寒玉般冰冷的剑尖,面不改色地笑道:“所以你的野心——就是复国!”
第十八章 共浴春宵
没有人,可以像此刻的楚云汐这般,如此近距离地洞彻她的内心!
仓雪薇霍然抬头,她墨黑的双瞳如同幽深的古泉,泛着令人心悸的波光,那隐喻其中的力量,仿佛连天上的星辰都会被吸引,在那双眸子里沉沉坠落…
“你说对了!”她直视着云汐坦然承认,声音冷凝成霜,“五十年前我祖父带领族人逃往昆仑山,在那样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游牧、流亡,片刻不歇地躲避回疆的赶尽杀绝,忍受那种自尊被践踏的日子…直到我爹长大成人,我们有了自己的隐秘部落,西凉的遗民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息,他们便是昆仑教的第一批虔诚信众。你说的没错,我要复国,我要灭亡回疆统一西域,将他们驱逐到天山脚下,也让他们尝尝那种逼入绝境的亡国之痛!”
云汐被她这番话震慑得无法言语,眼前的仓雪薇决绝、狂烈,如一团燃起的烈焰想要吞噬所有…那样强烈的王者信念真的是与生俱来,流淌在血液里代代相传,任何阻挠,都无法泯灭。
相视静默了半晌,仓雪薇澎湃的情绪似乎平息了许多,她赤月剑的剑尖仍被云汐攥在手心,“把手放开!”女教王冷冷道。
“你不会杀我的。”云汐柔声道,她知道只要仓雪薇轻挪一寸,她的手心就会鲜血淋漓。
“我宠你信你,你却暗中窥探我的秘密!”仓雪薇狠狠道,“我不教训你一下,是不是要无法无天了啊!”
“对不起。”云汐一脸无辜,但也深知自己这次真的触痛了她,也知道这个秘密是多么事关重大。她向她郑重道歉:“我是很无意中发现那本书的,我只想了解你,了解你爹,了解仓楚两家上一代发生过什么…”
“你那先把手放开,要割破了。”仓雪薇语气放缓,眼神移向别处。
云汐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又道:“你的手不也割破了吗,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