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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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挤出了一丝笑容:“昨日李大人玩得可开心?那怡红院的如意姑娘今早特地派人送来拜帖,想要请大人今晚再去呢。”
一听到如意两字,赵惜若就一个头大,严如玉本来说是去吃饭,结果到了才知道是青楼,被那如意纠缠着硬灌了不少酒,要不是自己坚持要回家,估计昨晚就歇在那儿了。
“严大人代我谢过她的盛情吧,内子说晚些会来接我回家,那个地方,我是真的不能再去了。”
“男子去青楼本就平常,大人正当壮年,有人钦慕该高兴才是啊,如意姑娘从来不拿正眼看人,对大人可说是一见钟情,大人如此,可要伤透美人心了。”严如玉的话可谓滴水不漏,如果赵惜若果真是男子,恐怕真的会动心。
“严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赵惜若尴尬的笑笑:“内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大人一味的拒绝本官的好意,是何原因?本官敬大人曾经征战沙场、为国立功,因而对大人的衣食百般关注。按品轶来算,本官的官职是高于大人的。”
“严大人不要忘了,虽然我的官职比大人低,但是刺史直属于圣上,不归知州管。”赵惜若冷冷的说道,跟自己摆官架子,找错人了。
严如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笑了起来:“李大人果真是朝廷的栋梁,是严某小人之心了。大人忙吧,严某先走了。”
赵惜若看他走到门口,却开了口:“严大人稍等。”她拿着手里的账簿走到严如玉身旁:“过几日我准备先去潜山县看看,视察民情。每日这样对账,并不能真正清楚每个郡县的情况。”她有些犹豫了:“不知严大人以为这样,合适吗?”
“体察民情这样的事情,不该李大人做,大人先把账核对清楚了再说。”严如玉甩了甩袖子,走出了屋子。
走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才从和蔼转为阴鸷。
后堂梁宽看见他的表情,幸灾乐祸起来:“怎么了?碰钉子了?”
“昨日我见他玩的开心,以为是同路人,谁知今日就变了脸,软硬不吃。我看还是按赵相说的办吧,把他赶走,我们好办我们的事。”
“看来严大人是有了妙计了。”
“对付他绰绰有余。”严如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当今圣上最痛恨贪渎和奸/淫之罪,只要让他犯下其中之一,到时我们人赃并获,再向圣上递了折子,他就是百口也莫辩。”
“你是在琢磨这美人计么?可是像如意这样的青楼女子,可不能算是良家妇女哦。”
“舒州府的良家妇女还少么随便抓一个来,给两人都喂了药,他们想不干柴烈火都难。”严如玉嘴角抽搐:“听说这李大人畏妻,你说要是他妻子知道了这件事,他该如何?”
“哈哈…”梁宽大笑了起来:“我算是再一次领教了严大人的手段了,你是非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严如玉冷哼一声:“谁让他不识抬举!”
“奚北跟我说,扬州那边又催了,说货压了好多,让我们尽快派人去接收,是再等等,还是…”
“再等等,跟他们说风声紧,要想赚大钱,就该有点耐心。”严如玉掂着茶杯:“燕青的家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
“一帮废物!”严如玉举起杯子,看着里面晃荡的茶叶,怒气不由得冲天而起,或许,这里面还掺着恐惧:“加派人手,务必给我尽快找到,若是找不到账册,你我挣再多的钱,也是白搭。”
“一个多月了,或许她们已经不在城里了吧?”
“那就再派人去城外找!”严如玉坐在位置上,稳定下情绪:“都是一群饭桶,找了一个月还找不到,早知道当初就留了活口了。”
“大人想留他未必想活,你别忘了,他嘴里还含着药呢。和他共事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居然是个死士。”
听到死士,严如玉的心震动了一下,他眯着眼看着外面。
到底是谁,在和自己作对呢?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自从搬出去后,一连几日,严如玉倒是没有再来找过赵惜若,而李楠经过多日的秘密打听,也终于知道了楚云的住所,那日因为是深夜,再加上她对舒州府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记住楚云究竟住在何地。
城东的一处宅院门前,身着男装易过容的李楠敲了敲门。
“谁?”
“我,小柳庄故人。”
等待许久,楚云才开了门,李楠忍不住调侃:“在做亏心事呢?这么久才开门。”
“也差不多了。”楚云把她拉进院子里,关上门:“你怎么有空来了?那日我见你似乎被什么事困扰,脱开身了?”
“一时半会儿是脱不开身的,你那晚说家里有病人,是香草病了吗?”
“不是她。”楚云抿了抿嘴唇:“其实,那晚我就想告诉你,既然今日你来了,就只能请你帮忙了。”
“什么事?”
楚云的手都被捏出了青筋:“燕青的妻女,在我这里。”
“在哪里?是在屋里吗?”李楠边说边向里面走,迫不急待的打开门果真见到面容憔悴的陈青衣坐在床上,形容枯槁。
旁边站着的是香草和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女孩,与陈青衣十分相似的眉眼有些红肿,这个女孩或许就是燕大哥的女儿了,李楠在心里推测着。
她走到床边,时间真是一个相当残酷的毁容师,才不过十年不见,陈青衣的花容月貌便变得尤其粗糙,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自己,似垂暮之年的人一般了无生趣。
“陈…青衣,”李楠试探的开口:“我是李楠,还记得我吗?”
“李楠?”陈青衣的瞳孔终于聚焦到了她的身上:“你燕大哥,走了。”
“没有没有,燕大哥没有走。”李楠强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心里似被无数的小虫子噬咬一般。
“他若没走,不会这么久了都不回来看我们娘俩,一个多月了音讯全无,到底是为了什么?”陈青衣说着,泪水已是如雨下。
“嫂…子,”第一次发出这样的称呼,李楠还显生涩:“我已经派人在找了,估计过几日就会找到,你放宽心,别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却垮了,那样的话,大哥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内疚中度过了。”
“真的…能找到吗?”陈青衣抬起头,乱发下掩藏的是一双哀求的眼。
李楠点点头。
她看到那双眼睛终于出现了她想要的色彩,那里面闪动了些许希望。
只是,她却不知,当失望来临的时候,会不会真的把眼前的人打垮。
楚云把她拉到外面,远离了屋里的人:“我和燕青虽是旧识,但是一直没什么交往,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是一个多月前,他带着妻女来找我,说他要办一件很重要的案子,需要出去一趟,而为防仇家追杀,让我把两人藏起来,还留下了银子。只是,我没想到,他的仇家居然是官府。他走后不出三日,街上就贴了告示,说原舒州府衙捕头燕青偷窃官府库银,在混战中被正法,悬赏捉拿其妻女,还有两人的画像,这告示直到我遇见你的前一日才被揭掉。这一个多月她们就一直生活在地窖里,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我隐隐觉得官府不会罢休,她们留在这里迟早有一日会被抓了去。所以,我想把她们送出城。”
“燕大哥偷窃库银?”李楠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云:“但是那梁宽跟我说大哥是因为捉拿盗贼被害死的。”
“燕青在舒州做了十年的捕头,口碑一向很好。自从知州三年前来到这里,舒州风气就大变了样,有些事情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燕青的为人,我们都知道,说他偷库银,没有一个人相信的。但是我们的力量太小,我能做的,也仅仅是照顾好他的妻女。只是,如今,竟是无力再继续下去了,我也有娘子孩子,而且,这舒州府,也不是她们能继续呆下去的地方。”说到这里,楚云也有些哽咽:“你们救过我,这次就当我再欠你们一次吧,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我实在怕得紧。”
从刚才出来,李楠就能感受到楚云声音的颤抖,知道确实是难为她了,这样的事情毕竟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承受得住的,而经历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之后,她已经完全有别于当年那个楚云了。
那个楚云,对待死亡,是不曾皱过眉头的。
而今日,却因为未知的危险而退缩了。
“这一个月,难为你了。”李楠话音刚落,就看见晶莹的泪珠从楚云的脸上跌落,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李楠无从去想:“她现在还在养病,等她病稍微好些,我再来接她们。就再麻烦你几日。”
“应该的。”楚云低着头,声音已经难掩脆弱。
“别太累了,我不能出来太久,就先告辞了,告诉嫂子,说我过几日就会送来大哥的消息。一切就拜托你了。”
“千万保重。”楚云在她身后道了声珍重,今日的懦弱,只为了将来的生活。
她只想好好过日子。
李楠从城东绕到城南,在一个高墙大院的屋檐下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她走上前去,丢下一锭银子:“今日有何事?”
“无事。”那乞丐捡起银子咬了咬,见是真的才咧开嘴。
“你每日都要咬一次,我哪次骗过你?”李楠笑骂道。
乞丐笑了:“这是我们丐帮的习惯,不咬不踏实。”
“今日没消息,明日就没了。”李楠也笑了。
乞丐懒洋洋的伸伸胳膊:“本州的三个大官去城外踏青、有家夫妇丢了女儿、一群不知来历的人仍然在寻找着什么…”
“三个大官?”
“就是知州、通判,还有新来的刺史。”
“何地?”
“城南鸡鸣山。”
“继续留心,明日还请你喝酒。”李楠站起身子,去客栈换回了衣服,也雇了马车向鸡鸣山行去,经过这几日的打探,也知道那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儿跟他们去了那里,指不定会出什么状况。
赵惜若此时正在鸡鸣山上的一个亭子里和严如玉梁宽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茶水,正宗的西湖龙井,说起来是连赵匡胤都舍不得喝的一种奢侈品。
本来是要喝酒的,赵惜若死活不肯,于是才改了茶水。
出行的目的是以诗会友,只是三人都是附庸风雅之人,没几句话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严如玉静静的观察着赵惜若,她的杯子是经过特制的药物浸泡过的,水溶进去,喝下肚不出一会儿就会起反应。
赵惜若确实有了反应,小腹里的热一直向全身涌上来,一阵阵的热流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听懂两人的谈话,只是一味的附和。
她把双臂放在石桌上,企图用低温抵抗身体里的内热,效果却微乎其微。
浪潮一阵高过一阵,快要把她的意识淹没。
“两位大人慢用,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何,赵惜若依旧不敢再停留,她想回家。
“李大人慢走。”严如玉和梁宽见她面色潮红,相视一笑。
赵惜若勉强站起身子,来时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她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平日里咫尺的距离在此时却似泰山顶一般遥不可及,双腿虚软,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