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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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中他又翻了一遍,只是任谁都看得出,如此稚嫩的笔迹绝不是出自于严如玉之手。
自己被耍了。
把册子撕了个粉碎,他终于明白过来,脑海里想起楚云喊右卫使的时候是叫的“李楠”。
他愤怒的站起身来。
李楠,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耍我了。
这个场子,我一定会找回来,你莫要高兴太早。
“哈哈,我想起来那人看见册子之后的样子就想笑,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李楠喝的有些高了。
经过两人的描述,赵惜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听到李楠如此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笑过之后,却对刚刚的情况心悸不已,一阵风那样速度的人,绝不是楠可以应付的,看来,以后都要紧紧的跟着她、寸步不离才行。
饭毕,楚云回了屋,李楠和赵惜若也回了房。
就着烛光,李楠掏出册子仔细看了起来。
册子分上下两册,上册记录了关于严如玉贩卖私盐的所有内容,哪年哪日哪时都写得清清楚楚,路上的站点和舒州各个官员的分成亦是记的不差分毫,从扬州盐城产出的盐,经官府之手,却落入了私人之囊。
李楠越看越心惊,暗卫需要查的东西,都在这本册子里。
唯一缺少的,可能就是那些私盐的藏匿之地了。
当她翻到下册时,映入眼帘的“赵普”二字让她的酒瞬间醒了。
赵普为舒州官员的中饱私囊大开方便之门,作为回报,自然也收受了相当多的贿赂,京里的不少官员都牵涉其中。
而最让李楠心惊肉跳的不是这些,而是赵氏皇族,除了赵匡胤,其他的赵氏皇亲都与此事有极大的关联。
而赵光义收的东西,一点都不比赵普少。
不止晋王赵光义,还有赵匡胤的幼弟赵光美、赵匡胤的妹妹燕国长公主、驸马都尉高怀德…
当真是把律法视作无物了吗?
只是,这个证据,要交给皇上吗?
李楠迟疑了,她当然知道这东西即使交给赵匡胤,他也不会处置赵氏皇亲的,说不定连京里的官员都不会追究。
她有些明白赵匡胤为何让自己来这里了,舒州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看办的人如何做了。
李楠把册子撕开,把下册放到蜡烛上烧了起来。
赵惜若诧异的看着她:“为何要烧掉?”
“不烧即是祸源,不管对你我,还是对宋朝,它都不应该存在,这严如玉,记这些东西就是找死。”
“可是,燕大哥好不容易偷来的…”
“燕大哥就是太过于认真了,他拿到这本册子就可以交差,却非要去寻什么私盐的藏匿地点,结果送了命,如果不是我来,他就白白冤死了,楚云一家也活不成。”烛光照射着李楠的眼,眸子里闪出了悲伤的情绪,让赵惜若心疼起来。
“他是个好人,只是想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却没想过这一点有一日能夺去他的生命,也会把他的家人陷入危局。他太少为自己着想了。”
“他要是个普通人该多好。”等到那下册的纸沦为灰烬,她痛苦的倒在床上,“云儿还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就算我们待她再好,恐怕也比不上燕大哥和嫂子健健康康的活着来得好…”
“楠,”赵惜若爬上床:“事已至此,我们也唯有好好把云儿抚养成人,以告慰燕大哥和陈青衣的在天之灵。”
“抚养云儿。。。”李楠握住了赵惜若的手:“若儿愿意和我一起抚养云儿吗?”
赵惜若拿出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痕:“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
“若儿真好。”
“傻子。”
唇覆上唇,肤贴着肤,腿缠着腿,又是一夜缠绵。
舒州府大牢里却有一个人在此时结束了他的生命,瞪着一双永不瞑目的眼睛不甘的看着前方那双鹰一般的眼睛。
一阵风刮进了这间门窗皆闭的房间,赵惜若睁开了眼,却转瞬闭上,借着黑暗的掩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有一团黑影慢慢靠近桌子边,拿起了那半本账册,想要塞进怀里的时候却被另一双手夺了去。
赵惜若在夺走账册的时候也披上了衣服,在这月光下,更显衣袂飘飘。
黑衣人一滞,对赵惜若能从他手里夺走账册有一丝惊诧,许是未料到李楠身边还有一个高手,便在原地缩成了一条线,从窗户缝里钻了出去。
这一缩一出,只发生在电石火光间,若是如李楠这样的普通人,自是无法看清,但是赵惜若有内功,目力极强,她把账册放在李楠枕边,打开窗户追了出去。
那条线却在赵惜若出去后又飞了进来,卷起账册向窗外行去。
在他将要出去的时候,一把刀钉住了线的尾巴,把他钉在了窗框上,不得已,他只好恢复了人行,把刺入脚里的刀拔出。
赵惜若夺过账册:“你不是中原人,你究竟是谁?”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赵惜若夺过账册:“你不是中原人,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一愣 ,把刀扔向赵惜若,趁她无暇顾及的间隙飞了出去。
赵惜若看着那条线,没有再追,练这种功夫的人,速度已是人类的极限了,若他想逃,这天下间或许就无人能追上。
她关上了窗,回到床上,李楠依旧在熟睡中,她抱住了李楠的腰,静静的睡去。
楠,接下来的路,也许会很难走呢。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便被一阵喊叫声惊醒:“大人,不好了,严知州死了!”
“死就死了呗。”李楠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眼睛一直没睁开,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间坐起身来:“谁?谁死了?”
“严知州昨晚死在牢里了,仵作验尸,说是窒息而死。”门外的守备焦急的回道。
“怎么会这么快?”李楠连忙穿衣服,昨日才说完他该死,今日就果真死了。
这个严知州还真是;死不足惜。
几人赶到监狱里,严如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葬了吧。”李楠冲狱卒摆摆手,转过脸来看着赵惜若:“我今日会向皇上递折子,舒州事情已了,我们也是时候回京了。”
“但是他的死…”
“他的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案子已经破了,皇上只是想敲山震虎,目的并不是一清二楚。”
当梁宽看到李楠扔到面前的账册时,脸色瞬间惨白,只好什么都招了。
李楠带着禁军去城外的大山中找到了藏匿私盐的地点,上书赵匡胤舒州之事,盖上了刺史的大印,并且把账册一同派人送往京城。三日后,圣旨下到舒州,梁宽、奚北等主犯抄家后流放岭南,其他从属官员充军发配、革职还乡的一一不等。这些人的妻儿因为李楠的求情,准其不予惩处。
李楠因为破获舒州一案劳苦功高,升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赐同进士出身,兼任兵部侍郎,十日内返京,由此,李楠由一个武将开始了向文官的转变。
燕青的尸首是彻底找不到了,李楠只好去燕青的家中翻出燕青生前的衣服,与陈青衣合葬一处,临走时,嘱咐楚云一家多来看看两人,便牵着依依不舍的燕云上了回京的马车。
当李楠的折子回到京里让赵匡胤龙颜大悦的同时,赵光义却火冒三丈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黑翼。
“废物!”赵光义抽出了宝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属下该死!”黑翼低下了头。
“本王让你把账册拿回来,你却把精力浪费在了杀掉那个废物的身上,如果皇上知道本王收了贿赂,以此大做文章,本王还要不要做这个皇太弟了?”
“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赵光义举起了刀。
黑翼的眼睛盯着那泛着幽光的刀刃,右拳渐渐积攒了力气,准备孤注一掷了。
刀在他的头顶停下,赵光义不满的看着门外:“进来!”
“王爷。”来人行礼后看向黑翼。
“你的头暂且寄在脖子上,先下去吧。”赵光义收回了刀,等到黑翼走后,他看着来人:“何事。”
“王公公说舒州一事虽然牵涉到舒州的不少官员,京里的人却并未涉及,王爷尽可放心。”
“若果真如此,便也罢了。”赵光义坐回位置上,舒了一口气。
看来,他只是想提醒自己。
来人走后,赵光义静静的发着呆,恍惚中似乎看到一条黑线从地上滑了出去,他摇摇头,又看了一次,什么都没有,于是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楠把那颗难看的黑痣去掉,只留了两撇小胡子,古代人留胡子也是有讲究的,人中的胡子随便留,但是下巴的胡子你要留就要看你的辈分了。
父亲在,子孙不可留;父亲亡,长兄在,长兄开始留,其他人不可留;长兄死,次兄可留…
也就是说,只有当你成为本家辈分最高的人之后,才可以留下巴的胡子,胡子越长,越受人尊敬。
李楠家里本只有她一人,但是因为和赵氏兄弟拜了把子,所以她现在还不能在下巴上粘胡子,但是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若是脸上什么都没有就要惹人怀疑了,于是就在人中粘了两撇小胡子。
胡子只是为了消除其他人的疑心,但是燕云却对她的胡子情有独钟,总是喜欢窝在她的怀里伸出小手揪来揪去的,好几次险些给她揪下来。
赵惜若恢复了女装,舒州官员大换血,当刺史的时候,赵惜若也相当低调,所以鲜少有人知道两人在舒州互换了身份。
回到京里,三人回了御赐的宅子,李楠对于该穿武将的官服还是文官的官服相当头疼,都是三品的官职,总不能厚此薄彼,穿一个冷落另一个吧?
最后还是赵惜若帮她拍了板,为她穿上了侍卫步兵都指挥使的官服,意谕四海尚且未定,皇上仍需思战。
赵匡胤在御花园设家宴款待李楠一家,赵光义一家作陪,赵惜若略施粉黛,她知道自己与宫中的那些嫔妃相比,并不漂亮,甚至于连李楠女装的时候都不及,只是身为李家的女人,总不能看起来太过意不去,妆还是需要化一下的。
燕云也被打扮成了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紧张的抓住两人的手,一步一摆的跟着向前走去。
“月余不见,三弟更精神了啊。”赵匡胤一看见李楠,就笑了起来,目光却盯在她的胡子上。
李楠不由得摸了摸胡子,还好,没被云儿给揪掉。
“皇上龙马精神,臣哪里及得上?”李楠也笑着打诨。
“这是?”赵匡胤指着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的燕云。
“臣以前流落江湖的时候,曾结识一个大哥,这是他的遗腹子,大嫂临走的时候托付与我,让我把她养育成人。”
“原来如此,叫什么名字啊?”燕云长的粉嫩嫩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更是让人没来由的喜爱。也难怪已经是好几个儿女父皇的赵匡胤看见她也忍不住欢喜。
“燕云!”燕云挺起了小胸膛,大声的说道。
赵匡胤却愣住了。
五代时后晋国主石敬瑭认契丹皇帝为“父皇帝”,并割让燕云十六州(今天北京、天津以及山西、河北北部)与契丹,无耻无骨到了极点。从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