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无面作者:凤鸣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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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马嘶叫和马蹄声响会让他觉得死亡将至。这死事自然指的是那些病人。
马车停下,宋云宁也听清楚了外面的谈话。便自己撑着拐杖下了马车。宋子陵急忙抛下那喋喋不休的樵夫,蹲在宋云宁面前道:“上来,我背着你上去。”
仅是走了几步,宋云宁已经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咬了咬唇,宋云宁听从了父亲的建议。
“跟小时候的感觉一样。”宋子陵小心地站起身,背上轻飘飘的重量让他心里又刺痛了一下,但还是带着几分笑意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只要一下山回来见我在,就一定要喊着要我背你去战场。你以为战场是那么好玩儿的吗?呵呵,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天天嚷着要去边疆杀敌保卫国家……”
宋子陵念念叨叨的。一点儿也没发现背上的宋云宁已经是满脸泪水。
宋云宁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出声。
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应,宋子陵渐渐的,也沉默起来。
“你现在,有没有后悔之前为封家做了那么多事?守卫边疆十数年,最后却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呵,宋将军,威武大将军。”沉默许久的宋云宁一出声就让宋子陵觉得难过。
宋子陵沉吟许久才答道:“说不后悔是假的,我恨封家的人,恨那个狗皇帝。可是……我毕竟为边疆的人民带去了那么多年的安宁。”
宋云宁阵阵冷笑,不予置评。
“你的名字,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是怎么来的?”
“没。”
“我和军队驻扎的地方,叫做云州。在云州,只要没有战事,我就看着我们家的方向,看那些云朵在天上飘来飘去,我觉得那种感觉很平静。我希望我的家,我的士兵,我守卫的人民都可以像云彩那样,平平静静的生活,安宁的生活。所以后来我就跟你娘讲,如果生了个女儿就起名叫云宁。”
宋云宁“哦”了一声,宋子陵继续道:“这种有希望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也不知道我走以后,云州是个什么样子。”
“你走以后两年,那个地方就被近熵的铁蹄践踏,成了一座荒城。皓景的版图正一年年地被燕芜和近熵侵吞。”宋云宁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悲喜,也听不出是否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宋子陵也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内心亦是完全没有波澜。
“出来以后,你有没有想过去找那个狗皇帝平反?”宋云宁问道,“你被救出来,燕芜没有善罢甘休,而且如老姚所说,皓景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宋子陵叹气道:“怎么去找?我这把老骨头再丢进去我不觉得可惜,可是你呢?若是平反不了,你定会成为两国通缉的对象。”
“未必。燕芜瞒天过海设了这么一个局,不见得有什么勇气把真相公布出来。”
“像池应那样的暗杀怎么样?”宋子陵脱口道,“这么大个天下,阴影处多的很。”
“那我们就要像现在这样,一辈子东躲西藏吗?”宋云宁恼怒起来,“我们又没做错,为什么要为别人的过错负责任?”
宋子陵顿了顿脚步,沉默良久才低声道:“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池应。”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放下她。”宋云宁显露出一种执拗的情绪,“我答应你离开,只是想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拖累她。我不愿意她再继续过那种腥风血雨,难以卜测的生活。可是,我不要一辈子都是这样。”
“那你的意思呢?”宋子陵问道,“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冒冒失失地做什么决定,你要知道,这不仅仅关系我和你,还有——”对面山上茂密的丛林中隐隐约约露出一些建筑的边角,宋子陵精神一振,接着道:“你最关心的池应。”
背上的人没有言语上的反应,但是明显能听到她叹气的声音,宋子陵接着道:“就是因为关系到池应,我才决定暂时让你先和她分开。她有一笑婆婆和苍原大师那样厉害的人物在身边,有什么危机也可以尽快化解。”
宋云宁沉默了。
的确,她之所以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也因为一笑婆婆说的话。
池应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劫点。
她的父亲——池蒙——当时把内力传给她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同时也埋下了一个消之不去的祸根在池应体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池应得到别人修炼几十年的内力,也接收了这些内力所带来的后果。
就是几年后这些内力会重新鼓荡,然后宿主的身体会出现一系列排斥反应。这些反应包括:虚弱,瘫痪,不时的昏迷和记忆衰退等等。
一笑婆婆说救她没问题,但是这期间一定需要安定在一个地方不能轻易。因为她修养所需用的药材和医疗方式除了一笑婆婆本人与苍原大师外,这世上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已经是半残的自己怎么可以带着不小心就翘辫子的池应四处奔逃呢?
宋云宁忽然恨透了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其实,你要是想和池应在一起,我也不会一定要你们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潜水的童鞋出来换口气嚒。
☆、第十二章
一笑婆婆愣愣地望着池应,而身边的苏苍原也是一脸不忍。
与一笑婆婆一样;苏苍原亦是老龄童颜。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实已是经历过数度春秋的老狐狸。但这两个老狐狸今天彻底拿一个发飙的小孩儿没办法了。
在苏苍原的计划里,先让池应每天进行大量的体力训练;以宣泄膨胀的反性内力。一个月左右等这些内力什么的趋于稳定了再开始药物辅助治疗。通过药物再次改造池应的身体,使其可以适应并消解那些反性的内力与其造成的对身体的损害。
按理说,这个计划虽然简单;但是很有效。然后最关键的一点,她们给忽略了。
就是池应本人的配合。
宋云宁走的那天;一笑婆婆利用秘术封印了池应所有关于宋云宁的记忆。而池应的某些排斥反应也降低了她的思维能力,每天浑浑噩噩地生活着。然而等池应思维能力渐渐恢复,加之周围人怎么伪装也不会太自然的某些表现,使她敏感地发现了某些不同寻常之处。
于是就有些东西;就这样慢慢地浮现出来。
“你们说啊,有什么想骗我的,有什么想误导我的统统说出来,把我当成傻瓜很好玩吗?”池应受伤和愤怒的表情让院中的几个人同时沉默了。“宋云宁和宋子陵都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池应带着几分探寻的目光首先投放在傅之觅脸上,但对方心虚地转过头不去迎接她的期冀。傅大捕快的脸皱得像老苦瓜,求救地看向一笑婆婆。然而后者也是跟她一样的反应,低头默默的数蚂蚁。苏苍原一派大师风范,淡定地给周小四梳理长发,理也不理池应。
“扶春,你也不打算告诉我真相么?”怒极反笑的池应握紧双拳,直勾勾地瞪着扶春。
扶春欲言又止,倒是一副“来问我吧我告诉你”的模样。但是乜着此方的苏苍原朝扶春一瞪眼,后者立刻畏缩。退到院落中的大树下,冲着连连摆手。
“……因为她的离开,而你自己的伤,所以你就失忆了,所以结果就是这样咯。其实大家都是为了你好,说实在的,我也觉得那个女的太不靠谱了。”扶春碎碎念道,“一出事她就把你抛下了,不声不响的。老傅说她还凶巴巴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她哪一点……”
池应只觉得一片茫然,她想知道的,关于宋云宁和宋子陵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可是两个人对她而言还是一个陌生的存在。为什么扶春会说她喜欢甚至是爱那个宋云宁呢?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人,怎么去爱她?
就算她现在在自己的面前,神态举止与扶春跟她讲的一样,她又怎么去爱她呢?
扶春有意隐去了一笑婆婆封印她记忆的真相。
池应看起来释然了一些,但是时不时皱起的眉头依然像有很多心事。扶春左思右想,坏脑筋作祟便对池应彻底缄口不语那个真相。
这二人此时在门可罗雀的池记茶铺,自打宋云宁走后,这生意无人打理自然败落了。但刚好成了池应休息独处的地方。
而此前傅之觅发现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摸摸溜出府便在猜测她们的去向。傅大捕快在城中东奔西跑,不知不觉就来到池记茶铺,看见门被虚掩着,心念一动,推门走了进去。
正巧看到池应提着一壶酒仰头灌下去的样子,而扶春已是脸色绯红,口里胡言乱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人看起来已喝了很久,竟完全没有发现傅之觅进来了。
傅之觅近了去看,小家伙双眼迷乱又哭又笑,与扶春驴唇不对马嘴相谈甚欢。
见此景,傅之觅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情知扶春应已告知了池应真相。心下的怜悯一点点冒出,对扶春那人却是愈看愈是烦躁。恨恨地踹了她一脚,傅之觅打横抱起池应就往外走。
池应喝醉酒并不胡闹,只是睁着毫无焦距的双眼,仔细去辨认傅之觅,嘟嘟囔囔道:“你是谁?我认不认识你呢?嗝儿……我跟你讲,扶春哇,说我失忆了,失忆了就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记不得了。你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呢……”
傅之觅蹭了蹭池应的脸颊,低声问道:“我是大知了啊,你不认识了吗?”
“大知了……大知了,扶春,大知了是谁啊?”
傅之觅鼻头一酸,差点没忍住流下眼泪:“那你知道周小四么?”
“四四啊,那个木头人四四……唔,我知道啊,我……”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傅之觅低头一看,小家伙半张着嘴,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吻了吻那光洁的额头。傅之觅加快脚步向池府走去。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池应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站了三个人,师父,周小四,还有一个女的。这人二十来岁体型修长穿着青蓝滚边的劲装,肤色偏黑,五官倒是蛮耐看的。
脚步声响起,又有一个年轻女子来到了床边。这人与那劲装女子明显形成对比,有着南方人特有的灵性和娇小玲珑的体形。肤色白皙,五官清丽。这人一进来就狠狠瞪了那劲装女子一眼,那人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接着二人同时撇过头去,谁也不理谁。
很有趣。池应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师父,她们是谁啊,怎么这么好玩儿?”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周小四摸摸池应的额头,没有感受到温度有什么异常。回头看看一笑婆婆,见后者微微摇头似很惋惜的模样,便想到什么,不死心地问道:“小应,你仔细看看,真的不认识她们么?”
其实问不问都是一个答案。池应失忆的病症已经开始发作了。
看着池应纯真如孩童的笑靥,一笑婆婆虽然惋惜但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池应就像是她的孩子,作为一名长辈,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安安乐乐。
但傅之觅和扶春却不这么想,被自己喜欢的人忘记,真的不是一件能够轻易接受的事情。
“小应,我是傅之觅啊,你都叫我大知了的,还记得么?”傅之觅急切地问道,又拉过一旁的扶春,“这个是大贱人扶春,你也没有印象么?”扶春不客气地狠狠踹了一脚傅之觅:“你说谁是大贱人,你这个大贱人!”
池应瑟缩了一下,钻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而这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浮出些许的恐惧,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