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夏.安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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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年纪尚轻的宋千夏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只是在母亲动手的第一时间用力抱住妹妹,用躯体护住妹妹。随着年纪的慢慢增长,随着电影电视剧和小说的侵入,她似乎明白了。
只是,母亲不是个什么坚强的人,因此,刘月并没有像励志片中的苦情女主那样跌倒了再爬起来,而是一直自暴自弃,不人不鬼地生活着,憧憬爱情,却又害怕去谈。
而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的心理更是承受不下来了,所以,才会对着她吼出那些话的吧。
看了看时间,掐灭烟头,宋千夏收拾了一下东西,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
也是在这时,宋千夏发现邮箱中躺着一封信件似的东西,不禁有些好奇,难道还有谁会惦记着母亲?
没有多想,宋千夏就把那信件取了出来,然而,刚一看清,宋千夏就怔住了。
那不是信封,是明信片,而且,还是小时候自己收集来送给温子然的明信片。
她还记得的,那时候,学校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摆摊的老奶奶,老奶奶的摊位上,除了摆着些项链手链之类的劣质饰品外,还摆着不少的明信片。
当时,虽然不知道可以寄给谁,但是,宋千夏还是买了好几张,后来听见温子然赞美说“好漂亮”的时候,她就送给了子然。
宋千夏将明信片翻转过来,于是,温子然的字迹就出现在了眼前。
读完后,宋千夏微微翘起嘴角会心地笑了,然而,与此同时,鼻尖处也涌起了一阵阵的酸涩。
是的,不会放手。这一次,她们默契地,暗暗地,为彼此许下了这样一个誓言。
时间退回离开学校的前夕,那一天,温子然的父亲温小天追到了学校来找她,并且塞了厚厚一叠钞票给宋千夏。
伴随着那叠钞票一起的,还有温小天说的话:“她想要休息,所以请你离开她吧。”
爱情会使人盲目而失去理智,因此,更是容易相信一些事情,而温小天所说的话,对于宋千夏而言,就像是历史老师们形容红军击溃敌人时的比喻句一样:“如同一柄尖刀,插到了敌人的心脏上。”
她垂下头,大概地掂了一下重量,可以猜到的是,那笔钱绝对不是小数目,至少,可以缓一缓当前的窘迫状况,毕竟,母亲的病需要花费许多许多的钱。
但是最后,在温小天走出门口的一瞬间,宋千夏握着那个装钱的牛皮纸,转过身,快步走上前,重新塞回了温小天的手中。
在温小天错愕不解之时,宋千夏说:“只要不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请原谅,伯父,我不会相信她对我放手了。而这些钱,我不能要,我爱的是温子然,而不是温子然家中的钱。”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温小天嘴唇嗫嚅了一下,转身就走。
宋千夏没有追上去,她只是站在原地,捏紧双拳,大喊出了一句:“伯父,我会证明给你看,子然跟着我,一定可以幸福!”
不过,上天还是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绝情,就在温小天离开的一刻,宋千夏接到了稿费预付的电话,因此,也解决了金钱上的燃眉之急。
望着明信片上的隽秀字迹,宋千夏笑得踉跄着退后一步,而后又将明信片放在嘴唇上,深深呼吸一口气,放到包中,朝着不远处母亲所住的医院走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电脑开不了机,所以没法子更新,但是当我把电脑拿到维修店后,居然能开了,我= =、
☆、35。找她
拿起一本书,抓起一个靠垫,温子然躺到了窗台上。
翻开书页的时候,蓦地发现指甲变长了,于是又取出指甲剪,将指甲贴着肉一点点地修成了好看的弧形。
透过指缝间,可以窥见宁静却病态的阳光,清冷而泛白。
这段日子,生活节奏变得极缓极慢,时光就像是一汪月下的湖水,静如处子,毫无波澜。
新年将至,亲戚间的走动也多了起来。
不少熟人在见到她的时候,眼里还是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颜色的,毕竟上次那件事情不管是在民间报刊还是在互联网上,早已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只不过,好奇归好奇,最终却还是没有一个人会就着那件事直接询问她。
那是一个禁忌,在世人眼中,渗透着肮脏气息的禁忌,引人滋生着欲要窥探的渴望,却又使人急于与那禁忌撇清关系。
温子然已经有些麻木。
对于人们的心理,她已经不想要去照顾太多,因为那样子会太过辛苦。
但是,不置可否的是,她现在内心有着些许的不安。
因为她不知道千夏有没有收到那张明信片,有没有拆开阅读,以及。。。有没有想自己。
她的脑海中,全是千夏的音容笑貌,任凭时光翻飞,也抹不去半点痕迹。
温子然蓦地愣住——爱了,是啊,确确实实地爱了。
宋、千、夏。
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三个字后,温子然突然合上了手中的书籍,想想后,从窗台上翻身站起,然后快步走到一边,拉开衣橱,翻出一件褐色大衣穿上,跑到化妆台前坐下。
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好像又瘦了一些,眼睛周围带着淡淡的青色眼圈,蓬松的长发衬着苍白的肌肤,有一瞬间,像极了哥特小说中的吸血鬼。
为自己画了个淡妆,随后,她拿起单反,就推门走了出去。
母亲不在客厅,父亲也不在。
客厅中,只有女佣在擦拭着家具。
看见温子然时,女佣刚想要打个招呼,却被温子然竖起来的手打断了。于是,女佣只好闭上了嘴巴。
“班上布置了假期作业,我想,我得先把它做好才有办法安心地过新年。”低声说完这些,温子然冲女佣笑了笑,然后疾步向前打开了门。
女佣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门就被重新关上了。
整理了一下相机包的带子,温子然呼出一口气,而后取出一辆自行车,离开家,朝着记忆中的街道行驶过去。
风打在脸上,搅乱长发,那双眼睛在这段日子里,第一次有了灵动的神色。
不可置信,前一秒她还在数着时间过这个寒假,后一秒便已因无法承受相思之苦而冲出了家门。
凭借着记忆踏上那条通往宋千夏家的路子,整个途中,她时不时地会在某个路口停下,四处张望寻找正确的方向。
小时候,她是经常会经过千夏门前的,直到初中,千夏说,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了,与其陪伴母亲生活,倒还不如就读寄宿学校;于是,她们一起去了苏州念初中,可是后来,温子然又随着父亲回到了广州,却把千夏一个人留在了苏州。
想到这儿,温子然不禁有些自嘲。
看呐,有些时候,自己是多么地自私啊。
但是,却忘记了,宋千夏再怎么坚强,却也是个人啊。
而人呢,虽然拥有上帝赐予的七情六欲的礼物,可是却也容易被这些东西所困缚,所折磨呢。
红绿灯在熙攘的人群和嘈杂的鸣笛声中轮番切换,一直一直,不停地运作;夕阳散发出落寞的色彩,如同一件外衣,淡淡地笼罩着城市。
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升腾起来,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翻看老相片的时候,指尖和视觉措不及防地就触到了一种泛黄的色彩,朦胧的颗粒状。
温子然抬起头,踩着脚踏板,右转,进入一条小巷子。
斑驳的墙面,小巧的院子,没有规则但很有生机的植被,以及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这一切,似乎还维持着当年的貌。
从自行车上跃下,她一边推着自行车行走,一边四下仔细地看着,直到她走到了一栋熟悉的公寓楼下,望着那扇铁门的时候,温子然一愣,转而就捂着嘴笑了。
内心有种莫名的情感缓缓流转着,她退后几步,将自行车停放到一边,然后仰起了头。
“宋——千——夏!”望着三楼的阳台,望着那上面晾着的衣裳,她把手合拢到嘴边,用最大的音量大声地喊着。
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风声。
也许她不在?她正在忙?是的,应该等一下,等一下就可以看见她了。
但是,虽然心里面这么想,可是,却还有一种奇怪的不安感。
就好像身体里有着一面小鼓,一直不停歇地急促敲奏着,忐忑难安。
双手不自觉地揉捏着,她开始来回地踱着步子,从这边走到那边,一会儿碰碰自行车龙头,一会儿又望望三楼,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看着手腕上的表,看着逐渐漆黑的天幕,温子然缓缓走到自行车旁边的一个小石阶处坐了下去。
不管怎样,她决定,等。
******
医院里。
从病房中退出时,宋千夏只感觉头脑中传来了一阵晕眩,身体突然丧失重心,于是,整个人止不住地打了个踉跄。
“嘿,小心。”有个清脆的女声传来,与之伴随的,是一双小巧的手。
年轻的护士抓住了她的手臂,对她微笑。
“谢谢。”宋千夏右手轻轻摸了摸额头,有些憔悴地道谢。
“哎。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护士继续说。
“还好。”宋千夏摇头否定。
“记住,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我先进去了。”护士好心嘱咐一番后,进入了病房。
宋千夏低头打开手机盖子,看见屏幕上显示的22:05后,呼出一口气。再抬起头来时,只见沈阿姨过来了。
“千夏!”看见宋千夏后,沈阿姨疾步走了过来。“你还好吧?快快快,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守在这儿好了!”
“那,麻烦您了。”本来还想委婉地拒绝,可是,天天晚上守在这儿,也着实有些吃不消了,宋千夏只好作出了让步。
“没事儿的,千夏啊,你别太担心了,好好休息吧!”沈阿姨安慰她。
这一刻,宋千夏心里有了些小感动。
不管沈阿姨是不是看在自己给了她钱的份儿上才表现得这么热情的,但是,人在脆弱时听到别人口中的关心话语时,总也还是会有所起伏的。
走出医院,宋千夏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烟和火柴。
划燃火柴,点燃烟,她深深吸了一口,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虽然答应过子然不再吸烟,但是在有些时候,陪伴着她的,却只有烟。
即使是暂时性的,但它确实能够让人紧张的神经在那一瞬间得到缓解,获得一种轻松与愉悦。
拖沓着步子,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仍然会有行人走动,不过已经比较罕见,毕竟这里不是什么繁华热闹的夜市区。
困倦地抵达公寓楼下,困倦地掏出钥匙,困倦地走入楼道,困倦地上着台阶。
然而,就在她用手指夹着香烟再次深吸一口时,在缭绕的烟雾间,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回来啦?”
温柔的,安静的声音。
宋千夏缓缓放下夹着香烟的手指,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于是,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了眼前。
美丽柔和的五官,小巧精致的身形。
“嗯。”良久,宋千夏的喉咙中才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嘿,我好想你。”下一刻,温子然向前一步,轻轻拥住了宋千夏。
☆、36。抢救无效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转动锁孔,取下钥匙,宋千夏微微侧过头来,嘴角上扬,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