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初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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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气质悬殊极大,故谁主谁仆一目了然。左右两个丫鬟提灯照路,中间妇人淡然看向这边。妇人艳若桃李,冷如冰霜,犹如冰冻的烈火,绝乃尤物。
“十七…妹……”听到李芯突然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她叫那女人“妹妹”?怎么回事?
妇人听到李芯的话转头看她,片刻后突然眼神一亮,又转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不敢当,还以为是谁,公主大半夜不在宫里,怎么跑城外了?还如此模样”
公主?我回想了下,确定自己没听错,李芯不是说她是宫女吗,为什么骗我?
“说来话长”李芯踌躇片刻,“叨扰了,若,皇妹不想…我们这就走”
李芯说完转身要走,我看了急了,这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有熟人不说还有大夫,大半夜的,出去喂狼啊。
“别”忙制止李芯,返身看着那女子,“这位,公主殿下…(李世民女儿太多,我哪里记得过来)您看能请大夫看一下她的胳膊吗?她摔断了,耽误不了了”
话说完,那公主却无半点行动,只是看好戏地瞧着这边。
气氛微妙,夜风冻人,我猜不出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想快点借个屋子好好整理一下。
“这外面也怪冷的,我们还是进屋吧,别受了风寒,公主殿下您觉得呢?”我觉得我现在有点谄媚,可能是饿了一下午加半宿饿晕了。
“哼”对面冷笑了声,吩咐仆人“收拾两间房”
听了这话忙拉过有点不情愿的李芯,一会我得问问她为何要隐瞒自己身份。
大夫来了,察看一番后说李芯没大事,骨头断处接的很好,开些药等消了肿后就差不多长好了。我听了很欣慰,毕竟头次给人接骨就有这好成绩实属难得。看李芯没事,我去问下人讨了套衣裳,身上的早破成条了。本以为拿来的只是他们仆役的服装,没想到丫鬟送来却是套锦衣华服,倒出乎我预料。洗澡整理了一下,褪去衣服才看清,肩上的砍伤已经肿了。大夫来看了,给上了药,包了伤口。
到了李芯那屋,屋里只剩她一人,正合我意。
“你想问我为什么瞒着身份?”我还没出口,却被她反问。
“是……你要解释吗?”
李芯突然笑了下:“我问你,如果,我开始就告诉你我是公主,你可还愿意陪我去东市,和我玩飞鸽传书?”
这个问题…我皱眉细细考虑了下,如果她开始就说了,按我的性格,我不愿意和皇室有多关系,所以,能避则避吧。
李芯候了一会,又道:“头次见,就和你说:杜公子好,我是公主,你不觉得怪异吗?”
我想了下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问她:“那你后来怎么也不说?”
李芯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是想知道,平常女子的生活是怎样……你放心,我隐瞒身份,绝没有想对你不利”
“恩,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李芯笑了一下:“谁要追杀你,我会查出来,帮你解决掉”
“不必了,一个大男人哪有让女子保护的道理”我拒绝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总之,我会自己解决”
李芯扬了下嘴角,没回话,门突然被打开了,丫鬟端着药进了屋。看着李芯喝药,我突然想起件大事,我出来府里可谁都没和说,这过夜还没回去,他们肯定急疯了。
“那个,我得先回去,出来没和他们说,现在他们一定在找我”看李芯喝完了药,我道。
“是……可若是路上碰到那两人怎么办?他们极有可能看等不出我们转而在半路埋伏”李芯担忧道
这还真是个难题,回府还有好长一段路,骑马都得个把时辰,不说会不会遇上那两杀手,路上也可能会发生别的事。
“没事,我去问两个仆役送一下,路上小心点就好了”李芯没再说什么,我喊住送药的丫鬟,“可否帮忙通报一下你家……对了那是哪位公主?一直没来得及问”我看向李芯
李芯神色有些奇怪,犹豫了会才道:“高阳”
两字入耳,只觉一道闷雷炸响。
半饷回神,才发现丫鬟还站着,忙支她去通报。高阳……上次中秋宴没见过,这么说,现在辩机已经给腰斩了……
☆、第63章 挨打
“自古客随主便,还是头次见面子这么大的客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语毕只见高阳在婢女的簇拥下跨进了屋。
高阳眼神不屑地划过,看到我的时候突然惊了下。
“草民见过公主”我意识到自己有摆架子嫌疑,忙出言解释。
“你……”等半天不见有别的回话,我疑惑地抬头,只瞧见高阳呆呆地走向这边,神色激动,全然不像先前一副冷冰模样。
“皇妹!”李芯一句话,将高阳喊醒了过来。
“可否借一匹马两三仆役?”李芯道
“做什么?”高阳恢复原状,冷冷问道。
“这,我以后会解释”
闻言高阳直视李芯:“你半夜打扰不说个解释,现在借马借人,谁是主?”
“我……你能先派人护送杜郎回去吗?所有的事,我自会悉数告诉你”
“杜郎?”高阳冷笑一声,“好亲昵的称呼啊”
我突然感到一阵寒风吹过,想解释,李芯已早我一步开口。
“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李芯急道
高阳只不屑转过了头,吩咐右边的丫鬟去备马找人。
见状我忙开口谢恩。
丫鬟只一会就回来报准备妥当了,我看向李芯,后者报以一个放心的眼神,可看她跟高阳之间的气场,我总有些不放心。
“你计划……”
“城门得天亮才开,我等城门开了就回去,你一路注意”我还没说完全句话李芯就回道,细想了下,她说的有理,便不再耽搁,告了辞,随人出了院策马奔向家。
约莫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目的地,一路有惊无险。
“郎君?是郎君!郎君你去哪了?”杜安远远地奔了过来,牵住马后,立刻对后面跟来的仆役道,“快去告诉阿郎娘子,说郎君回来了!”
我下了马,吩咐杜安道:“去准备点心酒水招待两位客人”
“不必了,公子客气,只是我二人得要回去复命”
“那,我不留二位了,多谢相送,回去请替我谢你家主子”我见两人执意要走,也不再坚持。
“告辞”
看两人走了,我转身进府,踏进门去,却见全府上灯火照的亮堂,人都在外面站着。
“郎君别愣着了,郎主主母一宿没睡,就在找你呢”杜安见我呆站着,催道。
我随杜安往里走,心里隐隐漫上了不安,小心问杜安道:“你们找我多久了?”
“入夜就开始了,您出去谁也没跟说去哪,进夜了又不见回来,主母急着派人四处找,都已经准备报官了”
听杜安急切的语气,我不安感变得强烈。
“那淑文娘子呢?”
“不清楚,应该也没就寝,小的一直在忙着找您。到了”杜安突然压下了声音,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杜构书房。
门口小厮看见我们过来,急急跑了进去通报,才几秒我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怒吼。
“让他进来!”
我听到身子止不住怕地一抖,凭借多年进教师办公室的经验(表细究),我能感到里面有多危险。收到多方传来的怜悯,我顶着脑袋踏进书房。
“你去哪了?”杜构劈头就问,声音威严,我心里一阵怕,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去,去见朋友了……”
“见朋友?见朋友怎么一宿没回来?!”杜构将书猛拍到桌上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其实到现在,在心里,我还没法将他作为父亲对待,没认为他是一座可以依赖的靠山。
“你没说的了?”杜构冷冷道,一秒后火山爆发,“你个孽子!还以为你醒来懂点事了,没想到白打你那一顿了!”杜构已经逼到我面前,气得吹胡子瞪眼,“走!给我去祠堂!都别去找夫人,谁敢去我打断你们的腿!”
“给我走!”杜构吩咐完仆役,回头见我没动,随脚就踹了上来。
我忍,对于这项历史悠久的教孩子运动,你越反抗,那厮越是来劲,为了不承受更大的摧残,我只好默默咬牙忍着,心里祈祷杜母快来拯救我于水火。
“跪下!”杜构进了祠堂,怒指着祖宗灵位喝我道。
我心惊胆战,没骨气照做了。在封建朝代违抗父命?后果比他打你一顿更严重百倍。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沉默低头。
“没说的了?”杜构顿了两秒,应该在想措辞,“杜家家规严谨,向来守规守矩,何时教过你夜不归宿了?”杜构责问
我沉默。
“怎么不回话?哑了?”杜构大声喝道
我继续沉默。
杜构被气得哆嗦,“把藤条给我拿过来!”
我大惊,抬头,发现他没在开玩笑。
“好,你不拿是吧?”杜构怒瞪了一会,跨步自己去取。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时候还不赶紧承认错误就是傻子了。
“大人我错了,不该,夜不归家”
“现在肯开口了?晚了!”言毕直接招呼上来,才回神只觉背上两道裂开。一日之内,刀砍鞭笞两种体验俱全,人生无憾。
才走了会神身上就多了五六道伤痕,疼痛感把我拉回现实。
“别打!别打了,住手……老爷,全儿再错,也犯不上动手打啊”杜母若救世菩萨,终于登场。看她拦住杜构,我心里松了口气。
“你别拦我!这逆子敢这样都是你宠的!”杜构怒气冲冲
“打!那你打吧!”杜母拦不住,索性撒手,“干干脆脆打死好了,好不容易捡来儿子的一条命,索性还给阎王爷去!妾身在世上也没啥念想了”
“你!……哎!”杜构窝了一肚子气没法发,猛将手中的藤鞭摔到地上,“他一夜不回家,你问问他干什么好事去了?你再宠,这不成器的家伙就永远是滩烂泥!”
杜母漠了会,“全儿平安回来就好了,他能做什么去?老爷您别气坏身子,过会就该去上朝了,去休息一会吧”
杜构狠狠瞪了我两眼,随杜母往门口走了两步,突又回头喝了句:“你个逆子!给我跪着思过去!”
“老爷……”杜母忙安抚着杜构出去
听到门外脚步声走远,我才敢松了身,揉背上疼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郎君”突然听到声音我惊地忙跪好,等看清来者是杜安时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
“怎样?我父亲呢?”我小声问杜安
“跟主母回院了,离远了”杜安道
闻言我大松一口气,改跪为坐。
“郎君,您下次再出去能跟小的说一声吗?小的起码知道该去哪找您,像昨晚这样,没头没脑找了一夜……”
“知道了,别废话”我没好气回道,挨了一顿打就是圣人脾气也好不起来。
“嘘有人!”听到脚步声杜安手忙脚乱把我扶起来跪好
“见过娘子”听到杜安行礼,我当是杜母折返回来了,但怕杜构也回来了,乖乖跪着不敢回头。
“郎君,是淑文娘子”杜安过来小声道
我转头瞥了眼,真是她。胸口突然感到闷了口气,眼前情形太丢面子,不爽地盘坐到蒲团上。
“夫君,饿了吧?”淑文走近,屈膝半蹲,将菜盒子放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