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亚平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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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做不到坚持，那就放手吧！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绝望，也很懦弱，但那时的我确实是那么想的，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办得到的时候，最好还是悄悄退走，成全别人也成全自己。
我就怔忡地站在那里，任由脑海翻腾考虑了半小时，最后在脸上挂上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与他们一起走到博物院。
璇很有先见之明地替我们订了票，不然看外头那长长的蛇形队伍，可能到中午都没法进去呢！进门时六月问大家是否需要请个导游，小思拍拍我的背，“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么？”
我好笑的看着她，“你真以为我是神啊！”
“学雕像修复不学艺术史吗？”小思不解地侧头。
“是得学，但除了雕像外，其他我只懂些皮毛。”我诚实地说。
小思恍然大悟地笑了，“那就只解释大卫好了。”我继续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大卫？”
“是的，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眼看小思就快被我惹毛了，我还是嘻皮笑脸地问，“大卫？真的还是假的？”
听见我说的话，璇和小雯都笑开了，小思不解地看了她们再看我，“什么真的假的？”我指指她的脑袋，“真的大卫和假的大卫Uffizi都没有。”小思有点窘小声问，“真的假的都没有哦？”我点点头说，“都没有。”
她这才悻悻然地跑过去已走远的Jean身旁安分呆着。
最后我们没请导游，几个看腻了自己国家珍藏品的意大利人一会儿就走得没个影踪，璇和小思Jean一起走，颇有涉猎的两人负责耐心替小思解答各种疑问，而我则与小雯则殿后慢慢品味浏览无价的艺术瑰宝，不时低声交换意见。
两小时后，我俩才慢吞吞踱步到博物院的中央，看见Raffaello的Madonna and the child只能挂在墙壁边缘，我和小雯互视慨叹一笑，不愧是文物成堆的意大利，艺术价值如此之高的画竟然只摆在墙边，实在让人纳闷。还好，这个墙边不是个不名一闻的角落，而是通往镇馆之宝– Botticelli 两幅巨型Venus画像的入口。
看向小雯雀跃惊喜的表情我就笑了，原来她和我一样都冲着这美丽女人而来。
我俩站在远处看了很久，身旁的旅行团一拨接一拨的走过我们都无动于衷。良久，小雯望向并肩而立的我，似乎想问些什么，却又有点犹豫。
“嗯？”我邀请她果敢开口，她不好意思笑了，“想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我示意她说，“你喜欢女人，那…看见女性裸体的艺术品，甚至触摸女性裸体雕像时会不会…想入非非？”问完她的脸竟然红了。
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我反问她，“那你看到裸体的大卫会起反应吗？”她摇摇头，我即说，“Exactly。”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小雯接着问。
“就你这类的啊！好脾气、温柔型的。”我半玩笑半人真地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在艺术作品中哪类型的女人。”小雯笑着更正。
我的脸唰地红了，借用思考的表情来掩饰，“还是Venus，不过是罗浮宫的希腊半臂Venus。”
“为什么？”小雯问。
“我毕竟比较喜欢雕像，白云石的雕塑让原本柔美的女性形象愈加柔和。”我闭上眼回忆，“还有那皱褶的裙摆，很飘逸，给我一种女神的感觉。当然她的身材也很完美。”我张开眼看着小雯笑了。
她也笑，“那这个对你来说为什么不够好呢？她身材也不错啊！”
“她的脸部表情吧！细看的话，她的眉宇间总透着忧郁，不像Venus雕像般从容恬淡。”我指着Birth of Venus说，接着指向Primavera又说，“而且我也不太爱看绘画里男性神话人物的肌肉线条，感觉不够真实。”
小雯挑眉询问，“是吗？”
“嗯，个人感觉吧！我觉得男人更适合做雕像的题材，你看贝尼尼的大卫，他那肌肉强健的身体透过坚硬的大理石才能表现出来那种肌肉勃发的感觉，光滑的质感又含有丝丝柔软的感觉，极像真正的人体，也只有这时候我才喜欢男人的身体。”
说完我俩相视而笑，然后小雯迈步往下一幅画走去。我默默跟在身后在心里说，对我而言，其实这世上最接近Venus的人就是你，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是绝对认真的，也感谢你的一笑带过恰当地给予我俩退缩的余地。
22
22、跨出了这一步，我们该如何继续？ 。。。
Vale、六月和我都是双子座，我忙完了Florence的工作并在前往Padua进行另一项工作前赶回家好替第一个庆祝生日的Vale过生日。那天下午除了小雯没课外，其他人不是课满就是要工作，所以我这个闲人在大家起哄下扛下了节目总策划与大厨的重大责任。
我俩约好下午四点钟一起去购物（超级市场和小铺子的Siesta在这时差不多才会结束），循着我们的步行路线，一开始小雯还以为我会带她到市中心的超级市场，但我却突然拐了个弯走入凉快的小巷里，朝老爷爷老奶奶的杂货铺奔去。
意大利的小镇子上通常都有这类价廉物美的小铺子，老爷爷可是成天盯着西红柿瞧的，不像超级市场无暇般兼顾蔬果的质量，我曾看过他将一箱看起来还不错的樱桃西红柿给丢了，只是对我说了句“不够新鲜”，眼光之挑剔让人咋舌。
这会儿他们见我好久没来了，就拉着我噼里啪啦聊开了，我忙着告诉他们我在Florence的种种趣闻，让小雯照着食物清单去找各种材料，待她找齐所有的东西再走到我和老奶奶的面前时，我正聚精会神地向老奶奶学做一道名叫Spinach and artichokes baked in cheese的前菜。
让她干等了半天，才见我依依不舍与老先生老太太告别，回程时她脸上数次浮现玩味的笑容，我挑眉毛示意她说。
她又笑了，抿了抿嘴唇说，“只是觉得为何意大利人都那么热情，和你聊一道菜能让一名七十好几的老奶奶聊得眉飞色舞的。”
我听后呵呵笑了，“道理很简单啊！他们的生活哲学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很重要，喜欢什么就大声说出来具体表现出来，不需要任何掩饰隐藏，弄得自己不开心。”
我看她点头表示理解，想试探她到底真懂了没，又补充道，“像Fabbio那样，喜欢你就对你好，让你知道他的心意，就很好啊！”
小雯不笑了，打量我一会儿才说，“这样明显的爱意表露，让承受盛情的人很有压力。”
“Ah！那就必须谈这个哲学的后一段话了。”我俩停下脚步站在阶梯上互望，“他如何表现他的情意是他的权利，你也有选择接受或拒绝的绝对自由。如果能在一起就最好，若拒绝的话，你也不能剥夺他继续对你好的个人意愿。”
说完我继续往下走，走过一段距离才发现小雯还在梯级的上头怔怔发呆。
“不走吗？”我疑惑地问。
“你希望我和Fabbio在一起吗？”小雯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很清楚，迟疑了一下，我往回走了好几个梯级，仰望着她站定，考虑了很久才说，“不想。”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小雯继续盯住我看，一阵和风刮起，她的头发飞扬起来，举起玉手顺了顺飘乱的发丝，静静等待我的答复。
“因为我喜欢你。”说这句话时我是低着头的，说完却又猛然抬头，更清晰地大声重复，“我喜欢你。”
逼着我把话说清楚后，小雯似乎并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白，自己突然就失去咄咄逼人时的底气，神情显得慌乱不已。看着她抱歉无比的神情，我想我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虚弱笑了笑说，“喜欢你是我的意愿，请不要连这都夺走。”
对视良久，她轻轻颔首，意为纵容任我喜欢她，我灿烂地笑了，转身时却感觉到心上划过一丝疼痛，涌起一阵苦涩。
回到家我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我还兴致勃勃地教不太会做饭的她一些简单的厨房知识，两人还是按照之前的相处模式交往，我不时皮一下招惹她，她只能无奈苦笑干瞪眼拿我没辙。
表面上一切如常，其实两人清楚，戳破那泡沫后到底有些东西还是变质了。
当我把冷菜的材料都洗好，需放入烤箱烹煮的菜都进了烤箱，risotto也在炉上慢火熬煮时，就让小雯随意招呼自己别拘束，趁时间还早解下围裙回到房里洗澡。
房门的敲门声响起时，已洗好澡的我正穿着裤子裸着上身，一手握住浴巾擦头发，背对门口与璇在电话里讨论蛋糕的选择，无意识的说了声“请进”。
敲门的人打开房门进来时我恰巧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向来人，发现小雯露出些微惊诧的神色，再低头一看，脸立马红了。
急急背过身套上内衣，边说，“抱歉，我把你当成Vale她们了。”
“没关系，都是女人嘛，你有的我都有。”她一派轻松的说。
都是女人？一个今天才向你表白过的女人？
体内所有叛逆不服气的因子都在愤怒叫嚣，既然别人那么轻松自在，那我也给你来个惬意的家居生活吧！
穿好内衣后我就满卧室跑，一会儿替手机充电，一下子找条项链，一边和她说话，很满意的注意到她根本不敢正眼看我□的结实身体。别说，我对自己这长年健身、肌肉线条流畅，但仍保有女性柔软特质的身体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小雯顺手拿起我放在书桌上的寂寞星球，翻阅到其中一页，转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和白老师去北部？去哪个城市？”
此时我正往自己身上轻柔的抹上护肤霜，听见她问就贫了句，“怎么？miss me already？”她怔怔看了会儿我的动作，眼里荡漾着温柔的波光，流淌出某些晶亮的情感，良久才笑着摇摇头继续看书。
我走到她身后，伸出右手绕到她身前缓缓将书翻到Padua那页，两人身体靠得极近，我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后，轻声说，“去这儿呢！”
感觉她全身明显颤了一下，脸在我的魅惑挑逗下也老实地红了。她扭扭头，尝试与我拉开些距离，不喜欢强人所难的我立即放开她，心里为我给她带来的明显震动暗自欢喜。
退回到衣橱前挑衣服，见我在要穿白色或黑色的衬衫上犹豫不决，小雯就说，“我喜欢你穿白色，比较阳光有朝气。”
“六月说我穿黑色比较好看。”我回过身正好看见她的表情变化，“那你就穿黑色的好了。”语调中带着丝丝冷意。
拿不准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转变，但为博美人欢颜，我还是乖乖穿上她指定的那件，转头看见她快活笑得眼睛像月牙般弯弯的。
就穿一件衣服能让你乐成这样？
看着她那让人怦然心动的美丽笑容，禁不住开始羡慕日后得到她的爱的那个人。可惜，她不是我的女人，也许永远都不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