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心甘情愿啊-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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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有一个女生杀人了……”
“在哪儿工?”她忙不迭地问。男生指指教学楼。骆臻说,“几楼?”
“我不知道。他们说杀人了我正要去看呢,就来给老师开门了。现在那儿肯定围了一圈人了……”
没几秒钟,骆臻跑进了教学楼。男生想老师也喜欢凑热闹。不过难得碰上这种事,是人都会想去看看的。校史上还没发生过学生斗殴致死的事呢。待会儿警察会来的,说不定会放假,不用上课了……想到这他又添了一层兴奋,跟着跑向教学楼。
这个早晨真是寒冷。口中哈出的白气一串串随风飘荡,急促得如同轮船火车上的烟囱。奔跑得心肺俱损,喉咙口火辣辣的。骆臻东奔西走,看到的全是空荡荡的教室。所有人一定都跑去看杀人事件了。苍蝇才循血腥味儿而去呢。人也跟苍蝇一样……
终于,她听到了喧嚣声,很多很多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大呼小叫的杂乱无章的声音。往前往前再往前,爬上楼梯,拐过楼道,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骆臻定睛看去那些脸都很熟悉,高年级的低年级的各个班级的学生,还有老师。老师在维持秩序,大声劝说学生们回教室。“各班同学都请回上课!这儿的事学校会处理的!回去!回去!”
谁来听他的。骆臻奋力挤进人群,使出浑身力气往里面撞去。高跟鞋好像踩到谁的脚了,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眼睛搜索着包围圈的中心点。中心应该是空旷的,有凶器有血迹,最重要的是杀人凶手还在那儿,和倒在血泊里的受害人……舞弱和苏真真。
不负众望看到了!仗着成人的身高优势骆臻推开无数学生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已经晕倒的一脸震惊的教导主任躺在前面。骆臻蹲下来拍着教导主任的脸,眼睛却盯着身上一片血渍的舞弱:
她真的把苏真真杀掉了。
舞弱看到了骆臻。失望的眼神,悲伤的眼神。这样的场合下什么对话都不能说了。骆臻害怕似地缩了缩脖子。声浪一波又一波。每个人声音里都饱含了情绪。苏真真可能还没有死……骆臻侧过头来看脸朝下趴在那儿的苏真真。她还活着吗。失血过多但马上抢救或许还有救。苏真真发带上浸透了血液,骆臻想起看着她走进办公室那个背影,头发就像这样扎着……她最后一次见到的活的苏真真。
第七十九章
凶器。骆臻看到舞弱手里的菜刀,恍惚觉得那把东西也会向自己砍来。不过舞弱此刻已经没有杀意了。那些燥动痛苦的体验已经溶化在潺潺血水中,伴随着尖叫,哭泣,呕吐的声音消解了。酝酿着的新的痛苦,也已经开始了……
骆臻脑中慢慢地形成那种温柔的画面:一场时雨刷净雾景,阳光下绿色线条的新茶,在水珠里放大闪亮着。与之对比的蓝天也光鲜到无以复加,没有一块碎碎的云朵。晴空如洗,说的就是如此。清晨,听不见的蝴蝶振翅的声音,诞生在林木之间。雨后清纯的香味覆盖了一切知觉。
终于看见这一幕了。骆臻吐出很长很长一口气,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去之前,骆臻还有一件事要做。她决定再给苏真真画一次人像。先翻开笔记本写下,“苏真真死了。”然后铺好画画的排场,坐在窗前看着阴云不散的天空,集中精神想象苏真真的脸。
“我很小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被某个怪念头一直困扰着。我想要死在学校里,因为那样很奇特,一定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同时,这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待遇,因此很特别。我就是想做个特别的人,很想,非常想,绞尽脑汁地想,愿意付出代价地想。这个愿望直到我发现自己已经是特别的了才从脑里消失。是的,我对死没有异乎常人的兴趣,我只对特别有兴趣。我要特别的人生。”
这一段是骆臻空洞失落的内心独白。不知怎么这时想到了那么久远的事。她收回思绪全神贯注地在纸上描画印象里的苏真真,而似乎难度超过了一般的事情。
苏真真怎么都像是用久了的按键,标识掉色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她真是个神奇的人。骆臻刷掉了纸上那张毫无特征的脸,不甘心地重画了一次。不,绝不能画成那样,没有一点特殊性。特殊是贯穿骆臻整个生活的美学标准。不特殊的东西,即便只是描绘的对象也不行。
慢慢浮现在纸上的仍旧是方才那张脸。骆臻骇然,毫不犹豫换纸重画。第二次,第三次……这不是简笔画人象:她忠实地再现了苏真真这个人这张脸,用笔将其留在世间,从五官位置到最精妙的难以传递的眼神。然而每次都和第一张画得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偏差。这未免太打击骆臻积极性了。她在要撕不知道第几张时停住了。不能,也没必要重复劳动了。那是高度还原的苏真真,没错……从开始就没错。是画对的。
可是最大的问题是没一点特殊性。
骆臻终于想明白了。苏真真就是那么普通的一个人。普通得如此普通。这样就没问题了。普通的人怎么可能画出特殊效果?她由苏真真联想到自己,第二次确认了那件很久前已经确认过的事。那就是,死亡,不管是什么形式的死亡都无法改变一个人既定的那个形象。
太普通了。
可是,最后一个问题:骆臻无论如何想不通苏真真这种生前普通死后庸常的人,为什么能激发舞弱的全部感情呢?
骆臻眼里的舞弱多少是特别的。她不相信特别的人会被普通的人或东西吸引。这不可能,违反她的信仰了。有问题,有问题,有问题,有问题……
她把终稿折成四分之一大小塞进笔记本最后写过字的一页合上了。这事告一段落。挥别这个城市微小的雪花和阴冷潮湿,她卸去了负担轻松上路。回归之路总是让人高兴,忘记了萦绕在心间的朴素矛盾。
游戏的精神:不要当真。有人说这同样是做人的精神,称其为游戏人间。游戏是轻松的而生活是沉重的当你觉得觉得受了委屈还轻松得起来吗……哦不对,如果你真有游戏精神,就不会遇到任何让你觉得委屈的事。就这样嘛,别当真嘛。这一轮过了还有下一轮,反正总是好玩的游戏。干嘛当真?
游戏的精神。梅硒鼓就是想提醒云英这一点。这可是她亲口说的。“别搞双重标准!你要干嘛?”
“不干嘛。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想起昭云田呢。”
“我并没有做记忆消除手术。想起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一边这么说一边觉得不对劲的梅硒鼓。记忆消除和体爱分离当然是两回事,始终存在于脑海里的事物再一次显现当然同样是正常的。但是,开关坏掉的灯啪嗒一下亮了起来,会是从哪里开启的呢?梅硒鼓看到云英眼里的不甘心,萌生了惧意,“突然就想到了。没有理由的。我这儿也没有解释!”
“有理由。你是故意这样做想让我生气吗?”云英有点认真的样子让梅硒鼓感到可笑。“哈,生气,你的游戏观念哪儿去了?因为我在跟你X爱时想到了别人而不爽?就一个游戏来说有必要吗?”
云英不知如何回答。她生硬地说,“你可以想到任何人就是不能想昭云田。想男人也可以,只有她不行……”
“就因为她是你姐姐吗?”
空气凝成了方块,好像随时要砸下来那样。梅硒鼓胆怯地感受着相当于深海鱼所承受的压力,生怕被这种变形的空气给压死。“别这样,云英,云英……”
“对,就因为她是我姐姐,我讨厌的人。姐姐,妹妹,都不是好东西。我想让你了解一下我们家的历史啊……”
“我不想知道。就当我没说过。来吧,我们继续。”
梅硒鼓小心地咬着她的唇瓣将她拉到身上。还有耳垂这种据说很管用的地方。蜻蜓点水式地咬啮小小的耳垂。她的手在云英的锁骨上抚摩。冷冷银链上的坠饰,随之晃动。,“如果你有另外喜欢的人,把我想象成她吧。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的人,不管是你真实交往的还是只是意Y……”
“没有。如果有这样的人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沉重的不可思议的空气还是轻易又流动起来了。身体对话是惟一的奇迹啊。不管什么矛盾都在此之中消除,这是从“高贵的理智”那儿夺回的特权。压根儿喜欢的是直接能够触碰的短暂而强烈的也能周而复始的东西,惶论爱不爱真不真反正X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梅硒鼓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来访,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她在格费玲郡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小碱片,你在家吗?”
第八十章
X感褪去需要一定时间。这小段时间内梅硒鼓脑里仿佛异彩纷呈又仿佛一片空白——对不起“一片空白”居然出现了这么多次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不过相信有过这种体验的你是能理解一片空白这词有多精准贴切。你还能想到更好的说法么?没有的话继续——“小碱片,在家吗?”
好了现在清醒得差不多了。梅硒鼓刚要回答意识到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不适宜待客,至少先穿个衣服梳个头发什么的。她急忙套上衣服跳下床去桌上拿镜子。镜子里显示出的除了她的脸还有床上一脸不快的云英。她转头小声对云英说,“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停下来的,可总有突发情况。我先把她打发了,再……”
“小碱片?”“小碱片,你在不在啊?”
她用手指理了理头发答道,“等一下!”
云英还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似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她张开嘴似乎要问是谁,梅硒鼓小声说,“我一个朋友。你要不要躲一躲呢?……算了,没必要。而且也找不到地方。”
她毫不费力地打开门,门外站着双手插袋眼帘下垂的分子。分子往旁边一跳,怀疑地说,“这门,不会倒下来吗?”
“暂时不会。”梅硒鼓不敢保证这门的质量。钉子和木板都是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她从没用过。分子啪嗒啪嗒地走了进去,随口问道,“小五跟我说你找我看花?闲情逸致啊,花在哪儿呢。”
然后分子就看到了床上的云英,一双眼珠子差点没爆出来。梅硒鼓尽量装作没看见似地拉着分子的手说,“这满地都是跳舞花啊,不过已经枯萎了。你看你脚下就踩着好几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来找你时它们真是跳得极其疯狂。现在时过境迁它们不跳了,能量消耗光了。”梅硒鼓想起那天看到的景象仍是心潮澎湃,“哎,可惜。”
更可惜的是这套住房只有一个房间,否则现在就不必装作睁眼瞎子了!虽然有义务介绍一下云英的身份但梅硒鼓还是决定赶快把云英送出门然后过段时间跟分子坦白交代。像这样当着双方的面把这种复杂的事情解释清楚非但麻烦而且令人不自在——梅硒鼓看到分子震惊得跟被迎面打了一巴掌似的反应尴尬地想。不要维持这么久啦,又不是跟你有密切关系的事看见就看见了……而云英就沉着多了,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宽慰的笑……虽然不知道这种笑有什么含义不过比光知道瞪眼睛的分子得体多了。
“真对不起,花谢了让你白走一趟。下次有这种场面我再请你来看。”
梅硒鼓推着分子往外走,回头朝云英眨眨眼。云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