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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冠盖路 作者:醉夜吟-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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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如云看到了他脸上带有几分孩童般的不解,此时的他不像是记忆中的杀戮冷漠,不是他暴揍李炫奕的时脸上露出的嘲讽苦涩。不像是看她时的势在必得,萧如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喃喃自语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司徒堂手指冰凉。袖口中的食指不由得轻轻颤抖,他的喉结滚动,“我们”
  萧如云道:“我想我们应该没见过的对吧?”
  司徒堂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湖面上有几只水鸟嬉戏,萧如云等不到司徒堂的回答,同时也无法解释她对他的恐惧因何而来,萧如云咬紧了嘴唇,司徒堂因为背向着她,萧如云发现他的肩膀很宽很宽,能挡住她的身体,“我会尽量不怕你!”
  李炫奕可以变得上进,也许司徒堂不会变得的残忍嗜杀,萧如云知晓退婚很难,既然是父母的愿望,她会嫁给司徒堂,“你能少杀点人吗?你会敬重妻子吗?你会不会有很多的姬妾?”
  司徒堂低声说道:“两年,两年之后,若是你还问我今日的问题,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司徒堂喜欢萧如云,但自身的骄傲同样不准许他一再得强求这份只有他一直记着的感情。他将来要做得事情很多,若是亲近的妻子都无法理解的话,司徒堂不知他同谁那些苦闷的的心里话,司徒堂道:“湖边冷,草地滑,你小心点,我送你去见你的妹妹。”
  萧如云看着前面的司徒堂,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两年后会解除婚约吗?当她下定决心顺应父母之命同司徒堂成亲时,他是在拒绝自己?
  同来时不同,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萧如云微微低垂着脑袋,她没有羞涩,只有满满的无奈。
  凉亭里,司徒尚倚着凉亭的竹子吹箫,清淡的萧音让萧琳有些躁动的心宁静下来,苦思许久的难题仿佛也不是那么难解,她越写越快,越写越觉得顺畅。
  李炫奕坐在一旁,她有一挺直小巧的鼻子,有长而卷曲的眼睫,有可爱的一对梨涡,在李炫奕看来,她是最美的一个。
  萧琳身上的衣服略有几分褶皱,不如平时齐整,一缕不肯听话的发丝因为她低头垂在额前,李炫奕心想要送萧琳一盒子的毛绒头绳,带着毛绒头绳的毛绒团子,太可爱了,他的心像是被那些毛茸抚摸过一样,痒痒的。
  因为他离着萧琳近,于是他忽略了司徒尚的萧声,李炫奕磨墨的时候,目光从萧琳的五官落到了她写好的纸张上,他的目光有欣慰,有凝重,早已非吴下阿蒙的李炫奕能看出萧琳所写策论的价值。
  他磨墨的动作更为轻柔,怕打扰到萧琳的思路,萧琳握笔的手那般的白皙小巧,李炫奕记得属于她的那份柔软,他不想再也不碰不到。可眼前的萧琳,他真的配得上吗?
  若是萧琳能成功,世上得有多少人会崇拜敬仰她?李炫奕的肩膀像是突然压了千斤重担下垂了一寸,但仅仅是一寸,李炫奕又挺气了腰,研磨墨汁更为用心。谁能说他配不上!
  萧声渐渐的消失,司徒尚看出李炫奕前后神色的变化,他收了玉萧,踱步到萧琳身旁,李炫奕一下子站起身。气势不弱于司徒尚。
  萧琳写下了最后一个字,停笔,舒气。听到司徒尚问道:“可能吗?此法可行?”
  “姑祖母做过笔记,我看过祁阳候所写的奏折,我在想折子上所说的免疫是不是就是以毒攻毒?不对,不能这么说,姑祖母说过但凡中过毒且熬过的人,此后虽不会百毒不侵,但寻常一点的毒药对他来说是无效的。”
  司徒尚眸光灼灼,压不住激动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牛痘太过儿戏。百姓不见得会接受。”萧琳眼看着写下的笔墨被风吹干,收敛好了书信,交给司徒尚。“我知道会有很多人说中了牛痘会长出牛犄角来。“
  “噗。”李炫奕忍不住喷笑,萧琳侧头瞪了他一眼,李炫奕立刻回以萧琳翘起的大拇指。谄媚般的笑道:“阿琳真聪明。”
  他看向司徒尚时不仅谄媚的笑容消失,还带着几分嘲讽,“本世子想京城里的太尉大人会赞同阿琳着这言论。”
  诏书公布之后,在各地引起的轰动同样不小,有些地方已经越穿越邪乎了。牛角算什么,牛头人的妖怪才够吸引眼球,这一切若说没有人在暗自推动绝无可能。
  司徒太尉虽是士族,但在朝廷这么多年,李炫奕认为他是老狐狸一只,父王也说过让他当心司徒太尉!有些事情不需要司徒太尉自己做,自然有下面的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这就是士族李炫奕眼角余光看到了再进凉亭的司徒堂,为了士族的高洁完美不缺,多少人会被牺牲?
  对于李炫奕的嘲讽,司徒尚照单全收,凝视着笑盈盈的萧琳,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听着她轻灵悦耳的声音:“既然牛痘可以有祁阳候夫人所言的免疫抵抗功效,我就想着一定要用牛痘?若是人痘呢?就没有药物可以替代?”
  “此法有几成把握?”
  萧琳俏皮的一笑:“若是唐氏通过辩驳让人信服,那么再抛出这个来,与人做嫁衣的郁闷,她也应该能体会到了。”
  司徒尚眨了眨眼睛,似要将眼前清丽可爱的萧琳看透,时机这时机的把握,她恨唐霓,司徒尚再没有任何怀疑了,果然如她所言,她心眼儿不大,有仇报仇!
  “九郎,拿来我看。”
  老司徒身穿青色衣褂,背着双手站在凉亭门口,凉亭外停着一只老黄牛拉得牛车,看样子他是意外来到此处,司徒尚看了一眼萧琳,见她点头后,才上前将萧琳写好的纸张交给他,“孙儿相信阿琳。”
  萧琳将纸张交给给司徒尚的用意就是借用司徒家的渠道去做这事,老司徒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惊愕,他语气中有难言的激动,像是不认识的看着萧琳:“你是怎么想到的?”
  萧琳对他没有好感,碰不得,但可以让他郁闷,萧琳嫣然一笑:“敢问司徒族长,您觉得一只鸡蛋好吃的话,会专程去问问母鸡,是你们中的哪一只下了这么好吃的鸡蛋啊。”
  她惟妙惟肖着的声音好听极了,除了老司徒之外,在凉亭里的人都捂着嘴,哪怕司徒尚也不例外!萧琳尚未及笄,又是老司徒的后辈,他只能暗自气闷。
  萧琳屈膝告辞,“司徒族长,记得在纸张上添上我姑祖母的名字;这里面有许多的东西都是她这几十年研究的心得。”
  萧琳走出凉亭,迎着风高亢的吟唱:“闻君有两意,此生不再见,你以为你是谁?哼!”


    ☆、第一百三十六章 轻重

    若不是看着的人太多,萧琳小胳膊小腿得弄不坏牛车,她都有心把车架上的绳子弄坏了,牛车走着走着,老司徒突然跌下牛车只要想到这一点,萧琳就会觉得很遗憾。

    司徒九郎可以在方才萧琳嘲讽老司徒的时候保持沉默,那个笨蛋到是一定会帮他,可司徒九郎弄清楚她这一想法后,一定会阻止她的。萧琳没想着同司徒九郎结仇,所以这种天才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她看不上老司徒,一是因为姑祖母的原因,二是老司徒也不喜欢她,警戒的目光总是防范着萧琳,好像她会抢走司徒家的宝贝似的,这种防贼的感觉,让萧琳不痛快。还有一点原因是,老司徒总是一个人坐着牛车在吴郡四处溜达。

    萧琳不懂什么叫做装十三,可她对老司徒这种做法很不爽。仿佛吴郡是他的一样,吴郡是士族祖居之地,司徒一族不过是士族的首领,士族是属于所有的士族的,虽然这话别扭,但萧琳想着让老司徒明白,在吴郡有人看他不顺眼。

    在大方面上,萧琳不会违背士族组训,但让老司徒郁闷几日她还是很乐意做的,而且会一直坚持着做下去!

    在凉亭里的老司徒又看了看手中的纸张,他深邃的目光像是能将纸张穿透一般,司徒尚兄弟沉默的站在他身后,李炫奕大笑两声之后,“司徒族长,再会!”

    萧琳能给这么一位在士族当中都属于泰山北斗的人物颜色看,李炫奕笑容灿烂极了,虽然不是他做得,但是他心仪的人所为,他也是骄傲的。

    李炫奕翻身上马,面向着萧琳离去的方向,他的手不由得攥紧了缰绳,是人都有有骄傲,有洋洋自得的时候。李炫奕也不例外,甚至他自满的程度比所有人都盛。

    从京城纨绔子弟成长为可同司徒尚掰掰手腕的人,他不再是只依靠父王让旁人害怕的秦王世子。如今大多得人先会想到司徒尚一生的对手——李炫奕,才会想到他是秦王世子。

    不可否认秦王世子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身份,也因为有一对疼爱他栽培他的好父母,才给了他同司徒九郎一较高下的机会。

    李炫奕骄傲于是秦王夫妇的儿子。骄傲于自己的世子身份,他从未想过他不再是世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也许那个时候是死亡。

    当他骄傲得意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出现,他挑战司徒尚的时候。毛绒团子却有已经同司徒族长争锋,李炫奕最近在吴郡闹得天翻地覆,逼得司徒尚不得不亲自同他交手。原本他以为会让萧琳另眼相看李炫奕一鞭子抽在马背上,他还不够努力!

    “祖父。”

    司徒尚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看自己的祖父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不自觉的劝道:“阿琳并非针对祖父。”

    “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相信。”

    “祖父阿琳不是故意的”

    老司徒的目光锁定了司徒尚,嘴唇动了动:“是吗?”

    司徒尚左右为难,一面是他心仪之人,一面是从小教养他的祖父,让他怎么办?怎么说?而且他有不好的预感。这类事情不是第一日出现,也不是最后一日,只要祖父和阿琳碰面。他这样的左右为难是注定的。没准将来随着萧琳越长越好,他沉默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司徒尚眼睫低垂,低声道:“祖母过世有两年了。祖父!”

    老司徒抬手在司徒尚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转身向凉亭外走去,“混账!”

    司徒尚脑袋低垂,司徒堂拍了拍他肩头,感叹道:“不愧是九郎。”

    “我只是不想看着祖父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司徒尚喃喃自语,眼看着老司徒一人孤独的坐着牛车远去,“在阿琳眼里,祖父坐牛车巡视吴郡是炫耀,其实不然祖父也许在想,他得到的和失去的孰重孰轻。”

    司徒堂抿了抿嘴唇,若论对祖父的了解谁也比不上司徒尚,如同他比九弟更了解父母的喜好,养恩重于生恩,在他们兄弟身上有着极好的体现。

    以前在司徒家族里,三绝隐士是禁忌,很少有人敢在祖父面前提起萧居士,他们这些后辈以为他们之间有仇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司徒堂道:“你不怕?有我同阿云,你已经困难重重了,若是祖父真起了念头,你怎么办?”

    “我想娶她同所有人无关,只是她恰好姓萧而已。”

    司徒尚语气有着很少见的坚决,司徒堂想到方才同萧琳的谈话内容,微微的摇了摇头,提醒司徒尚:“她不好娶。”

    “我知道!”

    兄弟两人并肩走在吴郡的路上,司徒堂突然好奇的问道:“若是祖父去萧家东苑你说她会怎么做?”

    她指的是谁,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司徒尚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仿佛在他面前是一道事关国策的难题一般,过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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