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 作者:来自远方-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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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李谨言办工厂办得风生水起,对于任午初和白宝琦说的这些,他懂得的却只是皮毛,简单的还能接上几句,往深处探究一概是云里雾里。
“舅舅,这些实在不是我的长项。”李谨言摊开手,“要我出钱没问题,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白宝琦被李谨言弄得无语,他就不明白了,他这外甥媳妇是怎么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
任午初却知道李谨言说的是实话,和白宝琦商量了几句,也就不再勉强李谨言了。
可以慢慢教,不必急在一时。
总算被放行,李谨言站在白宝琦的办公室门前长出一口气,拍拍脑袋,这样两位大拿愿意教他,他也想学,奈何实在听不懂啊,让小学生去解大学生的高数,不是开玩笑吗?至少也要等他达到高中生的水平吧?
十一月十一日,比原定返程日期足足推迟了两天,李谨言和楼少帅才坐上返回关北的火车。
楼夫人和楼五小姐亲自到车站送行,楼山豹搂着李谨言的脖子,泪眼汪汪的不愿意松手,到底还是被楼老虎强行撕了下来。
楼五抱着小胖墩走上前,笑着对李谨言说道:“一路顺风,来,宝儿,和舅舅说再见。”
端庄,温婉,大气,面对这样的楼五,李谨言很难想明白,戴建声的脑子里都塞了草吗?难怪楼夫人要收拾他,就连他都想收拾那混蛋一顿!
说起来,在京城这段日子一直没怎么见着戴建声的面,就连楼二少生辰,离得近的楼家女儿和女婿都来了,戴建声也只匆匆露了一面,那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楼五好似不在意,楼夫人也没提起,李谨言却知道,戴建声的日子绝对不好过。到头来,楼五还是会和他回戴家,就算他改过之后又如何,划在心口上的刀子,终究会留下伤疤。
汽笛声响起,火车隆隆驶出,站台上的人影也渐渐模糊,直到化成几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车厢里被布置得很舒适,只有李谨言和楼少帅两人。李谨言单手支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之前纷乱的心思也渐渐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李谨言回过头,目光落在坐在对面,正垂头看文件的楼少帅身上,即便是在京城的几天,大部分时间楼少帅也忙着处理公事。大总统会将一些政府事务交给他处理,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好像,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察觉到李谨言的视线,楼逍抬起头,“怎么?”
李谨言放平胳膊,“少帅,你会做大总统吗?”
“会。”
心中即便有了答案,李谨言也没想到楼少帅会回答会这么干脆。
放下手中的文件,楼少帅看向李谨言,“我有必须做的事。”
必须做的吗?
两根手指擦过李谨言的脸颊,人体的温度,让他忍不住颤了一下。
“你呢?”
“我什么?”
楼少帅静静的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就像是无底的深渊,要将李谨言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我说过,我信你。”楼少帅的手探向李谨言耳后,插进他的发间,“明白吗?”
李谨言的心越跳越快,喉咙开始发干,他扣住楼少帅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楼逍,”他第一次叫了楼少帅的名字,“我也有必须做的事。我也有私心,但我能够保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每个人都有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无法摊开,即便在最亲密的人面前也不行。
又过了一会,楼少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第一次。”
“啊?”
李谨言的心还吊着,一时之间没弄明白楼少帅在说什么。
“叫我的名字。”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李谨言已经被按在了桌面上,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男人俯身,低头,唇擦过他的额头,耳际,“再叫一次。”
“……”这什么状况?他们刚刚还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吧?
大手沿着长衫的下摆探入,紧紧扣在他的腰际,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和颈侧,李谨言忍不住弓起背,恰好方便了某人的动作。
“谨言。”
迷糊中传入耳际的声音让李谨言有瞬间的清醒,然后便被彻底卷入足以吞噬一切的情热之中。
意识混沌成一片,不记得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有被肩章和将星划过的掌心,手指抓紧的军装布料,还有那个低沉的声音,牢牢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火车继续前行,车头的烟冒出了滚滚黑烟,车轮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一片银白。
十一月底,华夏第三届国会“胜利”闭幕。国会议员们拍桌子扔纸笔的样子,终于消失在各大报纸的重要版面上。至于下届国会是否会再上演相同的一幕……佛曰:不可说。
十二月初,新生无线电广播公司在京城成立,京城的各大茶楼,饭庄和酒馆接连摆出了一个新奇东西,收音机。
同月,关北百货公司在京城的分店正式开业,两层楼的建筑,一层是糖果食品,二层是日用品和布料,在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最近京城百姓格外感兴趣的收音机,摆在柜台上的收音机,很快就销售一空。
十二月中旬,宋武按计划抵达关北,和李谨言就在上海成立广播公司的相关事项做了商谈,合同签订后,并未多做停留,又匆匆返程。
虽然说是为了公事,可李谨言总觉得,宋少帅来去匆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适应不了北方太过寒冷的气候。
别说是宋武,就连李谨言,除非必要也很少出屋子,今年,似乎比往年都要冷。
第二师进攻的步伐并未因严寒的天气而停止,北六省的大兵们依旧在一步一步的前进,收回本属于华夏的土地。
与此同时,朝鲜的局势也进一步陷入混乱,朝鲜总督寺内正毅的日子很不好过,一边要小心应对大本营的责问,一边要想方设法的围剿朝鲜反抗实力,还要时刻警惕在新义州虎视眈眈的华夏军队。
李东道的日子同样不舒心,一边要领导朝鲜救国军同日本军队作战,一边要不停的压制内部不同的声音。让他看不顺眼的金正先至今还在营长的位置上活得好好的。李东道几次想除掉他,他却总是能化险为夷。
在这期间,金正先同一名两次救过他的“战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同一时间,英法在东南亚的殖民地也响起了枪声,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不可一世的殖民者,而是一向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当地反抗殖民势力。他们的袭击太过突然,让殖民势力措手不及。
正在欧洲厮杀的约翰牛,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在亚洲的后院,恐怕要起火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东南亚等地的殖民反抗运动引起了英法等国的警惕。就在他们商议是否该从印度派兵镇压时;华夏西南几省陆续在边界布下重兵;面对找上门的各国领事;龙逸亭等人的回答是;以往万一。
万一缅甸越南打起来,枪炮无眼;总要预防一二。
理由正当,加上云南广西两省的军队并未越过边境线;即便英法等国领事意识到华夏人的目的绝对不“单纯”,也不可能强硬的让他们把军队“收”回去。
现在的华夏可不是任由这些欧洲列强指手画脚,搓圆捏扁的地方了。
继北六省之后;列强们总算见识到了西南这帮老兵痞子的厉害,强硬却也同样圆滑,像是个团起来的刺猬,让他们无处下手。
法国人不免想起之前被龙逸亭干脆利落的从云南“礼送”出境的“屈辱”,英国人则在思索,龙逸亭等人的所作所为是否得到了华夏联合政府的授意?
若真是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华夏政府已经在间接表明立场?
可无论如何,东南亚燃起的火苗也必须熄灭,三千印度人组成的军队,在英国军官的带领下开进了缅甸和越南。别看阿三们在白人老爷的面前低头哈腰,一旦面对“地位”比他们更低的家伙,动起来手绝对不含糊。
印度有不少英国人开办的兵工厂,哪怕生产出的武器稍显落后,也足以让这些包着菠萝头的阿三们威风抖擞。
枪声是在驻印军行进中响起的,对地形的熟悉帮了当地人大忙,一小股一小股的反抗势力,分别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对“远道而来”的军队发动袭击,枪声纷杂,汉阳造和老套筒的枪声混在一起,日本年式步枪特有的声音格外清晰。
“日本枪?”
英国军官皱眉,虽然日本是英国养在亚洲的一条狗,但这条狗是不是如表面上听话,英国人心知肚明。
一直叫嚷着脱亚入欧的日本人,对扩大领土,侵占他国的野心从未消失过。只要不触动自己的利益,约翰牛并不在意日本的枪口指向谁,但若是这条狗打算反咬主人一口,该怎么办?或者说,这条狗打算换个主人,该怎处置?
英国人开始阴谋论了。
虽然当地人打了驻印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实力上的差距仍相当明显。
随着炮声响起,反抗军的枪声变得稀疏起来,英国军官抽出了指挥刀,队伍中的几个鼓手敲起了鼓点,包着菠萝头的印度兵以密集队形冲向了已经暴露藏身处的敌人。
这里远离欧洲在战场,驻印军的战术还停留在拿破仑时期的密集冲锋阶段。
战斗结束得很快,除了逃跑的和被打死的,驻印军抓获了十一名俘虏,从他们手里收缴的武器可谓五花八门,有华夏生产的老套筒汉阳造,有日本生产的村田步枪,有法国的夏斯波,甚至还有几杆英国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就被淘汰的老式步枪。
这让英国指挥官很难判断武器的出处,但无论怎么想,最有嫌疑的都是华夏人和日本人!
俘虏们起先不肯开口,当他们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之后,终于有人撑不住了。
一个流着鼻血,被打断了两颗门牙的当地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只有头领和他身边的人知道枪是哪里来的。”
“很好。”一名英国军官走到这名开口的俘虏面前,对随行的翻译说道:“问出他们的头领藏在哪里,我可以饶恕他的性命。”
翻译将英国军官的话告知跪在地上的俘虏,俘虏立刻说,他知道,他愿意带路!
军官满意了,下令十五分钟后军队出发。
“这只是一次乏味的旅行。”
对这些驻印军中的英国人来说,比起在欧洲战场上的同僚,这样的战斗简直和一场游戏没什么区别。
可常言道,粗心大意是要吃大亏的。
行进的驻印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正被那个貌似“软弱”的俘虏带进一个死亡陷阱……
越南和缅甸的战斗开始后,云南督帅龙逸亭和广西督帅唐广仁接连给京城发了电报,请示一旦被对面的战斗“波及”,该如何处置。
接到电报的楼大总统一呲牙,还真是两根老油条!
“回电,告诉这两个老兵痞子,子弹飞进家里,你说该怎么处置?”
龙逸亭和唐广仁从电报室出来,嘿嘿笑了两声,随即下令,一旦有子弹飞过来,就视为对华夏的进攻,马上予以还击!
命令下达后,从老兵痞子到小兵痞子都很兴奋,摩拳擦掌,等着“反击”的机会。可让守在边境的兵哥们郁闷的是,等了两天也没一颗子弹飞过来!
“这想捡个便宜都捡不着啊。”一个兵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