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客-第58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发柔顺,丝丝整齐,安静地搭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身处漩涡中心的钟烟花,似乎根本不在手这一场重要的官司将要决定自己的监护权,她只是低着头,拿着细细的电子笔,认真地做着家庭作业,碰到难题时会可爱地咬一咬笔头。
那个冷漠的卷发中年女法官,那些柱着拐杖的老太爷,那位演着亲情戏的堂兄,都不在小姑娘的眼里。
冬日有些清冷的天光从穹顶照了下来,法庭中那条直直的通道略显黯淡,沉重的大门被人推开,就在这片黯淡的光中,一个笔挺的身影走了进来,军靴踩在地板上清亮作响,一声一声若踩在很多人的心上。
那个身影越走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田大棒子起身转头,旁听席上钟家老太爷们握着拐杖的手骤然紧张,钟子期的眼中忽然闪过几抹惊惧之色。
那个身影走到法庭最前方,取下军帽缓缓放在桌上,将一块芯片交给书记员播放,于庭上奇异的绝对沉默中,对高台之上那位女法官说道:“我叫许乐,现任联邦第一军区十七机械师副师级技术主管,我已委托萧文静律师递上我的权利申请,请法官阁下查阅。”
“我申请……完全拥有钟烟花的监护权。”
第九十三章 监护权(四)
“许乐专进法庭,说了一句话,引起庭上众人截然不同的诸多反应,人们或哑然无语,或沉默似金,或激动如沸腾的水,这些反应来自于他那句话所表达的清晰意思和强烈情绪,更来自于他的名与姓与影,这个在当今联邦中已经拥有太多意味的姓名与身影。
高高在上的丰年女法官表情依然平静,带着联邦高级法官特有的漠然劲儿,但法官袍下渐渐紧握的右手却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看着台下那位年轻的联邦上校,女法官下意识里微微欠身向前,却不愿意去看他,只对着萧文静投以了询问的目光。
“许乐上校今天的身份是特殊证人和临时权益主张人,关于他的到庭申请,我方昨天夜里已经送禀文件。”萧文静此时的心情非常放松,带着一丝戏读之意望着台上的女法官,不紧不慢的说道。
中年女法官翻动案卷,发现钟家老宅律师团昨夜确实提出了临时证人申请,只是……这些该死的混帐东西,居然故意隐瞒了这位证人的姓名,这是想做什么?想给自己突然袭击?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军官提出成为那位钟家小公主的监护人,在联邦司法体系内早已声名赫赫的她根本不会抬动一丝眼帘,甚至有可能直接以兢视法庭的罪名将对方驱逐出去,但是此刻她不能,因为台下那位年轻的联邦上校,更准确的说,是那位联邦最年轻的联邦上校,是许乐上校。
这场监护权官司本来一直都在按照既定的流程和计划行走,谁能想到许乐忽然到庭,并且提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权限申请!
女法官的心情阴郁而躁动不安,想到这些天联邦新闻媒体不停播放的那条新闻,想起电视光幕上联邦军神李匹夫与许乐上校握手的画面,她翻阅案卷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的,联邦司法体系是绝对独立的,即便是费城那位老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影响到法庭的宣判,但……,人们更清楚,除了那位老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死去的何英**官之外,所谓司法独立更像是某种笑话,如果法院真的能够完全独立于联邦社会之外,那她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高台之上,先前又怎么会说出那么多冷漠的话?
“我反对!”
法庭诡异的沉默之中,那边的律师团经过一番短时间紧张的磋商之后,终于做出了反应,联邦并屈一指的民法大律师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声说道:“这不符合案件流程,权限主张人的名单,在十四天之前就已经提交,根据联邦民事诉讼法相关细则,任何对该项权限主张有异议之人,必须于开庭前五天内提出相关证据和申请……可无论是庭上还是我方,都一直没有看到申请。”
说这段话的时候,这位大律师根本没有扭头去看那边一眼,不知道他是觉得自己的理由足够充分,不需要太多的辩论气势,还是因为……他不怎么敢去看许乐。
萧文静站了起来,望着这位大律师说道:“根据程序法该细则补充条款,若有非人力不能抗衡之原因,该日期可以适当放宽。”
“有什么原因是人力所不能抗衡的?”那位大律师终于转头望了过来,目光落到许乐身上时,他下意识里微微颌首表示。
“提出权限主张人名单时,许乐上校,也就是我的第二当事人,当时正在从帝国艰难返回联邦的途中,自然不可能知道联邦有一场审讯牵涉到他的利益……这一点,相信看过新闻的诸位非常了解,我就不再多作补充。”
萧文静扫视了一遍法庭中的众人,说道:“相信这个原因,没有人会有异议。”
肯定没有异议,经历了那场千里奔逃现场直播的联邦社会,如今已经不会允许任何质疑许乐上校的声音。
法庭那边的座位上一片紧张的议论声,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说法,在一阵忽高忽低的争执声之后,钟子期身后那群陈容庞大的律师团终于得出了共识,那位一直沉默的首席律师缓缓站起身来,对女法官和许乐分别低头致意,然后开口说道:“我方认可,但因为有新的权限主张人,我方需要时间进行准备勺”
“休庭半小时。”女法官插了揉眉心,说道。
“因为那位原始监控文件在国防部档案室里,要调出来很麻烦,所以来晚了些。”许乐对萧文静说道:“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
“如果要通过法庭去调取证据,肯定需要更长的时间,我们没时间和对方拖太久。”萧文静微笑说道:“既然你已经拿了过来,那不管对方怎么折腾,这场监护权官司就有的打。”
听到这句话,许乐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清楚萧文静所说的时间何指——只有把监护权官司先打赢,才能把家产官司高法院,打到何英**官面前——虽然他并不相信那位苍老的**官一定会判自己这方获胜,但至少他相信那位老人的智慧和司法精神,然而何英**官如此苍老,老到甚至随时可能死去,所以他们需要时间。
一念及此,他不由想到费城那位老人,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按照邰之源的安排,前两夜他一直在与萧文静及其身后的律师们进行商议安排口钟子期和那些老太爷们,试图夺回钟烟花的监护权,从而全面获取钟家产业的所有权,这一招确实很毒辣,甚至令人感到有些绝望,因为无论是田胖子还是钟司令信任的那些西林旧人,与钟烟花都没有血缘关系。
然而就在此时,那位被迫放弃瓣护的何大律师,却想到了一个有些异想天弃,却绝对石破天惊的点子一一让许乐出面争夺监护权!
由许乐出面争夺监护权,看似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因为他与西林钟家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然而在何大律师一番分析之后,萧文静和那些暗中帮助他的前同事们,才愕然发现,原来许乐果然是最好的选择,更关键的是,许乐先天拥有一个谁也无法比拟的优势。
“好像事情有些什么变化,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一声?”田胖子微笑望着许乐,拍了拍他的肩头:“看起来似乎是你想要抢我这个干爹的工作?”
“你不愿意?”许乐看着这个很长时间没见的故人,心情微感震荡,低身与他拥抱,说道:”好久不见。”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安静静丅坐在桌旁,低头写着家庭作业的小女孩儿终于有了动作,她手指紧握的电子笔落到了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她回头,柔顺整齐的黑发啪的一声甩了起来,就像一块跳跃的可爱的西瓜皮。
已经十一岁的钟烟花小朋友站了起来,眼眸明亮若星辰,一眨不眨地看着许乐,黑发在肩,陈旧的娃娃玩具在身后,浑身上下散放着一种叫做楚楚的气息,就像六年前在古钟号五区巨大的舷窗旁一样,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但终究还是变了很多,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儿终究是长大了,她圆睁双目,倔犟地紧抿着粉嘟嘟的双唇,鼓着双颊,盯着许乐看了很长时间后,大声叫道:“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许乐怔住,静静地看着快要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儿,不知为何心中生出无限父辈般的疼惜怜爱,有些粗暴地伸手过去,打断了小西瓜的愤怒,胡乱地将她那头整齐黑发揉碎,沉声说道:“不准瞎说瞎想!“
钟烟花像小动物一样有些恼火地甩着头,想要把那只宽大的手掌甩掉,却发现有些徒劳无功,恼火地说道:“那你以后还走不走?”
“不走了。”
“骗人。”
“骗你做什么?马上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那你耳得把官司打赢。”
“放心。”
西林钟家这场看上去似乎将要绵延数年,不打今天荒地老不能水落石出的官司,因为双方各自拥有的背景能量,在一开始的监护权之争中便陷入了近乎惨烈的战斗之中,这种惨烈并不是指法庭上能够看到的唇枪舌剑,而是隐藏在幕后的那些资源调配和奇计诡招,而许乐的出现毫无疑问是钟家老宅最有力量也最致命的一击。
为钟家老太爷们服务的庞大律师团在经过半小时的紧张磋商之后,拟定了应对的措施,迫于当前处于战争之中的联邦环境,律师团没有对许乐个人提出任何质疑,只是坚持认为他和这场监护权官司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而接连出场的钟家亲戚证人,演了一幕幕令人动容的豪门苦情戏剧。
萧文静律师和许乐等人却一直只沉默旁观,并不在意,轮到他们发言时,萧文静站起身来,平静说道:“听了对方诸多质疑,我没有听到有任何人质疑许乐上校的个人品德,这一点我表示欣慰,说明没有人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而放肆地进行污蔑。”
设计MX,揭穿联邦科学院抄袭,带领七组在前线承担最危险的任务,冒险深入帝国境内,这些年来许乐做出了这么多事,不仅仅代表他为联邦做了些什么,更关键是的从这些事情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然,如果许乐是一个小人物,那么哪怕他是最标准的道德楷模,在这些联邦大律师的口中,也会变成无恶不作的恶棍,可如今的联邦,谁还能,谁还敢质疑许乐的个人品德?
“做为一位监护人,应该拥有怎样的道德素养和个人背景,我想法官阁下和诸位都非常清楚,那么毫无疑问,许乐上校是最适合成为钟烟花监护人的人选。”
“而且你们不要忘记,钟司令夫妻被帝国人阴谋杀害后,是谁不惜生命为他们报的仇。”
这个时候,那位满脸胡子的首席律师站了起来,平静地望着女法官说道:“正如对方律师所言,没有人会质疑许乐上校的个人道德操守,但我想提请法官阁下和对方注意,我们今天讨论的是监护权问题,而不是道德楷模问题,如果说适合做监护人,便能成为监护人,那岂不是联邦境内所有监护权有疑议的小朋友,都应该申请许乐上校为监护人?”
中年女法官的眼帘微微一掀,知道这位首席律师是在暗示自己应该从什么角度进行判决,心情略轻松了些。
那位首席律师转头望向萧文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