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客-第8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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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之源平静回答道:“因为未来的联邦总统永远不能欠未来的帝国皇帝人情。”
邹郁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出门外。城市里灌满了寒冷的空气,身后传来越来越整齐响亮的***口号,她紧了紧衣领,抿着红艳的双唇,在雪花中渐行渐远。
……
……
春都市警备区赶到疗养院时,战斗已经结束,残破的大楼,狼籍的河畔,证明先前的火力是何等样猛烈,然而河对面的梅山里早已全无人踪,除了漫山遍野浑着碎梅花依旧滚烫的弹壳,什么都找不到。
事来如春风拂面,事去如碧水无波,从成立之初就带着阴影色彩的果壳七组,向来禀承这种风格。
南纬32线某处空域上,一架旧式军用运输机正在云层上空飞行,看上去有些笨重的机身,就像是一只吃饱晚餐的灰鹅,志得意满而迟缓。
“这种局面下还能调用这么多资源,老邹家果然在总装系统里够强势。说起来头儿你当年已经和邹家小姐订婚了,怎么后来又和简水儿小姐搞到一起?”
“我说江锦,你丫是不是开电影院之后尽在文艺圈潜规则,不然怎么会像狗仔一样好奇?”
空气沉闷的运输机舱内,响起一阵响亮的笑声,性情沉稳的队员则是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微笑。
七组全体队员都在这架老式军用运输机上,刚刚结束一场激烈战斗,完成了极艰难的任务,却没有一个人受伤,实在是一个无比完美的结果。
只是做为曾经的联邦军人,这次的敌人不再是帝国人,也不是百慕大走私贩,而是正牌联邦部队,倒在枪口下的都是同胞,但很奇异的是,运输机内的队员们情绪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七组男人们的爱憎非常简单直白。
他们曾经那样的热爱这个联邦,所以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不惧牺牲谈笑杀敌,壮烈在胸。
然而看起来现在这个联邦并不怎么爱他们,甚至恨不得他们去死,事实上已经有太多的战友兄弟因此而悲惨死去,所以在他们眼中……现在的联邦就是***。
是的,这里的联邦指的是联邦政府,那么搞掉它。
“在南郊盯着的时候一定要非常小心。”
许乐做完机油清洗,把沉重的达林机炮递给大熊,对队员们说道:“铁七师可不是小眼睛这种业余爱好者。”
从业余爱好者这种评价,便大抵能看出以许乐为首的七组,对那个小眼睛特战部队的轻蔑态度。
那支隶属联合调查部门,由费城修身馆高手组成的特战部队,看似强悍异常,这几年更隐隐被认为是联有联系军方最精锐的特战部队。
然而在七组或者说杜少卿这种职业军人的眼中,这种单兵素质极强,却战术意识却极为滞后的团队,实在不堪一击,因为他们根本都不能算是一个集体。
战场上最强的集体是哪支部队?
当年最强的部队,是联邦军神李匹夫横扫宇宙的十七装甲师,曾经是杜少卿亲自指挥的铁七师,是现在怀草诗亲自率领的帝国皇家机甲大队。
如果把最强部队的人数范围再缩小一些,那么在今后的军事教科书上,肯定会写着七组的名字。
进行完后续任务的布署,许乐抓着运输机舱壁编网,挪到前面,蹲到白玉兰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有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白玉兰的回答依然如此轻柔秀气。
“帮我盯着李在道。”许乐说道:“他手里有张底牌一直没有掀开,我要去盯杜少卿,所以只能让你去盯他。”
“好。”白玉兰简单回答道。
“注意安全。”许乐说道:“我没有把握宪章电脑是不是会一直处于现在的状态,如果有情况马上撤。”
“好。”白玉兰还是只说了一个字。
许乐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问道:“失败了?”
“嗯。”白玉兰犹豫片刻,多解释了一句:“她怀着的时候,我是真一根烟都没抽。”
“家里老婆孩子还好吧?”
“挺好的。”白玉兰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
许乐忽然注意到对面有双目光一直望着自己,不由尴尬一笑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说道:“主编先生在牢里憋久了?不让抽烟真是不人道。”
鲍勃主编没有客气,接过烟卷后却没有马上点燃,仍旧默默看着他很长时间,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最后他轻轻叹息一声,满是遗憾说道:“许乐上校,像你这样的一个人,能够领导这样一个集体……为什么偏偏你就要是个帝国人呢?”
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刺着青花的男人
为什么偏偏你就要是个帝国人呢?
并乐抽了口烟,笑寿回答道:“主编先生,关于这件事情我要不要没有什么作用,不是就要,而是不得不要,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因为晕机而头脑昏沉的伍德记者恰到好处加了一句评论:“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死亡。”
“就是这个道理。”许乐望着两名瘦弱的新闻人,停顿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关于帝国与联邦之间的故事,以后有机会的时候,我们能不能聊一下?”
……
……
雪花缓缓飘落在乔治卡林艺术中心,负责执行军纪的相关宪兵部门超到此地时,坐在轮椅上的达文西早已悄无声息的消失。
依旧沉浸在悲伤愤怒情绪中的民众,有意无意阻挠著政府方面的行动,甚至极为挑衅的把那些宪兵撞来撞去,就像是一片愤怒的海洋戏弄著孤弹的渔船。
“交出鲍勃主编!”
“交出伍德记者!”
“解散联合调查部门!”
“重启古钟号调查!”
“调查前线阴谋!”
“废除爱国者法案!”
“结束由秘密警丵察绕治的世界!”
“帕布尔总统下台!”
集会台上那位满脸通红的女性演讲者,用夸张而专业的肢体语言和声撕力竭却不失诚恳的声音,大声向着绍灰色的天空做着控诉,台下数万名愤怒的集会民众挥舞着拳头,做着响亮的回应。
游丵行集会向来是一种极为漫长的娱乐活动,因为过于漫长,民众的热情很容易被严寒天气和枯躁重复逐渐消耗,然而沉默行军指挥部近乎完美的流程控制,各位演讲者优秀的情绪煽动,还有那些意志坚定的骨干成员回应,让这种情况并未发生。
当春都市暮色退去约四个小时后,首都特区也迎来了淡灰色的傍晚,集会现场依旧回荡着释放炮勃伍德的呼减声,不时有人高声朗读那篇著名的特刊。
就在这时,一辆普通军车驶抵集会现场东南角,两名穿着数色风衣藏着帽子的中年人,在沉默行军指挥部工作人员搀扶下,缓缓走上了演讲台。
乔治卡林艺术中心门前的嘈杂声低了下来.戴着围脖的民众们疑惑望着台上,试图认出那是些什么人。
负责监管现场维持教序的首都警丵察总署,在第一时间内获知了那两个中年人的身份,因为在他们的远程摄像系统中,那两张消瘦的脸是如此清晰。
“鲍勃主编!伍德记者!他们怎么来到了这里?”
集会现场的民众们也认出了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身份,他们震恢兴奋地扭头告诉身旁同伴,如警丵察总暑的官员们一样,并不清楚这两名被政府以爱国者法案名义逮捕的新闻名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集会现场。
震天般的欢呼响彻艺术中心门前。
在人群的最外围,脸色铁青的首都特区警丵察总著署长望着脸色更为难看的联合调查部门某高级官员,愤怒说道:“你们是不是疯了?要我们这时候逮捕他们?”
“我知道他们是逃犯.但请你睁大眼睛看一看,现场有几万名愤怒的民众,如果我们警丵察敢走进人群宣读逮捕令,也许下一刻就会被他们晰成碎片!”
处理群丵体事丵件极有经验的总署署长,很沿楚此时正在演讲台上讲述悲惨黑狱生涯的两名记者,对于联邦政府和总统闹下而言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楚如果此时激起集会民众的怒火,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于是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的命令,表情阴沉冷笑说道:”依据爱国者法案,这是只有你们才有权利逮捕的犯人,而事实上他们也正是从你们手里逃走。”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逮捅对方是联合调查部门的手脚,让对方逃脱并且进入集会现场是联合调查部门的失误,那要解决这件事情,自然是你们的贵任。
那名高官狠狠盯了他一眼.回头望着台上正在发言的伍德记者,悬在风衣两侧的拳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换成任何人都没有胆量命令小眼睛特战部队的军人.向正在欢呼的数万名民众开枪.所以他只有眼睁睁看着,然后等待着被总统和李主席怒火烧成灰烬。
“废除爱国者法案!”
“向最高法院进军!”
“宪章万岁!”
“七组万岁!”
夜色缓缓降临,雪花趁著阳光最黯淡的时节拼命落下,气温又低了几度,然而乔治卡林艺术中心前的氛围却已经变得无比狂热,兴奋的民众们围若鲍勃主编和伍德记者,不停呼喊着口号。
沉默行军到了最后的战斗阶段,力图废止爱国者法案的善良人们,迎来了最有威信也是最有力的两位战友,然而夜幕已启,进军最高法院只能是明天的事情。
所以胸中充满战斗热情与乐观精神的民众,开始在艺术中心门前空地上跳舞唱歌,他们准备通宵狂欢,没有人愿意离开休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用数万名同伴的身体,才能保护最中间的鲍勃与伍德。
有道明亮光柱忽然照亮演讲台,以为是联邦军警探照灯的民众一片骚动,然后迅速变成更加狂热的欢呼。
久违的国民偶像简水儿,出现在明亮的光柱下,她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蓝色工布装,拿着话筒挥手向数万人微笑致意。
同样的战斗需要不一样的武器.因为参加战斗的人们所擅长的事情总是不一样。
有人会端着枪丵械大喊冲向危险的敌营,比如七组;有人会皱着眉头执笔在纸上不停抄写,比如鲍勃与伍德;有人在指挥部中看似沉默平静丵坐著,实际上却是不惜身体竭尽思虑安排好所有的策略.比如邰之源。更多的普通人选择用自己的双脚投出选票,用自己的身体表达态度,比如此时集会现场欢呼的人群。
简水儿不再是一名演员.而是一名歌者.所以她没有说太多热情洋溢的鼓励话语,没有扮演召唤人民去战斗的女神,只是用极为认真的态度唱了一首歌。
那首歌的第一句词是:“当我们发现了生活的真相,却依然像昨天那样的热爱它,这样的我们,就是英雄。”
……
……
黑压压的人群外围,某棵不起眼的耐寒红杉树下,穿着运丵动风衣的许乐,微微抬起额头上的帽檐,隔着万千人海,望着台上那张难以忘怀的美丽容颜微微一笑。
站在树下,他安静倾听那个女子清亮迷人,充满宁静坚毅情绪的歌声,心中感受难以言语,就像去年第一次听到那首为他而作的流年。
歌声渐去渐远,许乐再次压低帽檐,沉默转身,向与热闹人群形成群明对比的寂静街区走去。
把鲍勃和伍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