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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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刘夫人带着胸有成竹的面色。对女儿低声道:“可不能在一条路上走到黑,安公子要是不成,我相中了小周公子。”
刘香珠立即就不干:“那是个浪荡人。母亲要把我许给他,我抹脖子去。”刘夫人举起手对着女儿打一下。打得她更是嘟起嘴,刘夫人微变脸骂道:“把你辛苦养大,为着你没有弟弟,我对着你父亲是百般地奉承,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着这家产以后是你一个人享用。我辛辛苦苦的一心为你,你就这么气我。”
“不是我气母亲,是母亲你也知道。小周公子不是好人。”刘香珠拉着脸道。刘夫人“嗤”地一声笑:“你懂什么,母亲才是个明白人。安佶从小到大,名声是清清白白,一遇到那佃农姑娘就魂不附体,这说明是真心喜欢上,要是真心喜欢上,又打不散,等你嫁过去你才是个摆设,”
刘香珠嘟嘟嘴,但是觉得母亲说得有理。就认真听下去,刘夫人接着道:“你守着空名份到了晚上,一个人孤孤凄凄地守孤灯;那野丫头没有名份,却是公子热乎地陪着。这样的日子你愿意过?”
看到女儿睁大眼睛摇头,刘夫人微笑:“你还小,不明白的事情多。小周公子名声是放荡,外面左一个右一个,正是因为多,可见没有一个是真情爱,他娶了妻子,只要能握得住他,至少是有名有实的妻子。”
刘香珠听过母亲这一番不亚于诸葛亮的话,只是垮着脸儿长长地叹一口气。刘夫人抚着女儿继续对她道:“我为你呀,想得再好不过。首选的当然还是安家的公子,我呀,好好想个主意出来把他们打散开来,再不济也得让公子不再情热才行。”
对着女儿重新明亮的面庞,刘夫人笑着道:“安家公子现在还没有当官,又在你父亲治下,要订亲事是易如反掌。你背地里抱怨过我多次,说我不早把亲事订下来。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少年人多从不老成过来,我就担心会有这样的事情出来,看看果然是有了不是,要是订了亲事,退婚咱们家名声不好,象是你不贤惠,一个房里人都容不下;不退婚再打不散他们,母亲不能送你去受屈。”
刘香珠笑眯眯:“母亲一定有好主意。”刘夫人笑容可掬:“主意好不好,等用出来看看再说。眼前我和你,还是从长计较。再对你说说小周公子,好孩子你别恼,你先听着。”
刘夫人款款对着女儿慢慢解释:“就是以后安公子当了官,小周公子也不次于他。周家的老太爷原是京里退下来的四品官,周家的老爷自周老夫人去世后,丁忧在家再也没有出仕。丁忧前周老爷是五品官,再说周大公子如今还在京里,你嫁到安家也好,周家也行,你父亲呀,以后都不敢小瞧这女婿才是。”
听过刘夫人一席话,刘香珠喜笑颜开,拉着母亲袖子撒娇:“还是母亲最疼我。”然后再恭维母亲:“妈,你就是戏里唱的七擒孟获的诸葛亮。”然后再噘一下嘴:“我都夸您是诸葛亮了,你还是想个主意把那野丫头赶走吧。”
“有妈在呢,你只听好消息就行了。”刘夫人被女儿这样一夸,当然是心里高兴。比比小周公子和安公子,刘夫人心里也是先取中安公子才是。
七太太母女刚才来说的一番话,让刘夫人不服气。刘大人从香珠一出生,就时常说没儿子不喜欢,再为着没儿子唉声叹气。刘夫人挑眉自得一下,到现在家里也只有通房的丫头,并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开脸的姨娘。
想想刘大人这个坐在公堂上威武的六品官都被自己拿下,刘夫人眼前浮现出安公子端正的相貌,这个女婿呀,我是要定了。然后再想想,至不济还有小周公子。刘夫人微笑,看我不是诸葛亮,也快象诸葛亮了不是。
要被人算计的莲菂,她当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安家算是一个自由人的她,从书房里出来,和蓝桥跑去弄了一会儿梅花。正笑声不断地时候,蓝桥对着远处扫干净雪的石径上几个人看看,小声道:“象是家里有事情?”
莲菂娇容从一枝子红梅后面露出来,取笑蓝桥道:“你这算是个机灵鬼儿。不就是几个管事的进来了。”外加上走路急匆匆,面上急匆匆,不过就是如此罢了。看看蓝桥想打听事情的样子。莲菂笑得无事闲人一个:“你要听,你去听听回来告诉我。”
“姑娘,这都是为着你才是。”蓝桥不甘心被打趣。双手揉了一下衣带,再对着石径看看。睁大眼睛道:“那是邢管事的,他要进来,一定是有大事情。”
莲菂又要笑:“或许是拜年呢,就不许他进来拜年不成?”蓝桥对着莲菂不时的笑谑,只能是娇嗔:“姑娘,你就不想知道?”
“我,”莲菂语塞。面对蓝桥晶莹的眼眸,她是实话实说:“我想知道,”看左右无人,莲菂还是低声问蓝桥:“这样乱打听,公子知道又要说话了吧。”
莲菂件件事情,直接去问安公子反而有答案,背着安公子反而不好,莲菂姑娘摸到这个窍门以后,对着蓝桥第一次卖弄自己这领悟:“等公子回来,看他说不说?”
蓝桥笑嘻嘻:“姑娘你要是早这样。少听多少话。”莲菂对着左右顾盼一下,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身前蓝桥还是喃喃:“我还是想早知道。”
“那你去看看,”莲菂耸着蓝桥去:“我在这里看梅花,晚上和留弟比比谁摘的更好。你看过了,回来告诉我。”
蓝桥犹豫一下,也是实话实说:“我都是为着姑娘才打听,要知道这几位管事的急匆匆进来,都是有大事情,姑娘你应该能猜得到吧?”
“猜不到,我最不会猜谜。”莲菂故意逗着蓝桥,蓝桥唉一声:“猜不到就算了,我去了,我不在,您可别乱走。”
等蓝桥匆匆走开,莲菂才自言自语地道:“真是奇怪,我何德何能,有三个小婢对我知心又忠心,难道不知道目前把我定位成姨娘?一个姨娘有什么好讨好好忠心的?”莲菂想想蓝桥刚才让自己猜的谜。蓝桥是担心重要的几个管事进来,是商议安公子的亲事。
莲菂心想,我当然是能猜出来,不过我何必说。对着手里妍红梅花看着,莲菂又自语一句:公子成亲,我喜欢着呢。
亦步亦趋地蓝桥走开的时候就不多,莲菂充分地享受这一会儿自由身。因为怕蓝桥一会儿找不到自己着急,就只在这里站着。
梅花林外紧挨着小桥,莲菂往小桥那里走去,打算看看冰底下的游鱼。留弟说有好多,又说和程敏功天天拿石头砸冰面玩,莲菂一时淘气,也跑过来看一看。
小桥下面一抹浅色身影象是留连,又象是对冰照影,正是林姑娘琼枝。莲菂在后面先没有惊动她,这背影怎么看都象是心事重重。莲菂摇摇头,一对着琼枝,就觉得疑惑到处都是。就说这大过年的,她也是一件浅色衣服点缀着几朵小花,在老人们看来,年青姑娘们这样素淡,不吉利才是。
莲菂摇头簪环发出轻响,琼枝回过身来。看到是莲菂,原本黯然的面容上重起笑容:“你刚才去书房了?我看到了你去。”
“哦,我去了,也看到了。”莲菂这样回答一句,琼枝面上立即垂涎三尺,声音强自压抑着还是平稳:“有什么可以解闷的,说来听听。”
莲菂故作回想刚才想的是什么,却借机把琼枝面上着急的神色看得真真切切,才慢吞吞地道:“说是要打仗,和。。。。。有些地方不许人走动。”
“是和西北简靖王是不是?”琼枝微笑提示一下,莲菂恍然大悟:“是的,是简靖王。”莲菂在心里犯嘀咕,那邸报是手抄回来的,压根儿就没有写简靖王。再说这是个什么名字,简靖,剪径,听起来象强盗。
琼枝看到莲菂肯说,而且她说她看过了,人就安稳下来,不急不徐地再问道:“就这些?”莲菂陪个笑脸儿:“容我想想,我笨着呢,我学一个字过一天要忘三个,你容我好好想想。”宋姑娘把自己说得这样笨,琼枝只能微笑候着她。
如果不是担心蓝桥很快回来,莲菂只怕会把琼枝晾个够。因为怕蓝桥回来自己说话又要样样注意。也想从琼枝嘴里打听一些消息的莲菂只能快些说。看起来林姑娘对外面的事情,比自己要知道的多。
“说有一个大人物,”莲菂又装着迷糊上了:“象是很厉害的一个官职。说他可以定人生死,”琼枝一时着急,脱口道:“又有谁遭了毒手?”话说出来。才讪讪道:“是哪一位大人物?”
莲菂继续迷糊:“是京里的一个。。。。。。”琼枝无奈地接话:“司礼秉笔田相,”莲菂笑逐颜开:“是了。就是这个名字,”然后装着惊奇:“你都知道,为什么让我去看?”
对着装糊涂的莲菂,琼枝倒还没有觉出来。从她报仇开始,她就一根筋下来的办事情。琼枝对着莲菂实话实说:“我没有看过,司礼秉笔田公公就是京里的大人物了,我只是猜测。宋姑娘你还看到什么?”
面对琼枝面上突然闪过的憎恶和疲倦。莲菂不忍心再耍她,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一位姓桑的大人,说是事情办得不好,降了官。”琼枝心一跳,追问道:“吏部的?”
“是的,然后还有一位叫刘士觉的官员被免官下狱。”莲菂道:“再就没有了。”琼枝眼中涌出泪来,刘士觉是父亲的好友,果然也没有逃过去。
莲菂只能装作看不到她的眼泪,对着冰面上只是瞅:“留弟说有鱼,这哪里有?你在这里站了半天。看到了没有?”
过一时约摸着琼枝把泪水掩饰过去,莲菂才抬头看着她笑:“什么是司礼秉笔?”琼枝也不能解释这个官职,只是道:“是一个不小的官职,在宫里说一句是一句。”
琼枝这样回答。把莲菂吓了一跳。从琼枝说出来司礼秉笔的时候,莲菂就想起来一个人,魏忠贤,他就是司礼秉笔太监,然后把持朝纲。对着琼枝这样只为着她自己知道事情,就肆无忌惮地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莲菂虽然不明白琼枝的身世,却为安公子捏了一把汗。这些事情不应该对着不熟悉的人乱说吧。或许琼枝觉得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时政?
莲菂不敢再同琼枝说下去,如果要说,莲菂宁可同琼枝再说安公子怎么怎么好,继续做冰人。正这样想着的莲菂,听到琼枝很是郑重地道:“我和姐姐一见如故,想来我和姐姐背地里说什么,姐姐是不会对着别人说的。”
“当然不会,”听到这样交待的话,莲菂反而放下心。觉得这位林姑娘多少有些警惕心。琼枝是完完全全把莲菂看成是佃农姑娘,也与琼枝做事情大意有关。她为着报父仇,能打扮得油光水滑去爬墙,是那种心里有一件事情别的事情都想不起来的性子。聪明人未必处处都有,莲菂在心里想,幸好我虽然不聪明,也还不是话多的人。
莲菂也客气地道:“我不说,你应该也不会说吧。”琼枝立即就起誓言:“我要是说出去,让我不得好死。”莲菂茫然,只恨自己多口说这一句话。对着琼枝追着看的眼睛,也含糊地发了个誓:“说出去一句,也如同姑娘一样。”
然后莲菂在心里“呸、呸、呸”破一下,最后再想,我一定不说一句,要说就是两句。看到莲菂发誓,琼枝放下心来。她这一会儿很是聪明,亲热地挽着莲菂:“我和姐姐这样亲厚,我没有亲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