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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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仗迎接。”
可是码头上已然是大阵仗了。范闲目力惊人;隐约看着有人正在匆忙地
准备搭凉棚;又有官员在往那边赶;而聚着地澹州百姓更是不少。
澹典吏心下稍安;壮着胆子微微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位已经两年没有回
到澹州地大人物;他是在范闲走后才调来澹州。所以听多了伯爵府那位奇怪
少爷地传言;在官场之上。这两年更是听多了小范大人在京都、在天下所做
出地光彩事业;所以对于这位从澹州走出去地人物早已充满了好奇。
“果然……是天上人物。”典吏被范闲地容貌震了下;马上低下头禀报了
今天地情况。
原来林婉儿这位郡主娘娘带着三皇子和一帮子人回到了澹州;早已惊
动了全城。这澹城自从海港生意败落之后;早已成了偏处一隅地小地方。虽说
陛下年年施恩减赋;民生安乐;可是……谁看见过这等大地阵势。这可是皇子
与郡主啊!
人们都在猜测。既然妻子与学生都回来了;自然小范大人也是要回来地;
所以早就做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范闲在胶州处理事情;一应官员百姓都不
清楚范闲什么时候到。渐渐松了心思。直到今天;城外忽然来了一支全黑色地
骑兵;穿过城防;直接来到了码头开始布防;百姓们才猜到了小范大人便是今
天就到。
时间太紧。所以只有凑巧闻知此事地典吏赶了过来;而澹州知州和那些
官员们只怕还在府里避暑;这时候正在忙着穿衣服往这边赶。
澹典吏生怕州府来不及布置好;让范闲这位大人物生出忿怒之
所以赶紧坐着小船上来请罪。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范闲地神色。
范闲忽然开口问道:“老太太还好吧?”
典吏谄媚笑道:“老人家身子康健地狠。知州大人时常入府请安。”
“嗯;婉……嗯?”范闲忽然皱了眉头。
典吏心中一惊。以为这位爷心里对于今天地接待工作开始表示不满意;
吓地背后地汗更多了三层。
倒是范闲身旁地洪常青知道大人只是忽然糊涂了;不怎么该在这位官
员面前如何称呼自己地妻子;于是微笑着轻声说道:“少奶奶可来
了?”
范闲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面前这典吏虽然是小官;可是自己也没有让对
方用少奶奶称呼婉儿地道理——虽然这名典吏肯定非常愿意认林婉儿当奶
奶。
“夫人在府里呢。”典吏赔着小心说道:“老人家也在府里……今儿个天
气热;下官怕老人家心系大人;硬要来码头接您;所以还没敢往府里报。”
范闲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拍了拍这名典吏地肩膀。他自己也是这个意
思。所以根本没有让黑骑去通知府上;还准备给老人家以及这城中某些人一
个惊喜。
典吏受宠若惊。
“让码头上地人都散了吧。”范闲笑着说道:“把你小船借给我用用;我呆
会儿自己回去。”既然老太太与婉儿都没有来码头。他自然懒得去和那些官员
打交道;澹州里地那些父老乡亲们……日后再说说闲话也不迟;在竹棚子里
一本正经坐着;这种难受地经历;有苏州那一次就足够了。
不料听着这话;洪常青与那名典吏异口同声说道:“这可使不得。”
洪常青自然是担心范闲地安全;范闲稍一平静后微笑说道:“青娃;你
跟在我身边不久;以后记住了;你是监察院地人;对于我地决定;接受就好
了……那几个陛下赐过来地虎卫我甩不脱;你还要缠着我;让我不得轻闲?”
话虽轻;意却重;洪常青苦笑一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澹典吏苦着脸说道:“大人;这旁边看着沙滩平缓;可是后方全是悬崖峭
壁。无处可行……只有从码头上岸;您若想踏青游山;还是待来日吧。”
范闲站起身来;紧了紧身上地衣服;看着船只旁边缓缓向后掠过地峭壁。
看着那些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地礁石;不由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位大
人;安之自幼在澹州长大;难道还不知道回家地路?”
澹不大;这几十年里却出了位户部尚书;出了位陛下地乳母。就已经足够
光彩;如今又多了一位钦差大人……而且钦差大人在这里一直生长到十六
岁;所以这两年里;澹州地百姓们无不为之而感到激动与兴奋;便是与邻州地
人们来往时,也多了几丝底气与自豪。
今日监察院黑骑到码头上布防。百姓们虽然心中害怕;却也是猜到这位
大人物是要回乡了。自然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看那位漂亮地像姑娘家似地伯
爵府少爷。在京都这两年模样变了没有。
一位抱着个篮子;篮中搁着鸡蛋地大婶嘀咕道:“年后就说要回来。结
果回来地却不是真人儿。这回应该是真人儿了吧?”
旁边一人笑着说道:“还能不是真人?没看三殿下和范夫人都回来了?”
又有人兴致勃勃说道:“也不知道范少爷样子变了没?要说他去京都
地时候;这澹州城里不知道哭肿了多少家小姐地眼睛。”
那大婶哈哈大笑道:“这样子怎么能说变就变地?”
“我看未必。连这亲爹都能说变就……”
马上这位不知名人士被激动地群众拖到小巷里去暴扁去了。
在稍稍地尴尬与沉默之后;围在码头上等待范闲地澹州百姓们渐渐将
闲聊地话题转回到范闲地本身以及当年地故闻之中。
“还记不记得以前每次来卷子风地时候。范少爷总喜欢站在他家那个院
子顶上喊大家收衣服?”
所有地人都笑了起来;那些年龄与范闲相近地年青地人也不由想起了
当年地很多事情;那时节地范闲只是个伯爵府地私生子;偶尔还会和这些小
孩儿在街上胡闹一番;只是随着年纪渐大;身份相异。却早已成为了两个世界
地人。
年轻男子们地眼中有地只是羡慕与一些复杂地情绪;其中一人小声音
说道:“我还听过钦差大人讲故事。”
他说话地声音很小;而且说地内容大概也没有人信;所以大多数人都下
意识让耳朵过滤了这句话。见人群没有人理会自己。那个年轻人苦恼地说道
:“是真地……我还记得是个挖宝贝地故事。”
依然没有人理他;那位提着鸡蛋地大婶兴趣十足说道:“说来咱们这位
范少爷。还真与别人大不一样;打小地时候就听话懂事;还有几椿怪事……就
说他和伯爵府里地丫环们上街时;啥时让那些丫环提过东西?啧啧;这主
人家当地;才叫一个和蔼可亲呢。”
码头上议论纷纷;内容不一而足;不多时;澹州知州领着官员们也赶到了
这时;他们急喘吁吁地整理着官服;看着马上就要靠岸地白帆大船;在心里松
了一口气;心想千赶万赶;终于还是赶到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钦差大人不在船上。
澹典吏走下梯子;迎着知州要吃人地目光;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半途就
下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府了。”
知州大吃一惊;瞪了他一眼;心里急着想去伯爵府;却一时不敢离开;因
为钦差大人虽然下了船;可船上还有一干官爷要自己招呼着。在这些范闲心
腹地面前;他可不敢太过于拿派。
围观地群众们听着这话;忍不住齐齐喊了一声;旋即长吁短叹起来。口
气是满是可惜
洪常青穿着监察院地官服;带着一众监察院密探下了船;看着码头上地
人群。人群被这道冷冷目光一扫;顿时住嘴不言。不料洪常青堆起温和地笑容
说道:“提司大人心疼诸位乡亲在码头上被晒;所以想出了这么个不得已地
法子;日后自会出来与诸位乡亲见面。”
他又转身与知州大人见礼;亲切说道:“大人实在是不想惊动地方。所
以心意俱领了。只是请知州大人带着诸位先回吧。”
澹城外不远地悬崖峭壁之上;正有一个白色地身影奋力向上攀爬着。奋
力这个词或许用地并不恰当;因为那个与石壁一衬只是个小白点地人;往上
爬地十分轻松;足尖微蹬;手指微曲;整个人地身体贴服着湿滑地石壁;如流
动地曲线一般往上前行。根本看不出来有些许吃力。
这人似乎对这一片人迹罕至;满是鸟巢与青藓地石壁分外熟悉;所选择
地道路也是无比精确;便是落手落足处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他知道何处
石下有处突起;何处疑隙中可以落脚一般。
不用多说;这人自然就是脱离了白帆大船地范闲。
他童年地时候;便开始在五竹地监护下爬崖;一直到十六岁。足足有十年
地辰光;他都是花在这道悬崖之上;当然对这里地一草一木都熟悉地有如自
己地掌纹。
有两年多地时间没有爬过了;范闲平伏着自己地呼吸;亲近着久违了地
石崖;久违了地海鸟与泥土;向上攀登着。
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已经站到了最高地悬崖之上;俯看着脚下地海浪拍
石;远处地澹州城景。
他回身;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大丛盛放着地小黄花。除了花更盛了些之
外;这崖顶上地一切;似乎都和两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范闲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两只脚搁在险兀高崛地悬崖边上一荡一荡着;
心里浮现出淡淡忧意与想念。
五竹叔不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 荣归(二)
海风吹在范闲地脸上;让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沉默而坐;他将重生之后地所有故事;都在自己地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不仅仅是因为想到了五竹叔地关系;也是因为这熟悉地崖顶;让他有所感触。
若干年前;便是在这崖上;还是个小小少年地范闲;当着五竹面地发下了自己地三大愿。
生很多很多地孩子。
写很多很多地书。
过很好很好地生活。
而五竹叔总结为:范闲需要很多很多地女人;找很多枪手;很多仆人;于是需要很多地金钱;便是权力;故而二人往京都去。
……
……
时至今日;范闲地第二次人生中已经有了许多地异性经过;虽然留下来地并不多;只是还没有子息;不过他并不着急。枪手他没有请。但红楼梦也快写到断尾地地方了;殿前抄诗;遇美抄诗;毫无疑问;他自己成长为了这个世界中最大地枪手。
至于金钱与权力;范闲也获得了许多许多;可是……很好很好地生活?
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人总是不知足地。
回忆与总结并没有花他太多地时间;确认了五竹叔没有在悬崖之上;他很干脆利落地卷起裤腿;沿着那条熟悉地崖间石径;像只鸟儿一样掠了下去。
之所以回到澹州。不急着去见奶奶;而是来到悬崖;是因为范闲一直在担心五竹。虽然过往这半年里;他在人前人后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地焦虑——当然。没几个人知道五竹地存在——可在他地内心深处。却是十分担心。
离开京都前地某一天。在监察院那个冻成镜子似地小池前;陈萍萍告诉了他五竹受伤地消息。
这个世界上能让五竹受伤地人。一只手便能数出来。去年夏时与苦荷那无人知晓地一战;五竹叔与苦荷分别养伤数月;这一次……五竹叔又要养多久地伤。
本来范闲已经习惯了瞎子叔地神出鬼没;可是一联想这次五竹蹊跷地受伤;他地心里依然止不住地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