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律 作者:柳暗花溟-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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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儿和小凤一左一右,紧跟在春荼蘼后面。过儿实在气不过,拉了春荼蘼的袖子一下。低声道,“小姐,大公主明显是羞辱您。您还要去见她吗?”
“她都羞辱我了。我惹不见,岂不是白看了她的脸子。”春荼蘼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故意用个粗使丫头对我呼来喝去的,就是让我生气。告诉你,谁生气,谁就输了。”说着,春荼蘼抽出折扇。唰的打开,姿态潇洒的摇啊摇。
咝……才是初春的天气,风扇起来真冷。可是,她就要那股子嚣张得瑟劲儿,恶状师不都这个德行吗?女人间幼稚的斗气的招式,大公主有心情玩,她只有客随主便了。
公主府自然占地很大,其中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但因为公主被惩罚禁足,或者还有裁剪用度的关系,偌大个公主府冷冷清清,走了半天,才见到几条人影。
房子嘛,有一个特性,只要没人住,不管多么精心保养,都会露出破败的感觉来。于是春荼蘼走在公主府内的小路上,陡然就有了此地住个深闺怨妇的感觉。这样的人若是善良的,就显得悲凉。若是个恶毒的,就绝对会变态。
走了足足有少半个时辰,春荼蘼才看到主院的大门。从头到尾,只有那粗使丫头一个人带领,没有第二个人迎接和侍候,而且绝对是绕过路的。否则,再大的府弟也不用走这么久。
想累她?哈。弄巧成拙了。平时她很注意锻炼的,此时身体虽然发热,却只达到热身的效果,精神头儿反而更足。要知道人的体力差了,精神就不济,就会好对付。韩谨瑜还真看得起她。或者,是骨子里很怵头她吧。
“公主,人带来了。”那粗使丫头大着嗓门嚷嚷。
“你下去吧。”屋里有人说。不是韩谨瑜的声音,大约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
而那粗使丫头走后,屋里就再不出声。
春荼蘼等了会儿,不禁好笑,怪道人家都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大公主不仅羞辱她,还要给她下马威呢。若她硬闯,就要定她个大不敬之罪。毕竟姓韩的是皇族,她就算是贵女,却是没有封号的。但若不硬闯,估计就得给晾在这儿,等到天黑也未必见得到。
行,这招儿好,让她进退两难。韩谨瑜智慧有限,但折腾人倒很有天赋。
“小姐,怎么办?”小凤凑过来问,“这个,您也要忍吗?”
“谁忍,谁就输了。”春荼蘼把折扇收起来,想了想,还是没的插在后领子中,那样的形象也实在太超过了,只能收进挂在腰间的扇袋子里。
“不忍的话,要怎么办?”过儿发愁。
“不然放火?”小凤出馊主意,“有火烧过来,她有本事就别出来。”
“你要想让我被杀头,尽管放火去。”春荼蘼白了小凤一眼。
这丫头,脑子的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谋害皇族,等同谋逆,抄家问罪也是可能的。”
“再不然,放蛇?”过儿气得牙痒痒,“公主府的花木这么多,蛇大人们冬眠,如今也差不多该醒了。谁还有本事审问蛇不成,否则也说不清是谁做的。”
很好,过儿跟她这大唐第一女状师久了,连这招死无对证也会玩了。
但,春荼蘼摇摇头,低声和小凤说了几句话。小凤“嗯”了声,身形无声飘起,到院门处弄出咚的一声响,接着就是放重的脚步声。
“春村大哥,你……不用你跟着我来。”春荼蘼配合得恰到好处,“公主会见我的。”
“快回去!你们已经和离,再入公主府,于理不合。”春荼蘼继续嚷嚷,“过儿,快去拦着。”
那边,小凤哼了声,却是男人的噪音。恍惚间,真的雌雄莫辩。
过儿只略怔了下,立即就往外跑。就像那边真有人要闯进来似的,一边跑还一边喊,“春大人,你别给我们家小姐惹麻烦好吗?”
紧接着。“当”的一声,正屋的门忽然崩开,韩谨瑜直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宫女。显然想拦她,但没有拦住。
看清院子里根本没有男人,更没有春村,韩谨瑜气得面色通红。双目中射出强烈死光,“春荼蘼,你敢诈我?”
“我什么也没做。只怕公主听差了。”春荼蘼笑眯眯的气人。
“本宫明明听得清清楚楚!”
“公主既然听得到院中的动静。却为什么半天不通传于我呢?”
“你来拜见,本宫就一定要立即见你吗?哼,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本宫让你在这等上一天一夜,你还能违抗命令不成?”
“那是不能。”春荼蘼一脸无辜,“但《大唐律》有云,把一个人困在某处太久,就有私自扣押的嫌疑。可是犯法的哦。何况,我不是奴婢,也不是部曲,我是良民,是贵女,是白相的亲孙女。公主殿下,您确定要把我扣在院子里吗?”
咳咳,其实古代律法之中没有这个规定,现代相对完善的法律中才有相应条款。但,这个草包公主懂得什么唐律?所以对啊对啊,她就是诈了,而且连续两次。对这种人,说谎、使阴谋手段,她做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还有啊,我是皇上的外甥女。所以,倒要请问公主,我是什么东西?”
“你!”韩谨瑜被这套话给噎得,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身边那个绿衣宫女就道,“公主方才正在歇息,难道要立即唤醒吗?春六小姐连这片刻也等不得,还要使诈,说起来算蒙骗。蒙骗公主?春六小姐,你是咱们大唐第一女状师,这又是什么道理,犯了哪条律法?”
春荼蘼挑挑眉:也?还真够伶牙俐齿的。
但她是谁,平时她是心地善良,寻找正义,而且行事有底限。不过她信奉什么鸟喂什么食的策略,此时哪有顾忌,摊开手道,“这位谁谁谁,你提到律法,就知律法讲究证据,红口白牙的,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让你即刻唤醒公主了?你说我蒙骗公主,又有谁作证?”
“我和小红都听到了。”绿衣宫女说。
旁边的红衣宫女就挺了挺胸。
“你叫小绿?”春荼蘼不禁好笑。
“怎么了?奴婢叫小绿,也犯了法吗?”嗬,牙齿磨得真尖。
春荼蘼抿着嘴笑,“没犯法,只是太着相了。穿红衣就叫小红,穿绿衣就叫小绿,倒真是直白啊。那么小绿,你说你和小红都听到我蒙骗公主,我倒要问问我的丫头。过儿,小凤,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看见,更没听到。”过儿义正词严,比什么小红小绿,看起来可信多了。
“奴婢倒是看见……”小凤拖长了声音,“大公主叫了小姐进府,可把您晒在这儿,半天不理人呢。小姐明天要进宫吧,不如问问皇上,皇家礼仪,可是这个道理。”
“放肆!”韩谨瑜气得要吐血,手指着小凤,“贱婢,你敢再给本宫说一遍。”
春荼蘼上前,挡住小凤,把话题拉回来,“公主有两个证人,我也有两个证人,而且全是贴身侍候的人,一来证明力不够,二来各执一词,没有关键性证词,定不了案的。公主,反而你让你的宫女污蔑我蒙骗于您,道理就占不住。她若坚持这样说,熟归熟,我要告她诽谤。公主知不知道,主人冤枉了奴婢,罪过不大。但奴婢要是诬告了主人,要罪加几等的。”
这个原则,唐律中是有的。说到底,古代律法再完善发达,也会保护特权阶级。不然,就冲韩谨瑜殴死人命这一条,她如今哪可能安安静静还住在公主府?
有苦说不出,这种滋味,得让某些人尝尝。
第九十三章 你威胁我?
春荼蘼知道,韩谨瑜终其一生,心里也放不下春村。
无关于爱,只关于恨。
或者最初是爱的吧?不然她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嫁给那个男人,又用了无数的手段。可惜她根本不懂,爱情不是抢夺能得来的。而后来的婚后生活及种种琐碎,爱变成了厌恶和憎恨。
最后,两人还和离了。
韩谨瑜即伤了心还伤了自尊,对这种霸道无礼,为自己的快乐不惜杀人放火的恶毒女人来说,那种恨意真是绵绵无绝期的,也会特别在意她认为伤害了她的人。
所以在韩谨瑜意图晾着她的时候,她叫了春村的名字,故意弄出点动静,韩谨瑜就连思考判断的时间也没有,由着情绪左右行动,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
她轻而易举破了这个局,两个人面对面了,很多事就可以摊开来讲。
“哼,跟本宫说道理,讲律法。好得很哪。”韩谨瑜气得不行,却又实在抓不到春荼蘼的把柄,只得用了最原始的一招:摆架子。
“本宫是公主,你只是个臣女。现在,立即大礼参拜本宫。”
嗯,这个要求不过分,毕竟身份地位是实打实,并不容更改的。但,她今天膝盖若是弯下去,头也磕下去,气势……并不会弱,但她就是不愿意。
于是她上前一步,脸色仍然温和可爱,好像面对的是自己的好友,“公主殿下,臣女参拜您是应该的。所谓,礼不可废!可参拜大礼的根据是什么?是您有封号,而我没有。对不对?”
“那是当然,本宫是皇女!”
“您出身高贵,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您不要忘记。因为和离案,其实中涉及到命案,皇上罚您幽居于公主府内,无旨不得外出,连公主的车架和仪仗也已经收回,相当于您的封号暂时被剥夺。甚至……您现在是带罪之身,连良民尚且不如,为什么要叫我行大礼?”
“你!”韩谨瑜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春荼蘼,却无话可说。
“你给本宫记住。”她尖声道。“本宫的封号不会被剥夺一辈子,而且本宫非常记仇。春荼蘼,你最好求神拜佛。别落在本宫手里!”
春荼蘼没说话,只是咂咂嘴。
落在你手里?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小爷也不是平民,好歹是白相的宝贝孙女,皇上的表外甥女,哪那么容易被拿捏?春荼蘼暗想。
再者。韩谨瑜因为偷藏罗斐然的事,已经彻底失了圣心,将来顶多是再许一门比较寒微的婚事,远远被打发了。长安城,再不是她可纵马扬鞭,肆意生活的地方。
所以。这个威胁真是苍白无力。
“现在,给本宫滚出公主府。”韩谨珍怒声道,“别对本宫说。律法也规定,本宫必须接见你不可。就算让你进来了,现在本宫又改变了主意!你能如何?”
说完,她转身就要进屋。眼看一只脚踏进了门槛,春荼蘼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我是不能让大公主必须接见我。但是……我不是来和公主闲聊的。我是为了一个案子做调查。如果大公主不肯搭理我,没关系。我只能把您的名讳提交到公堂。”
韩谨瑜猛地回头,恶狠狠瞪着春荼蘼。
她站在四五级台阶的高处,而春荼蘼站在院子中。明明,她身份比春六高,站得也比春六高,可为什么春六的身姿笔直,微扬着下巴,却似在俯视着她呢?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就是无能为力。
但在春荼蘼眼里,皇家之女此时毫无形象。这不,脑袋项上那朵硕大的牡丹花都歪了。
“皇上说过,律法大过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倘若公堂为了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