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尤物 by 咒语飘零之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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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啊!对方不仅家世富贵,身手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是,嘿,嘿……就是,性喜男色……”枫黎莒越说越是气弱。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弟妹们闻之色变。说来说去他到底是男是女?”
“自然是男人,女子哪有那么大胆!”
“那你们还让我去?让我嫁一个男人?”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可我们是为你好啊!”枫黎莒语气中凝聚着深沉的幽怨。
“不是一时,而是一世都难接受!我到想问问,如果我没来呢?你们是不是也想找个替死鬼嫁去?”
“不,如果你没来我们会让雅晟嫁过去。说到底我们还是有私心的,你下面七个弟妹只有雅晟、幽偌、幽荷是我们亲生的。”我们收养了那么多孩子,就是为了替你积福,盼你活的好。席宏心想着没说,他知道席淳羽不会在意个中缘由。
“可是,你来了,我们不得不做更改。你苦了那么多年,我们怎么能看着你就……”枫黎莒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你就听我们的话嫁去吧!”席宏一边安慰着妻子一边对儿子道。
“看来这还是个美差。可惜,我这次来不准备久留,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不来也许再见不到面,我根本就不会跟你们相认。听你们刚才的对话,想必这19年来过得不错。唯一的遗憾是我,如今你们应该再无遗憾,那么告辞了。”席淳羽离坐,潇洒的拜别,转身而去。
席宏,枫黎莒对席淳羽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异万分,手足无措。
“你要走?”两人异口同声道。
“是。”
“你知道……”
“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更知道你们不久于人世,席府将片瓦不存。”否则我怎会来呢!席淳羽在心中叹道,只是不知你们对我如此费心,既然已经欠了我何妨欠到底呢。
席宏夫妇听着亲生子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述说他们的后事均感心凉彻骨。是啊!要一个出生至今分离19年的儿子满怀激情的维护他们才是痴心妄想,何况他从小经历了何种痛苦使他变得这样无欲无情,更让夫妻俩痛心疾首。
本想着来日方长,好好的弥补儿子,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们甚至没问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沈风尘怎会放他出山,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连姓名都不曾更改,只想把最好的给他,因为没时间了,也许明天席府就将成为一片废墟。
躲了二十几年,居然在这亲子团聚前夕被仇家察觉,算不算天网恢恢啊……好多年前就准备妥当,万一有个闪失,至少这次要保住亲生儿子,让雅晟嫁入悦剑山庄。
雅晟虽说是男子又嫁得名不正言不顺,但好歹席府对悦剑山庄有恩,自是不会坐视不理。可,淳羽来了,竟在这要命的时候来了,他们虽对雅晟有无尽的舔犊之情,但对淳羽的是刻骨铭心的愧疚,这活命的机会当然要让给好容易才归还的大儿子。可惜,儿子并不领情。
这江湖——莫说是亲朋好友,既是亲如父子亦勾心斗角,刀刃相见。他们实在放心不下初出茅庐的儿子啊!也许他的无情正是他的长处。
“从前的事我没得选择,今后必再不借他人之手。”席淳羽缓缓推开厅门,回眸倾笑道:“弟妹们这7日内断不会醒,你们尽可随心所欲的摆布他们,也算是我进的一点孝道。此番别过,情仇两断。”说完毫不犹豫地跨出花厅,消失在苍茫的迷雾之中。
“淳羽——!”枫黎莒不舍地追去,却被席宏一把拉住,用同样沉痛的眼光包容地注视着伤心欲绝的妻子。
“让他去吧。我们能给他的就只有不幸。这3天,他只是想试试家的感觉。呵呵,倒便宜了我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哎——”
“看得出羽儿一身武艺,行走江湖自是不难。可他阅历浅薄,又无依无靠,万一……”枫黎莒心烦的跺足。“真该给他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要不……你现在追出去……”
席宏打断枫黎莒的话。“他不会收的。要是不放心他,就保佑他吧。”他连我们都不认了,怎么还可能收我们的钱!席宏苦叹,却不好说与妻子知晓,以免增添伤痛,惆怅只敢往心里去。
只要儿子活得好,他夫妻别无所求。
他们对自己确实付了真心,所以他这一行的秘密席宏夫妻永远不会知晓。席淳羽勾了勾嘴角,暗道:看在这份情跟他们不久人世的分上,此行的目的作罢。毕竟,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里,难以瞑目吧。
魑魅般的身影飞驶于白雾中,隐隐飘逸着冷冽的清香,久久不散。
第四章 夜话客栈
知道吗?3日前苏郊的席府一夜间上上下下百余口都死于非命,且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现下,无人敢近这命案十里之内!
这有什么新鲜的,我还知道,前天悦剑山庄的二庄主娶的就是这席府的三少。
啊~?你是说悦剑山庄的秋煊赫娶了个男的?
秋煊赫贪恋男色是尽人皆知的事,有何奇怪?到是老兄你,孤陋寡闻啊!
呵呵呵呵……悦剑山庄的太君果真首肯?男人娶男人,对悦剑山庄的威名可是……
兄弟,当今连皇上亦娶男妃,我们跑江湖的谁会计较这些!
哎,这话又说回来,席府一向行事低调,啧!行凶的到底是谁?何况凶手心狠手辣,除了去悦剑山庄贺婚的几个小辈,无一幸免哪!
想来席府的几个小子也命不长矣!
未必!不是我夸口,江湖上没几个门派敢扛上悦剑山庄。更何况,在得知席府惨案后仍成了亲事,可想而知,一定是愿保他们几个性命无忧。
吱呀——
正谈得兴起的众人目光一致扫向客栈大门。只见年久钝拙的门板在风雪中狂颤,一身雪白的男人无声的步入大厅,夹杂着寒风暴雪的碎片以及清冽的幽香。
吃了掌柜一记栗子,小二赶忙上前把门合紧,转身继续打量来人。
白竹斗笠、白面纱巾、白缎衣裤、雪色皮靴,连唯一露出的手亦洁如浩玉。这人该不是雪怪吧?要不,此人身上的积雪为何不被厅里的热气融化?
“来一壶酒,素菜一盘,三两切牛肉,两个包子,一碗刀子面。”吐字清晰却乏抑扬顿挫,男人靠着角落的空桌坐下,并不摘下斗笠。
好戏之人难免一阵失望,连饮数杯黄汤,从新开始话题。
小二刚端了两盘抄菜,突然拍门声大作。在座客官无不惊异的互探几眼,警戒地凝视大门,持酒杯的手缓缓下划至腰间利器。几个耳目灵敏的已察觉风雪中隐藏着血腥之味,不禁暗自提气以防不测。
砰——
等不及小二应门,客栈外两人直直的倒进门槛,门户大开。漫天的风雪狂涌而入,烧得通红的壁炉一下子灭了。坐客正要破口大骂,可奇的是倒地的两人就这么卧趴着不再动弹。几个胆大的推开手脚哆嗦的小二,蹲下身把人翻转过来,不由咿呀的高声叫嚷。
“死了!刚刚不是还在敲门吗?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可不!”
“咿——这不是江南慕容世家的长子慕容烽,次子慕容臻鸿吗?”查看的汉子奇道。
“你看清楚了?可别乱说!”一边的食客纷纷起身一探究竟。
头戴斗笠的白色男子不紧不慢的品酒食菜,对突如其来的惨案置若罔闻。其周身的雪花依旧不见丝毫消融。
“我哪会认错!我袁琦怎么说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闲来无事行遍天南地北。手上几下子我不敢说,但见过的名人旧宿绝对不比人少。跟慕容臻鸿兄弟至交!怎会认错?”五大三粗的袁琦横扫了怀疑他信用的客官一眼,低头叹道:“没想到洞庭湖一别,你我相见之时竟已天人永隔。”说得好象真有这回事儿似的。厅里零零散散传出干笑,听得出笑声中流溢着讽刺,鄙视惺惺作态的丑恶。
“那么舍不得,何不干脆陪同前往?我免费送你一程,如何?”
“啊——!”袁琦回首一看,不知不觉背后站了个微笑的青衣男子。
“龙钥麒!”袁琦失声道。
被人提名,青衣人笑的愈加温柔。
袁琦顿时吓的屁滚尿流,仰天一交摔倒在尸首中央,排成个川字。“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们!龙大侠饶命,龙大侠饶命啊!”袁琦总算明白——饭可以不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可惜,一个真理,一条人命。
没人看清龙钥麒是怎么出手的,只道一瞬间袁琦毕命,他死的很快,很安静,面带微笑的陪伴他自称好友的慕容臻鸿去了。
“你们是他兄弟?”龙钥麒指指袁琦道。
众人猛摇头,作鸟兽散。这时候交情算个屁!纷纷往阴暗冰冷的角落拥挤,几个大男人抱作一团壮胆,实在难看。厅里只有3人没动,白色男子漠然照旧,小二、掌柜已吓的动弹不得。
好端端的空桌不坐,龙钥麒于白衣男子对面入座,爱笑的唇角微微翘道:“一壶酒、半斤牛肉、几盘素菜,恩——再加大碗刀子面。”龙钥麒见无人回应,犀利的瞄了眼小二,笑道:“怎么?你的魂也被招去了?”
“没,没,没……我,我马上就给您送来!”小二瞧见龙钥麒杀人的招牌笑脸,哭嚷着踉踉跄跄奔回后堂伙房。
“啧!真是的,每次都这样!”龙钥麒回头冲着角落的缩头乌龟喝道:“还不快把门口的几个拖出去,把门关上!以为躲在角落就不冷啦!”
我们躲在角落不是怕冷好不好!是怕你!好好的吃顿饭却遇上这个魔头,果真时运不济啊!众人心里苦叹,顺便默念两句阿弥陀佛,保佑自己时来运转。但,话不能不听,毕竟事关生死——几人七手八脚,把尸体抬至客栈外右墙角,回来不忘恭恭敬敬带上门。
“先吃你的,等我的菜上来,再赔你。”龙钥麒自说自话地抓起白衣男人面前的牛肉大啖之,眼角挑衅地望着男子,笑意怡然。
食了半响,该上的菜都上了。龙钥麒千方百计引诱白衣男子开口,不见丝毫成效,不甘心撇撇嘴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好歹也回我一句啊。”
却见白衣男人离座向掌柜的抛了锭银子,朝大门走去。
龙钥麒一把缠住男子的腰,抱入怀,右手想顺势摘下白纱斗笠。男子身上的积雪刺的龙钥麒一阵寒噤。只须臾失神,薄薄透心凉的蝉翼刀便抵上龙钥麒的左颈,划出淡淡的血痕。
“放开你的手。”语音仍是同样的疏淡。
“真有意思!你不怕我?”
白衣男子不解道;“入江湖既是涉险,明知如此,何惧之有?假如你要对付我,早下手了,用的着跟我纠缠不清吗?”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龙钥麒眼中兴味溢然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白衣人愕然地挣开龙钥麒的双臂,面纱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正待说什么时,客栈门砰的被一脚踢开,大群人汹涌而进。
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