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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庶女从容-第10部分

小说: 庶女从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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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毕竟是蓬门敝户的出身,何曾见过这等风流俊秀的人物。不由得眼波流动,舒眉浅笑开来。却又被陈俊恒看得害羞,不由伸手下意识的折下一段花枝捧在胸前,似乎是有了遮掩的屏障。那脉脉含情的娇羞模样,难画难描。

  19  折枝记(2)

  一阵轻风拂过,陈俊恒只觉得眼前桃花璀璨。谢秋娘姣好的面庞掩映着绽放的桃花下,盈盈娇姿,桃红一片。人捧花,花映人,风中飘落细碎的桃花花瓣零零落落地洒在她的头上脸上,花瓣玫红,粉面羞红,真分不清桃花人面还是人面桃花了,陈俊恒不由看得痴了。

  陈俊恒鬼使神差地上前行了个礼,郑重其事地道:“不知小娘子是谁家女儿?小生山东陈俊恒,年方二十五岁,尚未娶妻,小生初见小娘子,便觉十分钟情,可否请小娘子垂青,嫁与俊恒为妻,俊恒一生荣幸。”

  谢秋娘大怒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在此胡言乱语,如此轻薄,你须知婚姻大事,须经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来求的。我要回家去了,你莫再胡说。”谢秋娘深深瞧了陈俊恒一眼,便向家的方向走去,她走得极慢,一步一回头。嘴里虽那么说,其实早已芳心暗许。只盼着陈俊恒随了自己回到家里来,即刻向父母提亲。

  可是那日太阳落了山也不见陈俊恒来。倒是二壮被他娘逼着,又来给自家劈木柴,挑井水。看着二壮那粗蠢的样子,想念着陈俊恒的风流倜傥。晚间谢秋娘不由得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接下来的日子,陈俊恒时常到谢家后面的桃花林里伫足,谢秋娘也不时地向桃林里痴痴凝望。纯情的谢秋娘,终于陷入了陈俊恒给她布下的情网,不堪那相思的折磨,没几日便眉梢翠减,病倒在床。

  谢母花了二两银子给秋娘寻医问药,却不见好。谢母即心疼女儿,又心疼那打了水漂的银子。正愁容满脸地坐在秋娘的病床前长吁短叹。黑着脸的二壮的娘急急火火地走进了来,对着谢氏母女,劈头盖脸地冒出一句。

  “谢娘子,你道你家秋儿得的什么病?”

  “什么病?”懦弱的谢母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谢秋娘勉强坐起身来,方要问候下二壮娘。二壮娘却已噼里啪啦数落开来。

  “我看是相思病吧!”

  “二壮她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家秋儿可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再说,她与二壮就要做亲了。”谢娘子有些生气,哪有亲家母这么说自家未过门的儿媳妇的。

  “谢娘子,你还被蒙在鼓里,你去北面那片桃花林子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我说那小妮子眼睛总瞧着天上,从不正眼瞧我们家二壮,原来是心里慕着那些高门大院里的爷们公子,可惜那富贵人家不是她能拿捏的。我们家二壮傻傻憨憨的,要娶的是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耕得田地的农家女子,你们家这如花似玉的图画里走出来的天仙似的女儿我家消受不起,谢娘子,这些年来我们家白给你使的劳力也就算了,你快快将我所有周济你的米面折成银子还回来。”

  谢母嘴笨,任人数落那半天,反倒觉得人家说得有道理。嗫嚅了半晌,竟然回不了一句嘴。秋娘又差又恼,只气得眉都竖了起来,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婶子,您说得丝毫不差,的确是秋娘福薄,配不得二壮哥敦实福厚,秋娘也为此一直和母亲商量着退亲的事,可是父母亲总念着您对我们谢家有恩义,思点水之恩,涌泉相报,今日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秋娘也只好厚了脸皮给自己作回主,还肯请婶子真如所言把亲事退了,欠您家的银子,秋娘一定想尽办法归还就是。”

  二壮娘气白了脸,原想自己抓着了理,以此要胁着不用聘礼直接把秋娘抬进家门。免得以谢秋娘的花容月貌,总有人惦记着。却不想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好好,你们谢家的女儿比她爹娘有志气,谢秀才,谢娘子,你们给我听好了,限你们三日内归还我们家纹银五十两,我好给我们二壮另定头好亲事,若不然,就把你们告到县衙去。”

  谢秀才正穿带齐整要出门去村学堂教蒙童念书,听了二壮娘一番折辱之词十分是恼怒,女儿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辞更让他心惊。待要上前去劝解,却又有理说不清。叹息间,想到夫子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自我宽了心,摇着头,背了手闲闲的走出门来。

  行到自家北面的那片桃林时,发现那里站了一个身着锦缎的年轻男子,面对自家园子的翘首遥望。谢秀才背着手踱了过去,在那男子背后向自家园子张望,那个位置,面对的正是谢秋娘的闺房的窗户。

  难道,二壮娘时才的话并非是捕风捉影?秋娘病倒,是因对这男子有了私情?看这男子身穿绸缎,举止轻佻,绝非善类,谢家蓬门小户,清贫人家,惹不起这类豪门公子哥儿。还是让秋娘早早成了亲,以断了那孩子的痴想。

  想到此处,谢秀才怒气冲冲地回了家。冲着谢氏吼了一句:“你养的好女儿,小小年岁,便招蜂引蝶,把那蜂蝶都引到了自家门外,快快将西厢的门锁了,窗子关严,不许她私自外出。”

  谢氏本是没有主张之人,方才还满腹委屈。不过由着谢秀才的指点看见了遥遥向自家张望的男子。不由得心惊肉颤,六神无主。

  便急急的给秋娘的房门上了锁,谢秀才今天也不去村学了。夫妻二人直接去了二壮家,找二壮的爹娘商量婚事,三日内嫁女。二壮一家子乐开了花,开始忙忙碌碌着杀鸡宰鸭的,张罗着准备娶媳妇儿。

  20  折枝记(3)

  那陈俊恒又在谢家北边的桃花林里徘徊了三五日,心急火燎的,却始终不见秋娘的倩影出现,每夜牵肠挂肚,寑食难安时便想,可别是那小娘子出了什么事情。

  这日又远远瞧见一个秀才模样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给秋娘的窗子关得严严的。他便觉事情有些不好,这两日又见那中年男子和妇人与邻家来来往往的热络。喜气洋洋的烹牛煮鹅的。又有乡邻们前来帮忙道喜,好像是要操办喜事的架式。

  难道是自己中意的小娘子要嫁人了?凡被他陈俊恒看上的女子,还未曾有求之不得的。寻思到这里,陈俊恒便开始谋划,先是掏出二两银子私下买通了去秋娘邻家走动的客人。果真是自己瞧上的谢小娘子要嫁那个粗蠢的乡野村夫。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自己都觉得不值。那比桃花还娇艳的谢小娘子断是不会同意的。

  心间有了底儿,陈俊恒这日便回了附近镇上的客栈,寻了仆人,做好部署。誓要在小娘子上花轿前抱得美人归。

  这是一个极其宁静的夜晚,好风如水,月华似梦。被困在闺房中的谢秋娘,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的在屋子里跺脚,打转,却始终无法逃出牢笼——现在的家,对于向往自由的她来说,就是牢笼。

  自那日二壮娘气冲冲的走后,爹娘似有警醒,不光给自己西厢的门落了锁,往日那对自己和蔼可亲的爹也变了脸色,面色阴沉地看了自己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你是我谢家女儿,要知书守礼,贞静守洁。不许动那些歪思邪想才是,三日后,待你与二壮成了亲,再放你出来。”说完,只听哐啷一声,自己闺房的门上已被落下一把沉重千斤锁。

  虽则锁住了人,却再也锁不住那颗早已不听话的心。这两天里,她哭也哭过,闹也闹过,甚至撕破床单,编成绳索以死来恐吓爹娘退了婚事。可是爹娘全不为所动,只稳如泰山的坐等二壮家来娶亲。

  今天早上,娘把大红的嫁衣送过来,告诉自己明天就要上花轿了,并告诉自己一些做人媳妇该守的本份。可自己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字。只恨不能插双翅膀飞出去;只恨不能有个人给外面传递消息;也不知那个人可否还在北面的桃林守候……难道自己就这样的嫁给二壮?恨那狠心的爹娘拿自己当求生的靶,恨自己生为女子不能给自己主张……那无边的恨把牙都要咬碎了,她谢秋娘不甘心。

  “谢小娘子,谢小娘子,”忽然,好似有人在用手指弹自己闺房的窗棂,并且有微小的声音在低低的唤自己。谢秋娘以为自己在做梦,疾步走到窗前悄声问:“外面是哪个。”

  “小生陈俊恒来营救小娘子出牢笼。”居然是他,那个人来救自己了,听到这个自己每日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声音,谢秋娘顿觉满天乌云散尽,不由得喜上眉梢。想也不想,便由着陈俊恒和他的家人用利器在外割开了窗框,她踩了条凳子登上窗台,由陈俊恒在外面抱着,稳稳地落到地面。

  “小娘子,你即不愿嫁给那邻家二壮,不如就嫁与我吧!”陈俊恒温香软玉在怀,美滋滋,乐淘淘的在那里调戏。

  “好,你这便带我走。可是我爹娘如何向二壮的爹娘交代?”谢秋娘咬唇回望爹娘的卧房,犹豫不止。

  “这却不难,”陈俊恒从怀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锦囊,故意散开了一条缝隙,让秋娘看到其中白花花的银钱,果然不少,丢入秋娘的房间。

  “这些银钱,足够你爹娘还清债务,颐养天年。”

  谢秋娘便不在犹豫,随了陈俊恒,坐上一匹皮毛雪白的骏马疾驰而去,第二日清晨醒来,当二壮家热热闹闹地到谢家迎亲时候,她早已不知离家几百里。

  那谢秋娘小家女子,从未出过远门。这匆匆的疾驰,一路奔波。当逃到沧州地界时,旧病未好,又添新病。那病中娇弱模样,较之桃林中的含情脉脉,越发的惹人怜爱。

  陈俊恒好容易抱得美人归,那愿得之心越发的迫切。刚过了沧州地界,便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下。二人简单梳洗一番后,搂了谢秋娘便要亲昵。秋娘左躲右闪,终是难以逃脱。

  秋娘见事以至此难再挽回。便轻吐樱唇,徐徐发问:“恒郎,你果然愿与我结发为夫妇,心比金坚,此生无悔。”

  “这个自然,要不然小生早已收拾回家,何必在桃源镇盘桓那许多时日,挖苦心思救你。”

  谢秋娘沉吟半晌,拉了陈俊恒来到窗前。这夜是七月十五,圆圆的月儿挂在中天,照得人间分外明亮。谢秋娘对月盈盈下拜:“妾身谢氏秋娘,自幼父母疼爱,养于深闺一十五年。如今却违背慈亲,与情人私奔。人云,聘则为妻奔为妾。秋娘却不认,秋娘要明媒正娶,绝不苟且。”

  陈俊恒的身躯微微一震。

  “恒郎,过来,我们一同跪下。”秋娘未觉,扯了陈俊恒一同对月跪拜:“今夜花好月圆,天证婚,月为媒,谢秋娘与陈俊恒结为夫妇,生不同衾,死要同穴。若是违此誓约,秋娘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死。”

  那陈俊恒相思日久难耐,眼前只想快快搂了心上人恣意怜爱一番。哪里管她说些什么,待秋娘抓住他的臂膀要他盟誓的时候,只得耐了性子,指天盟誓一番:“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陈俊恒今日与谢氏秋娘结为夫妇,白头携老不分离。若是违背誓约,俊恒他日必不得善终,肠穿肚烂而亡。”秋娘闻言低头挑弄衣带,脉脉含羞不再言语。

  陈俊恒月下的秋娘穿了件红色裙衫,涂了淡淡的胭脂,较之往日别有一番风韵,便再难忍下。一把搂过秋娘便拉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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