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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庶女从容-第11部分

小说: 庶女从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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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俊恒月下的秋娘穿了件红色裙衫,涂了淡淡的胭脂,较之往日别有一番风韵,便再难忍下。一把搂过秋娘便拉到床上。亲手落了幔帐,期盼许久的这一晚,被翻红浪,春色无边,真个销魂。

  第二日,陈俊恒便在沧州买了个小小的宅院,竟在这里有滋有味地和谢秋娘过起了日子。谢秋娘虽是冰雪聪明的小女子,却被陈俊恒的甜言蜜语哄得昏了头,新婚三月,待陈俊恒离开沧州数日不回后,才想起忘记盘问陈俊恒的家中的诸多种种……

  一见钟情误终身。(番外完)

  21    警觉

  岁月如梭,光荫荏苒。不觉冬去春来,陈五可已穿过来近一个年头了。

  自陈俊恒去后,不知不觉已大半年过去,又长高了半个头的五可站在怡情居和菊隐斋相交接的十字路口,来回踱着,踌躇满志。

  陈俊恒刚刚去世,主持完大局后,柳氏便悲恸的渐渐不思饮食,整个人看上去慵慵恹恹,没精打彩的。李妈妈也曾数度找了宋大夫前来诊治,只说是因忧伤过度,思虑过重引起的肝郁气滞,每回只开几副健脾消食,活血化淤的药,让细心调养。

  病在一直瞧,药也在一直不间断的吃。可是柳氏的病总是时好时坏。一个冬天过去,不光不见好,病势反倒越发沉重起来,每日里昏昏沉沉的。总是睡得多,醒得少。

  五可早上去给柳氏问安。柳氏虽然醒着,却木呆呆盯着木阁子门上的暗花发怔,还是一副严重睡眠不足,我很想睡的架式。

  往日不怎么来走动的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却都早早带着各自的孩子来到那里殷勤问病,嘘寒问暖。可是假意看好热闹的多,真心体贴的少。

  “姐姐,今年春天来得早,外面已经花红柳绿的了,你应该多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才是,你瞧我,身强体健的,每日闲着只是绣花,哪里像姐姐,都病成这样了,每日靠药撑着,还得操持家务。”三姨娘仔细审视柳氏萎靡的气色道。

  “可不是,姐姐都病成这样了,那无垢却总是不见踪影,成日价的没白天没黑夜的往外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也不说来看看姐姐,到姐姐跟前来尽尽孝,这不是自己身上来掉下来的肉,就是不知道心疼你。瞧我们四绣,昨天又给我绣了件贴身穿的小夹袄,她知道春风刺骨,怕我的腰疼病再犯。大小姐虽也是太太亲生的,必竟隔得远……”四姨娘伸手扯开自己外衣,探手拽出里面的夹袄前襟给众人看。一脸的骄傲得意之色。

  一边侧耳倾听的三锦急忙凑上来看了两眼,然后扑哧一笑,“三姨娘,你是亲眼看见这是四绣妹妹绣的了么,我怎么瞧着是四妹妹的针角没比以前好多少。打在朱砂脸上的五指山倒是越发的进益了。

  这夹袄绣工挺好的,倒像是出自朱砂那丫头的巧手。前天我去找四绣要新鞋面子,倒看见朱砂在绣夹袄,料子颜色什么的倒和这件差不多。”

  三姨娘横了女儿一眼,却笑眯眯地扯了五姨娘,一定要看看她的夹袄,说是要看看四绣的针角如何。四绣在一旁怒视三锦很久了,三锦抿嘴偷笑着,只做未瞧见。

  二乔依旧是静静的一言不发,看看窗台上的栀子花干了,提了壶去给栀子花浇水。

  晴翠端来了刚熬好的药。李妈妈刚要伸手,二姨娘却麻利地抢先一步把药接了过来。“李妈妈,你去吩咐厨房给夫人烧些热水,等到夫人醒后给她沐浴一番,身上会舒坦些,这药,还是像往日一样,由我来喂吧。”

  柳氏生病这些时日,里里外外的许多杂事都靠李妈妈忙碌。李妈妈已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一向不理俗务的二姨娘顺利成章地从菊隐斋走出来,帮忙照顾柳氏。

  在整个陈园里,柳氏最信任的人莫过于二姨娘。而且,柳氏早早就交代下去,自己养病期间,园里的一些事物,暂由二姨娘代为管理。三姨娘,五姨娘颇有微词,却又无可奈何,那六姨娘,却每日只在她的东跨院提了水袖袅袅娜娜地调弄她的身段唱腔,是个真正不理俗务的,只要不缺吃少穿,她倒也怡然自乐。

  二姨娘见药还有些热,用小勺子在碗里搅了半天,又将浮面上的热气吹散。才一勺勺的喂给柳氏喝。柳氏像傻了一样,匀子伸过来,她本能地张一次嘴,这样喂了十几次。药碗空了,二姨娘将碗递给晴翠,然后技术娴熟地放好枕头,扶了柳氏躺下。叮嘱晴翠要好好服侍夫人,沐浴后莫要着凉等等,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瞧她那个殷勤劲儿,你我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除了老爷那里,我们可不会低伏做小,瞧着夫人那情形,怕过不了今年……二姨娘待她这样好,难道还以为夫人能长寿,把她们二乔带进京去,嫁给那些王孙公子不成?”五姨娘悄悄捅下三姨娘的衣袖,对她窃窃私语道。

  三姨娘又做出她的招牌动作,拿了帕子,摇几下,掩了嘴笑说:“二乔今年都十五了,进京,恐怕是等不得了。她现跟夫人打得火热,恐怕是要多谋取些家私,留给她们母女以后度日的吧!”

  “那怎么行,都叫她谋了去,我和四绣日后指望什么?”五姨娘怒道。恰好二姨娘已服侍柳氏睡下,回过身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五姨娘瑟缩了一下。

  “夫人已经睡了,咱们还是莫在这里呱噪,以免打扰了她养病。”二姨娘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驭。

  三位姨娘领着自己心尖上的肉各自去了。走下台阶时,二乔不禁回头张望:“姨娘我记得刚刚五妹妹也来给母亲问安了?人却去了哪里?”二姨娘回身扫一眼中堂,拉了女儿道:“你只管回你的闺房刺绣,莫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陈五可待众人去后,才从柳氏的床后头走出来。她身子纤细,在众人掐嘴架的怕闹将起来祸及到自己,就悄悄躲到床后的夹空里,没想到这无意一躲。却让她瞧见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二姨娘在喂柳氏喝药的时候,将自己的指甲在药碗里搅了几搅,有一种暗红色的药末自指甲中落入药碗里,然后用小勺子搅匀,再喂柳氏喝下。

  自住进怡情居后,五可常去菊隐斋寻二乔玩笑,从不曾见二姨娘留长指甲,更别提将指甲涂成红色。自二姨娘过来给柳氏帮忙后,五可无意中看到她与往日的不同,便留心起来。不想今日有这样的发现。

  五可和无垢每次来给柳氏问安,她都是一副哈欠连连,没睡够的样子。也曾问过李妈妈,夫人晚上睡得很深,很沉。二姨娘却总说夫人思虑过度,睡眠不足。兄妹二人就觉得这其中定有典故。

  在祠堂祭拜那日,二姨娘歇死底里不让二乔入陈家族谱时的样子,令五可记忆犹新,如今她反常的举止,更加令五可不确定,二日娘素日的清淡寡欲,吃斋念佛是不是都是假相,其实她暗地里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22    细穷源

  “母亲”,陈五可小小的身子坐到柳氏的床前的绣榻上,用小手碰碰柳氏的头发。轻轻唤了一声。柳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神情倦怠,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李妈妈走过来含泪牵了五可的手道:“五小姐,你说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你和无垢少爷年纪都这么小。那群姨娘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园这块肥肉,夫人还这种样子,这可怎么是好?”

  李妈妈这是急得糊涂了,试想想她一个吃了三十几年咸盐,也算见多识广的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办的事,一个未成年的孩童如何知道,不过,她这次算问了人。

  “妈妈不要难过,母亲吉人天相,她即困着,就先让她睡够才是,我陪妈妈闲话一会儿!”

  “哪里只是困,那有人这样晚上睡着,白天也一直睡的?”李妈妈满面忧愁地自言自语。

  “妈妈,您是母亲嫁过来时,最早跟过来的人。妈妈看事,一说一个准。您给五可说说——这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我这几位姨娘哪个待人更宽厚些?”五可不理李妈妈的叨念,假装沉吟半晌,引开话题。

  “要说性格爽朗,顶数四姨娘;要说精明,当属三姨娘;若说哪个待人宽厚,这个自然要数二姨娘了,五小姐在菊隐斋来来去去也有些日子,难道这个也不晓得。。”李妈妈嗔怪着帮五可理了理腮边乱发。

  “妈妈说得是,可是有件事五可未明。二姨娘平日把自己关在菊隐斋吃斋念佛,不理俗务,怎么现在倒没空闲去理佛,倒天天和妈妈打理俗务,她不怕佛祖怪罪么?”

  请二姨娘帮忙打理园中事本是柳氏的意思,见五小姐问得刁钻,李妈妈不由自主地瞪了五可一言,语言中透露出几分不满来:“二姨娘这个人瞧着是个闷嘴葫芦,事事看得明白通透。平日你瞧着她不言不语,万事却心里有数。她自进园来后便清清淡淡的,凡事不出头,不争不抢。夫人却与她投缘,事事照拂她,她对夫人感恩戴德,夫人有病,她自然服侍得殷勤。”

  “五可自然知道这个,只是关系到母亲的病。五可慎重得很,我有话问妈妈,可能有不敬之词,妈妈且忍了不耐,一一回答才是。”五可含蓄道,心想我为你出谋划策,你若再不耐烦,我可是不搭理你了

  “五小姐,难道你是怀疑——”李妈妈不禁失声道,忙又掩住了口。小心翼翼地四处看看,见没人在侧,才又关了里外几层门。自五可在柳氏这里喊冤,再加之血染喜荣堂,李妈妈就知道这五小姐不是个凡俗之人可比,聪明绝顶。她即这样问自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于是垂耳细听,等待五可的提问。

  “二姨娘好的确极关心母亲的病,每日端汤奉药的,好不殷勤,那时我听三姨娘和五姨娘说笑,莫不是二姨娘想给二姐姐挣个好前程,或是想给自己挣个养老钱?”五可从容说笑。

  李妈妈的脸登时阴沉下来,“五小姐莫听那两个贱人胡言乱语,老婆子怎么看,二姨娘横竖不是那样的人。”

  “为人母者,这样给女儿打算却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真的不是这样的人,按说,二姐姐是爹爹的女儿,二姨娘冰雪聪明,哪会做出不让姐姐入陈家族谱的事来。这事里透着古怪,先前我还以为二姨娘得了失心疯。可是二姨娘现在做事条理分明,哪里是得了疯病。”

  李妈妈最近忙得糊涂,听五可一分析,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只是其一。其二,自母亲病后,妈妈日夜操劳,最是知道母亲日日夜夜的睡,哪有睡眠不足的理儿。倒每每五可与无垢哥哥来给母亲问安。二姨娘总推说母亲睡眠不好。此时正睡着,让我们莫要打扰母亲。这却怪是不怪?”李妈妈细细回想二姨娘的行止,果然奇怪。费劲脑壳,终是想不明白,有什么理由让二姨娘如此。

  “二姨娘满口子气母亲气血不足,气滞血淤什么的,又说该服活血化淤之药什么的,五可年小,不懂这些医药的学问。只是看情形,二姨娘颇通医理的样子。”

  “五小姐,你不问我倒想不起来。曾听说二姨娘的爹,早年是个郎中,病瞧得比宋大夫还好。可是不知怎么,自二姨嫁进了门,从未见与娘家有来往。不过,二姨娘的确是精通医理。我们园中人的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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