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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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姐你早就醒来了,”画眉嗔道:“顾浅霜是咱们大姑爷的二妹,嫁了云家的大少爷云展。我和春纤原是服侍浅霜小姐的丫环……只因为……只因……”
“画眉。”春纤紫胀了面皮,恼怒地大喊一声。画眉便不再言语,一张粉脸憋得通红,一红到颈子底下,很是有趣。五可正想逗一逗她。春纤却已麻利地过来,侍候她梳洗,然后好去见客。
今天春纤特意给五可梳了个圆圆的小鬏,额前的碎发撩起一些,越发显得她的眼睛大而灵动,嵌在巴掌大的嫩生生的小脸上,着实惹人怜爱。五可看着镜中那个楚楚可怜的造型,无奈地对镜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被刚进来的顾妈妈看个正着,不由得担忧道:“五小姐,你这也一日大似一日了,做为一个闺阁小姐,你的行动做派,一言一行都要循规蹈矩……”五可忙敛了笑容,回头吩咐春纤画眉道:“你们两个快些帮我收拾,我好去给母亲请安。”言语间极是正经。镜中那个小小身影,也整顿衣裳起敛容,比顾妈妈方才见着的那位云紫月小姐,更加的有闺阁风范。
顾妈妈不得不感叹。这五小姐无论是做人还是行事,有时虽则看似聪明外露,却绝不是那种没肉吃的叫唤鸟儿,行事颇为大方稳妥,比那二乔,三锦,四绣不知强了多少倍。闻听云家有二位未曾娶妻的公子,那三锦四绣在云夫人面前争宠卖乖,好不让人尴尬……夫人冷眼旁观,讪笑之余,颇觉没脸,倒是那云夫人举止大方,言语可亲,那云紫月也娇憨讨喜,并未就因了那两位没规没矩的就冷了场面……
40紫月
五可收拾停当出现在柳氏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后了。柳氏正坐在顾家为自己订座的古代豪华套间里,与自己儿时的闺蜜罗红喜说着闲话。
外面虽然是雨声凄楚,一时难于行路。但柳氏与罗氏的心境却与昨日大相径庭。
柳氏急于进京去见亲女。云夫人罗氏也归心似箭,自己的老父病重,自己不过是回家奔丧,在家乡多盘桓了一些时日,就听闻老爷在家里与个丫环不清不楚,那丫环还大了肚子……
两位夫人各怀心事,各自在房中脚步沉重,心神不宁,睁大眼睛,频频顾看客栈门外那株被雨打的芭蕉树,叹这缠缠绵绵的雨难停,隔断行程。
忽然间,不知怎地,这两位夫人同时落在芭蕉上的目光相撞。柳夫人不相信地喃喃自语:“难道你是那幼时在青草湖边浣纱的罗红喜?”
罗氏也不由得对着身边的丫环紫苑叨念:“对面那位夫人,莫不是我儿时的玩伴柳娇娘?”那紫苑很是聪明伶俐,便唤来云府家奴,到店家盘问。答案令人很惊喜,正是,正是!
二位夫人心间愁刹时间一扫而光。在凄风苦雨里日子里如见春日艳阳。二人移入厅堂邀相见。调换了客栈里最大的客房。当晚,二人联烛夜话。十多年的故交相逢。颇有共剪西窗,却话巴山夜雨的味道。
五可见柳氏身边坐着一位举止大方,端庄娴雅的中年妇人。心想,这便是春纤口中的云夫人吧。她身材适中,脸似银盆。颇有些前世在电视中看见的大家夫人的气派。她身后,站着一个与自己这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身着鹅黄色裙衫。一见自己也在看她,便嘴角上翘,双眼弯弯,嘴和眼,都笑成可爱的月牙形状。
五可给柳氏请过安。柳氏便携了她的手,冲着罗氏示意道:“红喜,这便是我们家那五丫头。可儿,过来见过你云伯母。”
陈五可轻撵裙带,上前盈盈施了一礼。音如黄莺如谷,清脆流畅:“陈氏五可见过云伯母。”动作与问候一气呵成,如行云流行般,并无半点拘泥。
柳氏,李妈妈,顾妈妈等人,见着五可这一系列动作,先是看得呆住,而后面面相觑,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们还以为五可出自哪个名门望族,经过严格的闺训大家小姐。
罗氏曾听柳氏提起五可在陈园的一些故事,她知柳氏不是个言过其实的人。是以,便有些喜欢五可的聪明机敏。如今再见五可形容举止,果如柳氏所言,与三锦四绣的取巧卖乖大不相同。二乔虽然温柔和顺。却过于谨小慎微,给人畏畏缩缩感,终不及眼前这玉雪可爱的小美人让人心生喜欢。听闻这五可的亲娘是个小家碧玉出身,这女孩儿身上却完全不见一点儿小家子气。反观其举止从容,就连自己的小女儿云紫月,也不及她得体大方。紫月可是专门被宫里的嬷嬷调教过。
罗氏细细地打量五可眉眼,语气温柔地问她的年纪,生辰。五可一一沉静地应答。罗氏不开口,五可便不肯多说一句话。全不是往日在柳氏面前的淘气模样。柳氏不禁在心下暗赞那谢氏秋娘,不光会生养,还这般会调教。
那罗氏握着五可纤细嫩白的手指,抚摩许久不放。还瞧着柳氏没口子地夸赞:“真真是柳姐姐调教出的好女儿,无论是长歌小姐,还是这一位,都鲜嫩得如同水葱似的。由不得让人见着了,就心生喜欢。”
“你即喜欢,就送了你做女儿罢。”柳氏笑道。其实她在心中盘算,只闻云家长子云展娶了顾相国的庶出的孙女顾浅霜为妻,尚有二子未曾婚配。若是能与云家联姻,那么无垢的前途便有了指望。这五可言行举止倒可做云家媳妇。只是这出身,商人庶女,恐怕给人家做妾,也还不配。当年长歌若不是行事机敏,又怎能结下那段大好姻缘……
“我可是不敢与你争的。当年溪边浣沙时你也说让我先洗衣,结果我占了你常用的那块地盘,你还不是气不过,用棒槌拍了我一身水,你这是佯装的大度啊。”两个过来人想起儿时溪边浣沙乐事,不由笑出了眼泪。
“紫月,过来,见过你五可妹妹。”罗氏以袖拭去眼边泪水,以眼示意身边那在一旁笑得眉眼齐弯的黄衣少女。
那云紫月听闻罗氏与柳氏闲话,提及五可趣事。早有结交之心,偏偏那可恨的丫环几次来,都说她沉睡未醒。如今好容易盼了来,她越发的迫不及待想上来说话。偏生又怕母亲责怪,忍了这许多时候,如今可算得了命令。便欢欢喜喜的上来携了五可的手,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鸟般,叽叽喳喳地与五可说个不停。
“五可妹妹,你这名字取得却是有趣。可是你在家排行第五?”
陈五可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拿我的名字做谈资,那么好吧,咱们就用对方的名字做为聊天的话题。
“月姐姐,你果然也人如其名呢。你瞧,你眉如新月,笑将起来翘唇如月,眉弯如月,岂不正应了月字。只是不知这紫字来自何典。”五可即便千般不愿,也要在人前卖弄一番。相处一年来,她深知柳氏要强,特别在她旧友面前,不喜落人之后。因此自己在外人面前反不如在陈园一般随性。适当的时候就该表现一下自己,并不是商人子女只知铜臭气,不识翰墨香。以示陈家在经商之余,还是很注重子女文化教育的。
果然,那罗氏虽与柳氏闲话,却一直在倾听女儿与五可对话,悄观五可言谈,竟也是出口成章的才女,为此对五可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这都要怪我那可恶的二哥哥,我出生那年他正好七岁,正随了夫子念文章。回去见了我,只说我的眉毛是紫色的,弯如弓箭,一直说我是紫色的小月芽儿。爹娘听着也是欢喜,就与我取了紫月这个名字。”云紫月爱娇地道,想是兄妹二人关系处得好,她也并非真是在责怪自己的兄长。
“你这名字来得倒有意思……”五可正说着,忽听二乔咳了两声,不免转过头去。二乔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忙以袖掩口,待咳止了。才回身来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三锦却用眼刀狠狠地挖了五可一眼,四绣气愤地双手紧握成拳,一副一触即发的模样。瞧那架式,若是在她近前,若是旁边无人,她会一拳将五可拍倒在地,外加降龙十八缺三掌,至于那三掌,一定是因为丐帮洪七公老爷爷,忘了教会她。
五可在心中深深地叹口气,从陆透的角度出发,是倦怠于哄这些和自己实际年龄相差十几岁的小女生的。可是将来还要与她们荣辱于共。于是她便不肯再多说。小小身躯缩坐在堂中的大椅里,无事听柳氏与罗氏闲话。
41玉生烟
从两人所碎碎念的家常中,五可了解到一些大概,柳氏与罗氏原是在山东某县的一个小村长大,那村边有条小溪。二人常在溪边洗衣嬉戏,后来柳氏嫁了陈俊恒。罗氏也自嫁了落魄书生云千里。
却不料那云千里在两年后的京城会试中一举得中第二十名举人。先做了郓城县令,后来由于为官清廉,步步高升。直至近两年升迁至户部侍郎。
“你说,初与他结为夫妻时那还好,那时虽是布裙荆钗,每日里粗茶淡饭。我却觉得分外香甜。如今高门大户的,呼奴唤仆的,我却总觉得心间烦闷,郁郁寡欢。半年前,老父亡故,就在我回娘家奔丧这些时日,他竟然在家中与丫环私通,听我家二少爷说,那丫环竟然狐媚子地哄了老爷将她升做姨娘。那些年两袖清风,多少人送他美人黄金他都不受,如今莫不是老得糊涂了?”罗氏恨恨地道。
“姐姐,那猫儿没有不食腥的,男人你要他不近女色,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家那个从前活着的时候,一房一房的娶进门还不够。还去外面沾花惹草,若不然怎能引来杀身之祸。咱们也都是快要做丈母娘,婆婆的人,还是不要与他们这些爷儿们计较,还是多多操心子女亲事最为重要。”
“你说得却也是,只是我近日来常觉口干舌燥,五内里如同火烧,若说是风寒,却又不曾头疼脑热的。只是手心,脚心,热得人心惶惶的,只想吃凉的,喝凉的,若是没有,根本不想吃一口饭。这样下去,恐怕没等我那三儿娶上媳妇,我便要一命归西,白白谋划了这许多年,倒叫那可恨的狐媚子讨了便宜去。”
说着说着,罗氏竟又泪湿罗巾,怅恨难消。
“云伯母,您这病,算不得大病。”五可前世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见不得人流泪,况她又对罗氏印相不错,因此一见她伤心,便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说出一句。待见众人都用奇异的目光打量自己。不觉深深懊悔自己失口。
前世,自己的父亲在事业有成的年纪,如同现代许多中年男子一样,不小心犯了个美丽的错误。虽然及时改过,自己善良的母亲也原谅了他。但从那时起,母亲便心生悒郁,脏腑内存了热毒。手热脚热,思绪模糊,二心不定,吃了许久的药也不见好。幸好自己在网上查得一个良方。很简单的两味药,即治脏腑内热盛,又给母亲清了肝胆,情况好过当初。
“陈五可,莫要见云伯母赞你两句,你便不知天高地厚,胡乱说话,仔细闪了你的舌头。”陈四绣双目喷火。三锦也走到柳氏面前,摇着柳氏的衣袖撒娇卖痴:“母亲,您瞧,五可这丫头莫不是睡得糊涂了,在那里胡说些个什么话?”
柳氏扯扯衣袖,慈祥的目光从五可脸上扫过,飘飘的,像是在对三锦说话:“你五妹妹可从来没有胡说过,没准儿她就有什么办法,去你云伯母的心头火。”
三锦四绣听这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