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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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的差役们挡住。每当母亲同我说起当时的情形,都会哭得痛断肝肠,试问这刻骨的仇恨,是否抵得了云大人的切肤之痛?”
云程淡然一笑,“韩少侠,火气莫要这般大。莫要忘了,你的母亲曾是哺育我长大的奶娘。今天是她的孙儿出生之日,母亲已托人捎了喜讯给她,老人家已经来了。这旧日两位主仆正在芙蓉堂叙话。你看,我们是不是也放下眼前之事,去与她们主仆同欢。”
那韩冰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与云千里这般折腾,一介闺中妇人竟智者千虑,早已在家中布下天罗地网等自己来投奔。可今人家拿了自己白发苍苍的娘亲,妇人儿子做人质,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将剑入鞘,抱了孩子,随同云程前往。云程抬头见云尚书垂头呆立不语,便走上前来低声言道:“父亲,母亲让咱们云家所有人都聚在芙蓉堂,她有话要讲。还特意交代孩儿,一定要把您老带到。”
此际的云千里面若死灰,他平生最大恨事正是这件案子。有草菅人命之嫌,当年幸好有罗红喜人多方周旋劝解,那奶娘才忍辱含恨未去上府衙告状。但却也因此做下今日仇怨。看来人真的不能做恶,善恶到头终有报,这话决无虚假。更令他难堪之极的是,自己一步错,百步歪,竟然一直误会自家娘子到今日,昨夜又千毒妇万恶妇的骂个不休,今日事情已大白于天下,自己还有何颜面去那芙蓉堂见自家的好夫人。
“父亲,母亲说,还有一件事她一直被冤枉了十八年,她要你我亲自去澄清。若不然,她死不瞑目。”
云千里闻听罗氏让云程传来这不吉之言,不觉头皮发麻。忙随了韩冰,云程两人走向芙蓉堂方向,韩冰走出两步,又回头自腰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稳婆道:“大妈,烦请您老多多照顾产妇才是,等我回来您方好离去。”那稳婆一惊一乍之下又白得了一锭银子,如何不兴奋异常,忙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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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至辰时,云家众子女,儿媳早已齐聚中堂来给父母亲大人请安。罗氏那双凌厉的眼扫过云家老少,同时又指指身旁的一位拄了拐的白发驼背的妇人对云千里道:“她就是程儿的奶娘。”云千里满面通红地上前给韩妈妈深深作了一揖:“老姐姐在上,请恕千里当年所犯过失。现在,要打要骂要砍要杀还请老姐姐吩咐,以为那枉死的韩家后人报仇。”
那白发妇人并不理她,而是看向韩冰怀中的婴儿。韩冰慌忙将那襁褓小心翼翼递到母亲手上。白发妇人接过韩冰手中孩儿,慈爱地端详了半晌。环顾云千里罗氏夫妇二人。轻轻舒了口气道:“这些年来,老妇每每思及齐儿当年被活活溺死的场景就恨之入骨。谁想到当年恶果,却让冰儿有了这个骨肉。当年你们云家欠我一命,今日老妇自你们云家带回这个娇儿。自此我们云韩两家恩怨抵偿,两不相欠。冰儿,你且带了媳妇,我们走吧。”
“奶娘莫越境,程儿还有一事不明。”云程急道。
罗氏也道:“老姐姐,且慢行,程儿始终因红乔之死对我心有芥蒂,你今日可要给我解释清楚,当的红乔的死因到底是为何?”
那白发妇人清亮的眸子飞速地掠过眼前众人,最后落到她只熟悉的秋妈发身上,呆了半晌,似在回忆当年之事。而后眼望罗氏与秋妈妈道:“夫人可记得当年红乔夫人身边有一个极是貌美的丫环秋婵?她一直对老爷倾慕已久,企图找机会与老爷好事成双。红乔夫人与老爷成亲那一晚,原是她在老爷的酒里下了药,却不想反倒成全了老爷与红乔夫人。后又见红乔夫人给抬做夫人,又生下二公子,她便又忌又恨。在二少爷撞伤那一日她便四处散布谣言,说是红乔夫人与老爷在思过居如何如何?红乔夫人在思过居哭得肝肠寸断,寻死觅活,都怪老妇当时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明知此事会有的后果,却未曾向夫人禀报,后来还不时地在二少爷耳边说些夫人的坏话。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说罢那白发妇人抱着孙儿,在韩冰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了。罗氏那一双眼才幽幽地望着云程委屈地哭道:“程儿,这回你总归知道了真相。我是你的亲姨娘,却如何会害自己的亲妹子。”
“娘!”那声堆积心头多年的呼唤终于翻江倒海涌到胸口,冲出胸臆直接唤了出来。云程当即扑伏在罗氏怀里默默落泪。
罗氏早已是泪眼婆娑,她以手揽住云程的头泪落不止,一字一泣地哽咽道,“程儿,这些年来,我一直拿你是自己的亲骨肉疼爱,你却这般猜忌为娘,为娘伤心哪!”说罢伸手捶打云程的身体,母子二人相抱着号啕大哭。
安玖,顾浅霜等人欲上前劝解,陈五可却拦住众人道:“大嫂子,你们且莫去打扰相公和婆婆。十几年的误会终于在今日一举雪释冰融。不痛痛快快哭上一场,他们心里压抑啊。”
云展点头道:“二弟妹说得极是,咱们快快去用早饭,且由他们母子二人在这里好好畅谈一番。”说罢,云家子女都退出了,只余下云千里如同木雕一般,傻站在那里,举目四顾,没有可去之处,一脑门子的茫然无措……
112古代羊肉串
自从云程与柳氏关系得以彻底的改善后,云程真正的拿柳氏当起了自己的亲娘,每日携了五可到芙蓉堂每日晨昏定醒,给柳氏请安,从此在家人面前,再也没那荡形骸,玩世不恭的模样,反而待云展,云峥举止亲昵有礼,比嫡亲的弟兄还要亲上几分,这令柳氏氛外开心。
安玖与云峥自从那日月下琴笛相和后,二人间也渐渐惺惺相惜,情意绵绵起来。
顾深雪虽然还在为云家的子嗣之事发愁,但云展依旧待她心意如初,她那颗多愁善感的心,也就驱于安定。
云紫月见三哥夫妇情意深厚,二哥竟也比从家成熟稳健。性格明朗如她,不觉也与五可冰释前嫌。顾深雪,安玖,陈五可,三妯娌,与一个小姑凑在一起闲话诗词歌赋,做做针线女红,唠些管家事务,日子却也过得悠闲自在。
每每独自在凌霄阁的时候,五可却总是把如媚如钩打发出门去。自掩了门,叫来顾妈妈,春纤画眉,外加自己绸庄和田庄上的管事,私下里谈些秘事。云家家仆曾问起那些与自己共事的,陈家陪嫁过来的仆妇。 陈家过来的仆妇个个精明强干,面对云家人明里暗里的诘问,总是含笑应答,秘而不宣。这令云家家生的仆人们很是着恼。但看人家的吃穿用度,一切皆由二少奶奶支配。不知比云家家生仆妇们的强了多少倍,又不得不在心间哎叹,没有托生在陈家那样的人家做仆人。
早在罗氏掌家的时候,罗氏一直把云千里的俸禄一分纹银掰成两半来花。首先紧要的是帮云尚书打通官场中那些厉害关系,然后才用在家里。所以,府里从云老爷到丫环仆妇的吃穿用度,一切从俭,丫环仆妇们之所以对云家忠心耿耿,皆因罗氏待人宽厚,会笼络人心。 但是自从与云老爷闹翻后,罗氏除了早晚安歇还依照原来的习惯,其余的时间都在芙蓉堂北侧的一个小屋里拜佛念经。生生的将自己当了方外之人,家中一切事物全不打理。若不是几个儿媳都心地善良,颇知孝道,竟然齐心协力拿出自家的私房来填补家用,整个云家简直是一片萧条之相。 云老爷自肖姨娘足月产子事件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年,还不到四十的年纪,背微驼,腰微弯。鬓边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白发。他也曾暗夜几度伫足于云往芙蓉堂的路口长久凝望,却始终觉得愧对那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相濡以沫,却因了一个小妾被自己嫌弃,甚至差点儿抛弃的夫人。直到最后,罗氏竟然还在为他着想,为防韩冰的杀招,将他的母亲幼子做为人质,以逼他就范。惭愧呀,惭愧,不知我们自从升了官后,全没了当年那简朴书生情怀的云老爷会在无言的悔恨中还要度过多少不眠夜。
陈五可,这个千年后穿过来的现代灵魂早已发现了云家的外强中干。不由得暗赞柳氏目光高远。早早地看见了云家经济条件一般,即便有安家,顾家这样富强的亲家做后顿,但如若一味的靠人接济帮助度日,云家将来的子孙必定坐吃山空。 既然自己与云程现下相处还算和谐,自己身为云家媳妇就应该为家族尽些绵力不是。更重要的是,自己这来自二十一是世的灵魂,如若一味的像古代的大家女子一样呆在家中,一切由丫环仆妇打理,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浑浑噩噩一世,却不是她想的,于是她打算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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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陈五可吩咐画眉的小情郎范二郎焊了一个上面没有盖子的铁皮箱,再找来一些煤炭。又吩咐家仆自外面弄来十几公斤鲜羊肉,拿到厨房切成肉片,又亲自教她们将那肉片一片片的串到铁钎上。
再然后,某个风清云淡的午后,云二公子刚自外面办了公事回来。就被一股诱人的肉香引到了园中一个极其隐秘的空地上。只见自己那刁钻古怪的小娘子陈家五可,正用一只小手捂了鼻子,躲避那钻皮箱上冒出来的一团团呛人的浓烟。原来那铁皮箱中燃着碳火,上面烤着的肉上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旺火之声。那扑鼻而来的肉香就是来自那里。不一会儿好像是又烤熟了一批。我们的小馋猫陈五可同学率先张开经滟滟的小嘴,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开始一口口去吞咽那令云程垂涎欲滴的古代羊肉串。
丫的,在古代想开创一番事业可真不容易。哪像在现代,只要往肉串摊前一站。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香喷喷的羊肉串就会烤熟了,就差放到自己嘴里。目前这种境况都是五可忙了多久才能达到的。
为了开创今天的一小番事业,五可足足累哑了五回嗓子。把嫩白的小手足足烫出了五个水泡。才算探明了烤羊肉串的秘密。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味精,孜盐类的调料。五可只能在大厨那里要来些散碎的辣椒面,成粒的咸盐,自药店又买回来许黑芝麻,然后一点点粉成末状,粘上肉串来吃,却也香酥诱人。
话说五可正与春纤,画眉二人吃得津津有味,画眉不时地拿了帕子给出了一头汗的范二郎擦拭额头。却听见那范二郎极为惶恐地叫了一声:“二少爷。”
五可回头,却见云二公子身着白衣,摇着折扇,气定神闲地不知从哪个洞里冒出了来。陈五可第一次在云二公子面前神情慌乱起来,关键是自己从未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与云二郎相见不是——除了去年那次惊马。
陈五可下意识地想将自己被碳火熏得黑黑的小手躲藏在身后,却不想,那云二公子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他也知身穿白衣被这烟熏火燎是不行的。随手脱下抛到一棵树梢,然后施施然地坐到五可方才坐过的小竹凳上,抬眼斜睨了五可一眼,嗔怪地道:“我的小娘子真是不贤惠,自己躲起来开小灶却不知喂饱自家相公的馋胃。非得你相公我闻到香味自家寻来,真是该打呀,真是该打。”
五可白了他一眼,他只做未见,却拿起五可方才吃了一半的肉串放入嘴中,咂咂舌细细品味一番,连连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