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厨房去晋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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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倒很希望自己不是生活在侯门大院子里的,而是像你一样,作一个普通人,也许,会自由得多,也快乐得多。”他走得很慢,鼻子高得像雕像一般。
“若你真做了我,也会发觉很多不开心的,比如,你会为生活而担忧,会为钱财而争夺,这不是你所能想到的。”她说。
他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你以为,做太守的儿子,就不会为生活而担忧了么?就不会为钱财而争夺了么?”他冷笑道,“可能争夺得更甚,甚至死得更惨。”
他的声音是如此冰冷,似乎还透着恨。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不开心?”她忽然上前一步,抬头凝视着他,温柔地问道。
他看了她一眼,马上避开了她的目光,故意将声音变得更加冷淡:“你不必问,也不必知道。我们之间不必有任何联系,连朋友也不需要。我救你,只是为了一笔交易。”
她的心忽然一阵痛,“交易,什么交易?”
“你会知道的。”他勾唇邪邪一笑,将脚步迈得快一点,好像很想快点结束这段路程似的。
玉兔跳到她肩膀上,催促道:“别发呆了,快回去啦,我要睡觉了。”
她于是走快一些,跟了上去。
快到周府时,他像上次一样,不愿意与她一起进周府,而是对她说:“你先走进雅清院,我在这儿看着你进去。”
“为什么要看着我进去?”她问。
月光下,她的水眸扑闪扑闪的,玉白色的裙装,白色腰带两边绣着拉丝金,真美。
他避开了她的眼睛,说:“免得又遇上什么歹人。”
她低下头,上前走了几步,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停住了,回头看了看他,对他挥了挥手,嫣然一笑:“再见。”
他没有挥手,也没说再见。只是凝视着她走入那白砖琉瓦的院子,朱漆院门轻轻合上,她消失在月光里。
不出几日,李桂闹事一事便传遍了整个广陵城。
这可是头条新闻呀,堂堂顶尖厨司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打败了,技不如人后还当街撒野,大家可想而知,能把人家大厨弄得这样激动的,这个黄毛丫头必然是厨艺了得,想必她做的那道凤舞香罗也当
真是好吃得不得了了。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八十五 辰溪的耳光
八十五 辰溪的耳光
于是,大家怀着各样的心思而来,有的是因为好奇,有的是慕名而来。
大家过来试吃凤舞香罗的心理也大变了。
刚刚推出凤舞香罗的时候,来试吃的人是抱着挑剔的心态的,所以,因为这种心态,哪怕再好吃也要硬挑出毛病来。
可是如今来试吃的人都是怀着敬仰和学习的态度而来的,有什么缺点便都会忽略不计,处处讲优点了。
这就好像为什么现在有的书明明写得不错,可是因为还没有名气,所以大家都会东挑西挑来挑点毛病出来,以此来满足自己高人一等的心理。但有的书明明缺点百出,因为是名人写的,大家都将缺
点忽略不计了,直接来学习了。
不过,这凤舞香罗也的确是好吃,于是,在炒作之下,大家慢慢接受了这样新事物。
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没想到这炒作越演越烈,渐渐地,有背离初衷的性质了。
木香呆在厨房里,对外面的流言流语并不知晓。可是这天,墨云忽然掀开了厨房门的碎花猩红布帘,脸上是愠怒,说:“木香,你过来一下。”
本以为墨云会大大地奖赏一下她的,没想到他的脸色会这样难看。
难道又不是什么好事?
跟着墨云进了店主厢房内,墨云盘膝重重一坐,好像压抑着满腔怒火一般,看也不看木香一眼,端起水壶里的菊花露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将杯子重重放下,溅得桌上都是水。
木香见他这样,也不敢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站着。
墨云将头抬了抬,说:“你作的好事。”
声音生硬,冰冷。
木香福了福:“奴婢不解。”
啪
案上的一本闲时翻看的小册子重重地被墨云掷在地上。
木香将册子捡起来,只一味拿在手中,没放回去。
他都这样生气了,再放回去,搞不好又被他给扔了。
“你当真不解?”他冷笑。
她最讨厌有人卖关子了
“当真不解。”她答,目光中毫无惧色。
他哼了一声,深吸了口气,沉沉地说道:“你可知,现在满城都在传,周汤和你有不轨之情?”
什么?
不轨之情?
“奴婢不知。”她答,虽然她并不清楚什么样的“情”才叫不轨之情。
他泠声笑道:“周汤为了你,去县令处发布公文,此事传遍了广陵城,连周太守都出面调解谣言了。真想不到,你会去勾引周汤。”
这算什么话?
她生气了,说:“奴婢恳请二郎查明了再说。奴婢站得直,行得正,从未勾引,也从未想过勾引任何人。”
他听了,紧绷的脸稍微和缓了一下,问:“你当真和他没有不轨之情?”
她正色道:“二郎认为奴婢是这样没档次的女子么?”
他听了,嘴角上扬,好像很希望听到这句话一样,起身走下来,拍拍她的肩说:“你可知道,如今城中处处在传你和周汤……算了,你说没有,我相信你。可是,你知道我听了,心里有多不好受。
”
说着,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忘情地搂住她,说:“我真的好难过,你知道,我会照顾你,保护你,对你好的,只是希望你可以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木香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他搂得很紧,一时挣不开。
这时,珠帘掀起,帘上的圆润珍珠撞在门槛上,发出“当当”的声音。
关辰来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墨云手一松,木香便挣开了他的怀抱。
“见过纪夫人。”木香颇有些尴尬,对着辰溪福了福。
墨云的脸上也有些尴尬,他立在一边,盯着辰溪看她的反应。
辰溪的脸刷地惨白,她愣在那里,看着墨云又看看木香,仿佛一下子还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是真的。
约摸看了半晌,辰溪眉毛一紧,上前一步,“啪”对着木香的脸狠狠刷过去。
木香身板本就娇弱,辰溪个头比她大,手臂又比她粗,又是用尽全力打过去,木香顿时被她打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
“你这个贱人,竟敢勾引我夫君”辰溪气极败坏地叫道。
墨云连忙扶起木香,擦拭掉木香嘴边的血,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见木香被打得头晕晕的,心里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伸手“啪”地一声,还给辰溪一个响亮的耳光
辰溪被打倒在地时,墨云愣了一下,这才惊醒过来。
“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辰溪痛苦地哭道。
墨云忙上前扶起辰溪,说:“对不起,辰溪,我——”
这时,有人来报:“二郎,关老爷来了。”
墨云一怔,脸顿时变白,他忙抚摸着辰溪脸上的红印,心疼地说:“辰溪,打疼你了么?我该死都是我不好”边说边打了自己几下。
辰溪见墨云都认错,还打自己了,心下不忍,忙抓了他的手说:“夫君,别打了,别打了”
墨云擦干辰溪脸上的泪,难过地说:“辰溪,你知道么?我方才是一时糊涂,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哪”
辰溪感动地说:“夫君,妾身不怪你了,你也不要怪自己了。”
墨云见她这样说了,高兴地说:“辰溪,一日夫妻百日恩,家丑不可外扬,等下爹爹来了,你可千万不要提起这事呀要不然,爹爹不会放过我的”
墨云知道的很清楚,他现在还不是关子兴的对手,只能利用不能惹火,而关子兴最在意的,便是他的这个女儿。
辰溪低着头不说话,眼睛却恶狠狠地瞄向木香。
关子兴掀帘进来了,墨云抓了辰溪的手,迎上去:“见过爹爹。”
木香也福了福:“见过关老爷。”
关子兴一见到木香,便高兴地说:“木香,你果然没辜负我们所望快坐下,不要傻站着”
说着,自己坐了上位。
辰溪说:“爹爹,这个贱人……”
“辰溪想说的是,爹爹今日忽然到来,未能远迎,是我们的不是。”墨云马上接口道。
“都是自己人,远迎做什么?”关子兴随口说道。
关子兴是个粗人,没发现辰溪脸上残留的泪痕,他将一杯菊花露喝尽,便对木香说:“木香,你干得好如今满城都在说我们辰溪酒楼,满城都在说我们酒楼的菜肴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能攀
上周太守的儿子,为本店贡献不小呀”
木香见关子兴在得知她与周汤的谣言后反而高兴得很,便知道这样的炒作可是令酒楼的知名度大大提高了,生意也大大提高了。
“奴婢只是运气好。”木香说。
辰溪哼了一声。
“辰溪,墨云,”关子兴笑得满脸的肉都成一团了,“可要给木香重赏呀月例可要再加一些人小,本事却不小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哪”
“是,爹爹。”墨云应道。
关子兴走后,墨云对着辰溪又是好言相抚了半天,并亲自将辰溪送回府去。
并且,墨云也不再让辰溪来辰溪酒楼帮忙了,一切帐务上的事,由阿水负责。免得辰溪与木香一同在酒楼里引起不愉快。
木香只是觉得太受气了,明明是墨云硬要搂着她的,可是辰溪却不顾青红皂白就打了她一耳光。
作主子的就是有权利打奴婢,她这样一个签订了死契约的奴婢,哪怕被主子杀了,也是不犯法的。
想到这里,她就感到寒心。
她炒弄着锅内的菜,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能再过下去了。
作人奴婢什么也不会有,就算会赚钱,赚到 的钱也都流入主子的口袋,而主子可以支配奴婢的一切,包括人身,包括婚配,甚至于一切都可以支配。
她之前一直想抱着墨云这根大象腿,天真地以为只要有才华,墨云又是明主,也是懂礼之人,她会一天天强大起来的。
现在才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简单。
墨云,还有墨云的妻子,都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们,可是她怎么可能同时讨好得了两个人呢?
看来,要想成就大业,她首先得摆脱奴婢这样一个身份。
可是,在等级森严的晋代,一日为奴,便终生为奴,她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反抗,翻身为主呢?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做奴隶了。
于是一连几天,她都唉声叹气的,很不高兴。
看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她却没有像过去那样开心,反正不是她的店生意好
她心想,若是她就这样逃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做厨司,这样也许就可以不被当作奴隶了,而是像李桂那样是个自由身,只是酒楼的雇佣工,做了多少得多少薪水,不做便没有薪水,只签
订一个短期合同,这样多好
可是又想,这样她便成为一个通缉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