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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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蓦的一转,顿时又想起杨宗志与虞凤之间的关系,不觉才开怀下来,微笑着阻止住身边想要上前兴师问罪的从人,打趣的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可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虞凤翘着小嘴,不忿的娇声道:“你们……你们都能来,为何就我不能来?”
三皇子哑然失笑,哈哈道:“我们都是……都是,嗯,你却与我们不同的,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只怕少不得又要找你说教一番,到时候你可别让我去给你挡驾。”
虞凤沉着小脸,兀自气哼哼的道:“我才不管这么多,谁让你们……谁让你们……”她说到这里,眼色转而嫩红一片,柔柔的媚眼偷偷的睨视了一下正襟危坐的杨宗志,便再也接不下去了。
三皇子将虞凤的神色尽数看在眼底,见自己这个娇滴滴的妹子,何尝曾经流露出这般娇羞无力,而又欣喜甜蜜无比的小女儿表情,不由得苦着脸笑道:“好好好!我可管不了你,不过嘛……这位杨兄弟却又不同了,他说出来的话,可比我这作哥哥的耐听的多了,是吧?”
虞凤心头吟咛一声娇唤,暗道:坏了,坏了,太过明显了么,连三哥他……他也在笑话人家了,这都怪……这都怪这坏坏的相公,害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丑呢。
正在此时,那妖媚的婷姑姑走到了台前,对着台下咯咯媚笑道:“吉时已到,今年的花魁大选,现在正式开始。”
她话音一落,台下便有不同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将她小声的说话传了开去,一直让远远的等在岸边的众人都可听见,看着就似在金殿之上,皇上口中发话,下面不同的执事太监宣扬远去一般无二。
然后又有大批的黑衣汉子,各自手捧一个玉碟盘子,盘子上装满了小小红花,把这些红花尽数的分给了场上的众人,甚至舞台下洛水边,也有不少人得到了红花。
杨宗志垂头一数,自己面前正好是十朵,暗自算下来,便是一百两银子一朵红花,到时候那些姑娘们表演才艺之后,若是得到众人青睐,便会将手中的红花扔了出去,最后统计这些红花的数量,自然可以得出今年的花魁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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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让虞凤圆满,少不了要加些人物出来,没办法,我试着向这个目标写一写!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绝 之二(求票)
众人听到这哄动一时的花魁大赛终于要开始了,一时心头都有些激昂的跳动,手里拿了红花的,便将那红花紧紧的纂在手心,手里没有红花,也是不甘示弱,翘首以盼,垫起脚尖只希望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大家又是紧张又有些兴奋,不觉交头接耳的讨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嗡嗡的听着也甚为嘈杂,三皇子微微闭目静待,这些嘈杂声入传了他的耳中,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转头问杨宗志道:“杨兄弟,今次你看好的,是这三位绝代佳人中的哪一位?”
杨宗志微微一愣,紧声恭谦道:“三殿下,兄弟之称可不敢当,殿下若不嫌弃,便唤我的大名好了。”
三皇子哈哈笑道:“你我迟早也是一家人,何必要说这么些见外的话,再者说了……我们皇家就这么一个千金宝贝,大家平日里都是宠着惯着,我现时若不紧紧的讨好于你,只怕以后我这把骨头,都要被人家给拆散了。”
三皇子这话一出来,杨宗志和身侧的虞凤俱是面上一红,虞凤咬着下嘴唇,正待反驳三哥几句,可是她看见杨宗志听了三哥之话,只是面色红红的愣住,却并不出言驳斥,心下没来由的好一阵甜蜜涌起,暗自遐思道:“这……这家伙居然也红了脸皮呢,咯咯,不过……不过他这个样子,却又是好看好玩的紧。”这么一番想法弄得自己羞喜交集,反驳三哥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杨宗志咳嗽一声,尴尬的道火:“三殿下……”
三皇子挥手道:“兄弟你要是不见外,便唤我一声三哥,总之不过是早了些日子而已,可不打紧。”
杨宗志盛情难却,垂着脸道:“是!是!三……哥,不知道你口中说得这三位佳人,到底是哪三位?”
三皇子听得一愣,哑然道:“怎么……怎么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的?”他稍稍凝想一下,便即释然,又笑着道:“我倒是忘了,你如今回朝不久,这洛都的事情,你知晓的却是不多。”
三皇子沉吟一下,正待继续分说清楚,此时舞台幕后一阵剧烈的鼓声响起了,轰隆隆,轰隆隆……连绵不息,所有人皆是心想:出来了!要出来了!
那鼓声听着紧凑密致,咚咚的敲在人的心上,让人恍惚的以为自己亲身到了沙场,萧索战场杀敌,千军万马立于身前,枪矛盾牌凛然反射日头阳光,带起阵阵杀意。
这鼓声兀自响了半晌,然后骤然一歇,大家本都有些热血沸腾,这般忽的止住,心头不觉开始失落和迷茫,正在此时一个琵琶泛音又接着起奏,当当当……当当当……琵琶古曲中有经典的《十面埋伏》之乐,便与此刻演奏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琵琶音由弱到强,由慢到快,渐渐紧密的如同不透风的城墙,让人瞬时便恍如立在垓下古战场,身边四面楚歌,汉军兵马分作十路源源不断的杀了出来,皆要立誓取下自己项上人头。
虞凤听得心中凄凄然,她自小养尊处优,对于沙场上的事情也漠不关心,哪曾经历过这种血腥苦楚的时刻,但是她音乐天资非凡,这个过去自己从未留意过的曲子,一经听到,却是瞬间起了共鸣,转头斜斜的睨视杨宗志一眼,见他皱起眉头,双拳在桌下紧紧的捏住,虞凤暗想:自己身边这俏郎君,便是真真的上过战场的,更加为了南朝百姓,打过了蛮子们的边境,那是一种何等光耀的事情。她心中只感到柔意涌起,伸出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捏住了他,犹自缓缓抚摸不止。
声响一过,从后台边猛的杀出一个人影,那身影并不高大,仔细看过去,却是一个秀眉女子,身着军服铁甲,头戴银盔,银盔上还有一根高高的红翎竖立,手持一把亮光闪闪的宝剑,在这舞台上漫天盖地的舞了起来。
那女子本就有些英武之色,这般打扮之后更是显得英气逼人,目光炯炯的睨视四方,手中宝剑翻飞,娇小的身子忽然腾起作扑杀状,忽然又扬起身子作回头一刺。
杨宗志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时下多有流行的剑器舞,剑器舞分为健舞和软舞两种,眼下这女子所使的就是健舞之法,满场飞舞,惊心动魄,剑气凛然,乃是一种猛厉的舞法,而软舞之法却是如同……如同前些日子在西蜀那闺房阁楼上所见,筠儿那般顾盼生姿,巧笑盈盈之态,一见之下又是风情万种,让人心神摇曳。
再过一会,场面到了高潮,这舞剑女子随着鼓声琵琶奏合,猛地一下又翻身上了船头桅杆之上,双腿在桅杆上尽力一盘,腰身横起,手中宝剑向着前方刷刷刷的疾速刺出,这下不但是舞台上船舱内,便是那遥遥立于岸边的众人,也是觉得面前寒光闪过,耳中只听到嗤嗤嗤的三下清响。
大家心头砰砰的跳动,被这杀伐场面激得面红耳赤,鼓掌轰然大叫起来,喝道:“好!”琵琶之音渐渐减弱,那女子又从桅杆上腾身落下地面,双腿在地面盘坐,娇躯扭转,手中长剑举了个“颦眉望月”的姿势斜刺向上,只看她面容秀丽,便如贵妃望月一般使人恻隐,但是结合她一身打扮和此时的姿势,却又另一股异样的风情透出,大家此刻被她气势所逼迫,皆是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过了好一会,那女子凝住姿势,三皇子才恍然过来,拍手大喝道:“好!好!好剑舞!好个一舞剑器动四方!李十二娘的剑舞之法,果然深得令师的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堂中和洛水边的众人听了三皇子的大喝,才茫茫然回过了神,争相叫起好来,不但叫好,还抓起手中的小小红花,潮水般向着舞台上扔了过来。
李十二娘收了姿势,拢身站立起来,却是好像对着身边缤纷落下的红花看也不看一眼,瞧起来甚是不屑,她举步走上近前,宝剑收在手心后,盈盈向三皇子拜道:“多承三殿下的夸赞,但是……但是若拿十二娘与家师公孙先生作比较,十二娘却是愧不敢当。”
她话音刚落,左手边又有一个落魄才子打扮的少年人笑着说话道:“三殿下口中的夸赞,确实是实至名归,十二娘就莫要太过谦逊了。”
那落魄才子面前桌头堆了大捧的小红花,数量可有几十朵之众,可是他口中虽然赞誉李十二娘,方才众人扔出手中红花之际,他却是一朵也没有丢下,李十二娘看的分明,却也毫不在意,莞尔淡淡笑道:“崔公子说哪里话来,只怕崔公子口中虽在说我,心中却是……却是想着别的人儿罢?”
那落魄的崔公子被李十二娘取笑一阵,却是脸色红了起来,不过面庞又更加坚定,并不接话,他身边一个华服少年,一收折扇,哈哈笑道:“妙极!妙极!十二娘的巧嘴倒也和她手中的宝剑一样,剑剑钻心,句句入肉,让人难以招架的紧那。”
崔公子尴尬的一笑,兀自道:“柯贤弟,你别要尽顾着说小兄了,我看你今日却是空手而来,难道……难道平日流连此地的贤弟,不知何时却是转了性子不成?”
柯贤弟嘿嘿的一笑,面不改色,自豪的道:“嗯……小弟前些日子见了……见了一位仙子一般的姑娘,冰清玉洁而又淡雅如花,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到这妙玉坊来的次数是一次比一次的少,甚至再见其他的女子们,都是形同嚼蜡,没有意味的紧。”他说完了这话,眼睛轻轻眯住,微微不可察觉的嗔了杨宗志一眼。
牛再春最是崇拜武艺超群之人,这李十二娘虽是个女儿身,但是方才她上下翻腾,剑法出众,牛再春早已看的如痴如醉,忙不迭的将自己桌面上的十朵红花尽数扔到了舞台之上,然后还站起身来,鼓掌大喊道:“好!好!真是好剑法,佩服!”
柯贤弟微微瞥了牛再春一眼,面露不屑一顾的神色,转着脸庞,吟道:“牛马羊羔,猎人烹,群熊盘中聚首。”
他这番话一出,三皇子都不禁有些色变,只因他口中所说的牛马羊羔,明摆着就是指的是牛再春,马其英和杨宗志三个人,这三人的父辈都是军中的汉子,所以在他们这些科举出身的人看来,都是无知的莽夫鲁汉子,这话中的讥诮之意却是分分明明。
马其英顿时面色阴沉下来了,手中的折扇紧紧摇晃,可是兀自还是不解热,额头上霎时淌下了汗滴,他思索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对子,来驳斥柯贤弟。
杨宗志端坐于主客位上,皱着眉头,他方才便暗自发现这位柯贤弟听到自己姓名之后,不时的会用阴骛的眼神斜视自己,他凝目细看了一会,发现这柯贤弟自己却是毫不认识的,不觉心中有些奇怪。
三皇子凑近过来,低声道:“兄弟,这位柯翎,乃是朝中御史大夫柯宴的唯一爱子,今日听说兄弟你在朝上与柯大人起了些争执,所以……所以……”
杨宗志恍然大悟,原来是那老匹夫的儿子,他朝着柯翎神秘的一笑,笑的柯翎面色微微愣住,便转过了头,不再理会他。虞凤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涵养了,她听见别人笑话相公,便如同他人诋毁自己一般的难受,脱口的脆声道:“哼!好了不起么?衣冠足履,巧妇为,才子有所不知。”
她这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