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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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对面街角那个俏黑寡妇,南风略有印象,上下联系,便猜到了一二,春娘若和肖家有联系,定是公公肖金柱。“嗯。”说着她便转身,谁知融月忽然飞快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嫂子……有些事你最好知道……我也不好说,你去问哥哥吧。”
南风有些讶然地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晚间安歇前,南风胡思乱想了一阵,拉着肖融安问道:“今个妹妹说要我问你件事,她不方便说。”
他轻轻揭开烟霞帐幔,躺了进去,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搂在自家娘子不堪一折的腰肢上,不免心猿意马起来。听了南风话,愣了一下,打散满脑绮思,瞪着她,半晌,苦笑道:“这事我原不想让你知道的,可我不说你也会知道。”
南风见他这样,心里又是好奇又是酸楚,已经隐隐猜到并不是件好事。便把小身子往枕头上挪了挪,把融安抱在了怀里,像是安慰伤心哭泣的弟弟。
“春娘是爹在外头的相好,自从娘生了妹妹,他们就有了首尾,这件事,家里都知道,唯独瞒着娘,不过我猜,以娘的精明,恐怕早就清楚了。她每日等爹回来吃饭,等爹回来歇息,陪笑脸,说好话,甚至把嫁妆银子也送出去,给足了爹面子。想把爹的心拉回来,可爹根本没把娘放在心上。”融安把脑袋凑过去,声音幽幽的,像是在说最甜美的情话,又像是在哭。
说自己爹娘的感□,确实尴尬,子不言父之过,但凡男人有钱就会三妻四妾,侧面来说是地位的象征。肖金柱这般作为,在大周数不胜数,根本不算什么,拿出去说,有人还会酸溜溜道,不过是男人在外头有了心思,便没有纳回来碍眼,何必整日想不开,讨没趣。
南风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公公婆婆置气,恐怕受累是几个子女,她想了想,道:“融月又如何说不准春娘上门。”
“每回爹娘置气,春娘都会在大门口骂人,她是个没脸没皮的,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就是想早点把娘气死,她好进门。”
大周开国之际打了不少战,男丁死了大半,为了鼓励生养,朝廷对寡妇再嫁之事是鼓励政策的,再者寡妇一般没有钱财收入,若是有男人愿意娶,也免得沦落风尘。
南风对喜怒无常的周氏没有感情,却是真真心疼自家夫君,看得出来,融安最得二老的心,他也是最挂心他们。便试探着问:“夫君,你瞧着爹娘还能和和美美在一起的可能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外面那些女人的话。”
融安盯着着那盏烛火,它晃了又晃,阴影也在他脸上变了又变。想起爹在外头风流不羁的样子,又想起娘终日苦等傻坐的情景,思索了半响,“少年夫妻老来伴,等过几年,爹想通了,只怕会回来,我怕娘的身子熬不住。”
她猛的打了寒颤,握着融安肩上的手松了下去,忽然想起身边这人是不着调公公的儿子,现在是少年夫妻,蜜里调油,再过几年,她成了黄脸婆,他还是俊朗无双,外头的女人只怕甩都甩不掉。到那时,她要怎么办,是和婆婆一样每天痴等,还是忍下去。左不能休妻出家,她连待的地都没有。融安把她捧在手心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纳妾这会事,已然成一种风尚,若是有这个心,外头进了人,日子也难过。千算万算只得看融安的心了,她是无法的。
若是平时,融安定然觉察到娘子的异样,今日的他全部思绪沉浸在爹娘的事上,错过了最佳解释时机。
翌日,果然叫融月说中了,大清早就有个黑里俏的妇人叉腰站在大门口喊骂。彼时南风正准备往周氏屋里去,她要融月稳住周氏,自个在院子里寻了把长扫帚,带着如花出去了,覃氏也跟在后头看热闹。
大门口围了几个晨起的邻人,路过的行人纷纷朝里头张望,有人劝说了两句,被春娘指鼻子瞪眼睛退了回去。
南风见过不少美人,虽说不至绝色,中上之姿也有不少,没想到春娘是这幅样子,皮子黑,好在光,眼睛大,眼皮松垮,嘴巴大的出奇,涂着红艳艳的胭脂,穿一柳叶绿的襦裙,下罩黑色马面裙。活脱脱是夏天菜田里呱呱叫的大蛤蟆。真真比起周氏来,差不是一两点。
“这不是老三的新娘子么,没想到村里的姑娘如今也能看了,想必是揉了几斤粉才能见人吧。”春娘说完,自个捂着嘴巴咯咯笑。她打得主意是,活活把老虔婆气死,八抬大轿做这些小崽子的正经娘,新媳妇是看不上眼的。这会流行的说法是村里的姑娘晒的黑,不若镇上城里的白。春娘自比西施貂蝉,无奈一身黑皮耽误了,听说肖家老三娶了个村姑,就在外头编排,新娘子是如何如何丑,如何如何黑。却没想到真人白的透明,真的不让她气的咬牙。
围观的众人往新媳妇脸上看去,白的晃眼,离的远还信是揉了粉,离的近清清楚楚看得见人是没上妆的。
不知哪个刻薄的妇人叫嚷了一声,“春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自个脸上粉揉了惨白,颈子上黑成炭。”
“是啊,是啊,我瞧的真真的,肖大夫的娘子是天生,哪里有擦粉。”
“笑死个人哟。”
春娘脸上红红绿绿,本来想逞威风,却落了下风,张嘴就骂:“周氏你个不要脸的,老皮老脸没地搁,就会躲在做缩头乌龟,那副鬼样子,老爷还会近的身么。哼,不是看着你生了三个儿子身上,早就把你这不贤不良的妇人赶出门了,你还有脸在这待着,我若是你,早死早干净。”
这话是骂惯了得,春娘顺嘴的很,瞧着看热闹的人也是见怪不怪,南风见过农村妇人骂架打人,从没见过偷人还敢上门骂,这个世道什么是变天,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她低声问覃氏:“大嫂,往日她就这么嚣张骂着,你们都看着么。”
覃氏瞪了她一眼,不屑道:“这种妇人,骂了脏了咱的嘴,公公婆婆都不管,我何必自丢身份,我劝你还是把大门关上吧,任她骂的嘴皮干了,自然会走。”
南风跺了跺脚,心里暗道,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只会在窝里横。一般的如花低头道:“三奶奶,往常春娘骂人,太太都是蒙着被子哭的昏过去。”
春娘得意洋洋张口又来,南风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从鼻孔里哼出来,冷笑道:“没见过贼喊捉贼的,今个真真见识了,我还以为镇上的人有多贤惠呢。”
“你是哪根葱,刚指着老娘的鼻子骂,毛都长全的黄毛丫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要想吃骂,一并说了。”春娘也不是善茬,横着手指天骂地。
南风却不怕她,拍了拍衣裳,皱眉道:“同你说话,脏了咱自己,原以为听得懂人话,想不过是个畜生,既是畜生,就该用畜生的法子。”
她摸了摸狗狗油光发亮的脊背,指着眼前的泼妇道:“狗狗,咬她。”
两个月的将养,狗狗长大了不少,它摇了摇尾巴,一跃朝春娘扑去,只见狗狗还没沾上那妇人的身子,她慌忙转身,噗通一声巨响掉进了臭水沟里。
狗狗得意洋洋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往南风身上蹭。
☆、47、渣爹怨娘
47、渣爹怨娘
“哈哈哈哈哈;她摔了个狗□!”王氏捂着肚子笑瘫在椅子上,看的南风心惊肉跳;连忙把她扶着;嗔道:“二嫂;你不要这么笑好吧,二哥出门前嘱咐我照顾你,别动了胎气。”
王氏哪里憋得住,只要想象那个画面;肠子心肝笑抽了。直把她力气都笑没了,才缓过来,喘气道:“弟妹啊;你是不知道;我嫁过来算来有八个年头了;大大小小见过他们吵架过无数次,也听春娘骂街耳朵起茧,头一回听说她吃了大亏,真有你的。”又用遗憾的眼神瞅着南风,“可惜这会我没亲眼见着,下回她再来,我去帮忙。”
南风见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缩着脑袋摆手,吵架这回事,南风这世做的少,前世么是家常便饭,农村的妇人大概是闲的发慌,据说曾有两妯娌为了根葱打死人的。春娘的做派,明摆着是看肖家好欺负,居然骑在头上来了,南风的倔性上来,也骂了再说。只怕是新媳妇泼妇作风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哎呀呀,你躲什么啊,骂都骂了,还怕什么。你以为春娘不会来么,她肯定下次又会来。家里头的都是软蛋,老的要面子,小的胆子小,老大家的窝里横,我又骂不来,所以,就靠你了。”王氏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得意洋洋道。
南风早上逞了威风,这会泄气有些后怕,把和雨儿玩闹的狗狗唤来,把掌心剥好的栗子给它喂了,才道:“还来,我听说她把门牙都磕没了,再说了,狗狗只是吓了吓她,都没动手呢。”
“干的好,狗狗,来来,这些栗子都给你吃。”王氏苦苦忍着笑意,大力木椅把上拍手。
“二嫂,你就知道干的好,她门牙磕破有什么,融安哥哥肯定也知道,你说他会不会说我泼妇。”南风犹豫了半响,把自己担心说了出来。她在夫君面前是个什么样子,从来也没问过,大凡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淑的娘子,融安哥哥又长的这般好看,恐怕要求更高些,一时之间有些患得患失。
王氏一怔,笑吟吟地看着她,“春娘这样子,家里妇人没法子,原本大哥是想找人吓吓她,结果她在爹面前添油加醋,惹的父子俩关系一度不好。如今既出了头,大伙都站在你这边,别怕。”她又眨了眨眼,瞄着南风胸口道:“三弟会不会生气,我是不知道,不过么,能让他消气的法子,不用我教吧,男人么,泄了火,舒坦了,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南风又羞又恼,心想二嫂真是胆大,不服气回敬过去,“原来二嫂就是这般治二哥啊。”
“哈哈哈哈,”王氏着意挺了挺看不出起伏的肚子,得意道:“我么,现在有法宝在手,什么都不怕。”
在王氏屋里坐了会,南风牵着狗狗回房,天色渐渐黑了,肖融安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眯了眯眼,今个比平时又要早些。狗狗蹦过去,撒欢样围着他打转翘尾巴。
“小家伙,”他掏出两串烤熏肉,这是街口最出名的烤肉,狗狗最爱吃,逗弄了几下放在狗狗嘴里,“吃罢。”
南风走过去,拍了拍他衣裳上的尘土,嗔道:“你别老是惯坏它了。”
肖融安只是笑着摇头,拉着她手走在院子里,轻声道:“没事,娘今日可好,吃了药没有。”
“今个的药都吃了,精神也好了很多,难得没见念爹。”她抬头偷偷去看融安的脸,他面上无波,看不出喜怒,一双眸子如寒潭深井,映的人发慌。方才逗弄狗狗的时候,明明嘴角还是上翘的,一说娘的病,他又不开心了。一直过了堂屋,穿过台阶,走到周氏屋子前,里头黑黝黝一片,显然是要休息了。
“娘,身子可好些,儿子回来了。”
里头周氏的声音传来,中气足了些,“吃了药,好了很多,媳妇侍候的好,你下去歇息吧。”
一路无话,融安进了屋子,外衣一脱,簪子一取,一头墨发垂地。南风点了蜡烛,回头一看,说不出的清雅华贵。他手执书卷,半天也没翻动一页。
南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怪她今日做的太过,不喜欢泼妇娘子。只是这般闷着,实在讨厌,心里的恐慌害怕越积越高,小心翼翼走过去,